第一章:怒殺
任風一躺在海灘邊的岩石上,嘴裡銜著一根青草,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任風一,你個好吃懶做的小子,海王回來了,快去幫忙。」遠遠的,一個大嗓門破壞了他原本挺不錯的心情。
任風一不情願的站起來,吼道:「知道了,這就去。」
吐掉嘴裡的青草,他低聲嘀咕道:「你以為老子願意整天這樣啊,操,要是可以,我寧願回去做我的宅男,一輩子打光棍都可以。」
一艘四桅巨型帆船頂著藍天白雲,在海鷗的環繞下停泊在了死亡島的港口。
任風一趕到的時候,甲板已經放了下來,數十個彪形漢子手執利刃,敞著常年被烈日照曬的黝黑肚皮,吹著口哨,歡呼著把十幾個鑲金的橡木箱抬了下來。
後面緊跟著一排被緊綁雙手的男人,這些人精神萎靡,口唇乾裂,一看就是被暴晒了數日後,出現了脫水狀況。
島上其他的人紛紛過去幫忙,任風一併沒過去,他來到了站在甲板旁邊指揮眾人的胖子身邊,嬉笑著道:「魚大叔,看你們這架勢,收穫很豐盛啊。」
胖子外號胖頭魚,四十歲的樣子,一身膘肉,為人和善,整天笑呵呵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他看一眼任風一,笑道:「風一啊,呵呵,還行吧,剛到埃羅海域就遭遇了蘭恩帝國巴斯洛特家族的走私船隊,運氣比較好而已。」
「巴斯洛特,我滴乖乖,海王真是大手筆!」任風一舉起大拇指,嘖嘖有聲的道。
他可是知道,巴斯洛特是蘭恩帝**方的首腦人物,蘭恩帝國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帝國的實權派,權傾朝野,絕對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恐怖人物,劫他的商船,絕對是老虎嘴裡奪食。
當眾人都下了船后,一個身材挺拔魁梧,身穿錦袍,腰裡選拔一柄大劍的男人最後走下了船,他掃視了一圈風和日麗的小島,然後走到任風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道:「風一啊,我離開的這幾個月,島上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海王,能發生什麼事情,就是留守的人都快閑出屁來了,嘿嘿。」任風一跟在這個被稱作『大海之王』的男人身後一步,嬉笑著道。
海王微微點頭道:「沒事情就好。」他回頭看了一眼抓耳撓腮,似乎想說些什麼的任風一,笑道:「風一,有什麼事情么?」
「這個,海王,下次您出海,能不能帶我也出去轉轉啊,整天悶在島上,我也快悶死了。」任風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海王停下腳步,委婉的笑道:「島上可是有很多事情要你做的,你和我們一起出去,誰看著死亡島啊,呵呵。」
任風一失落的應了一聲,他早就猜測到會是這個答案,只是這個回復讓他多少有些苦笑,在死亡島上他算個屁啊,沒一件是真正需要他的。
胖頭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風一啊,我們出海可不是去玩,你的身子比較弱,遇到危險我們不容易照顧到你,等以後閑下來我帶你去帝都玩。」
「島上也挺好玩的,又不用做事情,還不用修鍊,嘿嘿。」任風一從來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不然他又怎麼可能適應穿越后完全不同的生活,只是他這話還是明顯有著說不出的悲哀。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死亡島的祭海崖上,島上其他的人已經到齊了,被抓來的那些人則被綁在了廣場兩側靠近海岸線的一百零八根木樁上,接下來將會舉行一項很血腥的祭祀活動——祭海。
祭海的儀式很簡單,把所有被劫掠的貨船上的活人全都斬首喂海,這聽上去多少有些邪惡殘暴,但實際上這些被殺人的絕沒有一個好人,畢竟海王劫掠的貨船沒有一個是正經商人的,上面的人也全都是那些奸商貴族的僕人打手,可以說是死不足惜。
這一次劫掠的蘭恩帝**方首腦巴斯洛特的貨船上的珠寶可以說是價值連城,隨船看護的一百零八名護衛全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其中有一部分更是帝國皇宮內的高手。
海王來到眾人中央,坐在中間那張木椅之上,看了一眼被綁在木樁上精神萎靡的巴斯洛特家臣,道:「準備祭海。」
一群彪悍的男人一人手執一把鋼刀,站在波濤洶湧的海岸一側,鋼刀架在了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人肉脖子上,只等海王一聲令下,這些人的腦袋就會和西瓜一樣滾落到前方不到一寸遠,高達一二十丈的大海里。
任風一雖然已經來到這裡半年,但真正看祭海,這才是第二次,第一次就宰了五個人,因為當時是第一次見殺人,還是血淋淋的斬首,那邊頭剛落地,他也吐得死去活來了,為這事,胖頭魚他們沒少笑話他。
不過後來看多了這群人海中搏蛟鯊的血腥場面,對於這次祭海儀式,他的骨子裡竟然透著一點躍躍欲試的激動。
「海賊,你敢殺我們,大公不會放過你們這群賊寇的,他一定會派兵夷平了這裡,你就等著被剁成肉泥吧!」心知沒有活路,其中一個人突然面目猙獰的回過頭怒嚎道。
海王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歇斯底里的那人,他轉過身看向人群前面的任風一,低呵道:「任風一,你過來。」
任風一不解的看了一眼海王,這個時候本沒有他的事情,但他還是走了過去。
海王抽出自己腰間的大劍交給他,道:「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任風一,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不該死的,你今天能殺多少殺多少,去吧。」
雙手有些顫抖的接過海王的大劍,任風一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有一些害怕,但主要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血液好像被煮沸的熱水,激勵著他的身子輕微顫抖。
任風一握著大劍,來到了歇斯底里的那人身前,這人一臉猙獰,渾身透著狂暴的憤怒,他怒視著任風一,突然哈哈大笑,不屑的吼道:「廢物,哈哈,沒想到死亡島上也有廢物,就你這種廢物也敢殺老子?老子可是十級的斗靈!」
一聲廢物直透任風一心底,衝散了他那僅有的一絲害怕,是的,廢物,他不能修鍊鬥氣與魔法,這也就是胖頭魚說他身體弱,海王不帶他出海的最主要原因!
一個不能修鍊的廢物,在那種生死相搏的場面中,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帶著他只能是拖累大家,所以海王委婉的拒絕了他。
但現在連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都這樣肆無忌憚的嘲笑他,這讓一直掩飾自己內心那份悲哀的任風一怒不可遏,他只覺得胸口有一團怒火燒的他全身生疼,眼睛都有些模糊。
「哈哈,廢物,害怕了?害怕就滾,別他媽的站在老子面前礙眼,殺老子?你這種廢物老子一隻手就捏死你!」這人瘋狂的諷刺著任風一,絲毫不在乎任風一手裡的劍,甚至是忘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
因為這人的緣故,周圍被綁著的階下囚也都附和狂笑,就連海王的許多手下都有些按捺不住,有的是氣憤任風一的『無能』,更有一部分也面帶嘲笑的看著他,似乎正等待他出醜。
「噗哧,骨碌碌,噗通!」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議論,先是激射的鮮血濺了任風一一臉,然後是人頭落地滾落,緊接著是落到了海里濺起了一小串血色浪花,最後復歸於平靜。
任風一沒有吐,眼睛都沒眨一眼,他看著那顆滾落大海的人頭,抹掉臉上的鮮血,任風一又走到第一個揚言夷平死亡島的那人身前,又是一劍,鮮血飆射,再次噴了他一臉。
一個……兩個……十個……
所有的人都愣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這麼狠辣,每次都是一劍一個,決不拖泥帶水,海王的手下為任風一第一次殺人能這麼鎮定而發愣,那些被綁著的階下囚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嘲笑變成了苦笑,甚至是痛哭。
沒有人發現,任風一不僅滿臉被濺滿了鮮血,連他的雙瞳都變得血紅,他殺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多,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
「我們只是船夫,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殺到第三十七人的時候,被綁在木樁上的壯漢看著渾身都被鮮血染紅了的任風一,哭嚎求饒,然後就見他褲襠一濕,腥臊味傳了出來。
任風一的身體一頓,他並不是嗜血之人,可忽然間,血色雙瞳散發出一陣妖異的紅光,他再次舉起大劍,毫不留情的揮斬而下。
「惡魔!魔鬼!你會遭到報應的,我就算變成亡靈,也絕不放過你,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罵聲未絕,聲音已斷,那顆臨死爆發出無邊怨恨的頭顱睜著眼睛落入了海里,水花很小,但卻在任風一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體力似乎一瞬間就完全透支,任風一的臉剎那間慘白無比,身體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差一點摔進海里。
一張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海王接過他手裡的劍,感觸著他冰冷的手,嚴肅的道:「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何況是這些該死之人,不要想那麼多,回去休息吧。」
任風一併不是懼怕亡靈,也不是害怕那人臨死前的詛咒,剛才那一瞬間,他只覺得恍惚,先前的自己好像進入了一種忘我的興奮狀態,更好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一樣,就想這麼殺下去,緩解內心那無邊的悲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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