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中毒風波
錢若水昨日罰跪染了熱傷風未愈,現下又中了不知名的毒,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面如白紙,氣若遊絲。
蕭雲卿已經睡下,聽到這個消息旋即起身前往探視。路遇睡眼惺忪的樓解語,雲鬢散亂,素淡著一張臉。
「怎會發現這樣的事?」樓解語問,「錢側妃才到涼州,再怎麼說也是皇上賜婚,這是置厲王府於何地啊?」
蕭雲卿臉色陰沉,步履飛快,「她那邊的丫頭過來說是沐浴后出的事情。」
「妾身先把水房的管事叫過來問問,王妃先去看看情況。」
「也好,先別驚動王爺。」
樓解語與蕭雲卿在岔道口分開。
蕭雲卿還未到東院,遠遠地聽到夏菊和銀翹在哭,錢若水的兩個婆子罵罵咧咧,似乎要與她討個說法。
「究竟怎麼回事?」
秦嬤嬤和許嬤嬤往地上一跪,「求王妃救救我家小姐,我家老爺有千錯萬錯,不該拿小姐撒氣,我家小姐是無辜的,求王妃為我家小姐做主!」
「你們說錢側妃中了毒,可有證據?」蕭雲卿入內看過錢若水,昏迷不醒,臉色發青,「她得了熱傷風,沐浴時可是泡得太久,寒氣入體,加重病情,也是有可能的,你們不要自亂陣腳。」
銀翹泣不成聲,「回王妃,奴婢學過些醫術,小姐這可不是寒氣入體的癥狀。王妃請看,已經把不到脈了。」
「先前王妃來看過小姐,小姐還好好地與王妃說話。這才沐浴更衣,用了些米粥,還沒吃完便都吐了出來,渾身顫抖,冷汗直冒,須臾間便已不省人事。」夏菊接過話,滿臉的淚痕,傷心欲絕,「君命不可違,可抗旨是一死,到涼州也是一死。我家小姐的命怎麼如此苦啊!」
「先別慌,本妃這便讓人去請大夫。」蕭雲卿被她們哭得心煩氣燥,「你們好好照顧錢側妃,厲王府內絕不會草菅人命。米粥呢?查過沒有?」
銀翹奉上銀針,「奴婢方才試過,米粥沒有問題。」
樓解語問過水房的管事,各處的用水都是一樣的,且運送途中人多眼雜,若是被人動了手腳,也是有可能的。
「王妃,這可如何是好?」樓解語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手足無措,「還是稟了王爺吧?出了人命,你我可擔待不起。」
蕭雲卿卻另有計較,「還不急,王爺對錢忠英恨之入骨,定然不會對錢側妃有好臉,只怕會置之不理。本妃先讓人去請大夫,你把今日當值的僕從都叫過來,本妃親自查問。」
夏日燥熱難安,微涼的夜風也吹不散這紛雜的亂局,王府的燈火漸次亮起,映亮了半邊夜空,已進入夢鄉的僕從被喚醒,匆忙趕至前廳。
杜恪辰在睡夢中被吵醒,對上葉遷幽怨的目光,他收腿一踹,罵道:「小葉遷,你是被哪個娘們兒甩了,要不要大半夜地把本王吵醒看你那棄婦的眼神啊?」
葉遷深知他家王爺有很重的起床氣,不睡到自然醒一定會開罵,這大半夜地被他搖醒,這下腳還算是輕的。「錢側妃被下了毒。」
王府的內宅一向風平浪靜,女眷和睦相處,可錢若水才到了不到兩日,已是狀況連連。
「下毒?」杜恪辰愣了須臾,「怎麼回事?」
葉遷今夜當值,內宅的情況他第一時間獲知,可他不方便插手,只能把杜恪辰叫醒,他將內宅的混亂說了個大概,「王妃封了內院,正在著手查證。」
杜恪辰聽完鬆了一口氣,「有王妃在,便不用本王操心。」
「可是王爺,是下毒!錢側妃現下生命垂危!」
「都說有王妃在,死不了的。」杜恪辰被子一蓋,繼續夢周公。
葉遷喃喃低語,「萬一是王妃要害她呢?」
杜恪辰一躍而起,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王妃為何要害她?你腦子壞了吧!」
「錢側妃還沒安頓妥當,太妃便找借口發落了她,只因錢側妃是錢忠英的女兒,王爺與錢忠英是死敵。是以,王府上下都有理由對錢側妃下手。王妃是王爺的賢內助,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王妃替王爺出面。這也就不難解釋,錢側妃中毒的真相。」葉遷不笨,一個初來乍到的側妃,面對王府上下的虎視眈眈,猶如羊入狼圈。
經他一提醒,杜恪辰也起了疑心,「那好吧,你去東院守著,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稟告。」
涼州的夏夜微涼,風吹樹搖,樹葉沙沙作響,拂去白日周身燥熱。可此時卻無人在樹下乘涼,即便是被嚇出一身的冷汗,也不敢亂動分毫。
蕭雲卿仔細問過水房的當值,午後便沒人再到水房取水,倒是高敏的侍婢環兒路過水房,和當值的婆子閑聊了幾句,可她並沒有進入水房。石清嫣和閔雅雲住在一處,這一整天都在屋中整理,連水房在什麼方向還沒弄清楚。
樓解語過午之後,出府去了。她的幾個侍婢婆子趁她不在的功夫,偷懶貪睡,直至傍晚才起。樓解語在橫刀閣和杜恪辰用過晚食,戌時才回內院梳洗更衣。
至於蕭雲卿這邊,她在房中練字,不喜人打擾。僕從們清掃院落,澆花施肥,一直都在樹蔭底下乘涼,閑話家常,沒見有誰離開過。
蕭雲卿千頭萬緒,不知該從何查起。是誰下了毒,並不是最緊要的。而是錢若水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她已經請了數名大夫來瞧過,都看不出端睨,紛紛表示照此下去,只怕要提前準備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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