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217章 婉柔番外六
其實今天來,也是因為這酒的事。」他哈哈一笑,「因為這酒客戶反饋都說不錯,我又聽聞慕雲說過,展家婉柔小姐最好紅酒,於是,我東拼西湊了這麼一箱,想送過來,讓伯父你們嘗嘗鮮。」
展皓恩奇怪了一下。
安晴宇和慕雲交好,他是知道的,但婉柔一向不願意和這些做生意的人有來往,怎麼也會認識他?
他眼睛一轉,聯想到最近狂轟亂炸的「柔情廣告」,細細地想了一下這「柔情」二字的出處,登時明白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還真是有勞賢侄費心了。這酒,現在可是一瓶難求啊,你送這麼一箱來,這確實,這確實……」
安晴宇忙道:「這酒,也是自家釀的,不成問題,若伯父想要,我下批酒窖的好酒也即將出窖,我定為伯父留下一些。」
展皓恩眼睛一亮:「真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恐怕就要為我家的酒店預訂一批紅酒了哦?」
「沒問題。」安晴宇豪爽地道,「就算整批出窖的酒都給伯父,又有何妨?」
展皓恩哈哈一笑。
原本心裡頭隱隱的懷疑,此刻也已經變成了大大的肯定。
安家財勢絕不輸給展家,更因為他們跨越多市,更是跨國集團,家族關係盤根錯節,底子更厚,比起展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真能跟安家攀上關係,恐怕,對雙方的生意來說,絕對有利無弊。
只是,婉柔這些年對談婚論嫁早就心淡如水,她會不會接受安晴宇,還是一個未知數啊。
他沉吟了一聲,安晴宇已經低聲問道:「伯父,我前陣子聽慕雲說過,您想招待的一位重要客人似乎看中了一款酒,您遲遲沒能找到,怕把人給得罪了是不是?」
展皓恩一想到這裡,已經嘆了口氣:「實不相瞞,確實如此,我有心請人吃飯,其實也是受人之託。聽人說,他就好酒這一款,尤其好收藏名酒,只是……現在珍品酒有價無市,我有心到拍賣行去買下這款好酒,卻遲了一步,聽說,現在市面上僅有那麼一支,錯過了,自然就……」
安晴宇淡淡一笑:「我也就直說了,慕雲說了之後,我那天在我家私人酒窖下一找,還真是被我找到了另外一隻孤本。我們安家歷代有收藏名酒的習慣,也不知道是哪位先人留下了這份珍藏,它在我手上,並不是那麼有用,伯父既然需要,我便帶過來,雙手奉上。」
他說完,已經返身回了車內,手中捧回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盒,送到了展皓恩面前:「美酒在此,請伯父笑納。」
展皓恩驚喜交加:「這,這怎麼好啊。行,我按拍賣價,馬上開支票給你,這正是天大的恩情啊,多謝割愛,多謝割愛。」
他掀開支票本,剛想寫下數字,安晴宇卻臉色一變:「我有心要送伯父一個天大的人情,伯父卻用錢來打發我么?在安家人眼裡,任何酒都是無價的,好酒,要送知己。如果要用錢來侮辱我安家珍藏,那這酒,我今天就把它摔了,也好慰藉我先人的珍藏之情……」
展皓恩連忙阻止。
他又是感動,又是惋惜:「賢侄啊,這支酒可砸不得,市面上,這可要賣上一千多萬啊。」他作為一名典型的理科生,實在無法理解安晴宇對於紅酒的疼愛之情,不過,他現在心裡對這個年輕人可是滿意極了,他不由說道:「你這愛酒之情,倒是和我女兒有幾分相似,」他笑道,「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裡用餐便飯吧。支票你不收,伯父請你吃頓飯,你不會不答應吧?」
安晴宇是求之不得:「怎麼會呢?謝謝伯父,我就厚顏打擾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笑得是意味深長。
展皓恩隨口問了安家的一些情況,其實也算是摸了個底。
雖然一樣愛好品酒釀酒,可安晴宇的級別,實在比溫文軒高得太多了。
展皓恩一細想,心情更加大好,連忙交代梅姐,好好準備今天晚上待客的美食。
安晴宇還挽起了袖管,幫著梅姐,做了一味酸醋魚。
展皓恩只是微笑地看著。
這樣的人,婉柔怎麼會不喜歡呢?
這回,總該能給女兒找個好歸宿了吧?
這一晚,因為調到了急診當主任,婉柔忙著調度,回來的時間,是整個展家最遲的。
一進門,門衛就慌忙地來幫她泊車:「小姐,您趕緊進去吧,今天老爺來了客人,已經等了好久。」
婉柔疑惑了:「爸爸的客人?」什麼時候,爸爸也把客人往自己家裡帶了?她一向不愛應酬,聽到這話,已經興趣缺缺。
一進門,果然餐廳里已經坐了一桌子人了。
看見了她,許靜連忙招手:「婉柔,快來吃飯啊,餓壞了吧。」她轉身吩咐著,「梅姐,準備開飯了,小姐已經回來了。」
婉柔走到桌前,才看見了,那張對著自己微笑的臉。
她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這個安晴宇!
攻陷她的弟弟,討好她的弟媳,現在,連她的父母,他都下手了,還有什麼,他不會做的嗎?
「哎呀,小柔,快來這裡坐吧。」許靜把女兒拉到了安晴宇身邊坐下,熱情地介紹著,「阿宇可是S市安家連鎖酒業的CEO呢,這麼點年紀,又會品酒,又會釀酒,還會做生意,哎呀呀,可真是了不起呢。」
婉柔沒有做聲,倒是晴宇不好意思了:「伯母太客氣了,我真沒有您說得能幹……」
婉柔挑了挑眉,許靜已經把一塊酸醋魚放到了她碗里:「誰說的?你還會做飯呢,這樣的男人,現在還哪裡找啊?小柔來,試試阿宇的手藝,這可是他親手做的呢。」
當著父母親的面,婉柔把這塊魚放到了旁邊的小碟中,淡淡地道:「對不起,我不愛吃魚。」
許靜愣住了。
反倒是安晴宇,依舊好脾氣地笑著:「我記住了,以後,我不做魚,做點別的。婉柔……」他試探地道,「你喜歡吃什麼?」
「你做的,我都不愛吃。」婉柔頭都沒有抬,「不要花無謂的心思。雖然和展家聯姻,會給你們帶來些好處,不過,我不是貨品,我不交易。」
這下,連展皓恩的臉都掛不住了。
「小柔,你說什麼呢?」他斥道,「不要在客人面前失禮。」
婉柔草草喝了碗湯,便用絲帕輕拭唇角:「抱歉了,我失禮了,請容許我先告辭。我吃飽了,醫院裡還有別的工作。」
她推開了椅子,便翩然離開。
這前前後後的,還不到三分鐘。
許靜忙喚道:「哎,吃飯皇帝大,小柔,你有工作,好歹也要吃完飯才能走啊。」
婉柔已經披上了外衣。
安晴宇也站起來道:「現在時候也晚了,如果婉柔必須現在去醫院,恐怕也不安全,不如,我送她過去吧。」
「你送我,我更不安全。」婉柔輕笑出了聲,「我沒有那麼軟弱的依賴習慣。」
許靜有些惱了:「小柔!人家安公子可是又會品酒又會釀酒的,不是所有品酒師都是那麼狼心狗肺……」
這話,讓安晴宇內心極度不安。
他剛想阻止,婉柔銳利的眼神便已經掃了過來。
「呵,」她輕笑了一聲,眼底的表情,卻絕對不是愉快,「那可真是高攀不起呢!」
她頭也不回地開門出去,門衛還愣了一下,隔著門都能聽見他的說話聲:「啊,大小姐,您已經吃完飯了?怎麼就走了啊?」
許靜惱了,她猛地坐在了位置上,夕顏忙過來勸慰了幾句。
展皓恩大為尷尬:「對不起啊,阿宇,小柔沒別的意思,就是特別排斥我們給她安排相親,所以,她可能是誤會了……」
「不,我明白的。」安晴宇苦笑了一聲,「不瞞伯父伯母說,婉柔小姐確實對我有些誤會,之前有幸在慕雲的引薦之下,見了婉柔小姐一面,我是一見傾心,難以忘懷……」他低頭嘆了口氣,「所以自作主張把自己的酒命名為柔情,哎,想必……」
慕雲忙道:「你別扯上我了,上回那事,我姐到現在還惱著我。」
展皓恩大為扼腕。
這麼優秀的富家公子,又對女兒如此一往情深,他都恨不得馬上把兩人給送作堆,偏偏婉柔就是那個死腦筋!
他又是嘆氣又是頓足。
「不強求不強求。」安晴宇勉強笑道,「伯父伯母別把我的唐突放在心上,興許是我和婉柔小姐沒有緣分吧。」
慕雲只能招呼著大家繼續用飯。
人是在飯桌上了,可鬧了這麼一出,誰都食不下咽,尤其是安晴宇。
看來,婉柔對他的排斥,可真是夠一如既往的啊。
不過,如果被輕易擊退,那安晴宇,也就不配當什麼安家繼承人了。
要知道,他可是以實力上位的!
那晚之後,婉柔借了急診加班的便利,幾天都沒有回家過夜。
天天呆在急診室里的她,心情自然有些苦悶,就連日夜陪伴著的紅酒香,也無法觸及,更別提,她要急診應診,當值期間,就算只喝一星半點,也是對患者不負責任,這點,婉柔還是相當有職業操守的。
連續值了三天班之後,她終於換來了一天休息。
她換了身衣服,回家提了瓶紅酒,就直奔墓園而去。
明天,便是文軒的忌日,她不能在當天去到,否則會遇到文家的父母,少不了又要掀起舊日傷疤,惹得彼此難受,她只能偷偷地提前一天,前去墓園祭拜文軒。
不知不覺,文軒離開她,也已經五年有餘。
當初談婚論嫁的時候,她還是20多歲的青春年華,轉眼之間,就已經成了別人口中三十齣頭的剩女一枚。
只是,她從未再想成家,所謂剩,又何從談起?
在她心裡,早已經當自己是文軒的人,文軒的墓地,因為溫家經濟一般,所以,也是婉柔出錢買下的。
她瞞著所有人,在文軒墓穴旁邊,又買多了一處空穴。
她不會有兒女,可是,她有慕雲。
等她百年之後,溫家長輩都已經不在了,到時候,再讓慕雲把她葬在心愛的人旁邊。
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相依……
她撫觸著墓碑上文軒那張略帶稚氣的臉龐,忍不住淚如雨下。
五年了,你還有在等著我?
你可知道,我多想結束自己的一切,陪你到下方去?
只是,家中父母的百般提防和疼愛,讓她實在狠不下這心。
她心頭始終有幾分疑慮。
當時文軒的死,到底真相是怎樣的?就單單是因為車禍么?
她的珠淚低垂,靠在墓碑上,親吻著他冰冷的照片,內心一片愁苦。
「沙沙沙……」
身後忽然傳來了落葉被踩過的輕微聲響。
婉柔心一凜。
現在並不是清明祭奠時節,墓園冷清得跟什麼似的,難道,來人也是來祭奠文軒的?是文軒的家人?
她不願意和對方碰面,只能快速地起身。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剛好可以看見,半山有一人正拾級而上,背影略顯佝僂,年紀應該不小了。
她的心狂跳了一下,旋即閃到了墓后的大松樹之後,借著樹身,隱去了自己的身形,準備借其他的地方下山。
那人走得越發近了。
婉柔卻有些發愣。
這個看起來足以50出頭的男人很面生,似乎並不是溫家的親戚。
可他卻走到文軒的墓前,從懷裡掏出了一瓶小白酒,旋開瓶蓋,把酒液緩緩倒在了墓前。
他看見了墓前的鮮花和名貴紅酒,悠悠嘆了口氣:「小老弟啊,五年了啊,還有人記得你,來給你掃墓,你的運氣,可真是不錯。」
他背靠著墓碑坐下,微喘著氣:「哪像我這老頭子,半截身子都已經進了墳墓,恐怕將來老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替我入殮……」
老人擦了擦眼睛:「我覺得,一切都是報應。或許,你都忘記我是誰了。我是當年替你做屍檢的陳醫生,我心裡頭一直都有愧疚,如果當初,我不是收了那筆錢,在檢驗報告上昧著良心寫了假話,恐怕今天我也會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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