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224章 完結篇
幕後主事人是誰,她還沒確定,但是,晴宇一定會在這件事情上面被毀個徹底。
她不能衝動!
她必須要有確切證據,逮到那個傢伙才行。
為了文軒,也為了晴宇……
她握緊了拳頭,暗自下了決心……
天剛亮,酒庄就駛進了一輛超豪華加長賓士車。
木屋的門,被人擂得山響。
安晴宇一夜有著心事,睡得並不沉。
他醒了過來,飛快地起了身。
婉柔想起身,他溫柔地按住了她:「你再睡多會,應該是找我的。」
婉柔點了點頭,他替她掖好被子,才披上衣服出去。
門外的婦人氣得臉色發青,看見晴宇出來,剛叫了聲「媽」,一個巴掌,就扇了下來。
「你找了什麼女人當女朋友?」安媽媽渾身發抖著,「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30歲了不找女朋友,一找,就找了個這麼……」她不屑再說下去了,「如果不是你大伯告訴我……」
晴宇闔上了身後的門:「媽媽,我們到別處說話。」
「為什麼要到別處?」安媽媽不肯示弱。
她硬是擠進了木屋裡:「我就想知道,你就要把這個臭女人藏到什麼時候!」
安晴宇皺緊了眉,壓低了聲音:「媽媽,婉柔沒什麼不好的,她可能大了我一歲,這也沒什麼啊,她個性溫婉,你見到她,就會喜歡她的,還有,她是展家的女兒,她……」
「她訂過婚,把她未婚夫給剋死了!」安媽媽怒瞪著兒子,「全S市的社交圈都知道她是克夫命,你居然,還敢去招惹她……」
說話間,主卧室的門一開,婉柔已經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伯母……」
安媽媽呸了一口:「我可擔當不起,要是萬一也被剋死了呢?我才這麼一個兒子,拜託你離他遠點……」
「婉柔懷孕了。」安晴宇輕描淡寫地撇下這五個字。
「什麼?」安媽媽尖叫了一聲,「打掉,你們絕對不能結婚!」
「我結紮了。」他笑了一下,哪怕這笑容在媽媽眼裡,是像惡魔一樣地危險。
安媽媽眼前一黑,差點要暈過去。
婉柔連忙伸手攙扶住了她。
「伯母,你……」
「天啊……」安媽媽哭天搶地了起來,「我是造什麼孽啊……」
「哎。」安晴宇也嘆了口氣,「我也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小柔把孩子打掉的話,我們這一房就絕種了。大伯的孫子剛出生吧?沒想到,爺爺把家產留給了我們二房,最終還是……」
安媽媽整個人都懵了。
半晌,她才道:「不能,不能打掉……」
「可是,她們展家是有頭有臉的,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女兒未婚生子?我不娶她,她家的人一定會……」安晴宇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安媽媽淚如雨下:「我的老天爺啊,真是……啊……兒子,我還是先替你去買保險吧,買十份夠不夠?一份賠一個億,我得當受益人啊……天啊……我得走了啊……」
安晴宇看著母親一陣風似地卷回了車子里,賓士車呼的一下,已經衝出了莊園,一路開得歪歪扭扭的。
婉柔沒有反應過來,安晴宇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這是你媽媽?」她不太確定地問道。
「嗯。」晴宇止住了笑聲,卻未止住笑意,「我媽,就是智商特別低,還特別愛錢。她其實就是生怕我掛了,她享福的日子會到頭,所以,我一出生,她就給我脖子上掛了十條平安鏈,一定要我平安長大,保佑她有錢可以花不完。」
「你那樣騙她,真的好嗎?」婉柔有些驚疑未定的,「我又沒有真懷孕……」
「怕什麼?」晴宇攬住了她的腰肢,「我努力一些,就會懷上了。」
婉柔卻答非所問:「萬一,我真的是你媽媽說的……」
他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就算被剋死,能做你的男人,我也心甘情願……」他的聲音漸低。
她嗚咽了一聲,已經被他再度抱入房內……
安家和展家即將聯姻的消息,一天之內,傳遍了社交圈。
婉柔也懶得再掩飾了。
她索性回去,讓梅姐做了點心,提著,就到晴宇的公司里,給他送湯喝。
這一路,她的周遭收穫了注視千萬枚。
每一個人都在不著痕迹地注視著她,尤其是那些年輕美眉們。
安晴宇可是公司里的鑽石單身漢,現在,居然就要結婚了……
美眉們都咬著被角,哭了一夜呢!
婉柔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安晴宇還在開會。
她被秘書迎到了他的位置上,她卻沒有坐下。
秘書出去了,她左顧右盼的,卻下不了決心,真的去翻他的資料。
她開始害怕了,萬一,真的主事者是他的話……
她的呼吸有些不穩了。
門被轉開,他的笑臉探了進來。
「你來看我,我好開心呢。」他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稚氣,哪怕一點都不餓,也立馬把湯喝了個精光。
「你們在開會呢,我就先回去了,晚上再一塊吃飯……」
「差不多開完了。」他竟然是偷溜出來的,「是我大伯在彙報工作,就由他去跟董事們交流吧。」
「你大伯?」婉柔依稀記起,之前晴宇媽媽也提過這個人,「他負責的是什麼方面工作啊?」她狀似無意地問道。
「唔……」晴宇擦了擦唇,才道,「所有紅酒對外銷售的事務都是由我大伯安民森負責的。現在國外銷售的行情日漸高漲,所以,我大伯現在在公司的地位也相當地高,只是他不會釀酒品酒,被爺爺嫌棄……」他莞爾,旋即又正了正臉色,「小柔,將來,你到我家裡,免不了要跟他接觸。」他頓了頓才道,「這個人,唔……是只老狐狸,你要多小心一點。」
豪門之內,爭權奪勢,本也是常見。
但是,婉柔吃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脫口而出:「難道說,之前2號倉庫,也是主要由他負責的嗎?」
「2號倉庫放的是出口的紅酒,是由他全權處理的。一般沒有別的事,我沒有干涉。」他翻看著文件,遞到了婉柔面前,「看看,現在,國外銷售都快超出國內的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婉柔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本是公司總裁,現在,卻受到他大伯的制約。
看來,違禁品一事,自己沒有很快捅出去,還是正確的。
只是,她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晴宇。
萬一,他顧及和對方的親情……
她按捺住自己想告知他的衝動,還是靠在他肩上:「他年紀畢竟大了些,有些權利,早晚會回到你手裡的。」
他輕笑出聲:「果然還是小柔最懂我了。」他抱緊了她,「所以,我是最愛你的。」
他吻住了她。
她卻心神不寧。
「走吧。」他拉住她的手,「我帶你出去逛逛。」
「大總裁,你這樣翹班真的好嗎?」
晴宇給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頑皮地道:「趁董事股東們在開會,沒人監督我,我們趕緊開溜吧,我剛才說我鬧肚子了,這一時半會的,絕對好不了。嗯,我會一直上廁所上到下班的。」
婉柔撲哧一笑,已經被他拉住,整個人扯往樓下。
兩人也沒有開車,就隨意在街上逛著。
凡是她進去的店,摸過的東西,他都讓人給全包了起來。
「不許你這樣花錢。」她回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想讓我家被這些小玩意兒給填滿嗎?」
晴宇聳肩:「你家?那不是一個酒庄嗎?別的地兒沒有,倉庫特別多,怎麼樣?」
婉柔推了他一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小店的門。
一出門,婉柔就有些恍惚。
他們一路走走逛逛,竟然,來到了這個地方。
那馬路還是依舊熱鬧。
紅綠燈的位置,依舊有眾多行人在等待著。
是不是,在那馬路中央,斑馬線上,依舊有文軒未乾的鮮血?
她一步走上了前,他連忙在斑馬線上拉住了她。
「還是紅燈呢。」他低聲道,「怎麼了?」
「沒事。」她搖頭。
就在這一失神之間,一輛失控狂奔的跑車疾馳而來。
從眼角餘光看見了這一幕的婉柔,忽然伸手,推了晴宇一把。
「快走!」她已經知道,對方是沖著她來的。
「小柔!」晴宇也看見了那輛車子。
在那一瞬間,他把她扯到了懷裡,可車子已經近在眼前,他本能地把她壓在身下保護著,車子猛地打了一個方向,撞向了旁邊的石墩。
飛起的石塊如同下雨一般,砸在了趴在地上的晴宇二人。
他把她牢牢地護在了懷裡,直到一塊大些的石子,打破了他的腦袋,鮮血,滴落在瀝青路面之上……
救護車呼嘯而至。
「替我,報警……」婉柔渾身是血,她手裡還牢牢握住自己的手機,「我手機里有圖片,我要,要告發安民森……」
她身上的血,大多數是晴宇的。
他被推進了急救室里,整張臉,都被頭上的傷口淌出的鮮血染紅了。
她眼眶濕了。
為了自己的男人,無論如何,她要舉報那個混蛋!
而令她想不到的事,晴宇這麼被送進急救室之後,竟然,就出不了了!
安晴宇的傷口被縫合,他的意識在慢慢清醒。
他知道,警方已經來找他很多次了。
他的病房門口,是看守著的警察。
沒有人相信,他和這件事完全無關。
根據那些視頻和照片,警方找到了安家的酒窖。
倉庫中的進口紅酒被扒了出來,沒來得及銷毀的木塞,隱藏的違禁品,完全騙不了人。
安家的紅酒,在口岸檢查中一向是免檢產品。
而安民森,就這樣利用這項特權,堂而皇之地走私著違禁品,謀取著暴利。
而溫文軒,也正是知道了這一點,才被滅了口。
婉柔,便是為了復仇而來。
想清楚這一點的時候,晴宇整個人就都已經平靜了下來。
安媽媽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安民森被抓。
安晴宇入院。
整個安氏亂成了一鍋粥,股價跌到跌停,乏人問津。
這是一件大丑聞,上方問責了下來,估計,等晴宇出院,安氏,也保不住了。
安民森離開之前,安家多處倉庫和酒庄,全部著火。
放置的酒液都是易燃品,葡萄藤上跳躍的火苗,更加燃燒得旺盛無比。
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除了辦公大樓,安氏什麼都沒有剩下。
除此之外,晴宇失去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擁有的愛情,還失去了,他的味覺。
是的。
從術后吃的第一餐飯,他就知道了這一點。
他再也嘗不出酸甜苦辣了。
當然,也更不能嘗出紅酒的滋味。
更加釀不出合適的酒液。
他安晴宇,全部完了。
原因只在於,他愛錯了一個女人……
一個叫展婉柔的女人……
他沒有告訴母親。
家裡還有些積蓄,他出院后,就把母親安置在了一處小房子里,自己孤身離開了S市。
這裡有他悲傷的回憶,失敗的單戀,一無所有的現在,所以,他必須離開。
他沒有味覺,可他會釀酒。
所以,他到外地,去給人家當釀酒師。
一步一步,一天一天……
他從技師做到主任,做到執行總裁,政界的人,甚至想把女兒嫁給他。
「不必了。我對結婚,沒有興趣。」他婉言謝絕了。
或許說,他對愛情,已經沒有了興趣。
所有的愛,在那一年之內,全部給出,悉數被毀了個乾淨。
所以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了……
三年了。
總裁替他報名參加了紅酒精品大賽。
他笑著,本來想拒絕,因為那比賽,在S市舉行。
「贏的能拍賣自己的酒液,去年就有一個新人,憑藉這點做噱頭,把自己的酒拍出了幾百萬的高價……」
他的心一動。
能重振安氏,是他的夢想。
幾百萬,夠他置辦一個小公司了。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回去,就回去吧。
他答應了。
比賽當天,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他坐在參賽席里,台下是一百位專業的評委還有很有身份的觀眾。
有一個女子,一直在凝視著他。
他別過眼睛,不願意再看那雙淚濕的眼。
他怕,自己還會相信。
跌倒了,還能再爬起來嗎?
她手裡牽著一個女孩子,孩子眼睛滴溜溜地直轉:「媽媽,這就是爸爸嗎?爸爸為什麼坐在上面,不理我們呢?」
婉柔忍住眼淚:「爸爸回來了,他故意跟我們捉迷藏呢,等會,比賽結束了,我們就帶爸爸回家好不好?」
女孩拍起了手:「太好了,這樣,爸爸就從照片里走下來,真的在我身邊了。」
比賽進行了足足三個小時。
婉柔牽著孩子,也站著等了三個小時。
直到參賽選手退場,兩母子才追了上去。
他在前方,和別人客氣地握著手,看向她的眼神,相當疏離。
她站定了,他等到最後,才似乎看見了她。
「好巧。」他淡淡地道。「你結婚了?恭喜。」
她沒有說話。
孩子卻跳到了他跟前,伸長了雙手,清脆地道:「爸爸,抱抱!」
他身子一震。
那張小臉,有幾分她的清雅,有幾分他的俊秀。
他目瞪口呆著。
「爸爸,我們回家吧。」孩子抱住了他的腿,「我和媽媽,天天在等你,在酒庄等你。」
「回去吧。」她低聲道,「安氏沒有了,我把自己賠給了你。」
他苦笑了一聲:「謝謝你。賠給了我一個孩子……」
「不。」她低語,「還有,我的愛情。」
他抱起了孩子,午後的陽光,把三人的背影,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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