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的女主角4
「你準備一下，過二十分鐘我來接你。」那邊男聲淡淡的。
曼妙心一揪，忙著拒絕，「明天進組，我要早點睡的，有黑眼圈，拍出來會不好看。」
「明天沒有你的戲，不用擔心。」那邊聲音還是淡淡的。
不知怎麼的，曼妙的心揪的更緊了。她想象中，顧珉宇的反應不該是這樣的…
真的完全不該是這樣的。
太平淡了。太冷淡了鯽。
或許，在過去那段故事裡，她還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重要吧？
或許，是她的錯覺，事實上，在過去那段感情里，努力的真的只是自己吧。
她有些失望，開始胡思亂想。
……
二十分鐘后，顧珉宇準時出現。曼妙已經換好了衣服，緊身牛仔褲配灰色大衣，紅圍巾配紅帽子，小臉紅撲撲的。
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打扮，混跡於人群里是找不到的。
顧珉宇也是，灰色大衣，紅圍巾，簡單普通。
算起來，倆人不約而同的穿上了情侶裝。
下樓的時候，倆人都沒有說話。
曼妙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幾度想要開口，卻終究沒有說話…
顧珉宇一雙手，緊握著她的，抓緊，狠狠地抓緊。
走出電梯，他拉著她快速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又回過頭來。
「曼妙，」
這一次顧珉宇沒有叫她曼曼，也沒有叫她kitty，而是叫了她全名。
看起來是要說很嚴肅的事情。
曼妙聽著心中一顫，皺了皺眉，嘴角卻勾起一抹笑容，試圖保持淡定。可她萬沒有想到，接下來半句話，才讓她的淡定徹底煙消雲散：
「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和你說…其實七年前那件事，我父親也是受牽連的…而且那一晚，你其實沒有受到實質上的傷害，我是說…」顧珉宇慢慢說道。
曼妙頓時臉色驟變，一把甩開顧珉宇的手！臉上是揮之不去的努力，她眼圈更是紅了起來，聲音細弱中帶著顫抖：
「傷害，你覺得什麼才叫傷害！讓你被一個比你大四十歲的女人睡了還要在外面侮辱你試試看！顧珉宇！」
她伸出手要打他，卻被他一把抓住，「顧珉宇，你真是大混蛋！」
……
「是，沒錯，我是混蛋…因為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顧珉宇將女人一把抱上車車裡，自己則去開車。曼妙掙扎，想要下車，車門卻被他鎖住…
掙扎之間，車子發動，車身顛簸，她有些暈眩，只好又系好安全帶。
「你要帶我去哪！」曼妙質問道。
「沒想好。」他提著一口氣，「等你想好聽七年前的真相再決定。」
「……真相重要嗎！」曼妙氣得全身發抖，偏過頭看窗外，「我只知道，我受了傷害，好不了了！我不想回憶，我一點都不想回憶那些糟心事！」
瘋了…
「對不起！我只是想告訴你…」顧珉宇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道，「那時，我父親根本不可能會碰你，雖然我不想承認他和我母親的感情，但他確實當時是為了救母親徹底失去了…一個做男人的權利，那晚什麼都沒發生，這件事我可以保證，用我的生命。」
聽到了了這樣的話，曼妙有些懵了。
她是女人，發生沒發生自然知道。
但，這話的意思是…
顧謀不會碰她，也就意味著，下藥的不是顧謀。所以顧謀會反咬她一口，因為在他的立場…一定覺得是她下的葯。
……
問題複雜了，那…
曼妙整張臉都驚慌失措起來，她望著顧珉宇的側臉，咬唇，「那下藥的到底是誰！你一定知道。」
「我查過，但我不知道。」顧珉宇轉動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他望向曼妙，捏了捏眉心，此刻他的心也很亂…
「到底是誰！」
「我不能說。」
「慕方好？」
「別問了，知不知道都一樣。」
他徹底側過身，抓住副駕駛里女孩的手，緊握住，凝重地望著她，「曼曼，我不想為誰辯解什麼。但你要相信我，真的。」
顧珉宇覺得自己能說出這番話來，也是夠直男癌的。可是他沒辦法讓她繼續誤會著，一輩子走不出去那個牢籠…
他嘆了口氣，去捏曼妙的耳垂，曼妙一躲，眉頭一皺，他又苦笑了起來，「我帶你去公司吧。」
「顧氏？」
「不是…」
「那是哪裡？」
「百好文化。」
這下，曼妙睜圓了雙眼。百好文化，她早有耳聞，那個簽下許多網路紅人的小公司，看似規模小，卻一直在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展著…
連燕西都表示過，對這家公司的忌憚。
她沒想到，他的老闆會是顧珉宇。
「準確地說，老闆是我和程歐。」顧珉宇解釋道，「他出的錢，我出的點子。」
又啟動車子，車子漸漸駛上正途。
沒有上高架，直接從城區走的，那種七拐八拐的道兒。
車居然也開的飛速，也虧得顧珉宇多年來為躲避狗仔練就的技術。百好文化的總部設在城外的郊區，曼妙看到時也是一驚…
這外表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幢普普通通的辦公樓。
進去，也還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辦公樓。
大隱隱於市。
曼妙想到這個詞。
樓下的時候，顧珉宇告訴曼妙，「每天新浪微博上出現的很多明星八卦都是來自這裡，包括你的那些後期衍生的。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暗中捧紅一個藝人，並從中抽取紅利，萬一有違約的，就讓她徹底被雪藏，不得翻身…」
「等於說，她將她的黑歷史全盤交託給我們，我們用最快的方式讓她紅起來。」
走進辦公室，顧珉宇給曼妙倒了一杯水，讓她坐在辦公室的沙發里，「你記得慕方好嗎？當初我用網路媒體捧紅了她，在這個年代女神這個詞語泛濫，但在七八年前，女神卻是實打實的女神。她是我的第一件作品，正如那些媒體所說。」
曼妙聽到這個名字覺得頭疼，卻表示能夠理解，「她紅起來的過程我都是知道的，不過…」
曼妙想起了什麼：「那個宗想容也是你們的人嗎？」
顧珉失笑，「那小丫頭很聰明。」
「那小末兒呢？她離開我之後，就去了你那裡？」
「是的，她手上資源非常多，我們需要這樣的人。」
曼妙明白了，慢慢回憶起以前的事兒，她徹底明白了。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倆人回去，回去的路上，氣氛更加尷尬。顧珉宇沒說話，曼妙也不說話，車子慢慢地開著。
顧珉宇開得很慢很慢，似乎是故意想要多呆在她身邊一會兒似的…
外頭又有點微雪。
車裡開著音樂，韓劇的主題曲，聽起來真是浪漫極了。
……
可是，為什麼，他們的過去，越解釋越尷尬呢？
曼妙想不通，明明一直想聽他的解釋，想要和他解釋，可現在解釋了…反而更加尷尬了。曼妙說不出那種感覺，只覺得心口很塞，很梗，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她咬了咬唇，提著一口氣，有些委屈地說道，「顧珉宇，我們做好朋友吧，以前的事情，無論是好事壞事都忘掉吧。我不想和你吵架了。」
「…好。我們做好朋友。」顧珉宇輕聲說道。
……
高中的時候，顧珉宇想：曼妙是要做他的女主角的人。
起初大概是因為她長得漂亮。
人家都說她性格不好，他當時也這麼覺得，大概唯一的原因就是漂亮了。
變漂亮以後，她得到了很多優待，收到很多情書，有很多人示好，唯一沒有表示的，只有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會偷偷看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會旁觀她所有鬧劇。
從什麼時候開始，哪怕她痛經趴在桌上他都會注意到。
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開始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
此時的車裡，曼妙側著臉望著男人，這個角度剛好。
她看得到他的喜怒哀樂，他專註向前，是看不到自己的。
誠如她在專心做影后時，也是看不到他的。
---題外話---又更晚了，明天會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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