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5:蟄伏(一更4000+)
「瞎說!」慕風焰雖然這麼說,卻沒再堅持,只是道,「日後,若是宮裡有人欺負你,你就把我給你的金牌給他們看,看誰還有這個狗蛋,違抗聖旨!」
殷洛一笑道:「皇上可別這麼較真,這樣只會給自己惹麻煩,讓殘局一發不可收拾。」
慕風焰看她一眼:「朕身為皇帝,卻連唯一的朋友都護不好,那當這個皇帝有什麼意思?」
殷洛一笑:「正是因為是皇帝,所以才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皇上身上可肩系天下呢!」
慕風焰聞言,眸底一沉,看向御花園的大好秋色道:「離國成立至今,已有三百年歷史,原本的平穩早已過去,如今各國對離國虎視眈眈,就等離國朝堂有什麼紕漏出來,伺機而動,如今的我,已是步步驚心。」
殷洛看他一眼,眸光落到遙遠的天邊,輕輕眯起:「所以皇上不動則已,一動,必得一擊取勝,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才好快速穩住局勢,平內亂,鎮周國。」
慕風焰眸色明亮:「不錯,一擊取勝!」
李安德送來茶葉,殷洛親自接了器具泡起茶來。
她對茶道並不怎麼研究,也不過是初入宮時臨時學的一點技藝,並不純熟,不過勉強應付而已。
不過,她泡出來的茶,慕風焰卻分明喝得滿足,一連喝了好幾被,這才轉路,回了御書房。
他在御書房忙朝政,殷洛在一旁伺候,李安德跟在門外把風。
他其實早瞧出這宮女與皇上之間的*,尤其是初見那晚,她衣衫不整從內殿出來,他便猜出了什麼。
如今,與皇上相處之中,慕風焰三番兩次將他支開,其中意寓,不言而明。
李安德是個心思通透的人,既然皇上想的,他自然是儘力成全。
慕風焰與殷洛在御書房呆了一下午,晚膳時回到寢宮,用完了晚膳,他照例端上綠牌,對於慕風焰一臉不耐之色,他強調道:「皇上,太後娘娘可盯著呢,你若是再不選人侍寢,估計一會兒來的就是太后了!」
慕風焰擰起眉頭,在牌子上掃了半天,沒決定好選誰,最後落在那個新入宮的懷蕊名字上面,伸手來,牌子胡亂一翻,道;「就她吧,省得你們再吵。」
李安德立刻堆了笑來,道:「奴婢這就通知下去。」
天色暗了下來,懷蕊的轎子也抬了來。
殷洛親自上前攙扶,握著懷蕊的手道:「恭喜懷美人了。」
懷蕊見是她,又高興又羞澀道:「沒想到靜好你如今竟得了伺候皇上的機會。你不必喚我懷美人,還是和從前一樣喚我懷蕊,你我一起入宮,妹妹念著這份情。」
殷洛勾唇一笑,已送她至殿門前道:「懷美人請!」
懷蕊嬌羞地看她一眼,這才緩步入內。
殿中自然是*無邊,不過殷洛並沒有在外頭守著,早早的回了自己房間,練功去了。
次日一早,前去伺候,殿中景象凌亂,殷洛忍不住打趣慕風焰道:「皇上昨夜可睡得舒坦?」
慕風焰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四下伺候的宮人,清了清嗓音瞥她一眼道:「朕自然是舒坦著,美人在懷,豈有不舒坦之理?」
此話一出,一旁伺候他起身的宮人們各個面色爆紅,殷洛唇角含了笑,隨眾人一起,替他換上朝服,送他上朝。
又是漫長的早朝時間,不用伺候,剛好可以休息一番。
她昨夜練得晚,這會兒想休息片刻,可是,也不過剛卧下,便聽到外頭來了敲門聲,也不知道是誰,這一大清早的。
殷洛穿上衣服,前去開門,敲門的是一名宮人,而她身後,還站了一群人,當首的一個赫然便是瑾妃。
殷洛一頓,急忙行禮道:「奴婢見過瑾妃娘娘。」
瑾妃點了點頭,緩步進了她的房間,環視了一周道:「都說皇上身邊新來的靜好,最得皇上青睞,如今看來,倒是不假。這房間雖小,卻五臟俱全,想來,你很會討聖心。」
殷洛立在一旁,聞言倒並不驚慌,只是上前在瑾妃身後躬下身子回道:「這裡東西雖齊全,卻大多是之前的碧兒留下,至於新添的,也只有幾樣,娘娘可千萬別誤會,奴婢就算是再受皇上青睞,也不過只是一名婢女而已,奴婢無所圖,只想安安靜靜,在這後宮有一處容身之所。」
瑾妃正端了一個瓶子細看,聞言回過頭來,看著殷洛,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個心思通透的,本宮還未說什麼呢,你都一樣一樣說了,倒叫本宮一時無話。」
殷洛應道:「瑾妃娘娘抬舉了,誰人不知瑾妃娘娘七竅玲瓏心,這後宮里,就屬瑾妃娘娘待人最為寬厚,又溫柔善解人意,故而,在宮中這麼多年,皇上依然獨*瑾妃娘娘一人。」
念雲裳輕笑了起來道:「你倒是消息靈敏得很。」
她在一旁的紅木圓凳上坐下,殷洛急忙上前奉茶,並且道:「奴婢這裡只有這個,委屈娘娘了。」
瑾妃端起茶杯,聞了聞裡頭的茶香道:「茶香不錯,只可惜用水不對,沖淡了茶的余香。」
殷洛急忙道:「瑾妃娘娘好眼力,奴婢不善茶道,讓瑾妃娘娘見笑了。」
瑾妃看了看她,眸光雖是笑意吟吟,卻看得人心裡發毛。殷洛自然不會被她的眼神嚇到,卻還是露出一些忐忑的神情來配合,瑾妃看得久了,忽而就一笑道:「你不必緊張,我只是聽說你近來甚得皇上心意,所以今日來,有件事情讓你去做,靜好可別推辭。」
殷洛低頭道:「能為瑾妃娘娘效力,奴婢三生有幸。」
這話說出來,瑾妃唇角的笑容更大了些。轉頭瞥了自己宮人一眼,立刻有人端了一個食盒上來道:「這裡頭是太後娘娘親自熬的百合粥,只是近來,太后與皇上關係緊張,皇上一聽誰提及太后,定要發脾氣,本宮原本是打算親自送,但思及昨日惹怒皇上,所以前來委託靜好。」
殷洛輕笑接過:「這樣的小事,娘娘只管交給靜好便可,一會兒,奴婢就說是娘娘送的,太后那邊,奴婢也儘力找機會說上好話,只是皇上聽不聽,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瑾妃笑著握住她的手道:「聽不聽得進,都不是事兒,假以時日,皇上自然釋懷,畢竟,他們是親母子!」
她眸光閃閃發亮,好似波光蕩漾的湖面,叫人舒坦。
殷洛應了下來,瑾妃這才帶著自己的宮人緩步離去。
殷洛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只覺,這也是個搶眼的,不過好在,她的房間有些東西雖然不合身份,但卻並不為過,頂多就能顯出,她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罷了,至於其餘的,並不能證明什麼。
送走了瑾妃,她又歇息了片刻,這才迎來下朝的慕風焰。
不過他今天似乎很忙,因為新來了幾國使者,過幾日便到,慕長情同他商量著後面的事宜,乃至這次使臣出訪的目的,他雖然發言權不多,但身為皇帝,自然是要參與的。
殷洛讓人將粥拿去熱著,等慕風焰閑下來的時候再吃,而自己則候到一旁服侍。
議事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她照例候在外頭,官員從裡頭出來的時候,慕長情的眸光無意瞥過她,在她臉上一停,腳步也忽然頓了下來。
慕風焰就在他身後,見狀,心裡暗叫一聲不好,一旁的慕長情已經出聲道:「皇上對這位新換的宮女,不知可還滿意?」
慕風焰緊步出來,瞟了殷洛一眼,若無其事道:「倒是合朕的意,就是話少了些,忒無趣。」
慕長情抿了抿唇角道:「皇上成日愛玩鬧,要個話少的,也好,至少身邊有個人靜著,與皇上而言,是好事。」
慕風焰一怔,看向殷洛,一時不知慕長情到底是什麼心思。
慕長情說完之後,眸色在殷洛臉上深凝了一圈兒,旋即大步離去。
他走了,一行人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你進來。」
慕長情吩咐殷洛。
進了內殿,看殷洛將門關好,慕風焰立刻上前來拉她:「洛洛,你說,皇兄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殷洛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壓低聲音道:「皇上這就慌了?你是有多怕晉王?」
慕風焰面上一僵,半響道:「你是不知道!」
他在一旁的御案坐下,深吸口氣道:「皇兄做事可從不留情,他可只在必要的時候才當我是個皇帝,平日里,可不是這樣!」
他看向殷洛道:「還記得那一晚嗎?我第二次見你,那一次,他可是真的動了殺心,你看他那雙眸子就知道!」
殷洛自然清晰記得那日,她走向慕風焰:「皇上安心吧,他不可能這麼快發現我,而這些,也需要皇上的配合。」
「今日瑾妃娘娘來看過我,她顯然也有幾分不解皇上與我這般好的原因,所以,為今之計,我們最好保持些距離,我們的身份畢竟是主子跟奴才,走得太過親近,遲早被人落下話柄,尤其是晉王,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在皇上身邊留了內應?他今日說話的語氣就好似什麼都知曉一般,我擔心,我們若是總這樣下去,他會順藤摸瓜,猜到我的身份,若是這樣,那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慕風焰聞言,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點了點頭道:「那你的意思是?」
「皇上日後需要什麼吩咐,就讓李公公來,只有涉及到我,我才出現,這樣,才不至於讓人起疑。」
慕風焰點了點頭,深思一番,也覺,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他們疏忽了的地方了!
第二日,一切便恢復如常,乃至接下來的許多日,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殷洛有了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而慕風焰也每日都會在書房跑上半天,其餘的時候,從前怎麼玩兒,現在還怎麼玩。
似乎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冬天來了,殷洛跟慕風焰要了快令牌,出宮了一趟。
天下著大雪,她換了一身便衣,一身大氅加身,出了皇宮。
宮外有人接應,是一名小廝架著馬車,殷洛上了馬車之後,直接進了城,然後在城東又換了另一輛馬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在一處郊外院落停了下來。
院子外一層積雪,院門緊閉。
殷洛上前敲了門,立刻有人前來開門,見到她時,頓時一驚,急忙將她迎了進來:「天兒冷,姑娘快進屋坐坐,瞧姑娘模樣瘦了許多,不知在那邊可好?」
殷洛抬起眸光來,接過她遞上的熱茶,喝了一口道:「挺好的,一切順利。阿爹呢?」
婦人笑著應道:「孩子他爹一早帶孩子去寺廟裡上香了,因為聽說那廟中平安符靈驗,所以孩子他爹便專程前去求了一個,因為記掛姑娘隨時會回來,所以我在這裡守著。」
殷洛垂下眸光來,淡淡應了一聲道:「我請了一日假期,只怕是等不到了阿爹回來了,你們替我多費費心。」
婦人連忙應下,殷洛說到這裡,從懷中拿出一個錢袋子出來,放到桌子上道:「這是一些銀兩,你們好生收著,旁人問起,就說我是進來討口水喝。」
題外話:
一更,下午木木要去醫院,晚上再來更哈,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