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算破案
洪啟是採花賊,輕功自然也不差,阮捕頭他們未必能追上他,能追上他的只有......蕭離錦的餘光看到依舊乖乖跪著的黃晗楓......
「吳大人,我想讓黃晗楓戴罪立功。」蕭離錦對著吳大人說道,「洪啟的輕功很高,阮捕頭他們未必追的上,我想也只有黃晗楓能追上他了。」
「這個......」吳大人聽了她的話,依舊有些猶豫不決。
「吳大人,抓犯人要緊,容我隨後謝罪。」她解開黃晗楓身上的枷鎖,「以你的能力一定追得上吧。」
「你這麼看的起我,我也不會辜負你的期望。」黃晗楓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擺,又摸了摸臉,然後燦然一笑,下一瞬化就為一陣風不見了蹤影,看來第一次交手他並沒有用盡全力。
「阿錦,你做什麼!」吳大人想要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道白影已經不見蹤影。
蕭離錦顧不上吳大人在身後的呼喊聲,也運起輕功尾隨其後。
春風夾雜著桃花的清香從她身邊呼嘯而過,鱗次櫛比的房屋、鬱鬱蔥蔥的樹木都急速往後倒退而去,轉眼化為小點......
眼見著目標漸漸近了,她已經能看到下面幾人的對峙,看來因為黃晗楓的攔截,阮捕頭他們已經把洪啟圍了起來,現在只剩下捉拿歸案了,她調整好姿勢降落到地面,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了過去。
阮捕頭和阮雲川他們把洪啟圍在裡面,現在正一點一點地縮小包圍圈,臉上都是嚴謹和認真。
蕭離錦經過黃晗楓身邊時,他居然倚在一棵樹上,嘴裡閑閑地叼著一支桃花,眼眸半合,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個時候,她也懶得去理會那個人到底怎樣,這次若是讓洪啟逃掉了,又會有不少良家的姑娘被害。
阮捕頭他們謹慎地圍著他,而洪啟也絲毫不敢輕敵,兩方人馬都緊緊盯著對方,不敢有絲毫鬆懈,蕭離錦的腳步停下來,站在包圍圈外看著眼前的情形,現在誰先動起來誰就輸了。
此時空氣中似乎瀰漫起了一層冷凝的氣息,好像每個人每一下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
突然間,洪啟眼光一閃,一掃腿揚起了一地的沙塵,巧妙地借著風勢迷了眾人的眼睛,蕭離錦擋了一下,心裡暗道不好,原來他一直在等這樣一個時機,然後趁機逃走。
滾滾煙塵中一道身影衝破塵埃躥出來,阮捕頭他們離得近,正面受創,一時半刻不能追上去,她勉強睜開眼睛后,立馬運起輕功追趕起來,但是剛剛的沙塵迷了她的眼睛,眼睛的難過不容忽視,眼見著就快要追不上了。
她的身邊一陣風突然刮過,一道白影以肉眼不可視的速度從她身邊飛過,然後一道冷芒閃過,轉眼間就正中洪啟的小腿。
洪啟吃痛,輕功姿勢不穩,直直地摔下地面,她降下來按住倒地的洪啟,而黃晗楓也已經踏風落到她的身邊,剛才的銀鏢就是他射的。
「你做下那種事還想逃過法律的制裁嗎!」她回過神看著被壓制住的洪啟,對於這種死不悔改的人渣的確不值得留有同情,可憐之人也必定有可恨之處。
「哼!」洪啟冷哼一聲,然後不再掙扎了。
「我有一件事很在意,你怎麼會去找南區的文白兩家,你應該在北區的不是嗎?」阮捕頭他們還未趕到,這個疑點她一直都搞不明白,現在有機會了,就想要洪啟說明原因。
「文白兩家?」洪啟眼神似是迷茫了一下,然後目光直直地投到她的臉上,但又似乎不是在看她,然後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你想知道嗎?我不會告訴你的!」
洪啟的詭異笑容和聲音還在她耳邊回蕩,她還想再問點什麼,但是阮捕頭他們也已經趕到了,洪啟見她有片刻的鬆懈,居然把她推翻在地,企圖想要逃脫。
「看刀!」阮捕頭大喝一聲追上去。
「不要!」她見那把刀往洪啟後背心刺去,這一刀下去必死無疑,但是阻止已經來不及。
洪啟後背中刀,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地面,狠狠砸在地上,一灘血水自他身下蔓延開來......
「小錦,你沒事吧。」阮雲川扶起她問道。
「我沒事。」阮捕頭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為什麼會殺死罪犯,那一刀明顯是瞄準他的心臟刺下去的。
「採花賊伏誅,把他的屍首扛回去。」阮捕頭「嗆」一聲收回刀命令道,「還有那邊的盜賊也一併帶回去。」
阮捕頭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頓了頓腳步,然而什麼也沒說直接走了。
因為她的擅自行動被吳大人關進了牢房,阮雲川來看她時告訴她說黃晗楓犯下偷盜、協助採花賊出逃兩個重大罪行,即將要被斬首示眾了。
「你說什麼!」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黃晗楓明明是協助破案,並且抓住了真兇,怎麼轉眼間就成了協犯了?
「小錦,你在牢里呆上幾日,等吳大人氣消就會放你出來了。」阮雲川以為她是擔心出不了牢房,於是安慰道。
「吳大人怎麼這麼糊塗,怎麼可以顛倒黑白!」蕭離錦不明白怎麼會這個樣子,吳大人雖然一副昏官的樣子,但是這麼明顯的錯誤怎麼可能會犯,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黃晗楓是冤枉的!
「小錦,我爹和吳大人這麼做也一定有原因,你就不要管那個盜賊的事了。」阮雲川眼神閃爍,他也知道這個判決不公平,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去左右吳大人的想法,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安慰她了,其實黃晗楓是死是活對他而言不如蕭離錦安全來得重要。
「雲川,那天的情況你也看見了,黃晗楓不是協犯,怎麼......」她不明白,黑就黑,白就是白,吳大人他們怎麼可以顛倒黑白!「我要去找吳大人。」
「小錦,你......」阮雲川不知道怎麼辦,很是左右為難。
「雲川,你放我出來!」蕭離錦見阮雲川的動搖,想要讓他放她出來,她一定要去和吳大人說清楚!
「蕭離錦,你不要再鬧了!」阮捕頭從外面進來,冷冷地盯著她道,「你以為衙門是什麼地方?」
「阮捕頭,你為什麼不跟吳大人說明,黃晗楓他......」她被阮捕頭突然的一吼制住,然後看著從外面進來的阮捕頭。
「大人知道黃晗楓是協助破案,但是斬首的判決也是大人慎重決定的。」阮捕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你們是誣賴好人啊!」蕭離錦算是明白了,洪啟是阮捕頭故意殺死的,他們想要來個死無對證,他們是故意要黃晗楓去死。
「蕭離錦,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從一開始大人就沒讓你破這個案子,是你硬要破這個案子。」阮捕頭丟下一話,然後轉身,「事已至此,等黃晗楓的事情告一段落,你便去找蕭大俠吧,短時間內就不要回蘭沫城了。」
「阮捕頭,你是什麼意思!」她抓著牢門問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問的好,官場不是你想得那麼天真,大人做這樣的決定是正確的。」阮捕頭往外走去,「阿川,還不出來!」
牢房的大門被再次關上,徹底阻隔了外面的陽光。吳大人和阮捕頭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殺死黃晗楓,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好像一夕之間所有人都變了,只有她還在原地......
在牢房裡,時間的流逝讓她分不清到底過去了幾個白天黑夜,在牢房裡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
再次看到天空,強烈刺眼的陽光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小庄,怎麼是你?」蕭離錦納悶地看著放她出來的小庄。
「小川被阮捕頭關在家裡,說什麼也不讓他跟你一起離開。」小庄和她也算是相處過一段日子,於是把包裹遞給她道,「吳大人讓你去城南的那條官道上,從那裡走就能到達雨花城,吳大人已經寫了信送往雨花城,蕭大俠會在那裡接應你。」
「小庄,謝謝你......黃晗楓怎麼樣了?」蕭離錦知道黃晗楓肯定難逃一死,但是她還是傻傻地問出了口。
「昨日已經處斬了。」小庄說完就走了。
「原來是這樣。」他果然還是被斬首了,是不是她害死他了呢?
背上包裹,踏上管道,自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蘭沫城,一十七年,沒想到居然會有離鄉背井的一天,還真應了她的名字,蕭離錦......離鄉背井......
漫漫天地間,前途渺茫,後路晦暗,她居然也有沒有歸屬的一天......
「嗨,你怎麼那麼晚才到,本大爺都快等得不耐煩了。」一道白影從一旁的樹上跳下來,一張陌生但是絕美的臉,一抹熟悉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