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金府尋疑
因為阿土的那句「鬼來索命了」,害得幾個膽小的捕快都不敢繼續辦案。
而她正對著停屍房裡的三具屍體發獃,因為放得時間有些長,已經能聞到屍體的氣味了。
「柳大哥回來了。」張捕快的大嗓門喚醒了神遊天外的她。
「他回來了?快去前面看看。」金子的事解決,事情就可以明朗了。
蕭離錦來到前廳,她看到柳捕快正在喝水,似乎金子的事把他弄得焦頭爛額。
「柳大哥,你不在的日子,又死了一個人,還有一個差點也死了......」張捕快說話不清不楚,柳捕快完全沒聽明白。
她走上前去:「這些事稍後再說,金子的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我先去阿水、阿火的家鄉探聽消息,鄉親們說,他們是四個人一起走出村子的,當時都二十左右,之後就沒回去過。」柳捕快說道。
「然後呢?」她急切地問道。
「然後我想,這金子既然和他們家鄉無關,那麼就是雨花城裡得到的,於是就問了許多富商和老百姓......終於有個老大爺知道這個金子上印記是屬於金府的。」柳捕快看著她,似乎在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又是金府......接著呢?」她在心裡拼湊著零碎的疑點。
「這印記是早先年金府的標記,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金府突然換了標記,時間過了五六年,金府也人員大換血,知道的就只有金府出來的老人,那個老大爺就是金府原來的花匠。」柳捕快見她沒有表態就繼續說道。
「就是說,這個金府是有問題的?」她搖搖頭道,「或許說是,真兇想讓我們懷疑金府的人。」
「何出此言?」柳捕快不解地問道,其實心裡也有些不耐,他可是花了時間和精力查出了金府的線索,而她一句話就否決了他的辛苦?
「現在想來,這一連串的案子破解得太順利了,故意留下的金子,這一切矛頭都指向金子的主人,也就是金府,太不正常了。」她沒有注意柳捕快的表情,繼續分析道。
「那你說兇手是誰?四個人,三個死了,一個還昏迷不醒,到底還有誰會是兇手?」柳捕快語氣變得十分不善,字裡行間都帶著攻擊性。
「我也不知道,這四個案子,水火木土,五行缺金,矛頭的確是指向金府的,可是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接話道,絲毫沒在意柳捕快的不快。
蕭離錦覺得這四起案子,環環相扣,一步一步引出「金」,或許殺這四人只是起到鋪墊作用,並沒有別的直接目的也說不定。
「既然兇手讓我們去金府,那我們就去金府看看。」她沒有任何頭緒,就想順著兇手的目的去金府,也許就能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了。
「去金府?」柳捕快沒想到她改嘴那麼快,於是一臉怪異地看著她。
「反正現在也沒有頭緒,就去金府找找線索。」她看到柳捕快的表情,於是解釋道。
金府大門前。
他們一眾人來到金府門前,蕭離錦抬頭看向牌匾,感嘆一句不愧是姓金的......
牌匾上是龍飛鳳舞的燙金大字,金光閃閃的「金府」二字,光看這個牌匾就能知道府上的主人是個什麼德行了。
張捕快自主上前敲門,不久就從裡面出來個人,看樣子是個小廝。
小廝出門看到門外的陣仗,似乎有些驚詫了。
「這位小哥,我們是衙門來的,想要找你家老爺問幾個問題。」她連忙帶上溫和的笑容上前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身份你們就隨我進來吧。」小廝知道他們的身份,自然也不敢怠慢,就把他們領了進來。
走過曲曲折折的迴廊,穿過後花園,她和小廝說道:「你家老爺很喜歡假山?」後花園的假山裝飾真是多得不正常了。
「老爺並不喜歡假山,那些多出來的是因為五六年前,老爺請了個看風水的,那個風水師說要在後花園多放置些假山來鎮宅。」小廝回道。
「風水師?五六年前?小哥在府上有多久了?」她覺得事有蹊蹺,於是繼續問道。
「我在金府有四五年了。」小廝回答道。
「那你怎麼會知道五六年前的事?」蕭離錦好奇道。
「這是老管家說的,因為我是老管家的遠房親戚,所以知道得多點。」小廝的臉上滿是自豪。
蕭離錦和小廝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漸漸了解到,在五六年前金府大換血,而管家沒有換掉,現在看來管家是個知道內情的人。
「這位官爺,就在前面了。」小廝領著他們進了會客廳,然後就走到後堂去請示金老爺了。
「柳捕快,這個金府果然很有問題。」她環顧了一眼會客廳的擺設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也許金老爺通道教呢。」柳捕快不屑地說道。
自衙門出來,他就沒給她好臉色,果然對她和他在衙門的嗆腔還耿耿於懷。
「金老爺恐怕不是通道教的,你看那個。」她指著桌案后掛著的大幅觀音像道,「雖然裝飾上有道教的影子,但是卻又掛著一幅觀音像,看來並不是通道這麼簡單。」
柳捕快一時沒有話接,於是把頭撇在一邊沒有說話。
張捕快湊過來問道:「那金老爺為什麼又信佛又通道的?」
「他是做了虧心事,心裡害怕,於是求神佛的保佑,但又怕只是佛或是道不能保護他,於是兩個都信了。」她把猜測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張捕快點頭道。
張捕快剛縮回腦袋,金老爺就從裡面出來了。
「見過金老爺。」蕭離錦一行向金老爺行禮道。
金老爺一臉神清氣爽地出來,她的餘光打量著他,在心中暗笑他的不倫不類。
只見他的右手手腕上是小紫葉檀的佛珠,脖子上戴著觀音的玉飾,腰際卻是一個小八卦形狀的木質吊飾。
「各位官差來金某府上所為何事?」金老爺豆大的眼眸里滿是精明,看來除了膽小點,為人還是個老狐狸的。
「其實不瞞金老爺,金老爺是否知道雨花城近日發生的離奇死亡案件?現如今已經三死一傷。」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金老爺的表情。
「略有耳聞,但這與金某有何關係?」金老爺有片刻的緊張,然後立馬就恢復如常了。
「其實我們查到金府五六年前的府上印記似乎和現在的不同,但是恰巧和我們手上的證物上的印記一致,所以想請金老爺一解疑惑。」她手上遞出那錠金子給他看,然後一雙眼睛盯著他。
「這金子......」金老爺接過金子,臉上閃過意外和害怕,然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說道:「這金子的確是金某的......但是五六年前失竊了,不知這和案子有什麼關係?」
「金子失竊?」她倒是沒想到得到的是這個答案,「那當年失竊的金子有多少?」
「這個金某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有五錠這樣的金子......應該是五錠,這是都是管家管的,人老了就是記不住事。」金老爺似乎是真的不記得了。
「哦,對了,來這裡這麼久,好像沒看到管家的人影。」管家是金府的老人,也許會得到別的信息。
「你們想見管家也沒辦法呀,金某也有兩三天沒見著管家了。」金老爺似乎也很是煩惱。
兩三天?這不是和案子發生差不多時間嗎?這兩者有什麼聯繫?
「兩三天不見人,你怎麼不報官?」柳捕快突然問道,語氣上是不悅的。
「金某本想著他是出門辦事,五六七日不在府里也是正常的,經你們這麼一說,難道管家出事了?」金老爺說道管家出事時,手上一緊,捏住了腕間的佛珠。
佛珠......算珠......對了,原來是這裡不對勁!
「金老爺,管家是二三天前不見的?」她心有猜測,於是問出口來。
「應該是,因為金某最後見到他是在三天前,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金老爺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怎麼了嗎?」
「那麼管家是不是有隨身攜帶小算盤的習慣?」她想起那顆算珠,試探性地問道。
「管家經常要外出收賬,身上的確有小算盤。」金老爺回答道,但是臉色已經有點不好了,好像是猜到了什麼一樣。
「金老爺,如果沒錯的話,我可能知道管家在哪了。」她覺得吻合了這幾點,那麼真相就八九不離十了,所以得出了結論。
「管家在哪裡?」金老爺把腕間的佛珠捏得緊緊的,他的臉上是既緊張又害怕。
不止金老爺,連柳捕快和張捕快也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想知道她這麼說的理由。
「在衙門裡。」她肯定地說道。
金老爺聽說管家在衙門,臉色更加難看,手上用力過猛,小紫葉檀的佛珠從他的腕間滑落,散落一地,發出落地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