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笛
仙笛一曲動九霄,
神龍大地任逍遙!
愛恨離愁佳人淚,
洞破神跡君自曉!
千山雪,寒風嘯...
遠處有山,其下為海。
冥王,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以殺人為樂到有些病態。普天之下,竟也找尋不到敵手!
牧笛,與冥王相對而站!一張由內而外散發著青春氣息的清秀面孔,烏黑的頭髮彰顯了健康的本色,微微垂下的一縷遮住了眼角的位置,讓他那雙靈動中透著堅毅的雙眸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鼻樑高挺,嘴唇紅潤。今年十九歲,是對面那個病人的目標!
迅猛的攻擊割裂著空氣,迎面而來,牧笛驚險的側身一躲,額頭後背都冒出了冷汗。渾身因為傷勢已在打顫,現在更是苦苦支撐。
「不錯,不錯,還挺抗揍。但是結局都一樣,勸你還是乖乖將東西交出來,人家要買,你卻不賣,這多不好!交出東西,我給你留個全屍,怎樣?我可是好人呢。」冥王舔了舔匕首上粘著的血跡,臉上的笑容甚是邪異。
「呸,休想,除非我死。」牧笛咬緊牙關,雙目通紅。寒風吹進了衣服,灌進了傷口,如刀在刮。他已經有些站立不住了,單膝跪在地上。
「哦?這可是你說的啊,哈哈哈,那我就送你一程,可別怪我哦!」冥王的聲音帶著陰邪,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視生命如草芥。
冥王慢吞吞的走到牧笛身邊,拿著匕首的手在牧笛的注視之下,緩緩的刺入他的胸膛。
「嘿嘿嘿。」
冥王看到順著刀刃流出的鮮血,臉上更為興奮的病態,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看到別人在漸漸死去之時流露出的神情。
「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啊。」
美麗的雪花,飛舞在空中,其上卻沾染著醒目的紅。
「哈哈哈,是嗎?我也這麼覺得。」
牧笛低頭大笑著,笑聲里卻充滿著決絕!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緊冥王,向著懸崖翻滾而去。
「或許,這是我最好的歸宿吧,也好,本來就生無可戀了!」望著漫天的雪,牧笛在心中想起了自己孤獨飄零的命運。他是個孤兒,後來被爺爺找到收養,可是有一天,連爺爺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除了學到的一些身手,便再也沒有其他。不對,還有爺爺留給他的玉佩。這是牧笛唯一可以眷戀的東西,可是卻有人來搶。
一心求死的牧笛並沒有如願以償。
在半空中,沾著牧笛血跡的玉佩突然明亮了起來。接著一道光現,半空中兩人都已消失。寒風夾雜著雪花在那打了個捲兒,證明著剛才的事實。他們就這麼的消失了,但卻沒人知曉。
「哇,哇...」
伴隨著雞鳴,慕風城的黎明被一道哭聲打破,遠處的狗兒從睡夢中驚醒,而後傳來幾道狗吠。一縷陽光灑進了城中,新的一天,城裡多了一條新生命。
「無痕,不要難過」床榻上的女子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艱難的睜著曾經如水般漂亮的眸子,看著旁邊深陷哀傷的男人「我知道,我就要走了,只是不放心我們的孩子。他這般瘦弱,以後,就讓他做個普通人吧,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我也就安心了。」乾澀的眼中慢慢擠出一道淚水。
「棠兒,都怪我,都怪我,求你不要離開,沒有你,我生不如死。」風無痕早已淚流滿面,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的愛人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牢牢的握著她的雙手,好像一鬆手,她便會飛走一般。
「無痕,不要自責了,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這,便夠了」女子斷斷續續的說完,臉上竭力的擠出一道微笑。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嬰兒,滿是不舍,而後眼睛便緩緩的閉合,長長的睫毛之上淌下一顆淚珠,纖細的指尖已經滑落。
「啊,不要,不要,棠兒...」竭斯底里的哽咽聲,穿過房檐,響徹在空中。只是那個女子已安靜的睡著,臉上還停留著剛才的微笑,她要以最美的一面留在他心中。
自此,風無痕帶著唯一的寄託,離開了這裡,離開了傷心之地。
在慕風城幾百裡外,有一片竹林,有一個小山村。一個男子站在竹屋窗前,靜靜的看著天邊。一道道彩霞飄蕩在空中,夕陽漸沉,被大山遮去了半邊身子,殘陽把地上的竹子拉出一道道很長的影子,一曲牧笛在村外響起,被風吹拂,靜逸悠揚,讓人陶醉。
「日暮蒼山遠,風笛醉人心啊。棠兒,我們的孩子以後就叫風笛吧,動聽,祥和。」對著遠處,風無痕自言自語。
一晃,七年。
村頭,一條小河從小橋下向東流去。幾隻大白鵝一搖一晃的從水中爬上岸,抖抖身上的水,踱著慵懶的步子,享受著美好的陽光。
「噓,輕點,輕點,別讓它們發現。」
三個七歲左右的孩子,躡手躡腳的向著呆鵝們靠近,然後突然向一隻大白鵝撲了過去。受驚的大鵝們頓時四散逃跑,撲騰著翅膀,慌不擇路。
「哈哈,快追,讓它們嘗嘗我們的厲害」小胖墩兒李二狗高興的嚷著,跑在最前面追著落荒而逃的大鵝們,樂的差點閃了腰。
有個孩子體質差落在了後面,還差點摔了一跤。這便是小風笛,穿著淡青色粗布小衣服,可愛的小臉蛋上眉清目秀,讓人都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個女孩子。
話說,被逼急了,兔子還會咬人呢!大白鵝們當然也不甘示弱!
「嘎嘎...」
受不了的鵝們開始奮起反擊了,伸長鵝脖子,撐著鵝翅膀,扭著大屁股,向著孩子們衝來。
「哎喲,我的屁股,疼死我了,快跑啊,傻鵝們瘋了」一看情勢不對,熊孩子們掉頭就跑,李二狗原先追的最凶,他的屁股就被重點照顧了。此時都使出吃奶的力氣開始逃命,恨不得爹娘多生一條腿。風笛又被甩在後面,一想到那硬硬的鵝嘴啄到屁股上的感覺,他心裡就發毛。
「啊,二狗哥,鐵旦,你們等等我呀,等等我...」驚慌失措的都快急哭了。但是,顯然他被出賣了。
鵝們追了沒多遠停了下來,也許是累了吧,跑起來大屁股一搖一晃的,看著都挺累鵝的。
「哼,你倆真不仗義,就知道自己跑,都不管我」小風笛瞪著趴在橋頭的那倆傢伙,小嘴氣的鼓鼓的,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呃,小笛子,不是我們不管你,你也看到了,我倆也打不過它們呀。太凶了,我的屁股都紫了。」李二狗說著還掘起屁屁揉了揉。
「嗯,對對,我倆也打不過,再說好男不跟鵝斗,別生氣了。」鐵蛋在一邊打圓場。
我們風笛大人有大量,沒與他倆計較。
這時二狗子突然站起來湊到一塊兒,神秘兮兮的說「聽村長爺爺說,明年開春我們就能去石台上修鍊了,到時候再來報仇怎麼樣。」在村子中央,有塊較大的場地,大部分面積都是青石,那是村子里的人修鍊的地方。
「哦?真的嗎?我們也可以修鍊了嗎?哈哈,太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變成像洪二叔那樣的強者。洪二叔可厲害了,竟然可以殺死青岩虎吶。」鐵蛋滿臉的崇敬與嚮往,要知道,青岩虎可是一階巔峰妖獸啊,它的厲害,只有那些付出生命的人才深有體會。
竹村,位於青山山脈西方一隅,而青山綿延數千萬里,一望無際,山林蔥翠,但卻異常兇險。其中妖獸橫行於山,猛禽遍佈於林,非人類所去之處。而山脈邊緣之處,往往徘徊著一些低等凶獸,時常捕食人類,當然,也有人類捕殺它們維生。人們自幼便開始修鍊,為的便是生下來,能夠活下去。而山林深處,沒人敢進去,曾有膽大的山民前去探險,但卻再也沒有出來。自古弱肉強食之,這是生命法則。
青山雖然已經頗為廣闊,但是之於龍靈大陸卻也顯得微不足道。在龍靈大陸中心,有的是數不清的山脈,如果把這些巍峨寬廣的山脈合併稱為一山,那麼龍靈大陸就是一山一海四陸。山位於中,把大陸一分為四,四面環海。而青山,它只是蜿蜒在西大陸的微小山脈。
孩子們都已各自散去,太陽快要落山了。踩著夕陽,風笛走在鄉間的小道上,竹葉沙沙響。
竹籬笆圍起來的院子,幾棵海棠樹錯落其中,花開繽紛,香氣襲人。樹下,一把竹椅,一個石桌,一壺清酒。風無痕閉目坐在椅子上,花香盈袖,飲一壺清酒,思一位佳人,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爹爹,爹爹,我回來了。」
風笛從外面跑回來,樂呵呵的站在父親旁邊。
睜開明亮的眸子,看著開心的風笛,風無痕也笑了。讓孩子快樂的活著,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晚飯過後,風笛便拿著小竹籃收集那些海棠花,風吹拂過樹梢,吹落了花瓣。花都被拿去釀成了酒,父親告訴他,母親就像這海棠花般美麗,所以他們要留住花的味道。
「對了,爹爹,村長爺爺說,下個月我就可以去修鍊了呢。」風笛擦了擦額頭上的一絲汗水,突然想起來這事。
「哦?可以修鍊了嘛,這麼快。」風無痕嘆了口氣,時間過得真快,小笛都到了修鍊的年齡。風無痕的眼神悠遠的看著天邊,似有走神。
他沒有阻止,因為,這個山村最高的只有靈體境巔峰,沒有感應天地元素之法,不可能有人突破到靈師,可以隱瞞住風笛經脈受損這一實情。修鍊靈體境,反而可以讓他增強體質。
「小笛,好好修鍊。」伸手摸了摸風笛的頭,風無痕微笑的鼓勵道。
「嗯,我一定努力修鍊,不給爹爹丟臉。」攥了攥小拳頭,好像充滿了鬥志。他知道自己沒有娘親,所以一定要讓父親為他高興。
「唉!」
風無痕看著可愛的小風笛,內心充滿了自責懊惱。這一切,都怪自己的爭強好勝,還有那個卑鄙的小人,此仇不報枉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