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跳舞的紅皮鞋(三)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見劉婷宇從房間走出來,小趙趕忙接過她手裡的證物袋,滿心好奇地打開一看,不禁欽佩起來:「你怎麼知道這就是死者被害時穿的鞋?」
「上面有死者的血跡,拿去給老蔡化驗吧!」
劉婷宇揉了揉太陽穴,並不打算告訴小趙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就當是警察的直覺和女人的第六感好了。
「感覺你氣色真的好差呢,要不我陪你去趟醫院吧!」
劉婷宇慢慢地回頭看了眼小趙奇異的眼神,隨口敷衍了一句:「我只是有點累,我先回家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小趙關心地問。
劉婷宇擺擺手,自顧地出了電梯:「沒事的,我需要休息一下....」
晚上天下起了雨來,這突變的天氣讓人感覺好煩悶,劉婷宇洗完澡沖了一杯濃咖啡,放進冰箱冷卻5分鐘就不會燙到舌頭,打開電腦瀏覽了幾頁無聊的新聞,想起了冰箱里的咖啡,不用想,肯定涼透了,她把那杯咖啡放進微波爐轉了兩分鐘,輕輕品嘗了一口,還不錯,溫度剛剛好,就是味道有點....
怪異!
沒錯,那味道確實很怪,雖然她吸煙不假,但絲毫不影響嗅覺的靈敏度,她又仔細品了一口,發現怪味並不是來自咖啡,如果形容得貼切一點,就像房間的某個角落藏了一塊腐肉,偏偏你又找不到氣味的來源。
可能是家裡有死老鼠吧,有時間得找個保潔阿姨來清理一下,劉婷宇這樣想著,拿警用電筒在床下掃了一遍,又去廚房檢查了一番,忙活一陣子失望地走回到床上,看來死老鼠藏得非常隱蔽!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一著急忘了自己還有半個身子留在床下,猛地起身正好磕到了後腦,哎呀一聲痛呼,一邊揉著發痛的腦袋,心裡還在奇怪都這麼晚了,誰會打電話給自己呢?
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為未知號碼,秀眉頓時糾結在了一起,猶豫再三,她按下了通話鍵,聽筒里傳出一陣刺刺啦啦的聲響,然後就是說不出的怪異的笑:「嘎嘎....嘎嘎....嘎嘎嘎....」
「靠,你痴Hi左線啊!」
爆了句粗口,果斷掛掉電話,看了下時間,都深夜兩點了,也不知是哪個神經病大半夜惡作劇,無聊。
雨點敲打著玻璃像是魔鬼在敲門,劉婷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她徹底失眠了,伸手去摸床頭櫃的抽屜,卻沒找到安定舒寧,又向裡面探了探,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思維瞬間被定格,那是...
沒錯,那是一雙人的腳,這個念頭一經想起,劉婷宇猛地從床上坐起,黑暗中胡亂擰開了壁燈,一手握著點38口徑左輪槍,跳亂了的心就快要蹦出胸腔,狹小的抽屜里,怎麼會有一雙死人的腳呢?
她就著昏黃的燈管,緩緩拉開了抽屜,可是裡面卻沒有人的腳,但剛才那種真實感,真的又是幻覺嗎?
想到這裡,劉婷宇頹然地垂下了槍筒,緊接著是一陣比一陣強烈的頭痛,來不及多想,隨手給自己餵了顆安定舒寧,頭腦變得昏昏沉沉,眼睛也睜不開了,意識越漸模糊...
她夢見自己躺在一隻巨大的高跟鞋裡,雖然睜不開眼睛,卻分明感覺得到有人在圍著她跳舞,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好聽的聲音,時緩時快,時輕時重,除此之外,依稀還伴著另一個聲音——「篤...篤...篤...」
第二天早上劉婷宇像往常一樣醒來,發現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不由輕鬆地舒了口氣,想來昨夜發生的種種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只要一想起,還是有些后怕。
「美麗的泡沫,盛開後會凋落...」
一陣好聽的鈴聲響起,剛一接通電話小趙就迫不及待地說:「案件有重大進展,你快點來警局!」
劉婷宇一聽到消息就馬上起床,衝到洗手間一手穿襪子,也不耽誤另一隻手刷牙,出門的時候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不等她回頭去看,門砰地一聲被關死。
是風嗎?可是這封閉的樓道里哪來這麼大的風啊,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匆匆忙忙便鑽進了電梯,直奔樓下停車場而去。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出現在房門前,空寂的走廊上,由遠及近地響起——「篤...篤...篤...」
分局化驗科,法醫官老蔡焦慮地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在他面前擺放著的是小趙拿回來的高跟鞋,此刻老蔡卻像丟了魂般心事重重的樣子,左手邊的煙灰缸塞滿了煙蒂,一顆吸完又續一顆。
「怎麼回事兒,鎖定嫌疑人了嗎?」
劉婷宇剛進到化驗科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小趙欲言又止,最後輕輕向魂不守舍的老蔡努了努嘴,低聲道:「問他!」
老蔡是分局資歷較老的警員,在劉婷宇印象中他一向沉穩老成,很少表現得像現在這樣。
原來昨天小趙從公寓回來天色已暗,化驗科已經下班,他便把證物留了下來,並用電話通知了老蔡。
清晨,當老蔡打開證物袋后就像見了鬼一樣,嘴裡不停地說著「不可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之類的話。
在劉婷宇的追問下,老蔡斷斷續續說起了過去的一樁案件,那是在十年前,廣記有一位十分出名的師傅,專門製作各種舞鞋,在當時受到了不同階層女人的追捧。
後來這位老師傅對自己的工藝越來越苛刻,對自己的作品精益求精,他想在死之前留下一件獨一無二作品,嘗試了很多種皮質,都不能令他滿意,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了一種特殊的材質,而且極其珍貴...
說到這裡,老蔡的聲音沉了下去,小趙急道:「是什麼啊,你倒是說啊!」
「是人皮!」劉婷宇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老蔡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微微點了下頭,整理好思緒,聲音低沉地繼續說:「
從那以後,我們分局經常接到醫院太平間屍體被盜的案件,再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