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績多少錢一斤？

「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了，只不過，只不過我們現在只能用分數來證明自己，而且，分數決定著我們上什麼學校……」也許是朵兒想到了高中兩人可能就不在一個學校了，有些感傷。

「我是說，就算我們都考上全市最好的實驗中學，然後再考上名牌的大學，可是然後呢？」劉忙慢慢的躺了下來，枕到了朵兒的腿上。

「然後，我會繼續考研，讀碩士。」朵兒天真的回答。

「碩士完了讀博士，博士完了博士后，然後院士，烈士，聖鬥士……」劉忙打趣道。

「你總是沒個正經，你難道不想上大學，考研嗎？」朵兒奇怪道，她似乎覺得同樣算是好學生的劉忙，上大學，考研究生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個主線劇情，劉忙已經走過一遍了，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快樂。

「你對學習很感興趣嗎？」

「還可以吧，只要我成績好，老師和同學們會高看我一眼的，就連父母也以我成績為榮呢。我一想到考到好成績就能讓他們高興，我就願意學習。」朵兒一直在回答著問題，劉忙也不停地在發問，似乎並沒注意到她的腿已經被當做枕頭了，或許已經注意到了，但並沒有拒絕。

「如果我們身處一個原始部落，這個部落以爬樹快為榮，那麼你是不是就對爬樹感興趣了？」

「爬樹？劉忙，爬樹怎麼能和學習相比呢？我們現在畢竟學的是有用的知識，對我們今後走向社會都是有幫助的……」

「在原始部落，爬樹技能也很有用，可以躲避猛獸，可以採摘果實，和我們所謂的學習不是沒有可比性的，而且，我們現在學的知識以後真的有用嗎？你確定我們今後用的到平面直角坐標系嗎？用的到不等式的解集嗎？」劉忙邊說邊用憐惜的目光看著朵兒，像是丈夫看著自己羞澀的妻子，不過更像是父親看著自己可愛的女兒。

「可是……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改變不了這些，只能適應，其實我們適應能力還都不錯，也用不著為這個煩惱，對吧。」朵兒感覺到了劉忙的厭學情緒，出言寬慰道。

「其實我們今天所謂的教材和考試大綱，無非是教育部幾個行將就木的老傢伙拍拍腦袋想出來的，而我們就只能去適應，學了十幾年，沒了想象力，沒了創造力，磨沒了稜角，出來都是千篇一律，好像一個車間生產出來的罐頭！」劉忙不無悲傷地說。

「劉忙……」朵兒有些害怕，但勸說的話卻又不知如何出口。「你還是想開點吧，畢竟中考高考是目前唯一公平的選拔方式，我們……還能怎麼樣呢？」

「公平？真的公平嗎？全國各地，高考錄取分數是不一樣的你知道嗎？在北京，錄取清華北大隻要400多分，而在我們的遼東省，卻要600多！可以設想一下，北京的一個400多分的學生，考上了清華，而遼東省的另一個學子，考取了同樣的分數，而只能上一個大專，十年後，他們兩個也許一個是工程師，另一個則是工地上的工人，這公平嗎？」這本是後世一則新聞，新聞中的當事人此時可能也還在讀書吧。

這些內容已經超過了朵兒的思考範圍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低頭輕撫著劉忙臉頰，若有所思。

「其實我不是想向你灌輸讀書無用論，」話題有些沉重，劉忙嘆了口氣說，「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學習中迷失自己，畢竟生命中還有其他很多美好的東西。」

「就好像我們之間的……感情？」朵兒似乎想說愛情的，可能是覺得不好，臨時停頓了一下，改成了感情。

「嗯，現階段來看，分數的確很重要，沒有高分，上不了重點，考不上大學，可是考上大學之後呢？不是有了高分就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就一定能找到好老婆，其實我們只要把眼光放長遠一點，也許就會覺得老師和家長給我們灌輸的價值觀過於執著了。」劉忙頓了一下，繼續說：「就算我考上了清華北大，也未必找得到像朵兒這麼好的老婆了！」

朵兒聽得很認真，不過臉還是紅了，佯怒道：「誰要給你做老婆！想得美！」

「我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嗎？」劉忙yin笑著說，「為了避免讓你跑了，我要先把生米做成熟飯！剛剛得到的親吻權我還沒行使呢！」說著順勢把朵兒壓到了床上。

朵兒措不及防，一下被按倒，驚得花容失色，好在劉忙併沒有進一步動作，就那麼壓在她身上，臉對著臉的看著她，不得不說，比起提槍上馬，這樣看著女孩嬌羞的樣子，確是別有一番風情。

朵兒臉都紅到脖子根了，胸口一起一伏，摸樣很是誘人，劉忙趁火打劫，趁熱打鐵，馬上壞壞的問：「要不要給我做老婆？」

「不要！」

「好啊，這麼好的老婆可不能錯過了，我得先把生米做成熟飯！」說著劉忙把手向腰間伸去，臉也更湊近了一些。

「別，別……我答應了，我答應了還不行嗎？」朵兒皺著眉道。

這個求婚也太容易了點，「既然你都答應了，那我就更不用客氣了，當老婆總要盡點夫妻義務吧！」說著劉忙壞笑著又要耍流氓。

「討厭了，劉忙，你不能總是欺負我。」朵兒拒絕的聲音很小，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無力。

要不是有了前車之鑒，還真是很容易擦槍走火啊，劉忙看著朵兒清澈的眼眸，心情有些複雜，並沒有進一步行動，只是在朵兒臉蛋上輕輕一吻，然後就放開了她，躺在她的身邊，伸手把她攬在了懷裡。

聽著朵兒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劉忙有些鬱悶。作為一個心理上32歲的老男人，其實到這種程度就已經是極限了，根本沒辦法再進一步，有點變態怪蜀黍vs小蘿莉的感覺，讓人很難接受。剛剛這一番纏綿，如果是和一個成熟的女人，恐怕劉忙早就提前上馬，大戰三百合了，但是面對朵兒，劉忙的小弟弟心如止水，不動如山，一絲反應都沒有。這就好像面對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會讓人燃起戰意，激起征服欲，動作也更加有侵略感，但面對朵兒這樣的「待宰羔羊」，幾乎沒有什麼抵抗能力，劉忙卻猶豫了，總想著優待戰俘。在劉忙的心裡，以17歲的記憶來看，朵兒是青澀的初戀；而以32歲的心態來看，朵兒更像是女兒。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四點多了，朵兒是瞞著父母出來的，兩人雖然戀戀不捨，但她必須要走了。

送朵兒出門的時候，劉忙一直在小聲哼唱：「我和你吻別」而且翻來覆去就這一句，朵兒無奈地笑了，翹著腳在劉忙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才算讓他閉嘴。

劉忙真是沒想到放假的第一天竟然是這麼過的，儘管自己不重視考試，不重視分數，但環境帶來的巨大壓力，還是把自己往這條路上逼，個人能做的掙扎十分有限。看著父母快下班了，劉忙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思緒，決定先扮演好眼前的角色。想想慚愧，回到這個世界，為了泡妞露了一下廚藝，但還沒給父母做過飯呢，劉忙想罷進入廚房，就合著剩下的食材，簡單做了兩個小炒，沒有別的食材，弄不了太豐盛，至少讓他們吃口熱乎的。

劉忙的父母是同一個廠的雙職工，一般都是下班的時候順便買些菜回來，雖然他們所在的是國營大廠，但效益並不特別好，只是勉強能夠發得出工資。根據劉忙的記憶，98年，也就是明年，劉媽媽就該下崗了，當時的政策是雙職工的，保一下一。微薄的工資讓家裡的生活很是拮据，下崗后的劉媽媽在路邊擺過攤，做過家政，甚至還發過傳單，很是辛苦，家裡的經濟狀況直到劉忙參加工作才有所好轉，這也是他沒考研的一個原因，不過回想起來，因為上大學讓父母多操勞4年，真的值得嗎？或許，我現在就應該開始著手改善一下家裡的生活條件，一個暑假賺錢計劃，在劉忙心裡開始醞釀。

二老回來后，看到桌上現成的飯菜，特別高興，劉忙看得出這種高興是發自內心，無法掩飾的，但他們嘴上仍然說洗衣做飯這些事情不需要劉忙，只要肯好好複習就行了。這一餐雖然沒什麼好菜，但一家人也吃的其樂融融。

朵兒來補習的事情，劉忙沒有瞞著他們，這種事越是開誠布公的說出來，越不會引起懷疑，否則如果以後意外遇見，反而更難解釋。不過就是這樣，也引起了二老的興趣，一個勁的詢問細節。

「楊朵兒是不是你們年級老考第一的那個女孩，還和你一起上奧數班的？」媽媽問。

「嗯。」

「行啊，兒子，那姑娘我見過，長得可水靈了，學習又好，你得好好向人家學習。」劉老爸說。

「這不都上門讓我學了嘛！」劉忙懶懶地回答。

「好好地她怎麼主動上門給你補課了？」老媽很是警覺。

「我這不是暈倒之後撞了頭了嘛，她怕影響到我的成績，來給我鞏固一下。」雖然這麼說，但劉忙自己知道，朵兒的補習有大用了，否則自己可能也就是個中專水平。

「楊朵兒那姑娘對你可真不錯，不過你可要把握自己，你還太小，可不許早戀了……」還是媽媽警覺性高，時刻不忘敲敲警鐘。

如果是十六歲的劉忙，肯定會說，媽，你想哪去了，但以他32歲的厚顏無恥，自然不會這樣講。劉忙笑了笑說：「現在不讓我早戀，等過幾年我搞不上對象你們又該愁了，到時候你們可別後悔，把這麼好的女孩給錯過了。」

二老一愣，相互對視了一下，這句話顯然是超出他們預期的，他們沒想到17歲的孩子能夠對家長說出這樣的話，並且是在這個視早戀為洪水猛獸的階段，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中考前夕，身上是有神聖護盾的。

劉忙日記：

1、我們認為在受教育的過程中得到了知識，但我們沒有注意到，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喪失了自我，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2、不如去爬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