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從人淪落為萌寵,是需要好好適應滴!」

第一章抱大腿

一隻粗礪的大手握住了顧明昕的後腿,輕而易舉地將她從籠子里倒提了出來。大手粗魯地從她頭撫到屁股,最後拍了拍她的臀,帶著點遺憾似地評論道,「這隻還算不錯。」

「不——,救,救命啊!」顧明昕發出驚恐的尖叫。可在大手主人看來,只不過是一隻圓耳肥胖的白毛絨基幼獸在吱吱亂叫,做著徒勞的掙扎。

顧明昕被放進了一隻矩形的玻璃深盆里。她跳起來,努力扒著盆沿想要逃出去。無奈玻璃面實在太滑了,她個子又太矮,兩隻前爪勉強夠到邊沿后,兩條後腿一使勁,不僅沒有跳出去,反而「噗」的一下翻了個四腳朝天。

「哈哈哈~!」一陣放肆的大笑聲在顧明昕頭頂響起。

顧明昕悲憤地瞪著頭頂上方的人:變︶態,色-情-狂,兇手!

那人注意到她的眼神,慢慢地收了笑聲,一隻手將顧明昕的肚子死死按住了,另一隻手舉起一支裝滿粉色試劑的針管,嫻熟地沖她扎過來。

顧明昕大腿上一陣鑽心的疼痛!那是針頭刺進了她大腿內側只有少量絨毛覆蓋的皮膚里。想到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她發出一聲慘叫,憋了很久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嗚嗚嗚,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爸爸媽媽救命啊—!」

一個月前,顧明昕還只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來到這裡的前一刻,她剛與第一個相親對象在美好的氣氛中分開。她從小區門口喜滋滋地往家走,打算回到家就向老媽彙報下情況。突然,她看到前方地面上,有個明亮的斑點在晃悠。斑塊大約一隻碗那麼大,有點像人拿了塊鏡子反射出來的太陽光斑。

顧明昕之後無數次痛恨自己接下來的舉動,她兔子樣蹦過去,用雙腳去踩那塊光斑。但是,她沒有踩到預料中堅實的地面,而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里。扭曲的空間、高強度的旋轉很快讓她暈了過去。

醒來后,她發現自己擠在一群白色的毛團中。周圍的毛團大小不一,均是兩個月的乳狗一般大小,大大圓圓的耳朵耷拉著,四條腿又胖又短,乍一看有點像還沒有立耳的柯基幼犬。

顧明昕看著它們,脊梁骨竄起一陣陣涼意。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這群看起來情緒都不高的白毛團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時並沒有任何異樣。她哆哆嗦嗦地抬起手,不,那已經不是她的手了!是一隻又胖又短,布滿厚實白色絨毛的前爪!

她極力保持鎮定,準備去和最大個那隻比下大小,誰知一動才發覺自己受傷了,後腿上紅了一塊,疼得不得了!顧明昕呲牙咧嘴地重新卧下,強自忍耐了會兒,實在忍不在,扭頭探過身去舔腿上的傷口。舔了好一會兒,她猛地僵住了,這麼疼!這麼真實的感觸,不是做夢!嗚嗚嗚,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悲鳴。

她的悲鳴簡直像□□一樣,周圍的小白毛們先是怔怔地一齊望向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都開始昂起鼻頭髮出和她一樣的悲鳴。顧明昕看到,大顆大顆珍珠樣晶瑩的眼淚從它們布滿絨毛的臉蛋上滾落下來,撲簌著落了一地。

顧明昕呆住了,聽起來,好像一群嬰兒在哇哇大哭。

在此起彼伏的悲鳴聲中,突然出現了燈光。這時,顧明昕才發現,它們一群都被關在一隻不太大的籠子里。

碩大的黑色軍靴鏗鏘有力地踩過來,停在了籠子旁邊,「吵什麼吵,讓不讓人睡覺了?」一個很粗魯很不耐煩的聲音傳過來。

顧明昕仰頭去看,頓時一陣激動,是人,有人!她聽得懂他在說話!她急切地叫了兩聲,引得周圍那些小毛團叫得更為熱烈。

「真是麻煩。」那人輕蔑地哼了聲,轉身走到不遠處,似乎是拿了一把什麼東西,有很快走回來,「吱呀」一聲,籠子門被打開,「嘩啦啦」一陣響,一把帶著奶香味氣息的星狀顆粒撒了進來。

原本在抽泣的白毛們頓時被香味吸引,紛紛舔食距離最近的顆粒。顧明昕看到那人陰沉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往籠子角落裡縮了縮。她拚命讓自己冷靜,再冷靜一點。

她現在不是人了,好像那人也聽不懂她說話。她首先要搞清楚自己在哪裡才行。想起還在家裡等待自己回去的父母,顧明昕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她怏怏地趴伏在地上,並沒有去動那些香甜的顆粒。

很快,那些舔食了顆粒的小白毛們個個東倒西歪地睡著了。顧明昕猜,那裡面可能是有安眠藥。

過了會兒,顧明昕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可以夜視。先前喂它們的人離開后,房間的燈也被關上了。

黑暗裡,她看到一個很小很小的白球從籠子另一端跌跌撞撞地滾到了她身邊。等那小白球往她肚子底下鑽時,她才發現,這個小白球也是一隻白毛小動物。不過它真的太小了,整個看起來就跟顆乒乓球一樣大。

小白球顫巍巍地躲在她肚子下面不肯出來,顧明昕想到小姨家玉雪可愛的表弟,這小東西……

儘管沒有吃那些小顆粒,在一陣濃於一陣的香味中,顧明昕還是昏睡了過去。這一睡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再次醒來時,她已經換了一隻籠子。

是的,另外一隻,很大很寬闊,甚至說得上是精緻而舒適。身下是厚厚的毛毯。她扭頭看看自己的腿,那裡被仔細地包紮好了。不遠處是一隻水盆。

她掙扎著爬到水盆邊,清澈的水裡倒映著自己毛絨絨的圓臉,黑亮清澈的大眼睛,粉紅的小鼻頭,耷拉下來的大耳朵。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她會被這樣一隻生物萌得心都化掉,可如今,她只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

想來想去,肯定是踩到的那塊光斑有問題。顧明昕回憶起那個餵食的人的面容,除了看起來更高大強壯一些,看起來也不像外星人。天,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有什麼東西在她腿邊亂蹭,緊接著又往她肚子下面拱。

顧明昕低頭一看,又是那隻小白球。而且,它看起來似乎更胖了些。

「出來。」顧明昕沖它說道。

小白球不依不饒地繼續往裡頭鑽,被她堅決地推了出來。這次她終於看到了小白球的臉,這小傢伙和其他的白毛都不太一樣,其他人都是大黑眼珠,它的是湛藍色的,像一塊透明的藍水晶,特別漂亮。

「嘿,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顧明昕試探地小聲問道,「我,我們……額,是什麼?」

小白球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發出「嘰」的一聲叫,又朝她撲過來。

顧明昕嘆息一聲,完全聽不懂它在嘰什麼……

顧明昕和這群白毛們在一起住了又一段時間。那些白毛們情緒比一開始高昂多了,甚至還會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塊做遊戲。而那小白球更是對她死纏爛打,顧明昕深深懷疑,它是不是把她當媽了。天可憐的,她還是一黃花大閨女,哪有奶給它吃?

與此同時,顧明昕迫切地想要再次見到人類。據她觀察,這是一個看起來很現代化的世界。起碼從她住的籠子里就可見一斑。每天有食物自動從一根管道里運送進來,喝的水也是自動化的機械來補充。

籠子似乎是放在一張桌子上,旁邊還擺著她不認識的儀器。顧明昕覺得,那台儀器有點像攝像頭,或許比攝像頭更高級。每天固定的一個時刻,它那裡發出的紅光都會從每一隻白毛身上掃過。出於一些不安的本能,顧明昕每次都盡量避開那道紅光。

終於有一天,顧明昕再次見到了人。

一直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非常英俊帥氣的人,銀白色的寸長短髮與身上純白的軍裝制服交相輝映,淺藍色的眸子看起來相當挺拔正氣。那人打開籠子,相當溫柔地捉出了一隻長得最大的白毛動物。

顧明昕激動地看著他。只見這軍裝男將那隻白毛放進不遠處桌上的玻璃盆里,然後給它注射了一管粉色的藥劑。之後,就將白毛抱走了。

房間又被關上了,剩下來的白毛們,還有顧明昕,都聚集在籠子邊,獃獃地望著緊閉的房門。

房間里沒有時鐘,顧明昕只能根據光線明暗來判斷時間的流逝。她感覺,這邊的白晝特別長,夜晚則比較短。似乎是過了好幾天,久到那群白毛們忘記了擔心,又開始蹦跳著玩遊戲了。突然有一天,房門又被打開了,像上次一樣,又一隻白毛被帶走了,並且沒有回來過。

顧明昕心頭隱隱不安,她想起了被圈養起來待宰的小豬們。她開始控制著不讓自己吃太多東西,同時盡量勸阻小白球。這小傢伙簡直無時無刻不在吃東西!

幾次三番之後,籠子里的白毛們越來越少。剩下來的似乎也都覺察到了不對,開始謹慎起來。然而,讓顧明昕沒想到的是,真相竟然會那麼赤-裸而殘忍地展現在她眼前。

那是一個很安靜的夜晚,靜得讓人不安。顧明昕老覺得鼻子不舒服,空氣里似乎多了令人恐懼的味道。

隨著那股味道愈來愈濃厚,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是的,看起來固若金湯的無縫純白色金屬門被撞爛了,跌跌撞撞進來的正是那個經常來帶走白毛的軍裝男。

軍裝男英俊的面容上帶著扭曲的笑容,他撲到籠子邊,伸手抓了一隻,像以往一樣注射藥劑。這次又不一樣,顧明昕驚恐地摟著小白球,看到那男人往那隻白毛身上注射了一支、兩支、三支……然後,被按住的白毛動物竟然發出了一聲少女的痛呼聲。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被軍裝男按住的白毛動物,身體在瞬間拉長,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躺在桌上的不再是毛絨絨的小動物,而是一位不著寸縷、瑟瑟發抖的人類模樣的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

軍裝男喉嚨里發出低啞的笑聲,他粗魯地將剛變身的少女翻過來,同時解開了自己褲子的皮帶……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顧明昕驚悸不已。軍裝男在桌子前肆無忌憚地佔有著那位少女,少女的慘叫聲與籠子里白毛們的驚嚇叫聲混合在一起,響了一夜。

黎明時分,軍裝男拋下傷痕纍纍的少女,穿戴好衣服走出門。顧明昕聽到他說,「拖走扔掉。」

一陣輪子轉動的聲音,竟然進來兩個金屬色的機器人,它們將少女的屍體迅速拖走了。過了會兒,又一個機器人滑進來,將各處的血跡清理乾淨。

顧明昕緊緊摟抱著小白球,不可遏制地顫抖著。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是變︶態!

可是,無論她有多麼害怕,籠子里的白毛動物們還是一天天減少著。到最後,只剩下她,還有最小隻也最圓潤的小白球了。

這天,變︶態軍裝男進來挑選的時候,她把小白球扣到了一隻飯盆底下。

然後,她被抓住了!

液體被注射進來的疼痛簡直無法忍受。顧明昕整個身子都在痙攣,她要死了,就算現在不死,等下也會被那個變︶態折磨死的。救命……救命啊……!

「該死的!」男人突然放開了她。

顧明昕來不及多想,立刻跳起來風一樣竄了出去,像一道影子樣迅速閃過大門,沿著走廊一路狂奔。

跑跑跑,她拚命地奔跑著。

咬了軍裝男一口的小白球不等他來抓它,也一躍而下,風一樣追著顧明昕的方向逃走了。

軍裝男滿臉陰鷲,低頭吹了下被小白球咬出血來的手指,摸出腰間的通訊器,「戒嚴,抓住那兩隻絨基獸,立刻進行汽化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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