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妃
沒過多久,文帝匆匆趕來,一見到流年臉色大變:「逆子,你盡敢私自逃出北狄。」
流年跪倒在地,易容過的臉看不出神色,只背脊挺直,神情倔強:「父皇,母妃病重,孩兒來盡人子之孝。」
文帝暴怒:「畜生,還敢找借口,你可知,若被北狄知曉你私逃回國,大夏和北狄間又會有一場大戰。」
流年倨傲的回答:「父皇,莫不成大夏還會怕北狄?」
「住口。」他上前一腳踢在流年胸口,流年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既如此,留你何用,來人,將這畜生押入死牢,交刑部處置。」
「是。」
「慢著。」
月妃手握一把匕首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皇上,饒流年一命,不管如何,他是你的孩兒。」
文帝怒視她:「朕沒有這種妖孽孩兒,你若還想活便老實呆著,否則,一併治罪。」
「母妃...」
月妃手中的匕首橫到頸間:「只要饒他一命,我可以立即死在這裡。」稍一用力,刀鋒劃破肌膚,獻血自頸間流下染紅了白色衣衫,月色下,分外妖異刺目。
流年大驚,尖叫:「母妃,不要。」
文帝目光微凝,聲音沉了幾分:「你瘋了嗎?」
「是。」月妃神色冷漠背脊筆直,風吹拂衣衫,消瘦纖細的身子像要隨時飛走一般:「五年前,你將流年送去北狄時我的心便已經死了,只是不甘心,便一直這樣拖著,希望能再見我的孩兒一面,如今,我沒什麼好遺憾的,若一定要一命抵一命,就拿我的命吧。」手上力道又重了一分,血奔涌而出,流年驚的心膽俱裂,撕聲竭呼,可身子被按住無法動彈,他只有拚命掙扎,身上衣衫盡碎,露出消瘦蒼白的肌膚,上面布滿深淺不一的傷痕。
「藍月如!」文帝跨上一步。
「不要過來。」月妃冷喝,「放了我孩兒。」
「你威脅朕?」
「是」
「朕現在就可殺了你們。」文帝傅璋華咬牙切齒。
月妃神色決絕:「臣妾知道,只,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人再傷害我的孩兒,即使是皇上你也不可以。」
「你...」
忽然,月妃身後悄無聲息出現一個身影,出手極快,只一招便奪過她手中的匕首,手起掌落間月妃被擊暈在地。
文帝吐出一口氣,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極快的退至他身後,隱沒在暗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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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子也趕了過來:「父皇,兒臣來晚了。」
文帝微嘆:「你母后如何?」
「兒臣吩咐四弟陪著。」
「恩,莫要饒了她壽辰的興緻才好。」
「是。」傅錦年看了眼傅流年,滿目厭惡:「五弟怎會如此魯莽。」
文帝抿唇不語。
「質子私逃回國是重罪,處理不當會引起兩國紛爭。」
文帝鐵青著臉,半響點頭:「那,你看如何處理?」
「兒臣認為,此時不宜太過張揚。」
文帝目光落在被按倒在地的傅流年身上的,滿臉陰沉:「說。」
太子看了看文帝臉色,又回眸望了眼被按到在地的流年,只見他衣衫破碎髮髻凌亂,被兩名高大的錦衣衛按到在地,臉上滿是灰塵爛泥,兩眼無神的瞪著不遠處暈倒在地的月妃,哪裡還有昔日尊貴冷傲的風采?
心中冷哼了聲,傅錦年微微彎腰低聲說個字,殺。
文帝眉頭一跳,回眸看了身旁的兒子,語氣淡然:「嗯。」
「如此一來,不但北狄沒有借口出兵,我們還可興師問罪,治他們一個質子保護不力之罪。」
文帝低頭不語。
「父皇,要當機立斷啊。」
「他是你弟弟。」聲音明顯沉了幾分。
傅錦年心中冷哼,弟弟?我已有四弟要其他兄弟作何?何況還是個妖孽,他心中冷笑著嘴上恭敬回答:「兒臣心中又何嘗不心痛,可如今五弟闖出大禍,此時應儘快處理,越少人知道越好,若北狄來問責,我們只推說不知便可,否則,若被北狄拿住把柄便成了出兵理由,身為太子,兒臣不能因私人感情而導致生靈塗炭百姓受苦。」
是啊,若北狄出兵必然又是一場大戰,生靈塗炭!可...
文帝輕撫眉頭忽然有些疲倦,甚至不願再看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傅流年,只緩緩說道:「將五皇子暫拘忘憂閣,任何人不得靠近,違者,殺,等國師回來后再商議。」
韓石生恭敬回答:「遵命。」
文帝拂袖而去,走出挽月宮后,腳步稍停了下,對身旁的內侍說了句:「讓太醫來看下月妃的傷勢。」
皇帝走後傅錦年也離開了,路上,他對身後的蔣土生說道:「今日的事記住封口,另外,好好查查,傅流年是如何混進來的,還有,那個告密之人也要想辦法找出來。」
「是。」
「國師何時回來?」
「十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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