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強者之一搏(二)
心被滔天的恨意與熔岩般的怒火所添滿,當憤怒跟恨意達到最頂點的時候,人的反應就會變的反差起來,他的心平靜了下來,淡漠下來,雖然是平靜,卻平靜的可怕,雖然是淡漠,卻淡漠的恐懼,此時的他心中再次恢復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冷漠與孤傲,他前進的道路上神阻殺神,佛阻滅佛,睥睨天下的氣勢在緩慢前進的腳步下慢慢的表現出來,即使他的真氣已經消耗的一半,全身也酸困起來,可他依然是他,他依然是雒神,不,確切一點說,或者應該說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雒神了,他變成了那個殺日本人如屠豬殺狗之輩般的中華神龍,藐視一切敵人,漠視所有的困難,傲視即將而來的危險,天與地也彷彿被他踩在腳下,微微顫慄著,俯首稱臣。
雒神每走一步,體力就恢復一點,體內的真氣飛快的運轉著,迅速的自天地間補充著經脈中損耗的能量,他沉重的步伐越來越沉穩,越來越輕鬆;呼吸越來越平緩悠長,每一呼每一吸,全身的氣息彷彿也在隨著這一呼一吸輕輕聳動著,疲倦的身體快速恢復著,他的精神慢慢沉寂入一種玄妙的狀態,彷彿無限放大,又彷彿無限縮小,遠近巨細的一切微弱的聲音都變的清晰起來,紛紛鑽進他的耳朵,身後血液的輕輕流淌聲,左側不遠處幾隻老鼠正在鬼鬼祟祟的自地下奔行著,還有一些不知名蟲子的低鳴著,竹葉被風從竹梢上輕輕卷落的聲音;雙眼的瞳仁慢慢放大,當放到最大時,從瞳仁的最深處透射出一縷微弱的神光,並逐漸明亮起來,這絲神光不同於平時的那種如刀鋒般鋒利的精芒利光,而是一種彷彿可以洞悉一切的神光,目光一掃,視線所及的地方,沒有東西可以躲過他的雙眼,前面空中一片枯黃的竹葉剛剛在風的幫助下脫離了竹梢,在空中輕快的翻飛飄悠著,它的速度悠揚而緩慢,就像是在慢放的電影一樣,翻飛的軌跡曼妙而又深具天地間某種深奧玄妙的至理,清晰的紋理猶如人的血脈一樣瀰漫分佈在整個枯黃的葉片上,雒神似乎感覺到了它落葉歸根的喜悅與對生命留戀的蒼涼,一時之間,屠殺數百人而依然平靜冷漠的心竟然有了些莫名的感動,並一絲絲的滲透進他的血脈真氣中,彷彿一種亘古永恆的記憶,在潛意識中浮現出來。
這時,氣海中真氣團的收縮爆炸變的慢了下來,並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丹田中真氣像往常一樣形成一個旋轉的漩渦,雖然旋轉的速度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以它往中間收縮的速度卻是慢的可怕,「忽悠~!忽悠~!」,雒神細細的體會著,全身的真氣源源不斷的從各條經脈中流回丹田中,加入旋轉的真氣不斷向中心旋轉壓縮著,不斷的壓縮又壓縮,彷彿沒有止境般,被壓縮到中間的氣團越來越密實,早已經超過了原來壓縮的極限,可它依然還在不斷壓縮著壓縮著,把全身的真氣都吸引而回朝氣海中間壓縮而去,到最後,真氣漩渦也開始向中間收去,終於在丹田中央壓縮成了指甲片大的一點凝實氣團,而且還在滴溜溜的轉著,越轉越慢,越轉越慢,最後終於停止了下來,定定的立在那裡,那一刻,彷彿時間停止了般,雒神的腳步也停了下來,靜靜的感覺著氣海中無比尋常的凝實氣團,等待著下一步變化的到來,「啪!」好象雞蛋殼被打破的聲音,凝實的氣團爆開了,不一樣,完全和以前那樣劇烈的爆炸不一樣,這次的爆炸很輕微,就像是一股活潑潑、滾燙燙的開水流自真氣團中猛然擴散開來,一下子就沖洗潤澤遍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每一條經脈,體表的三萬六千多個毛孔在一瞬間全部都張開了一般,讓身體跟天地元氣的接觸更加的沒有隔閡,那種讓靈魂都飄飄欲仙的感覺竟然要比原先真氣劇爆的那種還要爽,還要舒服的多,雒神覺的**到了**的感覺也莫過與此吧!
真氣的進步真是來的及時啊,這讓雒神活著離開的機會更大了一點,本來應該欣喜若狂的他現在有的只是一點欣慰,他心愛的人一天救不出來,他就一天不會開心的。
此時的他已經走出了那片血紅的竹林,前面是一排矮小的木房子,那具有日本特色的拉扯的門此時全部洞開著,視線投射進這些房子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房間里除了簡單的蒲團以外,就沒有任何的東西了,雒神可以想象到在當時,聽到有外敵入侵的警報以後,那些忍者們的動作匆忙的連門也沒來得及關上的情景。
在這些木屋的前面有一片很大的廣場,應該是那些忍者們日常訓練的地方,廣場北邊豎著一片木樁,南邊是一片沙地,東邊懸挂著一片繩網,西邊是一個大的池塘,池塘底部是用青沙鋪就的,所以看起來水很清,大約有兩人深,估計是用來訓練潛水用的吧!在住房的另一邊懸崖峭壁上,則有著十幾條自上邊垂下來的長繩;在其他的角落還有一些鏢靶草人等一些訓練器械。
身上的衣服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這麼長時間已經聞慣了,所以倒也沒覺的有什麼刺鼻的;全身的真氣再經過剛剛的異變后,恢復速度更快,現在已經恢復到八成了,就連肌體的疲倦好象也恢復了少許,雒神的腳步不停,穿過這些矮小的木屋向後走去,在小屋的後面,山谷的方向往另一邊折去,雒神走過那個轉折處后,眼前豁然開朗。
轉折后的山谷兩邊石壁更寬廣,谷地面積也更大,裡面還是種植著一片竹林,不過這片竹林比先前被血染紅的那片竹林更加的廣袤龐大,裡面青竹聳翠,枝飛葉舞,枯黃的竹葉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大風一吹,便揚起無數,好一派深谷藏青竹,風卷枯葉飛。
不過,危險的氣息不斷提醒著雒神敏銳的神經感知,使的雒神對眼前這片風景優美的竹林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腳步踩在地面枯黃的竹葉上,發出「挲——挲——。。。」的低啞聲,耳朵的靈覺提升到頂點,傾聽著竹林中的一響一動,敏銳的目光緩慢的掃過前方、地面、竹桿上,就連眼角也在搜尋著可能出現的任何敵方信息。
當進入到樹林幾十米的深處時,隱藏的敵人終於出現了,前後左右的地面爆起十幾堆竹葉,漫天的竹葉一起朝雒神襲來,籠罩了他身周的幾米範圍,成群的竹葉中更是夾雜著「哧哧哧——!」「噝溜溜——!」的輕微厲響,顯然紛飛的竹葉裡面還夾雜著一些歹毒的暗器,如果被射中的話,即使以雒神之能,恐怕也會很不好受的。
當漫天的竹葉撲面而至時,雒神已經一個旱地拔蔥,頭下腳上的出現在四米的高空,底下相撲飛舞的竹葉沒有一片能夠沾上他的身,更別論那些失去了目標的暗器飛針了,「丁零噹啷」一陣亂響,各種樣式的暗器掉了一地。
跳到半空的雒神清楚的看到顯形出來的十幾個穿著與枯黃竹葉同色衣服的忍者在竹林的四周快速奔行著,並頻頻的揮動著手臂手腕,不知道在做什麼。那種速度根本就不是先前碰到那群忍者可以比擬的,雒神心想:可能是更高一等的忍者吧!不過就憑那樣的實力,他還沒放在眼裡,如果對方沒有什麼新鮮玩意的話,雒神照樣把他們當作那群下忍之流的身手一樣屠殺。
當他颯然的往下落的時候,才發現底下每根竹子與竹子間縱橫交錯的扯滿了一條條細細的鋼絲,那種鋼絲只比人的頭髮略粗一點,色呈銀白色,如果離的遠一點的話,還真看不出來,而雒神輕盈的身體正落在這些鋼絲的中間。
雒神看著眼前的這些鋼絲,看它們根根都綳的這麼緊,而且根根寒光閃閃,似乎非常的鋒利,不由充滿了好奇;這時,正好一片竹葉自空中飄飄揚揚的落了下來,輕輕的落在這些髮絲細的鋼絲上,然後在無聲無息中自接觸鋼絲的地方分成了兩半。
「嘶——!」雒神看著,心裡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看著面前這些密密麻麻的鋼絲,暗暗猜測著:這到底是什麼樣鋼絲呢?竟然這麼鋒利,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把竹葉給劃成了兩半,如果是人撞上去了,那還不把人給切割成幾塊?
不過,這些鋼絲雖然很鋒利,可這麼細,就不怕自己把它們給砍斷嗎?雒神隱隱覺得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為了證明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提起刀來狠狠的一刀砍面前的鋼絲上,「嘣~~~!」鋼絲髮出一陣「嗡嗡」的顫動,可。。。卻沒有被砍斷,雒神目光一凝,自己剛剛雖然沒有用起內力,可自己**的力量也足以開碑裂石,非同小可,但現在卻對這一條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鋼絲奈何不得,他想不驚訝都不行了。
周圍的十幾個忍者還在飛快奔行著,或跳起來攀在竹竿上跳來跳去,手臂一動,便從戴在手腕處的護腕上射出一條鋼絲迅速的纏在竹竿上,就像蜘蛛結網一樣,密密麻麻,、一閃一閃的、或高或低、無有窮盡的往外擴散而去,而雒神則被他們當成了一隻獵物,網羅在當中,待到敵方忍者的把網布好以後,就是開始圍獵獵物的時刻。
雒神朝後看了看,雖然後面幾十米處就是林外,不過自己怎麼會臨陣退縮,「哼!」雒神冷哼一聲,心想:就讓我來闖一闖你們這個陣勢吧!主意一定,他步履堅定的向前走去,或微彎腰,或一躍,或跨步,盡量小心的躲開那些危險的鋼絲,越往裡走,就代表著將要遭受到的危險越大,可為了自己的愛人,他絕不會輕言放棄的!
縱橫交錯的大網終於結成了,遠處又出現了數十個身穿枯黃色忍者服的人影,在老遠的地方,他們就紛紛跳躍而起,踏在鋼絲上如履平地的向前彈跳而來;幾個呼吸的時間,雒神周圍的巨網鋼絲上,還有地上,便忽高忽低的站滿了數十名忍者,看他們身手敏捷,在鋼絲上快速彈跳前進的時候,目光敏銳,落腳極准,而且站在細細的鋼絲上還可以站的那麼穩,就知道他們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此時這些忍者們武士刀全部「踉蹌」出鞘,目射寒光的他們也不說話,一上來就是鋪天蓋地一陣如飛蝗般密密麻麻的暗器襲擊。
面對迎面撲來的千百點寒光,雒神目光一冷,下一刻,他再一次的騰空來到了半空,暗器從他的腳下呼嘯而過,沒有一點能夠沾的上他的身。
那些忍者們在放完手中的暗器后,就用力一踩腳下的鋼絲,藉助腳下鋼絲的彈力,紛紛提刀疾風般撲了上來,刀光撕裂空氣的聲音凄厲而嘶啞,夾雜著一道道凜冽的勁氣朝身處半空、無處著力的雒神劈去,誓要把他碎屍萬斷,以解他們心頭之憤慨。
勁氣呼嘯,寒風刺骨,雒神不屑的一笑,經脈中水銀般滾燙的真氣陡然加速,在體內旋轉如輪,他的身體瞬間變的同一片葉子般輕盈飄逸,手中的刀動了,一道銀白色的匹練如同一道閃電般自半空閃過,照亮了這片昏暗的竹林,狂烈的勁風暴卷而出,強絕的飆風令所有撲上來的忍者們不由膽戰心寒,驚駭欲絕,在那道驚心動魄的匹練刀光閃過之後,他們手中的刀上傳來一股沛莫能御的強橫力量,擊的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後飛去,這時,又一道凜冽無匹的刀光橫過他們即將飛拋出去的胸腹間,「哧溜溜」一陣響,他們的胸腹間彷彿被千均蠻力擊中,直被震的內臟翻滾涌動,劇痛無比。
雒神一刀揮出掃蕩開了已經來到自己面前的刀鋒,緊跟著另一刀又劈掃過了這些忍者們的胸腹,他本以為這一刀足夠把他們都劈成兩截的了,可是,卻意外的發現刀鋒劃過他們的身軀時,發出了「哧溜溜」的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只是兩刀把他們給劈的飛了出去,而且,被砸飛的忍者們撞上了那些鋒利無比的鋼絲后,被攔截了下來,可本身並沒有任何的損傷,很顯然,他們的衣服根本就是特殊製造的,很可能就是用來配合這樣的陣勢的。
這樣的結果雖然讓雒神直皺眉頭,卻不擔擱他的隨機應變,藉助磕開忍者們武器的反彈力,雒神成功的使自己輕若飄葉的身體再次獲的了新的動力,又往高處猛竄了兩米,隨後而至的幾把武士刀都劈了個空,這時,雒神的雙腳從天而降,幻化為一團急劇的龍捲風,夾以泰山壓頂之勢籠罩向他們的頭頂,「嘭嘭嘭嘭嘭嘭嘭」一連勁力狂猛的七腳,每一腳都踏在他們的腦袋上,即使他們穿的衣服可以擋的住鋒利的刀劍,卻也擋不住雒神有著萬均之力的重腳的壓砸,再加上爆炸性的真氣爆發而出,這七個忍者的腦袋當即變成了爛西瓜般,迸裂的血液腦漿自他們只露出眼睛的地方噴湧出來,七個人像七灘爛泥一樣砸到地上,一命嗚呼。
而雒神在他們的腦袋上再次獲得騰飛的力量,如同坐上火箭,忽悠悠的一下子竄上了八米的高空,當上升的力量用盡時,雒神左手猛的一甩,把刀扔了出去,然後迅速回手成爪,朝背後探去,一把抓住後面的竹竿,用力一拉,整個身體貼了上去,雙腿交錯把竹竿一夾,便把自己的身體緊緊的固定在竹竿上。
手中刀凝幻成一束急速奔騰的光箭,突破了空間與時間的限制,在空中殘留下一道耀眼的白光,最後自下面一個忍者的眼睛處刺穿了他的腦袋,這名忍者當場從半空掉了下去,慘嚎著在地上打著滾,亂撲騰著,到最後,撲騰的力量越來越微弱,終於一動不動的爬在了那裡。
那種無與倫比的速度,快若疾電的刀光,猶如一道催命符,讓剩下的忍者們心中一陣陣的驚懼不安,看著雒神的眼中滿是膽怯,還有視死如歸的光芒;他們義無返顧的踩著鋼絲左踏右竄的飛了上來,鋼絲最高處只有五米,當他們身處高空,沒有了鋼絲的踏腳后,他們就蹬在附近的竹竿上,借著竹竿超強的反彈力左右彈射著,像數十個彈力超強的跳蚤,從四面八方彈射而出,夾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揮刀向雒神招呼而去,刀光似水,劍影如夢,他們的眼中冒著熊熊的怒焰,透射出決死的信念,身為忍者總部的守護者,他們有自己的責任和信念,忍者這個身份是他們的驕傲,即使是死,他們也不能辱沒這個稱號,就是死,他們也不會讓這個該死的入侵者好受的。
決死的信念讓這些忍者們的攻擊力大增,身上刀槍不入的衣服讓他們少了許多的顧及,於是,不用防守,只要全力進攻的他們,雙眼冒著仇恨的血紅,喉嚨里更是如野獸般低喘著,攻擊更加的瘋狂了。
雒神左手抱著寄身的竹竿,右手刀光如電,勢若霹靂,頻頻在他的周圍閃爍亮起,刀鋒急速摩擦空氣的尖嘯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刺人耳膜,擾人心神;撲向自己的刀光劍影都被他給恨恨的劈了回去。
只聽的「噼咧砰塄」一聲亂響,好些忍者的刀劍都被雒神給震斷了,被震斷武士刀並被震飛出去的那些忍者們,在倒飛而出的半空紛紛把手剩下的半截刀把一扔,雙手用力一握,戴著特殊手套的小臂上冒出兩把長達三十厘米的鋼爪,鋼爪白光閃耀,尖端鋒利無匹,顯示出它不弱於刀劍的強大殺傷力;依然倒飛著的身體一個空翻,像一隻只猴子,紛紛瞅准附近的一顆竹竿,雙手一搭,立刻就把他們的身體固定在竹竿上,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然後再一次的用力一蹬竹竿,又快速的向雒神衝去。
於是,被擊飛的忍者們一個個飛出去,然後在半空中抓住一根根竹竿,重新獲的動力后,又快速的彈射回來,像數十隻不知死亡、不知疲倦的跳蚤,不斷的被擊飛,又一次次的衝上來;周圍的竹竿不斷搖晃著,那些忍者們此起彼落,進攻沒有一刻停息過;而雒神就跟耍雜技一樣,靠著雙腳和左手在這根竹竿上做出種種只有雜技演員才可以做出的驚險動作,此時還頭上腳下,下一刻為了躲避從腳下襲來的刀劍,他的左腕一用力,便變成了頭下腳上,有時更是雙手放開,單靠雙腳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還不時的在竹竿上轉著圈,更常常表演中竹竿鐵板橋的功夫,他的身手敏捷若猿猴,變化莫測似靈蛇,花樣百出,令忍者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手中的刀在他的周圍不斷盤旋飛舞,一抹抹攝人心魄的雪亮寒光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美麗的光網,一次次的把那些不知死活的跳蚤們狠狠的砸下去,洶湧澎湃的勁氣在他的周圍瘋狂的激蕩徘徊著,拉扯攪動著周圍竹竿上的竹葉像下雪般紛紛揚揚的往下落著,一旦沾著這片激蕩的亂流,便會被拉扯進去,隨波逐流半天才會僥倖的脫離出去,混入其他的紛揚葉片當中向地上落去,與這些竹葉一同落下的還有時不時的一具具即將失去生命的屍體。
忽然有一個忍者在四面的竹竿上不斷彈射著,身體越來越高,當超過被圍中心的雒神的高度后,他猛的竄向雒神的頭頂,一下子攀附在雒神所在的竹竿頂端,然後一個扎猛扎了崎嶇,頭下腳上,雙手緊握武士刀貼著竹竿向雒神當頭快速的疾刺而去,雖然看不到這個忍者的面部表情是什麼樣子的,可裸露在外面的雙眼裡卻可以表現出了他嗜血的獰笑,以及自以為狡計快要得逞的得意。
感覺到自己抱著的竹竿上面劇烈的搖晃著,手中刀幾乎成了本能般如狂風暴雨的朝著四面劈斬而去,雒神的頭向上一仰,青白色的頭髮瀟洒的向後向兩邊飛揚而去,充滿了神秘夢幻光澤的瞳仁中神光炸閃,嘴角扯一絲嘲諷不屑的冷笑,雙腿用力纏在竹竿上,把自己的身體牢牢的固定住,抓住竹竿的左手放開,然後握緊,一記鐵拳衝天而起,對著頭頂那名忍者狂轟而出,滾燙活潑若水銀狀的真氣隨著出拳迅速充滿鐵拳,在拳頭達到動作臨界最高點時爆射而出,最具爆炸性的殛神真氣化為奔騰激蕩的怒流朝三四米外的忍者衝擊而去。
「嘭!」一聲悶響,脫體而出的瘋狂真氣流在零點一秒的時間內便衝擊到了自頭頂而降的忍者身上,在強絕人寰的外放真氣流下,這位自以為是的忍者彷彿裝滿了穀物的破麻袋一般,不僅止住了他下落的身體,還把他連刀一起擊的反朝天空飛去,一邊翻滾著往上飛一邊噴涌著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殛神真氣早在接觸到那名忍者的一瞬間,就透過他刀槍不入的頭罩,把他的腦袋震成粉碎。
不管自身邊掉落下去的屍體,雒神在對付上面那名忍者的時候,另外一名鬼祟的忍者已經掠到這根竹竿的下面,刀光一閃,碗口粗的竹竿被一刀兩斷,雒神所處的上半段徐徐的往一邊開始傾斜,他一感覺到不對,就立刻發力一腳蹬在向下倒去的竹竿上,加快了竹竿倒地的速度,而他再次藉助微弱的反彈力朝另一根竹竿跳去;當攀上另一根竹竿時,就見剛剛斬斷自己所抱竹竿的那個忍者陰險的再次跟過來,朝他現在立腳的這根竹竿下面砍去。
剛剛一陣激烈搏鬥,早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真氣,再加一記隔空拳勁,體內的真氣現在又只剩下來兩三成了,這還是在他特地找了最省力的殺敵方法后才得到的效果,現在這些忍者們已經醒悟過來,看來不能再呆在一處竹竿上殺敵,只有速戰速絕了。
想到這裡,他在底下那個忍者揮刀斬竹之前迅速的一蹬竹竿,朝著一個迎面撲來的忍者飛快的彈射了出去,一刀格開砍向自己的武士刀,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他的心口處,即使不用真氣,光憑**的恐怖力量也足以把這個忍者的胸骨砸的粉碎。
真氣在體內飛快運轉著,保持著他身輕如燕的優勢,「喀嚓!」一拳擊碎對方的胸骨后,反推力讓他迎上另一名攻擊者,照樣用刀格開對方的刀,「唰!」腿影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對方的胸口,用力一蹬,雒神借力飛到了另一根竹竿上,而承受了雒神一腳的可憐忍者慘呼一聲,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蒙面巾,奄奄一息的他朝後撞斷了幾根竹子后,終於無力的掉了下去。
藉助周圍竹竿的彈力,雒神再次化為一道黑色的箭矢,在八米的高空不斷穿梭彈射,來回穿刺,手中利刃更是鋒芒畢露,刀斬無情;而忍者們則是捍不畏死的如跳蚤般彈跳著不斷撲向空中的那道黑色利箭,他們的眼中一片血紅,有火山熔岩般的瘋狂憤怒,也有殺身成仁的義無返顧。
飛彈於空中的雒神淡淡的看著全身冒著濃烈殺氣的忍者們,心裡冷笑道:恨嗎?恨我嗎?哼呵!要怪就怪你們的上級的野心把!你們的死都是他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們綁架了我心愛的女人,我也就不會來這裡了,而你們也就不用死了,可惜呀!可惜你們的上級他媽的混蛋啊,竟然敢綁架我心愛的女生,他們不是嫌命長嗎!混蛋,混蛋啊——!雒神越想越惱火,身上的殺氣有如實質的瀰漫開來,使的這一片區域死氣盈然,充滿了讓人心驚的壓抑。
雙方在空中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激烈戰鬥,藉助竹竿的強力彈性,他們不斷的在半空跳來竄去,戰況激烈異常,雒神所化的黑色利箭每在半空穿梭彈射一次,就會有一個忍者或死或傷的摔出去。雒神的精神高度集中,他不敢有絲毫大意,這些忍者們掉下去,砸在下面的鋼絲上沒事,可自己如果不小心掉下去了,那些鋼絲對自己來說就是死亡的陷阱。
這些忍者們的衣服雖然刀槍不入,可在雒神發狠之下注入強橫真氣的武士刀的狠砸猛砍下,幸運一點被砸斷了胳膊啊手臂什麼的,雙腳完好的他們還可以繼續不要命的攻擊,運氣不好的,則被雒神疾風閃電般的刀光劈斬在胸脯心口或者腦袋上,當場就把他們的腦袋胸骨砸的破碎不堪,遭受到不可治療的嚴重內傷,失去了生命,向地上掉去;即使那些運氣好的,他們能夠躲的一次兩次,還能躲的過三次四次?於是那些忍者們的屍體就像一口口裝滿重物的破麻袋,「撲通撲通」向地上掉去,十幾分鐘的工夫,地上已經掉了三四十個屍體,只剩下十幾個傢伙大難不死,還在向雒神發動著瘋狂的進攻。
雒神的臉色變的十分的蒼白,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氣息急促的喘吸著,先前經過一場大戰,現在又是一場大戰,身體已經疲憊的很厲害了,恢復補充的真氣遠遠比不上消耗的速度,現在他已經快到燈盡油枯的地步了,他本想落在地上戰鬥的,那樣會省力的多,可是雒神怕下面到處纏繞的鋼絲還有什麼可怕的后招;「保存體力,保存體力。。。」一個聲音在心中不斷的吶喊著,迫不得已之下,在把又一個忍者給一腳踹下去之後,他迅速踏著竹竿向竹林深處飛去,只要能夠飛出那些蜘蛛網般的鋼絲陣,他就可以落在地上了,到時候身後的十幾個忍者就容易解決了。
雒神的謹慎是正確的,而他從一開始就跳到高處開戰更是明確的選擇,如果從一開始是站在鋼絲網中開打的話,那雒神將會比在樹上作戰更加艱苦幾倍,因為這些忍者們平時的攻擊訓練正是圍繞著這些鋒利的鋼絲網展開的,他們身穿特殊的忍者服裝,不用擔心鋒利的鋼絲會對他們造成傷害,使的他們敏捷的身手在鋼絲網中能夠正常的發揮,而且,這些鋼絲具有非常強的伸縮性,在戰鬥中纏繞著鋼絲的竹子一旦被砍斷,它收縮彈掃的威力是非常的恐怖的,足以把身處其間的人切割成幾塊,就是雒神強橫的實力,恐怕也難擋其威。
入侵者不上當,後面緊追不捨的十幾個忍者心中氣苦不已,他們這些忍者從小就是把他們當作殺手來培養的,殺手應有的冷酷、冷靜、無情、絕情,他們都有,可此時卻真的是惱怒不已,那麼多的同伴都犧牲了,可除了耗費掉這個敵人的一些力氣外,竟然沒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丁點的傷痕,他身上沾滿的都是自己同伴的血,即使他們每次進攻都懷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卻奈何不得對手,這怎麼能讓他們不恐懼,不氣苦呢?
快了,再堅持一下就好,雒神給自己打著氣,在各個竹竿間不斷踩踏著前進著,前撲,抓住一根竹竿,順勢滴溜溜的一轉轉到了竹竿的另一面,接著雙手放開,雙腳用力一蹬,身體彈飛了出去;兩邊的竹竿不斷朝後倒退而去,雒神就像一隻飛出牢籠的鳥雀,心裡充滿了逃離苦難的愉悅,身體里僅存的一絲真氣飛快的流轉著,盡量讓自己下落的身體減至最輕。
鋼絲網陣被拋離在身後,當雙腳塌實地面的那一瞬間,雒神的雙腿一軟,差點就躺倒在鋪滿竹葉的柔軟草地上,不過他立馬就站穩了,身後還有十幾個索命忍者緊隨而至,現在根本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的心是那麼的狂傲孤高,他的思想中存在著這樣一種信念:如果自己不想躺下,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把自己擊倒,即使是死亡,自己也會站著死!這是一顆強者的心,永不言敗的心,所以他的雄軀傲立在草地上,聽著身後衣襟被風吹的翻飛的聲音,頭微微低著,一動不動;頭髮輕輕隨風搖擺著,任那最後殘存的十幾名忍者把自己團團的保圍住;他抓緊這僅有的一點時間盡量放緩自己的呼吸,不動聲色的積蓄著體力,因為在下一刻,他決定要與這些忍者們分出生死。
緊追而至的忍者們也累的夠戧,在竹竿上的戰鬥時間雖然不長,可也消耗了他們大部分的體力,他們大喘著粗氣,身上的衣服也被浸出的汗水濕透了,可他們不敢怠慢,滿是殺氣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包圍圈中的雒神,氣勢也籠罩在他的身上,身體前俯,雙腿微蹲,雙手上的剛爪放在一個隨時都可以出擊的有利位置上;在盡量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其中一個傢伙一聲暗號性的低嘯,十幾名忍者同時快速揉身撲出,「嘶——!」二十多道亮銀色的寒芒夾裹凜冽的勁氣兇悍的朝雒神撕裂而來。
雒神等的就是這個時刻,眼中一道精芒閃過,一股狂烈霸道的氣勢瞬間洶湧而生,衝天而起,劇烈澎湃的衝擊往四周,地上竹葉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勁風掀的漫天飛起;受這股強橫霸道的氣勢一激,忍者們的神經不由一震,動作也慢了那麼一絲,就是這時,一道如夢如幻的刺眼銀光瞬息亮起,如同月亮似水的柔和光暈,照明了這片昏暗的竹林,然後又瞬息消失,不知道從何處來,也不知道從何處去,一切都那麼如真似幻,停留在那些忍者們眼中的依然是那一抹迷幻般驚心動魄的亮光,是殘影,也是記憶,更是他們在死亡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美麗的景象。
不要問雒神這一刀是怎麼做到的,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當時,他一開始就全身放鬆、聚精會神的去積聚力量,他有把握在忍者們出招時能夠反應過來格擋住他們的攻擊;當他精神集中,呼吸放緩下來后,肌肉的酸困與經脈中的空虛讓他感覺這彷彿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與不似自己的身體相反,他的精神在這一刻越發的清晰明亮起來,漸漸的,精神隨著緩慢深沉的呼吸而輕輕波動起來,似玫瑰花香般悠然,似月光輕盈般舒甜,一股不同於滾燙真氣的清涼氣息輕輕的、隱隱的流淌在空虛麻木的身軀中,柔柔的撫摩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每一寸肌膚,他能感覺到,身體與精神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寧靜與平淡主宰了他的思想。
當忍者們飛撲過來的時候,他們敏捷的動作在雒神的眼中慢的就跟電影放慢鏡頭一樣,他一動念,強大霸烈的氣勢便衝天而起,趁著他們發愣的時候,手中的刀輕輕的提起,非常自然平靜的在空中一抹被拉長的絢麗流光,就跟踏著月光的腳步一樣,輕柔舒緩的自他們的雙眼處滑過,一圈下來后,夢幻般的流光隨著手中刀的落下而悄然逝去,竹林中恢復了一片平靜,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過了良久,又好象只是片刻,雒神就好象做了一場不真實的夢似的,從那種平靜無波的狀態中驚醒過來,回頭再欲尋找體會那種感覺,卻不可得,回想起那種寧靜平淡的迷人狀態,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玄妙感覺,真是讓雒神留連啊!
忽然他心頭一動,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還有些酸困,可是比起剛落地的時候,明顯的好了很多,氣海中的真氣也開始恢復了,身體的一切狀況都非常的好,好的讓雒神有點不知所措,不知所以,仔細想想,應該是那股清涼氣息的作用吧!可那股清涼氣息到底是什麼呢?
武功,只有不斷在血與火的戰鬥中才會突飛猛進,迅速成長;厚積薄發,武功高絕強橫的雒神在面臨著生命危險,面臨著無數死亡的挑戰,在巨大的壓力下,他的潛能一次又一次的開始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