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立儲風波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群大臣聽聞皇帝的口諭.匆匆忙忙趕來正和殿.他們一早就知道皇帝因為大皇子的死舊疾複發.今日也並未早朝.如今喚他們匆匆前來.定是要商討皇儲之事.
「諸位愛卿平身.」皇帝仍虛弱地半躺在床.只微側了身子看向眾人.
「謝皇上.」眾人都站起身來.靜立殿中.
皇帝開口：「太子昨夜辭世.想必諸位愛卿都已知曉了吧.」
這些大臣一聽.心知自己並未猜錯.只垂首以示哀悼.
皇帝看眾人的臉色便知一二.輕嘆口氣：「朕這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太子之位不可空缺.朕召集你們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站在隊首的御林軍統領林肖海一聽.嘴邊露出一絲笑意.太子一死.按年齡和資歷.繼位的必會是他的外甥楚離軒.何況他林家在天衍權大勢大.他不相信皇帝會把這位置給別人.
看著皇帝的示意.侍官趕忙拿起早已寫好的聖旨宣讀.
「這……」一眾大臣聽完.都吃了一驚.他們自然知道林家的本事.更有不少人昨夜剛得知太子辭世就去林府拍馬屁.不想竟拍到了馬蹄子上.
林肖海面色大變.他怎麼都沒想到皇帝會把太子之位傳於七皇子楚離楓.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妹妹那裡出了岔子.皇帝一向寵愛梅妃.但也從未冷落過淑妃.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難不成是他妹妹和那姓嚴的小白臉的那點事被皇帝知道了.不可能.若是那樣林家早就完了.
皇帝看眾人都是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聲音漸冷：「怎麼.朕的旨意讓諸位卿家不滿意.難道朕的七皇子有什麼不好的.」
眾人一看.皇帝分明是極力向著七皇子.他們哪裡還敢說不.只能開口：「皇上決策英明.臣沒意見.」
林肖海站不住了.此時不開口還要等到何時.便上前一步：「皇上.自古長幼有序.立儲君也該按先帝遺策行事.且不說七皇子之上還有三位皇子.七皇子年方十二.怎能治國.」
皇帝不悅：「依林卿家的意思.是說朕活不過今年..」
林肖海自然早就打聽了皇帝的病情.他也的確認為皇帝活不過今年.但若是說出.那真是嫌命長了.便趕忙開口：「微臣怎敢有這種想法.皇上多慮了.」
皇帝冷哼一聲：「那你的意思.就是朕的七皇子不夠好了.」
林肖海躬身作揖：「七皇子文武雙全.自然是好.只是這樣未免不符禮制.難免被人議論啊.」
「林卿家才是多慮了..」皇帝緩和了語氣.「規矩是死人是活.既然是儲君.自然要以賢為先.說句公道話.朕這幾個稍大的皇子.也就軒兒和楓兒有治國之能.只是論行事幹練.軒兒難及楓兒.朕不會偏袒誰.只想將天衍交給最合適的人.如此說.林卿家可明白了.」
還說不是偏袒.分明是在向著梅妃那個賤人.林肖海想著.目光變得陰狠起來.但皇帝連手諭都寫好了.召集他們前來分明只是通知一聲.哪有商量的餘地.他若是再糾纏下去.只怕會惹得皇帝大怒.現在皇帝還沒死.若是下令對他們林家不利.那他可就成了家族罪人.也只能咽下這口惡氣：「微臣明白了.」
「嗯.」皇帝滿意地點點頭.「諸位卿家可還有異議.」
事情變成這樣.誰還敢說個「不」字.大臣們只能一個個垂首不語.反正皇儲之事不關乎他們的切身利益.到時不過是換個人巴結罷了.
皇帝很滿意眾人的反應：「既然無異議.那就這麼定了.朕乏了.」
眾人一聽.趕忙行禮：「微臣告退.」
……
「怎麼又是你..」楚離軒走到挽香宮門前.恰好看到嚴律從宮裡走出.他母妃和這小白臉的事.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現在看到此人.只覺一陣噁心.眉頭都不自覺地斂了起來.
他心知此事但也不好說話.這等背叛父皇的淫｜盪罪名.足以滅族.若非淑妃是他的生母.他早就忍不得了.
嚴律自然知道楚離軒討厭他.也只能腆著臉點頭哈腰：「下官參見二皇子.」
「快走.別讓我看見你.」楚離軒沒好氣地開口.提步就進了宮院.嚴律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母妃.」楚離軒看著淑妃面帶潮紅的模樣.心裡不自覺地一陣厭惡.現在父皇病重.她不僅不去探望還招來了嚴律那個小白臉.他心底說不出的失望.連這聲「母妃」都叫得心不甘情不願.
「皇兒……」淑妃毫不介意他怎麼看.只是笑意盈盈地走上前來.聲音嬌柔細膩.讓人一聽就不舒服.
楚離軒不想再看見她.只行了個禮：「我去書房.」說著就要出門.
「去吧.」淑妃滿意地笑笑.「最近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現.太子剛死.這位置就是給你留的.雖說別人搶不去.但你也別出什麼漏子.」
楚離軒不應聲.直接走出.
……
「月淑.」林肖海怒氣沖沖地走進挽香宮.在宮中的大椅上一坐.嚇得站在一旁的小丫鬟都不敢來上茶.
「怎麼了.哥哥.」淑妃在丫鬟的攙扶下從內室走出.面上還帶著點點潮紅.
「你又見了那姓嚴的小白臉..」林肖海直接吼出.恨不得掐死他這個不爭氣的妹妹.
淑妃也發覺出了不對勁.輕聲開口：「哥哥這是怎麼了.朝廷上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哼.」林肖海撇過眼.看了那些丫鬟一眼.
淑妃會意.趕忙揮手：「你們都退下.」丫鬟們便輕移蓮步.魚貫而出.掩緊了門窗.
「哥哥.她們都走了.有什麼事就說吧……」淑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皇帝病了你不知道..」林肖海怒氣沖沖.
「當然知道了.那個老不死的總算要玩完了……」淑妃的眼裡透著陰狠.
林肖海火冒三丈：「知道你還不去看.還在這裡招那姓嚴的小白臉.你知不知道梅妃怎麼做的..她一早就去照顧皇帝.哄得皇帝心花怒放的.」林肖海並不知梅妃是被皇帝叫去的.只當她是自願巴結.
「她願去就讓她去唄.」淑妃也來了脾氣.「反正我不想見他那老臉.」
「現在正是立儲君的時候.你有沒有點數.就算不想看.也得去哄著他.好好的一樁事.都讓你這騷娘們給壞了.」林肖海眼睛都紅了.他打聽到梅妃一早就去照顧皇帝.他妹妹倒好.還在宮裡招姦夫.現在他更加確定楚離軒沒當上太子.都是這個敗家娘們害的.
「不就是沒去看他.用得著發這麼大的火..」淑妃臭著臉.她一直都是林家的寶貝千金.嫁了皇帝生了龍種更是尊貴無比.就算是她哥哥.她也不會給他什麼面子.現在他這樣數落她.她怎能不來氣.
「呵.」林肖海冷笑一聲.「你做個**還有理了..若不是你.皇帝怎會立七皇子當太子.」
「什麼..」淑妃慌了神.語氣瞬間軟了下來.「你.你再說一遍……」
「聽好了.皇帝立了七皇子楚離楓當太子.手諭都已經寫好.群臣都已經知道了.」
「怎.怎麼會這樣……」淑妃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趕忙上前半蹲在林肖海面前.「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
「皇帝在正和殿聚集群臣.相當於已經把這件事定下.昭告天下了.若不是知道.我怎會來找你.」
「按年齡.軒兒才應該是儲君啊..」淑妃張皇失措.「那些大臣難道不反對.」
「哼.那些見風使舵的玩意兒.你還想著指望他們..他們昨夜來我們林家送禮.今天就能去永壽宮送禮.」林肖海對這些大臣的沉默也是耿耿於懷.但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這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他又不是不知道.換做他也是一樣的做法.
「那你呢.他們不說話.你也不說.」淑妃急了.
「我怎麼能不說.」林肖海更是暴跳如雷.「我說的若是有用那就好了.說什麼都被皇帝嗆了回來.他連詔書都寫好了.我說又有什麼用.你沒聽他那句句話.都是向著梅妃和七皇子.他把我們叫去.是在下命令.而不是商量.」
「那.那要怎麼辦.」淑妃是徹底慌了.「我現在去看他.還來得及嗎.」
「詔書都下了.你說來不來得及.」林肖海氣得一陣頭暈.「現在我們只能從長計議了.軒兒也是不爭氣.做什麼事都猶猶豫豫.更讓那皇帝多了借口.」
淑妃一看無法.又恢復了那潑辣本性：「我這麼敢說敢做的性子.他怎麼就不學著點兒.」
「行了吧.若是像你.那更沒可能.」林肖海對他這妹妹.也是打心眼裡看不上.在這古代.所有人都是秉承著一女不侍二夫的原則.更別說是一向死板的林肖海.若不是看林月淑傍上了皇帝.這種有辱門風的女人.他早就一刀砍死了.現在因為她楚離軒沒當上太子.他對她也就毫不客氣.
淑妃撇了他一眼：「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林肖海眼裡透著絲絲狠毒.「這皇宮不是說話的地方.等過幾日事情平息.你跟皇帝說回娘家看看.到時再做商議.」
「那你快走吧.別讓人看見.」淑妃沒好氣地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