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身世之謎
「大魔頭……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都等了你好幾天……」君未瀾一回到山莊.蕭瀟就黏了上來.
君未瀾摟住她.聲音魅惑得很：「現在怎麼這麼乖了.以前可沒見著你惦記我.」
「以前……」蕭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自己變得這麼黏人.她只知道一天見不到君未瀾.她心裡就空落落的.
君未瀾沒放過她.只是接道：「以前怎麼了.」
蕭瀟趕忙換個話題：「你去銘劍山莊怎麼樣.沐千影同意了.」
「這種好事誰會拒絕.」君未瀾一陣好笑.「他巴不得和朝廷扯上關係.」
「那你見到沐月湘了嗎.她過得好不好.」
「沐月湘還真沒見到.你不是想我早早回來么.我就只呆了一會兒.」
「切.」蕭瀟捶了他一下.「自戀狂.」
君未瀾一笑：「沒見到沐月湘.倒是見到了秦谷淞.」
「秦谷淞.」蕭瀟不解.「他去銘劍山莊幹什麼.」
君未瀾斂了笑意：「沐天澤舊疾複發.很嚴重.」
「啊.那現在怎麼樣.有沒有事.」蕭瀟很擔心.
君未瀾眯了眯眼：「你這麼關心他做什麼.」
「他救了雲煙雲影啊.雖然懦弱了一點.但的確是個好人.這樣的人大家都不會想他有事吧……」
君未瀾苦笑：「他病得很重.秦堂主這幾年醫術愈發精湛.但都無法根治.這次更是直接說出續命的話來.我本想能否送他去千絕谷.結果沐千影說他的病已經嚴重到根本無法長途跋涉.只能聽天由命了.」
蕭瀟捂住了張大的嘴巴：「這麼嚴重.我是不是也應該去看看他.」
「你去也沒什麼用.」君未瀾嘆口氣.「他現在基本已經放棄了求生的希望.唯一想見的就是他那失蹤二十五年的小兒子.」
「小兒子..」蕭瀟愈發震驚.「他怎麼會有個失蹤的兒子.」
君未瀾輕聲開口：「他當年是有個小妾的.二十五年前.他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前後一個月的時間裡相繼懷孕.沐天澤曾經在一處寺廟裡求過子.認為這是上天保佑.他是家主不便出門.不還願又怕神靈責罰.他自然不會讓他的大夫人跋山涉水.便讓他的二夫人前去那廟中還願.偏巧那年山洪爆發.沖毀了道路.那女子便被困在廟中.廟中的住持心善.留她居住.天衍派人修繕道路.用了足足一年時間才修好.」
「一年..」蕭瀟眨眨眼.「這效率可有夠低的.」
君未瀾不以為然：「那道路險惡.完全靠人力.已經很快了.若不是通往寺廟.只怕天衍王朝拖個幾年也有可能.」
蕭瀟拍了下腦門.她一時激動忘了這是只能靠人力的古代了.這些古人完全靠雙手和簡單的工具.能做到這步的確不容易.
「呃……這個不重要.接著說啦.那個女子后來怎麼樣了.」蕭瀟趕忙打個哈哈.
君未瀾繼續敘述：「一年時間.沐天澤的大兒子早已出世.正是沐千影.沐天澤原本還很擔心他那二夫人的安危.現在也被沐千影的出世沖淡了許多.可他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他還是惦記著.只是苦於道路坍塌.無法傳送消息.他根本不能得知他們的情況.只能期盼他們母子平安.若真能平安.這孩子也該有三個月大了.」
「那這孩子怎麼樣.」蕭瀟愈發好奇.
君未瀾笑笑：「這孩子自然平安出生.待道路剛剛修好.他的二夫人就趕忙差人給他報喜.說也生了個兒子.沐天澤一下得了兩個兒子.自然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當即派人去把這二夫人和小公子接回山莊.」
「然後就失蹤了.」蕭瀟有些莫名其妙.這還好好的.怎麼就失蹤了.
「你聽我慢慢說..」君未瀾無奈.「沐天澤的二夫人運氣實在差得很.還沒過上好日子.在回來的道路上又遇到了山洪.」
「啊.」蕭瀟忍不住驚叫出聲.「怎麼會這樣.那這孩子死了.不對.沐天澤怎麼知道他失蹤了而不是死了.」
「問題就出在這裡.」君未瀾沉下聲音.「山洪將這母子二人的馬車沖翻.滾落到懸崖之下.待山洪平息.沐天澤親自前去尋找.卻只發現了車夫與他二夫人的屍體.那小公子消失了.他們在崖下尋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那個孩子的蹤跡.剛剛三個月大的孩子.還不會走路.怎會找不著.除非是被人救了.沐天澤如此想著.不肯相信他的小兒子已死.二十五年來一直在暗中尋找.」
蕭瀟感覺出不對勁：「銘劍山莊的事你怎麼這麼清楚.都二十五年了.」
君未瀾笑笑：「自然是我爹說的.」
「你爹……」蕭瀟反應過來.雙手捂住嘴巴.喃喃開口.「該不會那個孩子就是你爹救的吧……」
「還不笨嘛……」君未瀾接著敘述.「我爹說.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夜的大雨和山石滾落的隆隆聲響.那是他一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場景.他曾跟我說過.就算武入化境也不要試圖和自然對抗.在天災面前.我們唯有躲避.」
蕭瀟難得地沉默了一下.輕聲開口：「你爹說得很對.」她不明白.這些古人都懂的東西.為什麼那些現代人都不懂呢.
君未瀾自然不明白蕭瀟的心思.也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樣感慨.只當她是為那個失蹤的孩子惋惜.便笑了開口：「當我爹發現那輛滾落崖下的馬車時已經晚了.他不顧危險跳到懸崖之下.那個車夫早已摔死.只有那孩子的娘親還留有一口氣.她把孩子緊緊地護在懷中.孩子毫髮無傷.她自然認得我爹.她也很害怕.但若是等救兵.只怕這孩子早就餓死了.她狠下心.把孩子交給我爹.說她甘願讓這孩子一輩子不能認祖歸宗.只求我爹留他性命.」
蕭瀟撇撇嘴：「那她可就想錯了.你爹都能救雲十娘.就算這是沐天澤的孩子.但他那麼小.他也不會下手的.」
君未瀾笑笑：「都是世人以為罷了.當初血瀾山莊和銘劍山莊正是死敵.他很有可能殺了那個孩子的.」
「那你爹殺了他.」蕭瀟心底湧起一絲寒意.說出的話都變得戰戰兢兢.
「自然沒有.那孩子的娘親說這孩子孤零零的.就取名為『鴻』吧.只希望他自己也能飛得高遠.」
「鴻..」蕭瀟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連聲音都顫抖不已.「這個孩子.是穆鴻嗎.」
君未瀾毫不猶豫地點頭.
穆鴻.沐鴻……難怪……蕭瀟輕輕搖頭：「這真是……太神奇了……」
君未瀾一臉壞笑：「這世上有什麼事比你和江雪的從天而降更神奇呢.」
蕭瀟沉默了好一會.突然開口：「你告訴我這個.是打算……」
君未瀾點頭：「沐天澤命不久矣.我既然知道了他最後的心愿.我怎能忍心看他抱憾而終.」
「那穆鴻呢.他一直以為血瀾山莊是他的家.你若是告訴了他.他會不會直接去了銘劍山莊.再也不回來了.還有小雪……她一定會跟著穆鴻的.」
「若是以前.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反目成仇.但現在.我們和銘劍山莊已經緊密相連.就算穆鴻選擇留在銘劍山莊.對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怎麼能說沒損失.」蕭瀟不高興了.聲音都帶著委屈.「山莊里那麼多事都是穆鴻做的.更何況還有小雪.就算我們仍然是朋友.但也不能天天見面了……」
「你怎麼知道穆鴻會選擇留在銘劍山莊.」君未瀾走到一旁坐下.「我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年.太了解他了.他會回去照顧沐天澤.但僅限於此.畢竟銘劍山莊已經有了沐千影.小雪也定會惦記著你.他會回來的.」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蕭瀟嘆口氣.「我捨不得他們.」
君未瀾笑笑：「不管怎麼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不能因為我爹當年救了他.就強迫他留在這裡.」
「大魔頭.我感覺你都不像你了……以前的你可不會這樣.」
君未瀾垂下眼睫：「你也知道.我爹當初一直到離世我都沒見過他.在我的記憶里甚至都沒有他的模樣.這種痛苦.我怎能強加在穆鴻身上.就算是最後一面.我也不想他遺憾一生.」
蕭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你說得對.」蕭瀟心底很不是滋味.君無涯的死一直是他的痛.為了不讓穆鴻痛苦.他甘願冒險告訴穆鴻他的身世.他的這份苦心.穆鴻應該會明白吧.
「那我去告訴他.」君未瀾站起身.他心裡也是猶豫的.要不當初一聽說沐天澤重病他就會立即告知.拖到回山莊也不過是想聽聽蕭瀟的意見.這小丫頭一向很有想法.她同意了.他就去說.這也是尊重她.
「去吧.」蕭瀟勉強笑笑.在這種親情面前.她永遠都只能妥協.君未瀾一向嚴厲.但他對屬下的好.她是看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