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驚雷

148 驚雷

生命與親情都是父母給的,愛情是愛人給的,友情是朋友給的,安定的生活則是黨給的。

而要維繫這些都需要軍人捨生忘死的去維護。

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惜死,天下方可太平。

既然穿上了這一身軍裝,就要對得起身上的軍服。

當國家人民的尊嚴與生命受到威脅時,身為軍人唯有一聲吼,操起傢伙干他丫的!

因為我們是軍人,我們是狼,一群嗷嗷叫的凶狼!!!

……

從碭山村一路殺,先是突襲,后被反包圍,再從保衛圈裡殺出,又被包圍,再次殺出!

兩人對數百,然後變成兩人對上千敵人,雙方都殺紅了眼,一路走一路殺,一直殺到了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瑪干沙漠。

天上的太陽像個大烤燈,地上的沙子如熔岩般炙熱,空氣肉眼可見在蒸騰。

熱,除了感覺熱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水,早在兩天前就喝光了,嘴唇乾裂得直流血。

飯,劉海已經不記得是幾天前吃過了。

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死亡之海,劉海覺得這裡一定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走,停下就是死。」身邊唯一的戰友,唯一的精神支柱,唯一的兄弟,一個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幾歲的男人,自己的班長率先向前走去。

劉海真不知道,自己的班長是什麼材料做成的,是什麼精神支撐著比自己還要瘦小一些的男人。

他同樣不吃不喝,但依舊生龍活虎,殺起人來依舊乾淨利落,身體里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勁頭。

劉海感覺身子又有勁了,趕緊跟了上去,繼續走。

他們只有走,雖然沒吃也沒喝,因為在他們不遠的身後,緊緊的跟著上千的武裝分子,他們的敵人。

一群被他們兩個殺掉數百同伴,早已經紅了眼,恨不得吃了劉海他們兩個肉的仇人。

軍人不應該害怕犧牲,畏懼死亡,但也不要輕易的死亡,因為只有活著,才能更好的殺敵。

呼!

劉海醒了,不過此時他身在回家的列車上。

他又做夢了,又夢回到那片除了死亡就剩下死亡的沙漠。

那段只有生與死的記憶里,在外人看來一點也不美好,但對於劉海來說,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仍舊願意跟著班長再「死」那麼一回,痛痛快快的殺敵那麼一次!

直到把敵人殺到哭!殺到怕!殺到最後居然敵人都送給他們一個外號——沙漠雙狼!

「東江市南站到了,到站的旅客請拿好您的行李……」列車裡的廣播響了。

自己的目的地到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一共一千零九十五日日夜夜,沒有回過一次家的劉海終於要回家了。

當他下了火車,一腳踏上東江市的土地,不禁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一口氣,彷彿要將故鄉的味道一下子統統吸進肺里。

這個舉動讓火車站裡的旅客們為之側目,不少人甚至直說神/經病。

對此劉海只是笑笑,不以為仵,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一般人不會理解一個歷盡生死的男人,對家鄉的眷戀。

一般人更不會理解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對於家庭的牽挂。

劉海他的家,並不在市區,而是在離市區很遠的郊區,但他出了火車站后,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貝魯酒店,因為他唯一的女兒劉穎在那裡上班,據來信說剛剛當上了大堂經理。

穿著一身廉價貨同時還顯得風塵僕僕的劉海一走進貝魯酒店,前/台接待的小姐就一臉不悅,但礙於工作,只好硬擠出一絲虛假的微笑,這顯得她皮笑肉不笑,「先生住店嗎?」

感受到那位小姐的異樣目光,劉海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在這個女人看臉和身材,男人看行頭與腰包的社會裡,穿得普通就意味著受冷落。

劉海有些後悔來找當大堂經理的女兒,要是讓人知道女兒有這麼一個爸爸,豈不落了女兒的臉面?

想到這,劉海轉身就想走。

「爸爸,是您嗎?」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劉海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兒劉穎。三年不見小丫頭越髮漂亮了,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差點兒不敢認。

「穎穎。」

「爸爸。」劉穎一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父親,思念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劉海也不由湧上眼淚,把女兒推出懷抱,又有些責怪說:「讓別人看到不好,成什麼樣子?再說爸爸身上很臟……」

「哪裡?我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原來您就是劉經理的父親啊,經常聽經理念叨您。」先前還鄙夷劉海的前/台小姐,現在立馬換了張臉,笑著打哈哈為劉海倒了杯水。

「謝謝你,姑娘,我不渴。」劉海說:「穎穎,我先回家了。」

「爸,我們都好久不見了,我想再聊一會。」

「別,爸爸在這裡影響不好,晚上回家我們一家再慢慢聊。」劉海轉身就走。

「爸。」劉穎一把拉住他,有些遲疑,一會才說:「爸爸,先別回家,媽媽……她生病了。」

「生病?嚴重嗎?」劉海一聽頓時緊張不已。

「不嚴重,不嚴重,爸爸您別急只是一點小感冒而已。」

「是嘛,只是普通感冒就好。」劉海如釋重負說:「那我就更應該先走了,去看你媽媽。」

劉海剛剛出貝魯酒店的大門,迎面就走來一個矮胖的男人,他正是本市市長的親侄子廖翔,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主,在東江市發生的犯罪案件,他幾乎都有份,只是怎奈警察掌握的證據不足,所以一直讓他逍遙法外。

此刻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黑衣保鏢,那幾個保鏢一見到穿著如民工似的劉海,就有一人上前拉開他,豈知竟然不能動劉海分毫。

「呦呵,挺大的勁啊?」那保鏢詫異看著劉海。

劉海一使勁就掙開他的束縛,還使得那保鏢差點兒摔倒,這使得他大怒,就想過來打人。

「不要!」這時劉穎沖了出來擋道劉海的身前,「對不起廖總,這是我父親,請別跟他計較。」

「哦?原來這個鄉……」廖翔正想說鄉巴佬三字,突然趕緊改口,眼睛貪婪的掃描著劉穎的三/圍,乾笑道:「原來這個老鄉是你的爸爸啊,呵呵。」

「是的,廖總。」

「好好好,我先忙了啊,有事隨時找我。」廖翔話沒說完就進了酒店,彷彿再跟劉海待一下,會染上瘟疫似的。

「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以後離他遠點。」廖翔盯著自己女兒那如狼般的眼神,劉海就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

「爸爸,我知道。」

「嗯,我先走了。」

劉海走了,劉穎久久的站在酒店門口,手伸進口袋掏出那張早上醫生交給她的手術通知。

她的母親不是什麼小感冒,而是肺癌要做手術,要很多錢,可是她家沒錢。雖然劉海這些年沒少往家裡寄錢,但以前都供自己上學了,而且自己才剛剛參加工作,哪裡有富餘的存款,所以現在實在拿不出近乎天文數字的手術費,因此劉穎準備去找自己的老闆廖翔。

雖然劉穎也知道,那個廖翔不是什麼好人,但處於生活所迫,不得不他產業下的酒店工作,現在更是迫不得已去借錢。

……

「小穎,找我什麼事啊?」辦公室內廖翔叼著雪茄眼睛直勾勾的往劉穎身上掃。

這讓劉穎很不自在,但有求於人還是說了,「廖總,我母親生病了要做手術,要很多錢,所以……我想向您預支半年的薪水。」

「這樣啊,好說。」

見廖翔這麼好說話,劉穎不住道謝。

「不用謝,呵呵。」廖翔笑著,歪心思頓時上來,掏出支票開始填寫,道:「你半年的薪水是十二萬沒錯吧。」

「是的。」

「夠手術費了嗎?」

「夠了,謝謝廖總。」手術費用遠不止十二萬,但劉穎不想欠別人人情太多,故意說夠了,剩下數目自己再想辦法。

「說了不用,呵呵。」廖翔玩味的笑道:「再說你可是我的大堂經理啊,你有了困難,我這個當老闆的豈能坐視不管啊。」

「感謝廖總的栽培。」劉穎只好不住道謝。

「客氣了,你有那個實力,所以我才讓你當經理的。」廖翔其實想說,你臉蛋漂亮身材很好,所以才……

正因為廖翔對劉穎別有所圖,所以大筆一揮在一串數字後面多加了一個零,把支票遞給劉穎。

劉穎看見上面不是十二萬而是一百二十萬,不由說:「廖總這個……您是不是寫錯了?」

「沒錯,你先拿去用吧,如果不夠再跟我說。」廖翔開始打起埋伏。

年輕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劉穎哪裡想到廖翔已經打起自己的主意,還以為他真的體貼下屬呢,所以感激的說:「廖總這個怎麼可以,我還不起啊。」

「哈哈。」廖翔大笑道:「小穎啊,你還沒認識到自己身上具有的優勢嗎?」

「什麼?」單純的劉穎還真不知道他所指為何?

廖翔笑了把車鑰匙和一張金卡也遞了過去說:「小穎啊,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不應該為了錢苦惱的,只要……」

早聽說自己的老闆經常利用金錢的攻勢利/誘女人跟他上/床,如今更是在自己困難的時候乘人之危,劉穎有些生氣的故作不解道:「只要什麼?」

「小穎啊,只要你放得開,什麼沒有?何必為區區十來萬苦惱呢?」見劉穎生氣,廖翔反而笑了。

他不信有人在利益面前能不動心,不答應自己,而且現在還是在劉穎有難處的時候,所以他直接說:「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那麼車隨便你開,這張金卡裡面的錢,隨便你刷,只要你隨時給我用就行。」

「你……」劉穎氣急,「廖總,對不起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人,不想做別人的小/三!」

「小/三?哈哈哈……不是,絕對不是,只算是一種交易而已。」廖翔說的是實話,如果劉穎真答應了他,當真做不成小/三,因為廖翔他的情/婦多達十幾位,論排名劉穎只能做小十幾號去了。

「對不起,我不是商品!」要自己的身體做交易,劉穎很是生氣把支票一扔,說完就轉身離開。

但廖翔豈會放過她,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麼說得出就要做得到,一直是他的風格,所以廖翔一把抓住劉穎的手就往沙發上推,準備霸王硬上弓再說。

劉穎拚死反抗,抓了廖翔個滿臉花,這使得他凶性大發,叫來了門口的眾保鏢。

天下雨了,老天好像也為之哭泣,因為地上所發生的罪惡,它無能為力,只會默默地流淚。

三個小時后劉穎死了,死不瞑目。

「怎麼辦大哥?」一個共同有份的保鏢問道。

廖翔想了想,說:「聯繫防疫站的頭頭孟林,讓他們開出一張證明,證明劉穎得了可怕的傳染病。為了避免傳染,只好速速送去火葬場火化了。」

「老闆,萬一防疫站的不答應,我們怎麼辦?」保鏢問道。

「不答應?」廖翔輕蔑的說:「孟林他敢不答應,我就把他以前收我錢的證據和嫖/宿女人的裸/照統統送到檢察院去,足夠他這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並且還要把牢底坐穿的。」

說著他拿起那張一百二十萬的支票,笑了笑。

自己的老闆手眼通天,保鏢們絲毫不擔心,什麼狗屁法/律的懲罰,出門辦事去了。

……

人民醫院的病房中,守在病床前一天的劉海在給老婆削蘋果,把削好了的一片蘋果送到,因為不停咳嗽而缺氧,嘴唇發紺的妻子嘴裡,有些不安地道:「穎穎,這孩子怎麼還沒回來,天都黑了。」

「她忙啊,現在是經理了。」說完劉母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你這真是感冒?」劉海心疼的為妻子擦擦頭上的汗水。

「你剛剛不是問過醫生了嗎?醫生說是感冒就是感冒。」

「也是。」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雨下得更大了,雷聲也更響了,天更加黑暗了。

為女兒晚歸人擔心的劉海,沒有等來活生生的女兒,而是等來了女兒的噩耗與一張一百二十萬的支票,那是來報信的人說,錢是廖總給的,畢竟同事一場之類的云云。

禍不單行福不雙至,剛剛接到女兒噩耗的劉海還沒回過神來,他的老婆因為來報信的人說話太過大聲,聽到了詳情。

頓時急火攻心,病情惡化,一個小時后因搶救無效也死了。

一天之內痛失兩位至親的劉海萬念俱焚,他實在不敢相信,數個小時前,還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女兒,怎麼會突然得了可怕的瘟疫,而且在不通知自己的情況下,就急匆匆的火化了?

疑點,一切都是疑點。

劉海把那張一百二十萬的支/票和防疫站開出來所謂的檢測報告一同撕個粉碎,撒向天空,緊握著雙拳,眼睛赤紅得好像都快噴火似的,走進黑暗無邊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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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狼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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