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資本主義者
男人意識到自己跟面前這個神經系統比一般人還要粗的女孩廢話許久，有些不貼切自己平常的性格，清咳一聲，纖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子，好一會才將話吐出口：「回歸正題，你的論文沒通過，重新寫。」
何輕愣愣的看著他，剛才說什麼？
「我說，論文沒通過，重新寫。」
「啊？」何輕張大嘴，感受到男人刮來冰冷的眼刀子立馬乖乖的閉上嘴，小心翼翼的問：「沈教授，是哪裡錯了嗎？」
「題材。」男人喝一口咖啡淡淡說道。「我上個星期是讓你拿人們犯罪的心裡學做題材，不是讓你拿心靈進化學做題材，你耳朵長在腳下沒聽清楚么？」
「那不都一樣么？」何輕摸腦袋，小聲嘟囔了一句。「都是心裡學。」
很不湊巧，男人聽力很好。
「恩？」男人眯起眼，「你把老師當什麼了？給你的論文題材是菜市場么？想取哪個題材就哪個？」
何輕反射性的點頭后就被男人冷冷的眼刀子颳了一眼，一陣雞皮疙瘩后忙搖頭，十分狗腿的搓搓雙手笑眯眯說道：「不不不不，我何輕身為教授的學生，教授說什麼就是什麼，教授是天，教授是王道，教授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理。」
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說。
「很委屈么？」男人停頓那敲擊桌子的手，眯著眼眸。
「是……」何輕又反射性地點頭。
「畢業證還要不要。」男人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說。
「不…不不不，怎麼可能嘛。」何輕急忙搖頭，我擦，離畢業還有3年時間，就拿畢業證來威脅人，這簡直就是濫用職權啊！大魔王啊！典型的資本主義者啊！！
好吧，想歸想，意淫歸意淫，她還沒那個膽子說出來。
不過，重新寫一遍論文，腦細胞肯定會燒死一大半的，手也會斷掉的。可不可以在網上抄一段，一小段也行啊。
「別想著要抄網上的，不然，論文兩篇，四千字。」男人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哇靠，教授是怎麼看的出來的？
何輕摸了摸手臂，訕訕的笑了：「怎…怎麼會呢教授，我發誓，我這麼乖，這麼認真，怎麼可能會在網上抄呢。」
「發五都沒用。」
何輕信誓旦旦說道：「呃，教授，我明天一定會把文交上去的。」
咖啡冒著熱氣，外邊的大雨拍打著窗戶。男人喝了一口把咖啡放下，拿起筆記本去結賬，臨走時還特地拍了拍何輕毛茸茸的腦袋：「這樣才乖。」
WHAT？
剛才發生什麼事？
何輕獃獃的看著遠去的背影，摸了摸被男人摸過的頭髮，似乎還余留男人手心的溫度。何輕眼眸瞪的大大的，彷彿快要蹦出來，剛才那個不是教授吧？好驚悚的感覺！說好的冰山面癱男哪去了？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吧？這種毫無大綱的內容是誰想出來的？
店裡人來人往，不泛說話嬉笑的聲音，何輕全然沒聽近耳里，腦海里一直回放著教授拍著她腦袋說這樣才乖的話語。
這樣才乖。
類似寵溺的語氣……
所以，這天還真的是陰暗的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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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輕熬夜寫完論文後的早上便和閨密陳一筱來到沈教授辦公室大門面前。
剛想敲門時，閨密緊張兮兮的拽住她：「先別開門。」
「讓我整理一下儀容儀錶。」
「…哦。」
早就應該猜到這樣子。
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從包包里拿出小鏡子和粉底，不停的往臉上補妝拍粉底，塗了滿嘴口紅：「何輕，幫老娘看一下老娘妝沒問題吧？」
面前的人簡直跟換一個人似的，及腰美麗的頭髮，吹彈可破的肌膚，大大水靈靈的眼睛，長而卷的睫毛，紅潤的櫻桃小嘴，精緻巴掌大的鵝蛋，全身上下無一不透露出魅惑氣息的女孩是誰啊？
剛才的那個頭髮亂的鳥窩長的跟看恐怖片的閨密哪去了？
完全刷新了何輕的世界觀還有三觀。
別欺負她讀書少，化妝品是從哪裡變來的？
你丫開外掛吧？
何輕瞠目結舌，獃獃的搖頭。
「ok。」閨密踩著拖鞋，冷艷高貴接地氣的理了理衣襟，一雙桃花眼媚眼如絲，抬起下巴，翹起蘭花指，挑眉淡淡說道，「敲門吧。」
「啊…哦。」
閨密是她玩到大的死黨陳一筱，雙重人格，教授面前高貴冷艷的淑女一枚。但是，在她面前，瘋瘋癲癲宅女and同人女一枚，被中二病狗血言情劇瑪麗蘇以及各種同人小說森森毒害的萌妹…哦不，應該說，女漢紙一枚。
何輕敲門，裡面傳出男人冷冷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進來。」
閨密高貴冷艷維持不到一分鐘，拉著她拚命狂搖，興奮不已，「草草草，何輕，有木有覺得教授的聲音真他媽的好聽啊喂！！！」
何輕被搖的暈頭暈腦的，暈乎乎的點頭：「是是是，真心好聽屎了。」
「老娘喜歡的人，當然好聽咯。」陳一筱得意洋洋的說。
何輕一睜開雙眼就看到閨密臉上的粉唰唰的往下掉，漸漸原形畢露，指著地上的粉輕聲提醒說：「那個，注意你形象。」
「什麼形象？我剛才不是補妝了么？難道還不夠花容月貌么？」
何輕如實說出，「不是，你臉上麵粉掉了。」
「我擦，你這獃頭，那個是老娘從義大利購買的粉底，限量版的！不是麵粉啦！」閨密花容失色，趕緊掏出鏡子，自覺的蹲在角落裡補妝了。
何輕想，要是等閨密補完妝估計教授這隻狼都要發威了。
於是一絲不敢怠慢，擰開門把進去。
辦公室很寬，而且還是單獨辦公室，走進去便看到男人帶著黑框眼鏡，一身正經禁慾的黑色西裝緊，緊抿著薄唇，敲擊著電腦鍵盤，看起來嚴肅而冰冷多了。
貌似教授在整理明天早上要講課的資料，何輕也不敢上前去問，怕打擾到教授的思路，靜靜地站在一旁。
半響，男人頭也不抬冷冷問道：「論文呢？」
何輕小心翼翼的把論文放到桌子上：「教授，這個就是我重新寫的論文，你看看，好不好？合不合格？」
好一會，男人把電腦關了，纖長的手指拿起論文，緩緩抬起頭，就看到何輕眨著一雙大大的眼裡閃閃發光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滿滿都是在傳達。教授，快說合格吧，快說合格吧，快點表揚我吧，么么噠。
男人清咳一聲，推了推眼鏡，撇開眼淡淡的掃了一眼論文後問：「熬夜寫的？」
「啊？」何輕顯然是愣了，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你怎麼知道？」
「堪比國寶。」男人指著眼下，玩味地挑眉。
國寶？
呃，原來是這樣。
黑眼圈確實挺重的，都摸得出來。
何輕拿出手機看一下，喃喃自語：「說我像國寶，國寶有我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