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真的要取公主性命
聽得這般露.骨的話語,即便是已有幾房妻妾的沈仁溪也不由的窘迫著連連嘆道,「傷風敗俗,霍昕竟能毫不避諱的說出這等話,若不嚴懲二人皇族尊嚴將蕩然無存。」他頻頻叩首,竟撞得地面悶聲作響,而其他三位老臣亦紛紛如此。
就在氣氛這般僵持不下時,睿王東陵晟嗓音淡淡地開了口,「沈太傅這是要效仿古人以死明志,還是要拉.黨.結派威脅皇後娘娘?」鳳眸緩緩一挑,他將目光從沈仁溪身上移向了皇后溫敏彤。
聽出睿王話裡有話,沈仁溪倏地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小子竟擁有遠超年歲的沉穩,不過是寥寥數語便點出了他心中所想。
一時間,沈仁溪窘困至極,只得僵著身子撲在地上,念道,「老臣絕無此意,請皇後娘娘恕罪。」
這瞬間扭轉的局面,讓僅隔一席紗幔的另外幾人也鬆了口氣。
「早就說過有睿王在,公主大可放心。他才剛開口說話,那頑固不化的沈太傅便沒了脾氣。」玉岑淺笑著將蓋在夏以沫身上的錦被朝上輕提了幾分,心細到無微不至。
夏以沫剛扭了扭微有僵麻的小腿,她便警覺的徵詢道,「公主可要躺下休息一會?」
輕輕搖了搖頭,夏以沫淡笑著示意身旁女子安心,目光卻仍然專註於大殿內發生的一切。
為什麼,她覺得這睿王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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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皇后溫敏彤就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徐徐道,「依七弟所見,此事應當如何處置?」言語間,頤妃姜晚詞款款踏入了殿中,正朝著她身旁而去。
目光掃過殿內眾人,東陵晟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昭元十九年,皇兄曾頒布過罪己詔,想必諸位定是牢記於心。」
視線再度轉回到溫敏彤身上,他繼續道,「不知皇嫂可還記得當時皇兄頒布罪己詔是在何種情形下?」
心臟猛地一抖,頃刻間便有一抹不詳的預感襲上了溫敏彤。此刻,唇角的笑意已難掩她喉間的顫澀,「七弟此話何意?雲蘿的事與皇上的罪己詔有何干係?」
似對皇后的反應並不意外,東陵晟微凝了眉,「皇兄因縱奸臣為禍,皇族枉法,以至民不聊生,引得北胤百姓群起激憤,才萬般無奈下頒布罪己詔,得以平定民心。」
「本王所言是否屬實?沈太傅。」
沈仁溪猛地撐起身子仰頭望向了已立於自己身旁的東陵晟。
看著這男人晦澀不明的眼,沈仁溪雖不能洞察出他的用意,卻也如實回道,「睿王所言一字不差。」
「也正是因此,皇上在罪己詔中曾立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誓言。」
眉間鎖著一抹沉鬱,東陵晟的話語擲地有聲的貫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如今北胤內憂外患,戰火四起。」
「若是不嚴懲雲蘿與霍昕以正視聽,豈不是讓禮法朝令夕改,使眾大臣心寒?而那些百姓又會如何看待?這般放任的作為,無疑讓挑起戰事的幾個郡王更有討伐的理由。」
「遵皇上旨意,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雲蘿與霍昕必須嚴懲。」
瞥了眼跪地的沈仁溪,他看向鳳座上的皇后,嗓音冷凝,「沈太傅,按照禮法他們當如何處置?」
「於情於理都逃不過死罪,應賜毒酒。」沈仁溪毫不遲疑的應了話語。
聽著殿內傳來男人嚴酷的話語,玉岑大驚失色的看向床榻上仍顯憔悴的女子,喃喃道,「難道睿王真的想要公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