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生怨恨

翌日清晨。

楚棋凌晨時分便爬起來，特地梳洗凌亂的頭髮，梳了一個清爽的髮型。他小妹是校花，其自身的顏值自然也不低。

穿上自己最新的衣服，楚棋整裝待發，今天可是特別的日子。

首先，今天是周五，小妹學校要放假了，他得去接他回來；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小妹十八歲生日！

按照慣例，小妹生日這一天，從來就是兄妹倆共著昏黃的燈光，而小妹笑魘如花的看著自己打著節拍，為她唱生日歌……

只不過，令他萬分內疚的是——

昏黃燈光下，一切都很寒酸。從來沒有美味的蛋糕和佳肴，也從來沒有足夠好的生日禮物。

記得，小妹在生日這天吃到美味蛋糕，還是五年前，趙三爺還在的時候，也就是說那個大眼睛，嘴上沾滿奶油的小妹已經五年沒有出現了……

想到這裡，他眼角有些濕潤，抬頭讓眼淚滯留在眼眶，卻陡然發現：模糊中，巧笑嫣然的小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他:「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哥哥是小妹最大的驕傲，別自責難受，我每年最期待的事，就是拆你親手做的禮物了……」

楚棋感動，笑著用手揩去臉上濕濡:「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小妹，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就好好慶祝一下，也為你接下來的武考加油打氣。

他匆匆忙忙吞咽下乾糧，帶著滿滿的正能量的推開家門。

「咦？這是什麼？」

一個手錶盒差不多大小的包裹放在門口正中央，楚棋疑惑著將它拿起來仔細瞧瞧，幾個小字「地下拳場」映入眼帘。他大吃一驚，匆忙把包裹抱回去，把門反鎖好，三下五除二將包裝拆開，這是一個腕式互聯網終端，可以發送信息，查閱資料，相當於移動電腦。

「肥哥真是上心啊，杜絕了我會找不知道格鬥時間的借口。」

楚棋將腕式互聯網終端帶上，心中的冷意達到了極點。

看來他們就是想把我牢牢控制住，那「合同」也要無限延期…

從這個小動作來看，他們的信用真的所剩無幾，畢竟是道上混了十幾年的老油條，就算金盆洗手，還會死性不改。遇見能賺大錢的事，絕沒有再顧及禮義廉恥之說。

再者，金盆洗手也可以東山再起啊。

楚棋的心沉入谷底，他可不想做肥哥任勞任怨的賺錢機器。

……

「先不管他，當務之急是提升自己實戰能力，熟悉自己突然多出的實力。

再者，多進行戰鬥，也能讓自己在戰鬥中，更從容不迫。」

只有不慌不忙，才能鎮定下來見招拆招，這是他陪練兩年最珍貴的經驗。

調整了一下心態，楚棋重新出門。唯一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一個腕錶。他一直想要一個腕式互聯網終端機，然而迫於經濟原因，難以支付那一萬地球幣的高價。

其實對於自己在經濟開支上，一直都是能省則省，盡量把經濟開支的中心放到小妹身上，畢竟她是女孩子，不能讓她在學校掉了面子，雖然沒能力與富人們攀比，但該穿的，該用的，都未曾小氣。

而她如今更是要上大學，最基本的東西他一定要給小妹配齊的。

所以他最近拼死拼活賺錢，甚至和趙復商量著獵殺金屬獸。

這不，前天兩人走了狗屎運，那一隻鼠類金屬獸身上竟然找到一顆能源結晶！本來興高采烈，不用為妹妹上大學的錢擔憂了，然而趙復卻見利忘義，將他從「人生巔峰」一掌推下懸崖，後來被重塑，成為獸兵級武者，可以算是大起大落了……

反手鎖好家門，楚棋臉上帶著奇怪的微笑，大步往趙復住的小區走去。

……

「楚哥，我們做了五年兄弟，豈是兒戲！兄弟我悔恨不已，你失足掉下懸崖的時候沒拉住你。唉，早知道當初就讓我走外面了……你妹妹我會好好照顧的，我一天沒死，她就不會被人欺負！還有，我把能源結晶賣了二十六萬地球幣，我會給你妹妹十六萬的，你在九泉之下，安心吧。」

楚棋站在門口，聽到趙復在家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悲慟萬分！可以說是情由心生、情真意切，讓人一聽便陷入其悲傷之中，忍不住相信他說的一切。

來尋仇的楚棋疑惑的猛的砸門，裡面的哭聲頓了頓，才冒出一句帶著哭腔的詢問:「誰啊?」

而楚棋沒有說話，依舊砸門。

門咣一聲摔開，趙復站在門口，一臉不耐的神色，那模樣就是，沒看到老子正心情不爽么？

但當他看到門外的人之後，卻瞬間陷入獃滯，兩腿一軟，一屁股癱在地上:「楚哥，楚哥啊，你來看我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放心不下，要託付給我的？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還有，你妹妹我一定好好照顧的。」

趙復滿口信誓旦旦，彷彿楚棋是他最鐵的兄弟。

曾經，他們是最鐵的兄弟，一起陪練挨打，晚上鼻青臉腫的回來，一路上還毫不在意，樂呵呵的你追我趕，討論著剛才的那個在陰暗角落的一男一女。

而他們，也有著共同的奮夢想！

為了賺更多的錢，為了在安全區買房的願望，兩人結隊去郊外採集變異草藥，甚至配合起來獵殺金屬獸，那時候，兩人推心置腹，沒有一絲隔閡！

但——一切都是泡影。

「放你媽的屁，把老子推下懸崖，還假惺惺給老子哭喪?」

楚棋怒火中燒，一腳把趙復踹開，爾後面無表情的看趙復捧著肚子，在地上如狗一般幾個翻滾，而且面龐痛得扭曲。這個時候，楚棋才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楚哥，你……」

趙復顯然不知道楚棋為什麼踹自己，而且下手這麼重，吐了一口唾沫，掙扎著滾了一下身體，咬牙平仰著。

「哈哈哈哈，楚哥你還活著，哈哈！」他開懷大笑，笑得無所顧忌，像他娶了新娘要洞房一樣！

趙復神經兮兮的一笑讓楚棋眉頭皺起……

這一切都與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先是趙復在家裡哭喪，向「死去的自己」許下承諾，再是他被自己踹得半死還詭異的哈哈大笑，那種笑情真意切，沒有一絲摻假。

「你笑什麼？」

楚棋粗魯揪住趙復頭髮，對於這個曾經要過自己命的兄弟，他恨到極致。

「我笑你活著，當初在懸崖邊上，我看到你身邊光線突然扭曲，就下意識去抓你，沒想到卻沒有成功。你知道老子我多愧疚嗎？媽媽的，害老子哭了這麼久！」

楚棋破口大罵:「放你媽的狗屁！」

那個時候自己明明是被這小子推下去的！

等等……

光線扭曲是什麼原因？

自己摔下懸崖不久，就被實驗室重塑，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難道，這一切，都是實驗室的原因，它製造了光線扭曲，然後把自己吸下去……

而他，只是想拉自己一把，沒想到成了推……

也許，趙復壓根沒碰到自己，只是自己的幻覺。

楚棋心中推測著那天的情況，這般解釋才能說得過去……

極有可能是這樣！

他心中暗暗有了定論。兩人的生活背景極其相似，相互扶持五年多，一起艱苦奮鬥，從青年到成年，也算對彼此知根知底。

趙復不像那種人。他曾經將三個月省吃儉用的錢來支持自己，這種兄弟，沒有理由會為了一顆能源結晶出賣自己。

「好兄弟！錯怪你了。」

楚棋一把將被他自己踹得全身乏力的「兄弟」拎起來，扔到床上，愧疚的看著他。

「楚哥發什麼瘋，這踹一腳都要把我踹殘廢了，等等，你……你……」

趙復沒好氣的抱怨道，說到後面，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一邊指著楚棋，一邊張嘴吐不出話，好像在等楚棋的答覆。

「是的，我已經是武者了！」

楚棋胳膊上湧起淡淡的能量，灼熱之氣讓趙復直嘖嘴，像看到大財主一般的看著楚棋。

楚棋眼神中光芒一閃，他並非這麼簡單就相信了趙復，而是依舊在察言觀色，但從趙復真摯不做作的一舉一動來看，他並沒有欺騙自己，他說的「光線扭曲，想拉自己一把」也不像虛構！

「哦，對了。」

趙復突然神色一斂，掏出一張藍色磁卡。

「本來我是想交給你妹妹的，但是你還活著，就不多此一舉了，能源結晶賣了二十六萬，給你妹妹準備了十六萬，夠她讀完大學了。也算死者撫恤金，哈哈。」

楚棋神色微動。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他倆從一開始合作，就是履行平分所得的原則。而這次，他沒有因為自己摔崖死了就獨吞財產，也沒有半點心虛和做作，自己該拿多少拿多少，這是真性情。楚棋估計，如果他自己真的死了，以趙復的性格，絕對會給小妹源源不斷匯款……

「平分吧！」

楚棋一拳轟在拍在趙復肚子上，看著他齜牙咧嘴的鬼臉，哈哈一笑:「去你的死者撫恤金！痛死你丫的，烏鴉嘴！」

趙復臉上湧起一抹感動，真兄弟自然不必計較，就算……雖然……他演了一出逼真的戲，利用楚棋的重情重義來欺騙楚棋。但沒想到，楚棋竟然沒有再追究，不計前嫌。趙復一時愧疚不已，滿滿的都是感動，這種感動反映在臉上，讓楚棋一瞬間也受到感染，兩人沉默許久。

最後，還是楚棋拍拍屁股站起來。

「不多待了，小妹今天生日，我要去買蛋糕買禮物，卡我先拿走，晚上到我這來，湊個人數，也好還你。」

楚棋看著傻笑的趙復，心裡慨嘆，好兄弟怎麼可能為了區區錢財背叛自己，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爾後，他轉身大步走出去，門哐當一聲響，像是配合著楚棋的高興腳步聲嘭嘭嘭越來越不可聞時，趙復抱著肚子躺在床上，笑容漸漸凝固。

「我就知道，你有了不得的奇遇，這樣才能說得過去……可是，我心裡過意不去啊，那一掌，是我欠你的，希望不要留下隔閡吧，要不然，為了讓我心安……你可知道我也嫉妒你，我不聰明，也沒有通過exd－60測試，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成為武者。從今以後你青雲直上，而我只能庸庸碌碌的老去，苟富貴，勿相忘這種事情也只是說笑而已……等你富貴了，我是什麼東西？靠別人，終究是小道啊。算了吧，龍不與蛇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趙復心情複雜，思緒混亂。他太敏感，想得太多了，故而導致他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一絲嫌隙與怨恨從他表情流露出來……

ps：墨瞳在努力修改，大家理解一下，明天就改完，然後明天晚上更新，這樣故事起承轉合好多了，求一點收藏與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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