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咫尺天涯
「師傅，這海有古怪。」
「我知道，是龍帝的咫尺天涯。」殘陽為他解釋。
柳萬鈞也聽說過咫尺天涯，明白厲害之處，「原來是這樣，那現在怎麼辦？」
他兩人穿進咫尺天涯內，以龍帝的修為，這咫尺天涯估計走上一千年也走不到頭。
殘陽沒答話，他又邁開了一步，這一步又是千里，離進來的地方越來越遠，這便是咫尺天涯的厲害之處，眼看寶物便在眼前，誰能放棄，可是越走越深入，最後離進口和盡頭都越來越遠，卻沒有出去的路，或者說從來沒有人能走出去，最終都被活活耗盡壽元而死，或者被海中的魚鯊吃掉。
在咫尺天涯內沒有真元，只有龍氣，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吸收龍氣，龍氣只能吸收少量作為強身健體的寶貝，多吸只會爆體而亡，所以修士飛不了多久便會耗盡真元活活被海里的魚鯊吃掉。
殘陽每走一步，柳萬鈞便趕緊跟上，從他踏上咫尺天涯開始，便沒有了退路。
殘陽把那隻老龜放出來，在海中，那隻老龜的速度一流，只是駝上殘陽之後猛地一滯。
不過那老龜沒說什麼，他已經習慣了殘陽一天比一天重的身軀，也是殘陽的修為越來越精進，外加收了一些其他法寶，相信龍宮之後只要殘陽不死，他的身軀會更加沉重。
一個月後，殘陽二人依舊飄在海上。
「師傅，這老龜快不行了。」那老龜累的口吐唾沫，一副快死的模樣，柳萬鈞首先發現，不忍心看他這樣，「不如坐我這面鏡子上吧，讓那老龜歇息歇息？」
柳萬鈞隨手一扔，那面鏡子嗖的一聲變大，足可以躺下三四人。
「也好。」殘陽之所以收服了那老龜一是因為正好手上有一瓶玄武血，二是想要一個代步工具，前世他養了一隻黑鳳，速度一流，潛力也是一流，能跟上他的修行速度。
然而這隻烏龜速度不行也就算了，還老是使出各種手段偷懶，最要緊的是潛力不行，即使喝下玄武血也無法有太多的成就，重點是對他不忠，光是這一條便讓殘陽對他不滿，若是有合適的代步工具，殘陽一定會捨棄他。
他突然想起了那枚蛋，是和一個修士交換的，那顆蛋連殘陽也無法浮出，他每個月都會用自己的血喂那枚蛋，一是為了把上個修士的氣息掩蓋，二是為了與那枚蛋建立聯繫。
因為還沒出生，所以不能簽約，而且這種高階妖獸來說，若是簽約了，對它是一種束縛，將來成就有限，所以殘陽只用鮮血澆灌。
他知道但凡蛋類，都有一個通病，會把自己出殼時看到的第一人當成自己的親人，一生信賴，這也是妖獸之所以會被人類奴役的原因。
當然，對那老龜殘陽便沒有這般待遇，一是他潛力用盡，最多修成金丹大圓滿，還是殘陽利用了許多資源相助，簽約也分上等下等，那老龜是下等，寶兒丹兒是用上等，玄幽是平等簽約，就是說兩人平等，不分主人奴僕。
「若是有了好的選擇便放了這隻老龜，畢竟跟了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殘陽心道。
那老龜得了空，一頭扎進海里覓食去了，殘陽本想把他培養成玄武，卻不想這裡的龍氣太過濃烈，他又每日吃海里的東西，整隻龜被龍化，腦袋長出兩個頭角，爪子也變成了龍爪，這個變化還在持續中，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成了龍龜。
「師傅，你好像不太喜歡他？」柳萬鈞試探性的問。
「恩？」殘陽很疑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柳萬鈞迷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
「感覺？」修士感應天地，若是心中生了感覺，那肯定*不離十。「不錯，這老龜對我不忠，早晚有一天會背叛我而去。」
「不忠？」柳萬鈞看向遠處海里露出腦袋的龍龜，「看起來不像，不過師傅放心，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不會背叛你的。」
「這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滿。」殘陽似笑非笑，他想起了自己的計劃，待柳萬鈞的氣運把他當成一夥的便動手除掉他，雖然這個過程很漫長，很可能要等到他渡劫化丹。
「不會的師傅，我可以保證。」柳萬鈞一臉堅定，過一會兒突然注意到水面，「咦，又有一個受傷的魚兒。」
這一路上他已經碰到了許多受傷的魚兒過來找他療傷，他也善良，每一個都會耗費力氣去救。
那些魚兒通靈，不知道什麼原因找上了他，有了一個之後，其他魚兒也紛紛效仿，但凡有，柳萬鈞必救。
柳萬鈞是殘陽這一世看到的最善良的人，在這個缺少靈氣的海上，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穿過，他卻耗費真元為其他種族的妖獸療傷，甚至不問一下它們為何受傷。
這海里的野獸大多兇悍，可能為了吃人而受傷，救了它們，人類便危險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人類想殺掉它們取獸丹，孰是孰非，一時難辯真假。
「好可憐。」柳萬鈞把那條魚兒搬上鏡面，伸出手去觸摸魚身的傷口，這條魚兒不大，受龍氣的影響，頭上長了兩個龍角，魚身的鱗片堅硬無比，可是肚腹卻開了一道口子，可以看到裡面的內臟，傷口邊緣被黑氣瀰漫，很顯然是人類的傑作，或者說是妖獸化形之後的傑作。
柳萬鈞的真元帶了一點療傷的屬性，可是應付那黑氣卻顯不足，他畢竟僅有築基，在這個人人都是金丹的海面上危險重重。
「師傅，我的真元不夠，你幫我一把吧！」柳萬鈞額頭上出了汗，臉色有些發白。
殘陽看了他一眼，被他眼中的堅定打敗，嘆一口氣，手抵在他背上，澎湃的真元輸入，柳萬鈞得了真元支持，立馬操控著真元去化解那魚身上的黑氣。
那道黑氣每次被驅逐之後又會遍布傷口處，試了幾次也是如此，殘陽知道是真元不夠。
五轉大挪真身！
五具身外化身在他身後顯現，砰的一掌把真元打入柳萬鈞的體內，柳萬鈞得了這些真元，手上更加遊刃有餘，沒費多大勁就把那魚兒周身的黑氣驅逐。
他挺開心，把那魚兒放生了，「走吧走吧，下次小心點。」
殘陽覺得自己出了點毛病，要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幹這般吃力不討好的活，然而他確實做了，「一定是我想和柳萬鈞打好關係才這般做的。」
這麼一番安慰下來，心裡好受多了，在做重複的事的時候也有了借口。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片無際的海面上一面巨大的鏡子被水推著往前走。
每日大量的輸出讓柳萬鈞真元耗盡，說實話，這時候殘陽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放任他在海上，便會活活餓死，然而並不會，氣運是個玄妙的東西，即便真的淪落到那個地步，他也會大難不死，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大機緣，這裡畢竟是龍宮，龍帝的老巢，寶貝不計其數。
所以殘陽並沒有放棄他，而是耗費了一具化身的真元為他恢復，柳萬鈞起初是拒絕的，不過想想沒有真元就拖了師傅的後退，便無法拒絕。
他剛恢復了沒多久，海面上突然又跳出來一條魚，不過不是讓他幫忙的，而是來回報的，是那天那個讓他治療傷口的那條。
這些天那條魚兒時不時過來，要不就是嘴裡叼著各種它認為的寶貝，比如貝殼，那貝殼裡面是顆珍珠，有安定心神的作用，要不就是野獸肉，今天居然也叼了一瓶，是回靈丹，這個丹藥殘陽也有，不過基本上被柳萬鈞用完了。
他自己有五具化身，相當於五個丹田，真元源源不斷，用完了這個，另一個便已然蓄滿，甚至還有一具融入了龍血，相當於半個龍族，可以使用龍氣，雖然不能使用太多，不過也夠了。
這海面上並不是完全沒有靈氣，而是靈氣太過稀薄，許多人等不到真元回歸便被海里的魚獸吃掉。
因為戰力關係，殘陽主攻，他主防，所以平日里殘陽是不消耗的，否則倆人都用完了真元，便要任人宰割，柳萬鈞的真元基本上都被他用來趕路，或者治療魚獸。
那些魚獸感恩，每每都會送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絕大多數用不上，但是也有一兩個可以應急。
比如一個海螺，是一個魚龜送來的，他無聊吹了一口，頓時一大批的魚兒從四面八方趕來，紛紛聚集在他四周，嚇的柳萬鈞趕緊放下海螺，挨個把它們趕走。
這回這個回靈丹是那魚兒從一個妖修手裡奪來的，在這個海上對他好處多多。
柳萬鈞大喜，這些日子他老是拖後腿，把殘陽身上所有回靈的丹藥都吃完了不說，還要殘陽輸送真元給他維持日常，搞的他尷尬萬分，可是每次看到魚兒受傷又忍不住去救治。
他一直擔心殘陽阻止，但是殘陽一直一言不發，有一天突然丟過來一顆長的像娃娃的果子，說，也許適合你。
他看了沒幾天突然心生感應，竟然練出了長生術，這長生術治癒能力強悍，讓他消耗的真元小了一倍有餘，效果卻是雙倍。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果，不過感覺一定很珍惜，僅僅是吸上一口香氣，便覺得真元恢復了幾分，渾身上下舒坦不已，一些殘留在體內的雜質竟然去掉了幾分，嚇的柳萬鈞差點把手中的果子扔進了海里，幸好他把持住了。
殘陽也不得不感嘆，柳萬鈞在這方面確實有些天賦，這長生果他每日皆會花上些許時間感悟，無奈造化弄人，他也看不出玄妙。
而柳萬鈞僅是握在手裡幾天時間，便學成了長生術，真可謂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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