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應邀計劃

亦雨一邊在包子鋪里喝著豆漿，伊為正在幫她買包子。忽然聽見幾聲女生的尖叫，她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看。一個站在黑色汽車旁的挺拔身影，正在向鋪子里透過玻璃門張望。

亦雨也看了幾眼，她的眼睛很好用，但有些遠，所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個身形。是可城嗎？

她打算走出去，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頭，發現伊為正在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很快，伊為收回目光，遞給她兩個包子：「你猜是什麼餡的包子，猜對了就給你。」

「豆沙餡的。」

「嘿，你怎麼那麼聰明！」伊為笑得很好看。

「我就知道你會給我買豆沙餡的包子。」她長這麼大，吃包子從來只要豆沙餡的。

「外面的是你朋友？」

「呃...看上去...應該是他吧。」

伊為笑了笑：「你先吃飯，我去請他進來就行。」他快步走出鋪子，亦雨隨著他的身影看向門外。

不一會兒，霍可城就跟伊為走了進來。

她笑著問他：「吃過早飯了沒？」

「我剛想去超市買一點東西，所以還沒吃早餐。」

「這裡的東西挺好的，坐下一起吃吧。」亦雨把伊為剛給她買的兩個包子遞給她。伊為低頭看書。

「包子？」霍可城看了看這兩個可愛的小東西，比饅頭小了點。

她溫柔的笑了笑：「甜的。」雖然她喜歡吃包子，但她更喜歡看他吃東西的樣子。

他靦腆一笑，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蔓延，真的很好。可他咬了兩口就放下來了，醫生說他不能吃含糖太多的東西。從小便是這樣，連他唯一的童年，都是沒有甜味的。

「怎麼不吃了？」亦雨以為他不喜歡吃包子。

「沒有，就是不能吃太甜的。」

「哦。」亦雨乾脆把他咬過的包子吃了下去，伊為抬頭看了一眼，略是一怔，眼神中又夾雜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又低頭心不在焉的看起了書。

霍可城面色微紅：「亦雨，那個包子是我剛剛吃過的。」

「呃......節約糧食是美德......」她含糊不清的解釋著。

李沫說道：「你倒是繼續講啊。」

「算了，以後你遇見許亦雨，讓她講給你聽。」他又說道：「其實，你可能不知道。可城他還留過級。」

「他還會留級？」李沫愣住，這消息就像聽到北極火山噴發一樣震撼。隨即又笑道：「我知道，其實愛因斯坦也留過級。」

「你知道么?當我知道可城留級的時候，比知道愛因斯坦留級還要恐怖。當年的考試，可城只有語文被扣去五分，其他科目，全是滿分。」

「他不會瘋了吧。」李沫雖一向知道他脾氣怪，卻不知道他其實這麼怪。

「因為許亦雨她那天有事沒來參加考試，想要上學，只有復讀一條路，所以，可城就陪著她一起複讀。」

李沫微微垂下頭，她終於明白了，原來並不是他太冷漠，只是他一直在強抑著。

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她特意推掉了應酬，請了一天的假。開著那輛價值不菲的紫色轎車，停到了霍可城家門前。

微微思量，拿出鑰匙插進了那把鎖，鑰匙轉動了一圈，門立刻敞開。雖然她知道這樣做不太好，但若非這樣，霍可城是不會開門的。她打開他的房門，看見地板上倒映的他的挺直的身影。

她輕輕走到他身邊，看見他在桌子上鋪了一張草紙，十分專註的拿起一隻黑色的筆在推導公式。他寫字的速度十分快，但十分工整好看。他寫完一張又換了一張，連李沫這種讀過博士的人也不能完全理解那一道道複雜的公式。但若給她時間，幾個小時也許還可以推出來一個。她不得不佩服他。

她看著他專註的樣子，不忍心去打擾他，於是一直等了起來。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合上筆，抬起了頭。此時桌旁已經摞了很厚的稿紙。

「你等了一個多小時。」他的聲音冷清但十分好聽。「準確說是一小時二十四分鐘零九秒。」

「你都知道？」她有些驚訝，明明他剛才還那麼認真，連頭都沒有抬一次，沒想到他連她什麼時候打開了他的房門都清清楚楚。

「我是一個警察，要是沒有這點警覺，早就死了不下一百次。」他說的雲淡風輕。

「那你也知道是我？」李沫有些好奇。

「腳步聲。我只要聽過超過兩次，就會牢牢記住。不過，這取決於我想不想記。」霍可城背靠椅子，微微皺眉：「有事么？」

「我們，怎麼說也算是半個朋友了吧，難道連你家都不能進么？何況，你還幫了我爸那麼大忙，怎麼也該好好謝謝你吧。」李沫說話的語氣難得褪去了冷傲。

「你知道。那只是交易關係。」他頭也不抬。

去冰箱拿了一瓶牛奶，一邊喝一邊說：「我覺得你應該按門鈴。」

「你覺得你會開門嗎？」李沫帶著笑意反問道。

「如果我不忙，應該會開門。」

「那你什麼時候不忙啊？」

「你可以打電話問我。」

「我覺得你一向不擅長接電話。」

「是嗎？」霍可城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弧度：「你還挺了解我的，但下次還是按門鈴吧。」

這一句話，把他和她的關係撇得很清。她心裡一種莫名的失落。

她微笑：「你今天打算一直在家裡嗎？」

「外面空氣不好，出來幹嘛？」他整了整稿紙，然後打開筆記本電腦。

李沫看到他電腦上的東西，愣了愣，問道：「你也分析股票？」

「沒有啊，昨天剛學的。聽說有很多地方那裡的孩子都沒有受教育的機會，所以我想幫幫他們。」

「你真的是昨天剛學的？」李沫很驚訝，霍可城買的這支股票凈賺100萬。

「當然。平時我可沒空。」霍可城拿出剛才那摞稿紙，「我昨天分析了幾支股票，今天凌晨花了半個小時算了算，於是決定買。誰知道沒有我預想中賺得多。不過到賬我會多捐一百萬給貧困地區。」

他漫不經心道：「其實學數學就是要拿來用的，不然學它幹嘛？」

「那你下次也幫我分析分析。」李沫很佩服的看著他。

他笑笑：「那你要再等等，我們學校的校長已經預約了。他說如果凈賺的多了，今年的學費給學生減減。」

李沫發自內心的說：「你可真善良。」

「是嗎？」他在進展案情的時候，沒有一個罪犯到最後不會用雙眼惡狠狠的瞪著他，發出詛咒般的聲音：「霍可城，你真狠。」

「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了。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李沫不確定的看著他。

「說吧。」畢竟霍可城還是懂的知恩圖報的，畢竟當年馬唯和他女朋友手拉手度蜜月的時候，人家李沫還還是給他送過飯的。

「我爸朋友的一個兒子，年紀比我大幾歲，剛從海外留學回來。我爸非要我和他見一面，還把他誇得跟什麼似得。而且，就在今天下午。」

他很聰明，但不明白她要他幫什麼忙。

「其實我是不想見的，可我爸那邊，我又說不通。」

霍可城點點頭，表示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去幫你說好了。」

「等等。......我是說，可不可以陪我去，然後幫我把把關，如果我不是很滿意，你幫我讓他撤退。行嗎？」

自古就有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說法。破壞別人的約會的卻不是個好的發展。霍可城想了想，又想了想。終於說道：「好吧。」他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這個說法。

下午，李沫果真把霍可城拉了出去。

在一家豪華的餐廳里，李沫四處的打量著周圍。一位坐在西北角的男人站了起來，他戴著一副方正的眼睛，舉手投足都流露得出氣質。

男人看見了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一張照片，快步走到李沫身邊請她坐下，並介紹了自己。他的眼光落到霍可城身上，認真的盯了他好一會兒，口氣緩和的問道：「您是霍教授么？」霍可城點點頭。男人尊敬的說道：「多虧霍教授指導，我才能拿到這個學位。」霍可城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極淡的笑。

「想不到還能在這裡遇見您，導師請坐。」

李沫疑惑地看了霍可城一眼，他淡淡說道：「哦，他是我的一個學生。」

季晨讓服務員上了菜，便和李沫天南海北的談了起來。季晨聊得到很開心，李沫聊了幾句后就和他簡單的應付了起來。李沫給霍可城發了一條簡訊。

李沫似隨意的問道：「季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開了一家製藥藥廠，專門開發和研究新型藥劑。」

要是一般人肯定會說：「誒呀，這個職業好。又掙錢，名聲又不錯。你可真行啊！」

可壞就壞在霍可城不是一般人，他一邊玩著手機一邊說道：「聽說最近好幾家製藥廠排放污染了地下水，人喝了這種水會產生一種抗體。這種抗體對病毒不會有什麼作用，到對藥物挺排斥的。」

李沫喝了一口茶：「這樣看來，製藥廠多起來還真不是太好。」

季晨低頭，尷尬的對李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