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城
臨考前一晚上，她的特殊後台更是給她出了一份模擬題，這題里有選擇題有閱讀題，她做了足足兩小時才做完。
第二天一早她就到了考場，考場就在電影學院裡面。
她按時分派給自己的准考證找到考場，外面烏泱泱一大堆，全是報考這個專業的。
展顏盡量在考場周圍活動，找個靠牆的地方，邊看特殊後台讓她看的資料邊等著考場開門。
考試其實進行得十分順利，前面是選擇題，後面是閱讀題。
這些題之前展顏都做過，只有個別不太肯定。
她一定低著頭做卷子，沒留意到講台上兩個監考老師又留意上她了。
本來老師沒留意她，大家都低著頭，也沒誰那麼厲害能認得人後腦勺。
只是其他人做題有時都會停下來想了想，但是展顏卻是一氣兒不停地跟那兒寫，這就引起了兩個老師的注意。
那兩個老師都悄悄打量她，覺得她面熟。
其中一個老師說：「我曾經留意過，這好像就是去年拿了最佳編劇那個，你去認認，是不是叫展什麼來著？」
另一個老師說：「不定是同名同姓的呢？別打擾人家了。」
直到展顏交卷，兩個老師才在收卷子的時候問：「展顏？是寫《他們的故事》那個本子的展顏嗎？」
展顏有點意外地點點頭，謙虛地說：「老師您好，是我。」
那個老師頓時笑著特別慈祥：「挺好挺好，希望老師以後有機會給你上課啊。」
展顏一聽就更羞澀了：「謝謝老師。」
另一個老師聽到了轉過身：「老師在這裡祝你四天後的複試加油啊！這幾天回去多看看片子，挑點兒特文藝的看，准沒錯兒！」
這個片種一直是京城電視學院的老師的最愛，誰都知道得看這個。
展顏雖然知道是客套話，但是心裡也心存感激，這要是讓沒有門路知道途徑的人聽了，肯定是大有幫助的。
她沒想到考一場試還能收到老師的鼓勵，心情十分好地步出了考場。
當然也有很多人臉色並不好，一邊向外走一邊抱怨試題出來太奇怪。
「還考我92年的足球賽的事兒，誰看那個呀！這出的什麼題啊！」
展顏聽到了也是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這題她當時也不會，就是靠著特殊後台提供給她的積分蒙對的。
這是大考，她準備豁出去了！
初試的分數明天就會出來了，大家都特別緊張，考完也沒有放鬆的感覺。
這場仗才剛開始打呢！
剛才展顏交卷的時候，旁邊的人都聽到了監考老師的話，多看了展顏幾眼。
好幾個認識的一出考場就開始說起這件事。
「你說剛才坐咱們前頭那女孩是不是認識監考的啊，怎麼一下考場就說給她複試加油啊？」
「可不是，這複試的結果還得明天才出來，這就祝她複試順利了，肯定有貓膩。」
「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她是那兩個老師熟人的孩子，見著她了給點好話聽聽，就跟過年你見著人就說人家身體健康一個樣兒。」
大家都各懷心事地走了考場，有考得好的，臉上稍微臉色有點兒，興高采烈的不是沒有，就是少。
這才初試，考得好頂個鳥用？後邊還有二試三試等著呢，還有個高考大殺器，誰也沒這麼缺心眼，認為初試考好了就老子天下第一了。
展顏也是一臉平靜，不過她往外走的時候還看到有女同學哭了，說這次考不好這個準備回去復讀，旁邊幾個女孩子應該是她朋友，都在安慰。
展顏看著這考生百態，心裡也不是沒有感慨的。
校門外有電視台記者在採訪考生，展顏還被人攔了，問：「同學你是來考試的嗎？」
展顏不想在這裡繼續逗留，連忙低了頭：「啊？我只是路過的。」
然後在那人懷疑的眼神里，夾著裝著筆和准考試的透明袋子跑了。
她現在也沒那個心情，肚子還有點餓，就想著快點回酒店陪媽媽吃點兒東西。
再說了，剛才她一出考場系統就給她發任務了——今天得看兩部片子，寫兩篇影視觀后感。
展顏當晚回到酒店，凌教授的電話又到了，他問過展顏的考試情況之後就放了心。
他說：「照你說的，肯定能過初試了。以往也有不少人能過初試，根據初試成績的排名挑出一批進入複試，最要緊的是三試，你就沖那個準備就成了。」
趙可蘭在旁邊示意展顏把電話給她。
展顏說：「凌教授，能讓我媽跟您說幾句嗎？」
凌教授當然是沒意見，趙可蘭先是謝過凌教授，然後才說出自己的擔憂：「聽說往年有不少成績過了，排名也靠前的，但是被人用錢給擠下去的……」
凌教授沒聽她說完就笑了：「哈哈，展顏媽媽，你放心，這破事兒咱們是阻止不了，這幾聲就擱那兒，總有那些個攪屎棍是吧？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分數我肯定能提前打聽得到，展顏的分和排名要是真進了複試，我在這兒跟你保證，展顏絕對不會讓人給擠下去。」
有了凌教授的保證，趙可蘭就徹底地放心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凌教授就打來了電話，通知展顏，她的分數和排名都進了複賽，讓她安心準備考試。
展顏昨晚看片寫觀后感寫得頭暈乎乎的，簡單應了一句，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頓時精神了：「凌教授，您是說，我進複賽了？」
凌教授在那頭笑：「哈哈是的是的，進複賽了！成績還不錯！小姑娘這幾年有下苦功吧，加油啊！」
趙可蘭剛洗完臉出來就聽到這句，高興得直拿毛巾擦頭。
展顏：「……媽你剛才進去洗頭了？」她知道媽媽沒早上一起床就洗頭的習慣，她媽還老說早上剛起來別洗頭呢，說這樣容易頭疼。
趙可蘭也愣了。
兩母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扶著牆笑了好一會兒。
吃早餐的時候趙可蘭還不太敢相信，她把油條掰開：「來來來，吃這個，這家的油條特脆。上次我來北京的時候一個朋友帶我吃的，當時還想著以後你要來玩也得讓你嘗嘗，沒想到啊，真吃上了。」
展顏就著豆漿吃油條，胃暖了，心似乎也定了不少，開始有心情口出狂言了：「媽，以後我考上這兒了，你來玩兒我天天帶你吃。」
趙可蘭一聽這孩子又開始狂了，敲敲她的腦門：「得了得了，別吃太多了，胖了別找我哭。」
趙可蘭說：「我是覺得吧，我姑娘越長越好看了，以前還是個小胖墩呢！還黑。」
說起這個，展顏抬頭認真看了媽媽一眼，她這幾年都在學校住宿，媽媽平時也忙，她都好久沒好好看看媽媽了。
不過幸好，有她的金手指護著，媽媽雖然不再年輕了，還是皮膚還是那麼好，不說人家還以為她只是三十齣頭，完全沒想到她已經四十多了。
「媽媽也越來越年輕啦！」展顏心情沒來由地好，家人好是她最大的安慰。
趙可蘭被女兒的甜嘴逗得嘴角忍不住笑。
她看了眼女兒那白得透明還反著光的皮膚，摸著她那還沒梳順炸了一頭的毛說：「媽以前還特別擔心你，哪你不學好，現在呀，媽總算不怕了，就怕你老學習，人都不機靈了。幸好你前陣子還去了法國，媽……」
趙可蘭說著說著就哭了。
展顏沒料到她媽媽好好地吃個早餐都能傷懷，趕緊手忙腳亂地拿紙巾。
她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媽擦眼淚：「媽，你這是幹嘛呢？」
趙可蘭又哭又笑地搖著頭：「媽是高興，這次不管考得好不好，這對於你來說都是一個很特別的人生經歷。媽以前就想啊，將來如果你念不下去書，媽也不逼你念，你能健康長大就成。媽還記得你寫過一封信呢，大概就是特討厭我，要離家出走什麼的……」
展顏震驚了，自己啥時候寫過這種信，還有這麼大逆不道的時候？！
她看了眼自己媽媽那傷心的樣子，似乎有點兒明白過來了：「媽，這信該不會是展眉拿給你的吧？是不是跟你說無意中發現了我這信，給你看看之類的？」
趙可蘭一聽，眼淚就生生剎了車，張了張嘴，最後點點頭。
然後兩母女又對視一眼，都心神領會地笑了。
複試那天展顏也去得特別早，趙可蘭陪著女兒走過去。
趙可蘭在路上不停地看手機，展顏說：「媽，你如果還有事就先走吧，這就這幾步路，前幾天我都來過了，不怕。」
趙可蘭笑：「媽能有啥事？媽跟你說啊，媽約了周政吃飯，你上次去法國，出門在外人家帶著你，還有你當初寫的劇本人家四處找人幫忙投拍，這都得請人家吃頓飯謝謝人家呢，媽這是讓助理把禮物帶上，訂位置，怕漏了。」
展顏一聽，這也有道理，周政怎麼也算是半個帶自己入門的恩人。
她想了想，說：「那，媽，這頓你先跟他吃，我有機會也請他吃飯，平時他有幫忙的我再幫。」
趙可蘭替女兒整好領子，說：「好。」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電影學院門口，趙可蘭不跟著進去，展顏就揮揮手自己一頭扎進人堆里。
一轉身，趙可蘭看著這高樓林立的京城，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對著遠處某個地方冷笑一聲：「哼，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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