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冤家路窄
「胡小姐,我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好嗎?」土豪輕聲問她。
胡狸沒回答他,而是繼續和他在喬妹面前秀恩愛:「我們過幾日就要結婚了,婚禮在游輪上舉辦。他說,他要給我一個非常盛大的婚禮,讓我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在未遇到我之前,時常來這裡,算起來你們都是他的朋友,我在此誠摯地邀請你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來見證我和他的幸福。」
她剛說完,喬妹氣得跺腳,哭著推開圍觀的人跑了出去。
原以為土豪會追出去的,哪知,他紋絲不動,繼續和胡狸秀恩愛。
而喬妹的姐妹們想要為她抱不平,蜂蛹過來,和胡狸扭打在一起,瞬間整個包廂鬧轟轟、亂糟糟的。
好在胡狸打小就是打架王,雖然她們人多,她也沒吃著虧。
可是,雙腳難敵四拳,很快她就挨了打。
堵在門口的人很多,包廂內也塞滿了,她想要逃卻沒有出口,只得咬牙奮戰。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人群外擠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幾個屬下的開道下,他們順利逃出了百樂夜店。
待緩過勁來時,胡狸才打量救她的人,不看還好,一看就嚇一跳,居然是呂–天–成!
趕忙甩開他的手,到嘴邊的「謝謝」二字終究沒脫口,「怎麼是你?」
呂天成倚靠著石柱看著狼狽的她,道:「這應該是我的話吧!你何時從胡小姐變成柳小姐了?還有,我呂天成怎麼走到哪裡都會碰到你?」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跟蹤你嗎?」胡狸大聲質問他。
呂天成聳肩道:「這可不是我說的。你要是沒有跟蹤我,你怎麼經常出現在我的活動範圍里?」
「真是笑話!跟蹤你,除非我吃飽了沒事幹!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告訴你,我忙得很,我才沒功夫跟蹤你,你不要自以為是了!」胡狸反擊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剛才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被打死在裡邊了。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說感謝的話,也不該這樣對我。」呂天成戳著她的額頭訓道。
胡狸打開他的手,捂著額頭,吼道:「我是生是死關你什麼事?我要你救我了嗎?你這人真是有趣,這麼愛管閑事啊!你想管閑事管別人去,別來招惹我,因為我不–稀–罕!哼!」說完,習慣性地對他拱了拱鼻子。
呂天成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好人?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個好人。好人會來夜店混嗎?好人會養那麼多女人嗎?我覺得,不學無術,這個詞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還有,不要動不動就拿自己跟人家呂洞賓相提並論,你們倆除了都姓呂之外,再無相似之處。」胡狸對他嗤之以鼻。
呂天成拿她真沒辦法,繼續跟她爭吵下去,只會是他吃虧。
於是,他轉移了話題,「上次,你穿著婚紗大鬧我的婚禮;這一次,你穿成這樣,是要在夜店坐台嗎?」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是陪我男友來這裡瀟洒玩樂的。你給我聽清楚,我是來這裡消費的,不是來當坐台小姐的。」胡狸頗為得意地戳著他的胸膛強調道。
呂天成微點了一下頭,然後道:「哦,原來是陪男友來的!裡邊被揍成豬頭的那個爆發富就是你男友?」
胡狸沉默了,點頭的話,肯定會被他嘲笑她沒品味;不點頭的話,豈不是自打嘴巴。
「你的眼光真是『獨到』,你的口味很重嘛!那爆發富經常出入夜店,玩過女人無數,還被這裡的女人嫌棄,要不是他有幾個臭錢,他早就被丟出去了。也只有胡小姐這種品味的人才把他當寶……」她沒有說話,他便當作她默認了,誇張地笑著譏諷她。
胡狸生氣地打斷他的話,「要你管!在說別人的時候,你也不瞧瞧自己,你又比他好到哪裡去?看著人模人樣,實則骯髒得不得了。也只有曹真真小姐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哦……對了,要是真真小姐知道你來這裡她會作何感想呢?」
呂天成正要開口回擊,一抹粗啞又糙的聲音忽然響起:「胡小姐,原來你在這呀,害我好找。」
胡狸朝土豪跑去,笑著問他:「大哥,你對我剛才的表現還滿意嗎?有沒有為你報了仇?你心裡有沒有覺得很解氣?喬妹哭著跑了,說明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胡小姐,你沒事吧?看你受傷,我真是過意不去……」說著,土豪欲伸手撫摸她臉上的傷口。
胡狸機靈地避開,抓著他的咸豬手,笑著道:「這只是小傷了,我沒事的。相比我,大哥好像傷得更重。要是大哥心裡真過意不去的話,不妨把報酬增加一點,如何?」
「這肯定是要的。我打算在咱們事先談好的價格上再加上5萬,你滿意嗎?」土豪一邊說,一邊給她開支票。
胡狸接過支票,親吻了一下,「大哥真是爽快之人。和你做生意,我很愉快。希望下次能跟你再合作,我是很有能力的哦!」
「一定,一定!」土豪道。
胡狸收好支票,微笑著跟他握手,「那我先走了,記著,有生意找我哦!」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胡狸怎麼努力都擺脫不了,「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土豪道:「胡小姐,剛才在夜店裡,你說了我的那麼多好處,你可不可以做我真正的女友,你放心,我會像你說的那樣對你的。跟了我,你就不必再這麼辛苦,這麼冒險地去賺錢了……」
「大哥,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我剛才在夜店裡那番話不是真心的,你也知道,是演戲給你的喬妹看的嘛!你怎麼能假戲真做呢?」胡狸有一種把自己給設計進去的趕腳。
土豪極為認真地對她點頭,「我是認真的,我沒有開玩笑,這是我最認真的一次,比當初追喬妹時還要認真!」
雖然胡狸是說過很喜歡他的錢,可是,一想到要對著他這張奇醜無比的臉過上一輩子,就算是有金山銀山堆在她面前,她恐怕也開心不起來。
想想都覺得害怕,胡狸推開他,拔腿就跑,「我不能答應你,我不喜歡你,我不要成為你的女友,你還是回去找你的喬妹吧,不要纏著我了……」
土豪不死心地追著他,別看他矮小,他跑得還挺快的,就在他要抓住胡狸時,呂天成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拽著她在車來車往的大街上狂奔,一路上,撞了好多行人,撞翻了好些東西,不過很刺激。
直到坐上王傑愷開來的轎車裡,他們才徹底擺脫了那個窮追不捨的土豪。
胡狸一邊看著車窗外觀察情況,一邊拍著胸口舒緩氣息。
「好險!差點就被他追上!」她回頭看著呂天成,慶幸地道。
呂天成看著她,「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該怎麼感謝我?」
「沒有你幫忙,我也是能逃脫的,好不好?算了……謝謝啊!」她倔強地不肯說出這兩個字,但最後還是很變扭地對他說了。
但呂天成可不稀罕這兩個字,「這就報答完了?」
「我都說了謝謝,你還想怎樣?」胡狸一邊不解地問他,一邊緊握著錢夾,唯恐被他搶了去。
呂天成忽然湊近她,他那張帥氣的臉離她的臉只有咫尺,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臉上的汗毛和毛孔,她能聽到他的氣息之聲,還能看到他眸中的自己。
她的臉唰一下便紅了起來,紅暈延至脖頸處,她獃獃地看著他,連眼睛都往眨一下,心跳得出奇的快,呼吸急促得要窒息。
而呂天成也如此,忘了自己湊近她是要幹什麼,忘了到嘴邊的話,也忘了車內還有一人。
兩人目光交織著,雙方都好像被吸住了一般,再也移不開。
要不是轎車突然顛簸了一下,他們不知要凝視多久。
尷尬地彈開,呂天成不自然地看向車窗外,胡狸垂著頭,擺弄著錢夾。
好一會後,他們才開口。
「你要我/我要你……」他們默契地一同開口,卻說出了這麼曖昧的三個字。
兩人又尷尬地別開頭,緩了一會後,呂天成才紳士地道:「你先說!」
胡狸當仁不讓,「居於你救了我兩次的份上,我就大度點,你要我怎麼報答你,我就怎麼報答你。」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呂天成道:「你回答我,是誰指使你破壞我的婚禮的?」
胡狸沒料到他還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換個問題吧?」
「你破壞我的婚禮意圖是什麼?」他的確換了一個問題,可是,換來換去,這兩個問題不都是一個問題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執著呢?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就不要逼我了!」胡狸無奈地道。
呂天成道:「告訴我,你我就兩清了!」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這關乎著我的職業操守,我是不會破壞這個原則的。不過,我可以提示你一點,指使我破壞你的婚禮的幕後主謀是你的情敵。就提示到這,你自己想吧!」
胡狸剛說完,王傑愷回頭道:「野丫頭,你這個提示等於沒提示。我們總裁那麼多情敵,你到底指的是哪一個?」
他這句話,頓時讓胡狸盡失剛對呂天成產生的好感,「像你這種花心大少,活該被人破壞你的婚禮!我胡狸現在,一點都不後悔破壞了你的婚禮,眸中意義上來說,我還『替天行道』了呢!」
罵完他,胡狸便命王傑愷停車,氣呼呼地跳下車,重重地甩上車門。
「你輕點關,這可是一千萬的車,弄壞了你陪得起嗎?」王傑愷不滿地嘟囔道。
胡狸對他拌了個兇巴巴的鬼臉,把他嚇得不敢再多嘴。
呂天成笑看著她,道:「你終於肯承認你叫胡狸了……」
「我叫什麼關你什麼事?像你這樣的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再見!哦……不對,應該再也不見!哼!」說完,胡狸朝她家的小區跑去。
呂天成情不自禁地笑了很久,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