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5

尤其是齊瑞帶傷伏擊蠻族軍隊，把蠻族王庭一網打盡這件事，簡直是讓皇帝龍心大悅，但凡蠻族王庭有一人沒被俘虜，現在的局面都不會是這麼明朗。

皇帝放下奏摺，嘆了口氣：「是個忠心的將才，只可惜......」只可惜他不能再讓靖國公府一直執掌兵權了，若是兵權一直父傳子，子傳孫，對皇室是個威脅，對靖國公府也沒有益處。

儘管心裡所思所想複雜難辨，皇帝還是寫下了犒賞三軍的聖旨，著令大軍即日班師回朝，並且準備率領滿朝文武迎接大軍。

等到齊瑞帶著大軍回到京師后，皇帝親自扶起了下馬跪地的齊瑞，又吩咐齊瑞先回家休整，等到晚宴時再進宮，到時還有重賞。

齊瑞沒有推辭，帶著親兵和張然一起回了靖國公府，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見到了皇帝派來問診的太醫，雖說已經有張然在，皇帝很不必再派太醫來給齊瑞看傷，但這是一個態度問題，皇帝明知太醫沒什麼用，為了以示恩寵，還是派了過來。

齊瑞等的其實就是太醫，所以完全稱得上是很配合地伸出了手，而太醫雖然知道自己大概也就是走個過場，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把起脈來，免得皇帝問起，他說不出個具體情況來，誰知這一把脈，倒真看出了些了不得的情況來。

太醫在宮內給貴人們診脈多年，早已練就了不動聲色的本事，當下只是恭維道：「有張神醫在，我們就不必班門弄斧了，世子的身體已然沒有什麼大礙了。」

齊瑞點點頭，也不再挽留太醫，放他回去把自己想讓皇帝知道的消息傳出去，整個計劃才算完整。

太醫剛一出了靖國公府，就立刻進宮求見皇帝，皇帝很奇怪，難道齊瑞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想罷趕緊宣太醫覲見。

皇帝擺擺手讓太醫平身，之後詢問道：「可是靖國公世子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連張神醫都沒辦法嗎？」

太醫不敢隱瞞，據實以報：「世子身體並無大礙，然下官發現，世子似乎吃下了使人絕嗣的藥丸，下官不敢自專，特來稟報。」

皇帝震驚了：「什麼？有人給世子下了毒？」更令皇帝擔心的是，這毒連神醫都沒有辦法，若是有一天他被人下毒，該怎麼辦？

太醫趕忙解釋：「不，依下官所見，此葯非毒，反而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功效，絕嗣則是代價。」

皇帝這下疑惑了，要是仇人，怎麼可能給他吃延年益壽的藥丸，要是朋友，怎麼會讓他絕嗣呢，而且看樣子，他本人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太醫有些踟躕，皇帝見了，眯了眯眼：「你認識這種葯？」若是知道了此葯的出處，是不是他也能延年益壽？左右他的兒子不少了。

太醫又跪了下來：「啟稟皇上，此藥名為『斷子』，是張神醫的師傅研製成功的，只是，想要延年益壽，必須童子身時服用，所以此葯問世以來，世子是第一個嘗試的人。」

皇帝沉默下來，童子身，他早就不是了，但他還是不死心：「不是童子身，吃了之後，會怎麼樣？」

太醫以頭搶地，小心翼翼回道：「堪比穿腸□□。」

皇帝在心裡嘆了口氣，想來也是，若真有延年益壽的好葯，他的父皇怎麼會放過，不過，張神醫為什麼要給靖國公世子吃下這種葯？難道當時靖國公世子的傷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

好奇心無法滿足的皇帝揮退了太醫，派人把他安排在軍中的探子隱蔽地帶了進來，這名探子正是齊瑞的親衛之一，齊瑞早就知道他是皇帝的探子，故意把他安排在軍帳外守衛，方便他窺探。

探子一聽皇帝要問齊瑞和張然的事，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軍醫和參將關係很好，同吃同住，軍帳中時常有笑聲傳來，屬下還曾聽到參將說出有張神醫在，是他最大的幸福這樣的話，軍醫對參將也很是關心，閑暇時間都在給參將煉藥，就連參將深入蠻族腹地時，軍醫都義無反顧地跟了過去，參將被圍攻重傷時，也是軍醫救出了參將。」因為皇帝還沒有下旨給齊瑞陞官，所以探子依然稱呼他為參將。

皇帝沉吟，這兩人的關係聽著怎麼這麼曖昧，難道張神醫是怕齊瑞日後負心娶妻，乾脆斷了他的後路？想到這，皇帝打了個冷戰，沒想到神醫看著光風霽月，一派濁世佳公子的風度，內里卻是這麼剛烈，簡直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看來還是少招惹得好，不過這件事倒也正是歪打正著，一個絕嗣的將軍，不正適合替他掌管兵權嗎？

正在院子里和齊瑞下棋的張然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噴嚏，齊瑞立刻緊張地問道：「大哥，是不是有些不太舒服，要不還是先去休息吧，左右晚上的宮宴大哥也不用參加，俗語有言，醫者不自醫，大哥還是要多在意自己的身體一點才好。」

張然點點頭，按理說他應該是不會這麼容易生病的，不過他很享受齊瑞的關心，也就順勢準備回房休息一下了，然而此刻很是欣慰的張然並不知道，齊瑞是怎樣暗搓搓敗壞他的名聲，以便減少情敵的。

心情很是不錯的皇帝當晚在晚宴上就冊封了齊瑞為從二品鎮國大將軍，原本只是想升他為從三品雲麾將軍，但知道了那些消息后，皇帝對他的態度自然就改變了很多，滿朝文武也很是吃驚，但大多數都覺得皇帝是因為蠻族徹底解決的事和愛惜人才的初衷，這才對齊瑞如此厚待。

齊瑞自己心裡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且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策劃的，所以心裡也就沒有什麼感激涕零誠惶誠恐的感覺，面色很是鎮定地跪下接旨謝恩，在場眾人見他氣度從容，不卑不亢，一時間對他的評價又提高了一些，紛紛讚歎靖國公苦盡甘來，得到了如此能幹的繼承人。

老國公一高興，就忍不住多喝了兩杯，齊瑞發現后趕緊勸住了，又拿出解酒丸給祖父吃，旁人看了，不免又要贊他孝心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