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毆打紅毛
吉米連忙拒絕:「大暑哥,我昨天也就隨口說說,還是算了吧。」
「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陶大暑很不解。
吉米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紅毛在這一片是老大,要是得罪了他,以後我們都沒好果子吃,還不如忍一忍,也就是一天的工錢……」
「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陶大暑說,「那人就是缺教訓,不如這樣,你就別去了,我一人出面,今天非要打得他以後不敢騷擾別人。」
「這怎麼行,你是去幫我要工錢,又不是你的工錢被他搶了。」吉米搖著頭,先是不想去,之後突然鐵了心,不管說什麼都死活要去。
陶大暑無奈地說:「好吧,那你抱石頭坐那等他們上鉤,一會兒看情況不對了就趕緊走,我站牆外,等紅毛出來了我就趕過來。知道了沒?」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安全感,吉米被心裡頭的踏實感愣了神,隨後小雞啄米般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臨近中午時,吉米抱著礦石蜷坐在休息室里,一想到等下他和大暑哥會挨打,就忍不住渾身哆嗦起來。
沒多久,嗅到錢味的紅毛果然帶著他的一干人馬,弔兒郎當地走了過來。
「喲呵,這不是咱的小吉吉嗎。」紅毛開口打招呼。
吉米的一張臉憋得通紅,低著頭認真地講道:「你……你們不能再這樣叫我了。」
「不這樣叫你還能怎麼叫,難不成還叫你小米米?你這孫子怎麼都不嫌噁心。」紅毛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哈哈哈,不過我差點忘了,你不管怎麼被罵都沒事吧。」一群人在身後一同大笑起來。
吉米不是一次兩次被這樣說了,他忍耐著,抱著礦石的手指壓得泛白,用力地幾乎要嵌進堅硬的石頭裡。
「夠了。」陶大暑翻了牆從窗口跳進來,拍了拍衣服,對紅毛說道,「把昨天的礦石還給他。」
「這不是咱小米米的護花使者嗎!」紅毛故意說的很大聲,他身後的人配合地發出噓聲。
人們的社會觀會隨著科技的進步而不斷革新,然而在這種落後的星球,依舊有很多人覺得兩個大老爺們膩在一起非常的噁心,這種思想佔據在底層工作者之中,他們一旦發現有和他們性格不太一樣的男人,就會排擠嘲諷那人,異類不論在哪都不受歡迎。
吉米是因為太過於懦弱,理所當然的成了這群人的攻擊對象,而陶大暑則是因為保護弱者,這群人從來不會去保護不認識的人,與其花費力氣在這種事情上,倒不如想辦法讓自己過上更好的日子,陶大暑這種逞英雄的行為像是在嘲諷他們的無為,相比于吉米這個娘娘腔,紅毛一伙人更加痛恨與這裡格格不入的陶大暑。
聽到紅毛的嘲笑,陶大暑心裡頭也有怒火,但是《長生訣》的修鍊強制他時刻保持著平常心,他深吸了口氣,皺起眉重新說:「再問一遍,昨天的礦石呢?」
紅毛本來並不想理會,卻從陶大暑身上傳來的威壓中感受到了一絲害怕,他後退了兩步,甩了甩頭,詫異自己腦中竟然浮現了這種觀念。
他嗤笑了一聲,當然不相信自己會害怕陶大暑,他不屑地說:「當然是賣了,怎麼,你還覺得我會把個破石頭放家裡頭供著?」
陶大暑很有耐心地繼續問:「賣來的工資呢?」
「你腦子撞傷了?」紅毛狂笑不止,「錢當然是花的一乾二淨了,昨天咱幾個去了最好的酒店,吃烤雞,還有美女陪,兄弟們昨天開不開心啊。」
回應他的是一陣陣興奮的擁護聲。
「你想要我們怎麼賠?不如這樣,把我們買的好待遇給你分享點。」紅毛朝著自己的人裡面看了看,指著某個人說,「你,對,就是你,你出來賠這個大哥喝喝酒,他可是最喜歡男人……」
轟的一聲,紅毛的話還沒說話,整個人就飛了出去,休息室的牆壁被砸出了一個深坑,灰色的粉在空中飛舞,碎石一塊塊地掉在地上。
鴉雀無聲。一群跟班們反應過來之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甚至沒有看到紅毛是怎麼飛出去的,光是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風,在一個眨眼的時間之後,他們的老大就從站著□□別人的高高在上,變成了死屍一樣,嵌在牆壁上。
有人立刻去想辦法把紅毛抬下來,卻發現傷人的力道被掌握的十分精巧,表層的金屬板牆壁破的並不是很大,但是被砸的邊角卻都非常凌亂,紅毛的大半個頭已經露在了牆外,臉上如同調色盤,不是紅的就是青的,兩條鼻血嗒嗒地順著牆壁流淌。
陶大暑堅信,紅毛廢話太多,打一頓就好了。
他轉身問那個為首的跟班:「錢藏哪了?」
那人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半天憋出一句:「是,是你乾的。」雖然因為害怕而改變了音調,但是這是肯定句。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震驚,陶大暑臉上曾經的憨笑,此刻在他們眼裡是恐怖的獰笑。
有人對上了陶大暑的眼睛,被嚇得不能動彈,竟然產生了自己面對的是一隻巨大的蟲族的錯覺,讓人恐懼又絕望。
陶大暑掃了眼休息室,牆上的鐘一分一秒地走動著,馬上就要到中午了,這意味著人會變多。
他不想把事情鬧大,跨步向紅毛走去,單手將人從牆裡拔了出來,扔給了一個跟班。
「你們今天賺到的錢都給我,不然——」他看了眼紅毛,話語沒盡,所有人都猜到了他的意思,一群人手腳並用地跑了出去,最後一個出門的還不忘把門關上。
陶大暑很滿意,他對吉米說道:「可以休息半天。」
不過休息是對吉米而言的,陶大暑並不打算用自己的力量來不勞而獲,他還要去工作賺學費。
剛剛的情況也許是太激烈了,吉米還沒從震懾之中回過神來,他瞪大了眼,一頭黃毛被剛才的勁風颳得凌亂。他幾次張嘴又合了上,看著陶大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史前怪獸。
「大暑哥……真的,是你打的嗎?」
陶大暑看了吉米一眼,心想:你這不問的廢話嗎。卻沒有正面回答吉米,而是略有幾分高手姿態地說:「我去隔壁。」
吉米恍恍惚惚地應了一聲,等到陶大暑離開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沒得到問題的答案,當他再次想詢問的時候,陶大暑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陶大暑的這天過的和以前一樣枯燥,只不過是將和人打架的時間,從完工以後挪到了開工之前。
維修廠的機器轟轟運轉著,經理看到陶大暑來了,先是面上一松,要知道這可是他最賺錢的員工之一,隨後還是忍不住怒氣沖沖地威脅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拿了個錄取書就很了不起,可以無故曠工了?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我們這裡多得是,你要敢再這麼目中無人,以後就別來工作了。」
發錢的就是大爺。陶大暑連忙低頭道歉,並且自覺地跳上一架破爛的機甲開始維修。
周圍好像變安靜了。
當他正視這架機甲的時候,身邊沒有任何的聲音,空氣靜止了一般,機甲的內部構造再一次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這個大傢伙和遊戲艙不同,機甲的複雜程度甚至要強於十個遊戲艙。
這是一架ks2工具型機甲,生產於二十年前的神農宇宙公司,非常古老的型號,在機甲技術不斷更新換代的時代,低級機甲的壽命被人為縮短,許多老款機甲的零件都已經無法在市場尋找到蹤影了。這台機甲也不例外,它的頭部和身體分離開,露出密密麻麻的線路。
陶大暑從口袋裡拿出了螺絲,先將機甲的關節處固定,隨後一根一根地將斷裂的電線連接通順,做完這些,他的身上好像有力量流失,原來是在他自己都沒注意的時候,運用起了精神力。
用精神力來進行維修的話,果然會便捷很多,不然這些線路他不知道要接到什麼時候去。
陶大暑進入機艙試探了一下,操作台的鍵盤已經可以使用了,他嘗試性的輸入了兩個指令做了一個小動作,發現雖然能夠使用,卻並不流暢,發揮出的力道也非常低。
他走出機艙跳在機甲的手掌上,仔細查看之後,發現在機甲的胸口處有一點故障,他敲了敲,裡面彷彿有碎片影響了線路。他毫不猶豫地將機甲的胸甲板拆了。
果然,胸甲這裡非但有碎片,還有不少螺絲鬆動了,陶大暑看了眼周圍,確認沒人能感受到他使用精神力之後,釋放了自己的能力,讓這些螺絲更加契合機甲。小小的零件們晃悠悠地在空中浮起,撞擊著周圍的鈦板發出哐鏜的聲音。
哐鏜哐鏜,廠間的經理扭頭向上看去。
經理今天的心情很好,臉上一直維持著笑容,直到他看到陶大暑發了瘋一樣的徒手拆機甲。
經理頓時崩潰了,他在空曠的維修廠里大吼:「你給我下來,我要開除你!還要罰你的錢,靠!你別動,別動啊!!你怎麼能把那裡也拆了!你先下來!!我操,我是遭了什麼罪了能把你請來,我不要你賠錢了,求求你住手吧。」
陶大暑無動於衷,好像要把拆機甲的事業干到天荒地老。
經理只能苦哈哈地順著升降台,哆嗦著雙腿站到陶大暑身邊。而這時,陶大暑正把胸板安裝回去,暗金色的劣質鋼板在一瞬間泛出耀眼的光芒,經理看向窗外,太陽正是最猛烈的時候,難怪反光的這麼厲害。
陶大暑沒理會艱難爬上來的經理,他一個跨步,借力跳到了另一台機甲開始維修。
經理抓狂地站在高處吼:「你他媽玩我呢??」
……
等到傍晚結算工資的時候,他已經超額完成了十台機甲的維修,花費時間最長的就是第一台機甲,之後的都是小問題,即使不使用精神力也可以將那些機甲修的完美。
經理給每個員工都支付了一半的錢,另一半的錢要等客戶滿意之後,才會打過來。
星球逐漸地開始安靜下來,維修員們拿了錢,一鬨而散了,留著整理檔案的幾名工作人員和管理廠間的經理還留著,與寂靜的廠間相比,門外似乎有些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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