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前的時間

第19章 考前的時間

那聲斬釘截鐵的「我要去真央」不同於以往醉酒後含糊的叫喊,今井看到女孩臉上淹沒了些微猶豫的堅毅,忽然有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她想起那個滿身是傷卻笑的毫不在乎的少年,唯獨在她提到這個女孩時變化的神色。這兩個孩子啊……

瀞靈廷,充斥著那麼多的陰謀和冷酷,依然擁有讓那麼多人為之執著的理由。

【去當死神吧。】

【當死神,獲得力量。】

【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保護她的力量。】

【你知道的吧,她的魂魄……】

少年沉默片刻,方才出聲,關西腔透著那時在床上昏迷的女孩不熟悉的冷漠。

【那就拜託你照顧她了,不要讓她知道。】

【我要成為死神,獲得足以改變這命運的力量來保護她,讓她可以不再哭泣。】

他倚在門旁,微側著頭看向床上因失血而面色蒼白的女孩,搖曳的燭光撲在他的臉上,沒有平素習慣性的偽裝笑容的面容稜角分明因燭光的特效而略顯柔和,平淡的語言,平淡的聲線,卻認真如許誓,斬釘截鐵的語氣和一年後女孩也做出決定的語氣何其相似。

青梅竹馬啊——

她禁不住嘖了一聲。年少的美好看起來真是讓她覺得自己越發老了。瞅瞅人家小兩口,一個想獲得力量來保護,一個追逐他的腳步。

前途不可知,這兩人能走到何處呢?他們未來會是什麼樣呢?

這樣一想倒是勾起了自己少有的好奇心。果然未知的東西才讓人有興趣。

「你就留在這裡吧,真央開學的日子快到了。有什麼需要可以找夜一或者海燕,他們人都很好。再說一次,瀞靈廷和流魂街不同,如果怕了或者過的不開心,回七十九區我勉強給你留個床位。你家兒子我也會先替你照顧著。」

拜託了舊友之後,她也爽快告辭。當初遭人暗算而慘敗,導致阻擊任務失敗,數百死神戰死上萬的整被虛吞噬,四十六室判決她一生一世永不得進入瀞靈廷的懲罰派刑軍將重創未愈的她丟出白道門自生自滅,這是她無法治癒的心病,一直耿耿於懷,即使喝的再怎麼酩酊大醉也難以忘卻深埋於心的屈辱與怨恨。

那時無論她怎麼解釋,怎麼強撐劇痛的把自己的猜疑告知,四十六室沒有人關注這一點,反倒說她推卸責任。沒人相信死神里有叛徒。只有隊長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卻一言不發。曾一起談笑喝酒的袍澤戰死眼前,需要死神保護的整被肆意吞噬,沒有保護好需要保護的人的無力,愧對自身責任的羞慚,自己淪為殘廢的痛苦,明知事有玄機擔憂著瀞靈廷的安危卻不被人理解接受的孤獨,全都要她自己一力承擔。

哭喊和訴苦永遠不會是今井勢所為,只是無法控制的寒冷每夜每夜在夜深人靜時侵襲整個靈魂。寒徹心扉。她恨過瀞靈廷,怨過瀞靈廷,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愛著瀞靈廷。

愛著那個曾給她太多太多快樂記憶的瀞靈廷。

她笑著揉了把女孩的橘黃-色頭髮,柔軟的手感讓她沉重的心情淡了些許。怪不得那個笑癱小鬼喜歡揉這孩子的腦袋吶,像只毛絨絨的波斯貓。

「今井桑……」

女孩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又咽了回去,仰頭對她笑了笑。「保重哦。」

「有機會再見的話一起喝一杯吧!」

她重重的拍了拍女孩瘦弱的肩,意料之中看到對方抽搐的嘴角。抬眼挨個兒看過自己生死患難過的舊友們,她柔和下目光,爽朗一笑。

「她就交給你們啦,幫我照顧一下。」

站在門外的幾人紛紛點頭,海燕更是一手叉腰滿臉的燦爛,叫喊著:「別瞎操心了,我一定會把這孩子訓練成副隊長級別!夜路不清楚,明天再走也沒關係啊!」

她搖了搖頭,最後看了這些爛熟於心的熟悉面龐,然後旋身踏上回程,迎著鬼哭狼嚎的寒風逆行,心像放飛的風箏,不知要被風席捲到哪裡去。

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事,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郝賢。

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傳來夜一的聲音,風聲太大,只剩下淡淡地字句模糊的入耳。

「近來天冷,喝酒的時候別忘了先溫一溫。」

一陣寒風撲面而來,她忽地眼前多了層水霧,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僅是舉起手懶洋洋的揮了揮。

瀞靈廷有太多讓人厭惡的地方,但卻讓無數的人願意為它戰至最後一刻,因為有所愛之人生活於此。即使被判決永生不得再踏入瀞靈廷一步,她依然可以用自豪的語氣來告訴別人,我曾經是死神,我來自於瀞靈廷。這是無論怎樣不公的待遇,怎樣古板的制度,怎樣殘酷的戰鬥也抹消不了的熱愛。東方,有著白色高大圍牆隔絕出新天地的地方,那是她的心之歸屬。任何有害瀞靈廷的都是她的敵人,那個幕後黑手,待她掌握證據之後……

郝賢,當你也以自己是死神而自豪,看到種種齷蹉和黑暗感到失望卻還是為了一個理由咬牙堅持,那個時候你才會真正的感受到瀞靈廷的魅力,對自己選擇的路絕不後悔,不管再艱難就算爬著也要到終點,那才足以算作是堅強,也才會變得更強。

雖然前面的路很艱辛,也別背叛了你現在這麼好的眼神啊,小傻瓜。

****

在來到陌生的地方的第一晚,郝賢是在坑爹的宿醉和嘔吐中痛苦度過。以前覺得今井喝酒已經很BT了,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夜一喝起酒來簡直喪盡天良。浦原奸商樂的看熱鬧,海燕有心阻止也被夜一那無底洞的酒量放翻,趴在榻榻米上不省人事。後面似乎又來倆孩子,也被夜一一視同仁的荼害了。

依稀只記得夜一端著酒碗跟她說什麼「先到真央打個底子學基本功,然後海燕帶你熟練技能,最後由我和喜助來進行尖子培訓。」

……搞的好像養成遊戲一樣。

離真央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志波家很熱鬧,此時的空鶴還是和她一般大的小蘿莉呢,岩鷲更是拖著鼻涕玩泥巴的小鬼。浦原喜助上任十二番隊長是在劇情開始前一百一十年前,假面軍團事件是在離劇情開始一百零一年前,她已經問過海燕知道浦原已經是十二番的隊長了,只是不知道現在離藍染殘害平子他們還有幾年。郝賢感覺鴨梨山大。

動動腦子就能發現有很多東西是她的腦子解決不了的。

比如說疑問方面——

如果她是因為前任靈魂缺失而使市丸銀去當卧底,那也就是說市丸銀如原著中一樣窺見過藍染和他手下狼狽為奸的一幕,那個時候他就下定決心嗎?若是如此,他一開始抱有好感的也會是亂菊而不是她郝賢,那他應該在她穿來之前認識這個身體的主人,為甚沒有再後來的接觸中對她的變化毫無反應?還是說他一開始並不認識亂菊只是看見過真兇,後來和她的接觸中才逐漸萌生要卧底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市丸銀到底是去當死神還是當卧底!!!

ORL。她想破腦袋也理不出個清晰的思路,想來想去還把自己繞了進去。總不能讓她揪著市丸銀的領子搖著吼:「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卧底去了你這個混蛋?!」

再比如說行動方面——

如果市丸銀真的卧底了,她要怎麼做?勸市丸銀抽身?市丸銀要是答應了估計他倆誰也別想被藍染放過。跟著市丸銀和藍染串通一氣?卧底那技術活她也干不來啊,市丸銀對她去真央都再.三.反.對,更別說是在藍染身邊晃悠,她真自投羅網了說不定他心裡就得吐血三升。也許還會讓他束手束腳被藍染捏住軟肋。去告訴山本總隊……也得有人信啊?!若是被「誹謗隊長」之類的罪行論罪處置,沒死在敵人手裡而是被自己陣營的人殺了,她豈不是成竇娥二代。

可讓她躲得離藍染遠遠的,等著劇情開始最後去救市丸銀,她實在不甘心市丸銀就得當卧底疏離她一百年。而且,她苦練一百年也不是平常狀態藍染的對手啊,遑論藍染最後那逆天的能力和強大的視覺衝擊力。

因此苦思冥想了差不多一天,郝賢最終咬牙切齒的以一句「市丸銀你這個混蛋」為結尾,仍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走一步看一步吧,讓她跟市丸銀一般步步驚心運籌百年是痴人說夢,市丸銀那卧底能力尸魂界誰比得上——日,這句話絕不是驕傲的語氣說的。

執子之手,生死相扶。雖然他倆誰都沒說這是誓言,但她覺得市丸銀和她一樣將這八字刻骨銘心。他們背靠背作戰過,手拉手許諾過,有那麼多做夢都會笑醒的美好回憶。郝家家風——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淹死了心也不死!

她還記得那混蛋欠了她一個初吻!!!所以,刷怪練級以後砍市丸銀去!!

有目標並為之奮鬥的人生才是充實的人生。郝賢那股子化怨念為力量的刻苦勁頭兒讓海燕很滿意,教導起來也用心。雖然海燕還沒答應做十三番的副隊長,但他也是有天才之稱的人,斬拳鬼走樣樣拿手,隨便一項都能一個完敗十個郝賢。跟海燕這種開朗熱情的人相處起來也格外的開心,感覺像是多了個寵著自己的大哥哥一樣。讓小空鶴抱怨好幾次哥哥被人搶走了。

夜一和浦原沒再來了,海燕說是他們位高權重公務挺忙。不來也好,省的要被灌得吐個半夜半條命落在酒桌上。每天跟著海燕學斬拳鬼走,時不時和空鶴一起作弄岩鷲,日子過的也頗為愜意。在這裡完全不用擔心衣食住行的問題,果然貴族就是貴族,就算志波家落魄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說起來,為什麼你要去真央呢?」

空鶴坐在廊下如是問。

「去變強啊。」

她坐在樹上望著遠方的霞雲晃著腿一派悠閑。

「想變強然後到瀞靈廷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不是。」

仔細想想,倒是為了改變市丸銀的命運。想起原著里市丸銀戰死的那一幕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絕不能讓這個劇本重演。

「我要去揍一個人。」

「啊?」

空鶴瞪大眼,「誰啊?」

郝賢冷冷一笑。

「一個總是一聲不吭就落跑的混蛋。」

一聲不吭跑去卧底然後轟轟烈烈戰死在亂菊面前的混蛋。

空鶴恍然的點點頭。

「原來是千里追夫啊——誒!郝賢你怎麼摔下來了?沒事吧!」

「……」

志波家的……神結論……

第二天訓練完她和海燕一起坐在廊上喝茶賞雪,海燕也不經意的問起和他妹妹一樣的問題。

「我說啊,為什麼你想去真央?」

郝賢嘴角抽了抽,儘力避免上回的驚雷一語出現,於是換了說法。

「去真央當了死神就能衣食無憂了!」

「這倒是,七十九區的生活很苦吧。」

海燕咧嘴笑了笑,大手揉上她的腦袋,煙青色的眸子澄澈的如冬日裡最珣爛的陽光。

苦嗎?

郝賢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挺好,和銀一起生活一點都不苦。」

海燕一臉「那為啥你還要因為物質問題跑去真央」的疑問。

她瞬間被濃濃的怨氣裹挾。

「——那混蛋跑去真央了啊!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在七十九區就沒意思了!」

海燕恍然大悟的點頭。

「原來如此,想去喜歡的人所在之處啊,沒看出來郝賢小丫頭你還挺浪漫的嘛哈哈哈哈!」

「……白雷。」

「嗷!別在走廊放鬼道啊啊!!」

七天的時間在他們這些魂魄的眼裡根本不算時間,很快就是真央招生的日子。夜一海燕他們都不是走後門的人,自然也不會去和真央上層溝通給她什麼特權。她得老老實實的去考試,憑自己的本事過關。被副隊長級別的人指導了一星期,若是連入學考試也過不了她直接可以捲鋪蓋滾蛋了。

浦原在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出現在志波家,給了郝賢一個銀色的項鏈。她問這是什麼的時候,那邋遢大叔用很不正經的語氣說這是定情信物BALABALA,她一個沒忍住給了他一個白雷順帶炸了半個客廳,被聞聲趕來的海燕揍了腦袋,看她被揍空鶴不僅不幫忙還沒義氣的哈哈大笑。

「看來郝賢醬和海燕桑他們相處的不錯呢。」

被白雷炸的灰頭土臉的浦原搖著焦黑了一半的小扇子,他打了個哈哈之後劉海陰影下的眸子兀然銳利如鷹,「這是我新研製的東西,可以將你四散的靈氣抑住。你的魂魄很奇怪,人一般只有一個魂魄,而你卻有一個半,」他露出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好像很想把她解剖來深入研究。郝賢抽著嘴角往後挪了挪,「嘛,如果不是那半個不完整的魂魄一直在發散靈氣使你無法正常的凝聚靈力,照你每天泄露靈氣的量來看,你的靈力還是很可觀的。」

從大神級的人物口中得知自己的靈力很可觀,郝賢飄飄然了幾秒。不管在哪個世界,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啊!

「唔,關於魂魄不完整的後果蠻嚴重。打個比方,魂魄相當於容器,靈力則是它裝載的東西。缺少一片靈魂就像是破了一個洞的木桶,水會從裡面不停的流出直至乾涸,而靈力告罄的身體主人便會……死。」

空鶴看了看郝賢,轉頭看回金髮男子,語氣遲疑:「那……郝賢她……」

海燕倒是信任的看著浦原一臉「你肯定有辦法」。

「所以我就研製了這個嘛!」

達到了嚴肅起氣氛的效果后,浦原揮動著小扇子聲音忽然歡快起來,欠扁的咧出一口白牙。「郝賢醬戴上它就能阻止靈氣外泄,我會繼續研究如何修補魂魄,靈力是靈魂之力,郝賢醬你比常人多半個魂魄,靈力自然也會比常人要強大。不要辜負那麼強的靈力喲~」

郝賢把那貌不其揚的項鏈戴到脖頸上,沒感覺到什麼變化。她眨了眨眼,抱著試驗的心態再次伸手:「白雷——」

「轟隆!!!」

「松本郝賢——!!!!」

海燕的怒吼比爆炸聲更勝一籌,所有人被魔音貫耳。

整個客廳被炸上天,他們全都狼狽的從廢墟里爬出來,被煙灰嗆得咳嗽聲此起彼伏。

相比她之前一個白雷只能把客廳地板炸個洞,這下子居然直接把整個客廳送上天,郝賢頓時對浦原的手藝心服口服。不愧是做出了崩玉的男人!!

海燕頂著一頭被炸成爆炸頭的腦袋滿臉青筋張牙舞爪的撲來,郝賢一個縛道丟過去,瞬步逃之夭夭了,臨跑還留下爆笑聲:「海燕你的髮型太帥了哈哈哈哈哈哈!!」

海燕靈壓暴走掙開了縛道,一個瞬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深深的腳印和一聲怒吼:「死丫頭你翅膀硬了是吧!就讓你見識一下志波大爺我的瞬步!!!!」

目睹全過程的空鶴滿眼星星。

「我決定了!我要像郝賢姐一樣專修鬼道!」

浦原黑線了一下,為志波家的修理費默哀三秒。

這次誤人子弟的可不是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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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放下刀,和我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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