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拿出高考勁頭
吃過霸王餐,郝賢心情大好的哼著小曲回到公寓,中途朽木白哉一把甩開她她才發現原來拽他瞬步逃跑時抓的是他的手,這純情小子似乎臉紅了,雖然只是一瞬間就恢復了撲克臉,她能用市丸銀的信譽保證她絕對看到了冰山羞射的奇景。
「沒想到朽木家的少爺竟純情的連牽手都會臉紅啊,真是不可思議。」
她表示驚訝。
某少爺眉頭漸漸攏起,小臉一沉薄唇微張,「白雷!」
「害羞也不是什麼很丟臉的事,你要為此殺人滅口嗎白·哉·小弟!」
她險而又險的躲過擦著頭皮飛去的銀色閃光物質,仍是不怕死的引了一串張揚的笑聲瞬步跑遠。
於是又是狂風掃落葉一般的大逃殺。
月上中天,只聽得風吹的呼嘯和打更的聲音,工作一天的死神們早都吹燈歇下了,五番隊副官執務室卻依然燈火通明。
伏案批閱的褐發青年感應到什麼似的筆尖一頓,直起身來推了推眼鏡,聲音帶著醉人的溫柔笑意。
「銀,去哪了。」
一道身影翻窗而入,悄無聲息的落地以閑適的動作倚在牆上后才歪了頭散漫開口,慵懶的關西腔一貫的戲謔。
「啊啦,散步消食呀。天天這麼坐著會發胖的哦,藍染副隊長。」
「從早上散步到這個時間么。」
鏡片后的眸子溫柔平靜,看不出一點的波瀾。暗藏刀鋒的問句亦如長輩的關懷。
「真是壞心腸啊,藍染副隊長。」
少年摸著腦袋笑起來,渾不在意空氣中的冷意。「還在記恨我逃了工作害得你挑燈夜戰吶。」
男人的鏡片掠過一道光芒,深沉的望了那個孩子許久方才低沉的笑了聲,微凝的氣氛為之一松,他儀態悠然的放下筆站起,唇角微勾。
「那,剩下的就由你處理了,三席。」
倚牆而立的少年似乎身形一僵,看到桌上堆積成山的公文,難得露出苦惱的表情。
「啊咧啊咧,果然是壞心腸的人。」
他走到桌旁,修長的手指拿起一份公文,密密麻麻的字跡在燭光下鍍上了層柔和。門外的靈壓逐漸遠去。他的眉頭輕輕的皺起,又慢慢的鬆開,將一聲輕嘆壓在唇間未曾溢出。
所以啊……不是說了……不要來的嗎。
其實朽木少爺是個外表暴躁內心小溫柔的傢伙,瞬步雖然強於她但每次在被惹火逮到她之後也不會把她怎麼樣,這也造成了郝賢同學的有恃無恐。一開始看他冷冰冰的不好接近,經過那一連串的事件之後發覺「還是個不錯的人嘛」。
所以在晚上睡覺分配房間時她毫不猶豫的把朽木白哉趕到了書房,自己霸佔了公寓的唯一一間卧室。
能讓這位大少爺睡書房的她估計還是他生命里的第一人,這麼想著郝賢不由驕傲的挺胸。隔壁那不穩定的靈壓昭告出其主人波浪壯闊的心情,知道對方不會幹出什麼傷害她的事兒,郝賢愉快的開啟自動屏蔽功能睡到榻榻米上。捋起袖子,一圈圈纏繞在手臂上的紅色緞帶被體溫暖的溫熱,她闔了眼在黑暗中用指尖輕輕觸過,就好像摸到了曾經那個少年熟悉的輪廓。
【「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呢。……不如把我的生日定成和你同一天,以後過生日就可以一起了,省得還得一年過兩次那麼麻煩。」
「聽起來不錯。」】
市丸……銀啊。
提到這個名字就想嘆氣。
——你的身體明明已經支撐不住了,為什麼還要到這裡來。
——那還用問,因為你在這裡啊……
動漫里的對話絮繞在耳邊,郝賢握緊了胳膊上的柔滑觸感,眼前又浮現一次少年消失在風雪盡頭的背影,心裡些微對未知以後的迷茫無措驀地平靜。
是啊。因為你在這裡。其他的那些……管他去死。
早上被朽木白哉飆靈壓驚醒,梳洗之後頂著黑眼圈和大少爺一起去教室。
昨天一天過的如此精彩,先是全敗其他考生,又不小心水淹教室,再借住公寓,吃霸王餐,後來還趕了朽木白哉去睡書房……
想到這個郝賢側頭去看,發現朽木白哉臉上也是一對黑眼圈,於是她噗嗤笑出聲,收到某少爺殺人眼刀一枚。
不太費力的找到昨天闖禍的地方。被洪水那麼一衝,教室里看起來格外的乾淨,除了門窗有點殘破。裡面坐了不少學生,正熱火朝天的互相交談,見到他倆進門都不約而同的噤聲行以注目禮。
郝賢不太習慣被這麼關注,朽木白哉冷冷的回看一周硬生生逼的他們紛紛低頭不敢對視。
不愧是大神啊!拇指。
不過細看之下……這些學生不是鼻青就是臉腫,要麼額頭貼個紗布要麼手腳纏著繃帶。看起來活像是一群打了敗戰的傷員,他們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時候把氣氛有力的烘托成悲涼沉重的戰爭劇。
身為罪魁禍首的郝賢同學迅速找個角落的位置坐了裝路人,不忘一併拉走還在狂放冷氣的朽木冰山,被他黑著臉拍掉手。
教室里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郝賢捂臉,這下子她在班裡的人緣估計要絕了。沒讓她慚愧太久,隨著門又一次被拉開,這回進來的是個穿著教師服的大叔,鬍子拉碴的,進來之後隨手關上門便駝著背上了講台,將夾著的教案輕輕放在桌上,雙手撐在檯子的邊緣抬起頭一副沒精神沒睡醒的樣子,聲音懶散到令人髮指。
「嗨,我叫池田,算是你們的班導,多指教啦。」
「……」
班裡一片冷場。
池田耷拉著眼皮,也不管他們的反應有氣無力的繼續道。
「那個…嗯,朽木君,松本君,想跳級了可以來找我準備跳級測試,好了,下面請同學們自由的看書自習吧。」
跳、跳級……
郝賢張了張嘴,滿臉的不可思議。
喂喂,基礎的知識她都還沒學呢!!不過朽木白哉是朽木家培養的繼承人,一年級的課程肯定不在話下,他連跳三級估計都不奇怪。郝賢皺起眉,右手再次握上衣袖中纏了那段緞帶的胳膊。雖然想悠閑的度過六年時間,但到底還是……
「白哉,我有很多基礎知識不明白,能拜託你輔導我么?」
她扭過頭雙手合十說得懇切。
朽木少爺眉梢微挑,沉思幾秒后緩緩開口。
「你睡書房。」
「……好。」
郝賢抽著嘴角在心裡比了個中指。
果不其然。班裡其他人對她還有朽木白哉避之不及,有的時候說笑著看到她都會立刻噤聲各回各位,弄的郝賢萬分無奈。真沒想到像獵人考試那樣憑實力快速通關會引發那麼強烈的反彈,被其他人心照不宣的孤立。不過這也省下了打理人際關係的時間,郝賢每天三點一線,教室道場和公寓。書面的知識很複雜,有些細微的地方光憑講解根本不懂,於是朽木白哉就帶她去道場讓她親身體會。效果是很明顯,可惜絲毫不懂憐香惜玉還懷抱某種小小報復心理的朽木少爺往往會稍微下點重手,不至於讓她挺屍幾個月,只會讓她跟當初的那群考生一樣貼個紗布纏個繃帶,更可恨的是朽木白哉完全不顧對於女孩子來說臉是命根子這一定律,不論是劍道還是白打都盡情往臉上招呼,致使在練習鬼道的時候郝賢會毫不留情的拿鬼道轟他,有時也能讓他那張俊臉掛點彩。
郝賢不是溫柔似水的姑娘,白哉也不是溫吞和氣的少年,尤其兩人都在一點就炸爭強好勝的青春期,互相卯著勁兒想壓對方一頭然後狠狠嘲笑,所以兩人的相處方式就是針鋒相對,三句話不和大打出手,鬼道與瞬步齊飛,刀影共拳風一色。不管是教室還是麵館,這兩個年輕氣盛的青少年根本不分場合捋袖子就能打的不可開交,因此常常被叫去校長室罰打掃道場,黑著臉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清理道場的時候兩人還會不思悔改的互相指責是對方的錯,從眼神廝殺沒幾分鐘就不出意外的又來一次世界大戰。
在這種幾乎每天都數十次大打出手的日子裡,郝賢的白打和劍道終於擺脫了今井恨鐵不成鋼的「廢材」愛稱。其中朽木少爺功勞顯著。
真央是集宿制,不是假期不允許學生出去,就在學校里安安心心的學習技能知識,磨練自己。一年級需要掌握四大技的基本技能,二年級學習初級的四大技,三年級學中級的四大技,四年級學更高級一點的四大技,五年級開始進行模擬虛狩戰鬥,六年級尋找參悟斬魄刀。相對來說一年級的課程是最簡單的,也都是必須打牢的。
作為朽木白哉指導她的交換,郝賢搬進了書房。夜裡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著,她老是忍不住去想市丸銀。那傢伙的生活習慣很糟糕啊,受傷了忍著不吭,不是重傷絕不主動包紮,重傷了也不老實喜歡亂跑。平時不好好吃飯,就知道吃柿餅。還總是捉弄人,一定沒什麼好朋友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閉眼,滿腦子都充斥著無數的憂心:有沒有好好休息啊,有沒有受傷啊,有沒有按時吃飯啊……
——所以她為什麼要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她又不是市丸銀的老媽子!這種為叛逆兒子操心這操心那的家長即視感是怎麼回事啊喂!
雖然心裡吐槽不休,她還是瞪著眼看天花板,嘴唇翁張。
IchimaruGin。
GIN。
郝賢有點懷念當初的小木屋。那破舊的草席上他睡在她身邊的每夜,無與倫比的安心感。她在睡不著的時候從被窩裡探過手去抓他的手,他每回都能逮到,然後壞壞的露出笑容看她,用一種近乎寵溺的語氣慵懶的拖著調子。
——抓到你了喲,郝賢。
——喂,你怎麼還沒睡!
——睡著了多可惜,就不知道你偷偷做的事了呀。
——……我什麼都沒做好吧。
——睡不著嗎?
——是啊。
——那我幫你數柿餅吧。
——為什麼不是羊而是柿餅這太有槽點了吧?!
少年笑著將她抱在了懷裡,胸膛偎著她的後背,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慢悠悠的數著數,溫暖的體溫伴著性感的關西腔直直的燙進她的心裡。
——一個柿餅,兩個柿餅,三個柿餅……
於是她閉上眼,唇角在黑暗裡悄悄彎了個愉悅的弧度,也跟著他的聲音數起來。
——一個銀,兩個銀,三個銀……
直至她在微醺的氣氛中不知不覺的意識迷糊。額頭會有微涼的觸感,熟悉的聲音輕道。
——晚安,好夢。
如被祝福一般,絕對會一夜無夢或者如他所言做個好夢,睡的格外安穩。
回憶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郝賢想到以前偶爾會有抓狂的衝動,她為甚當初不和市丸銀坦白了說比如「我們約定誰也不去瀞靈廷」之類的話!!走到今天這一步她腸子都悔青了!!看亂菊那想起他就黯然神傷的樣,估計是在瀞靈廷沒少受到市丸銀的冷言冷語,設身處地換位思考,如果市丸銀對她也不咸不淡的當作陌生人,她恐怕……恐怕……
會直接用鬼道炸他個外焦里嫩。
老娘是因為誰來瀞靈廷趟渾水的啊,是誰把老娘甩在七十九區一個人逞英雄的啊,是誰自以為是的說了什麼百年之約啊。
權力、名聲、地位、財富,這些誰稀罕。乖乖的跟她回老地方還和以前一樣過日子吧,就和最初一樣,這比什麼都好。
這種近乎傻氣的想法,已然成為郝賢心裡最深的執念。
在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沒人再將她抱進懷裡耐心的哄她睡覺,於是她乾脆披衣坐起,挑亮了燭燈拿出高考備戰的精神背誦那密密麻麻的鬼道咒語。比較起近身來戰的白打和劍道,她更傾心於能在遠處放大招的鬼道,再把瞬步練好,打不贏也逃得走。有個瞬神和瞬神徒弟在,此時不抓緊時間學瞬步更待何時。
日以繼夜的努力下,一個月後郝賢就掌握了一年級所需要學的知識點,多虧朽木白哉的激勵與陪練,也多虧半夜睡不著覺給她更多的學習時間。不過她整個人都精神萎頓了,黑眼圈濃重的活似熊貓,小臉慘白的像塗了白粉,灰藍色的眼睛也沒什麼神采了,耷拉著眼皮活脫脫一雙死魚眼,披頭散髮夜裡看來就是個橘發版的貞子。若是當年高三她有那麼努力,清華北大說不定也能搏一搏。
朽木白哉看到她那副要死不活的尊容就抽了抽嘴角,別開頭不忍直視。
今天是他倆跳級測試的日子,從一年級跳往二年級不算很難,只是考一下四大技。
首先斬術的測試是與五年級的前輩對戰,朽木白哉第一個上,他握起木刀整個人都凌厲了許多,眉眼沉沉,一絲不苟的盯著對手,在考官喊下開始之後,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瞬步掠過對方翩然停於其身後五步開外,在場人目光立即集中在另一人身上,幾秒鐘后那個五回生的脖頸浮出細細的紅線,鮮血倏的流下。還保持著雙手握刀在前的架勢,被攻擊了要害甚至無能反應。這一手讓考官們紛紛目露讚歎。郝賢遠目。其實六回生也不見得有人能強於白哉的斬術吧……她可是知道的,晚上朽木白哉一個人在道場獨自練習揮刀,每一個動作都精確到了完美。作為朽木家少主,這位小哥對自己的要求毫不鬆懈,不愧是未來貴族的典範,給個贊。
有了白哉的精彩一戰,郝賢這裡就入不了考官的眼了。她只是按照海燕和白哉教的方法,謹慎的周旋然後撩撥到對方失去耐心,找出漏洞用鬼道給予雷霆一擊。雖然中規中矩還使用了鬼道但也好歹贏了,本來郝賢就不是很注重斬術,能勉強贏一回五回生已經讓她足夠滿意了。她沖朽木白哉比了個蠢蠢的剪刀手,後者乾脆扭頭閉眼丟下一句:「廢材。」郝賢迸了青筋。
下面是白打,與四回生對戰。朽木白哉依然打先鋒,和他打的那個人還沒過幾招就被他一拳快准狠的捶在胸膛,那個可憐的對練學生一口氣沒喘過來噗通一聲栽倒昏迷。
郝賢在心裡默默給挺屍的那位點了蠟燭。
輪到郝賢這裡,和她打的四回生是個女生,笑容很甜美。下重手會有罪惡感。所以在開戰後郝賢一個瞬步掠過少女身邊,揚手一記手刀也快准狠的敲在她後頸,從瞬步到出手再到站定一氣呵成,總用時不過十秒。少女哼也不哼就摔倒在地也昏迷過去。這一記手刀之所以如此純熟幹練,完全是因為她常常用它來砍朽木白哉而磨鍊的,她的白打所有招式中只有這一記手刀堪稱得意招數。
考官們默然了。昨年來了個讓人發寒的天才,這次倒好,一次來了倆潛力股,這年頭有天賦的人爛大街了?
剩下的鬼道是用蒼火墜打中百步外的移動靶,瞬步是一分鐘內繞考試道場十圈,這兩個太過簡單,連郝賢都不費力的通過,更別說朽木白哉了。
「恭喜二位,明天整修一日,後天請到二年一班報道,往後多加努力,在瀞靈廷博取自己的榮譽吧。」
考官們小聲的互相交流了一番之後,最終一個看起來很和藹的大叔走了過來,對他們溫和笑道。
「是,考官。」
好學生郝賢正氣答。
「多謝指教。」
大少爺白哉難得禮貌。
領取了跳級通知書後,兩人離開了考試的道場。終於能放鬆一下,郝賢咂咂嘴,懷念起那個辛辣的滋味。心動不如行動,她曲起手肘一撞身邊的人。
「白哉,去喝一杯吧?」
「。」
對方瞥她一眼,類似於「小小年紀居然喝酒」的嫌棄。
知道怎樣能讓這位衝動易怒的少年明知是套也得踩過來,郝賢也不氣他嫌棄的眼神,摸著下巴嘿嘿笑起來。
「都長這麼大了還沒嘗過酒的滋味,你果然還是個孩子啊,白哉。算了,也不難為你,畢竟你還年·紀·小么!」
只一眨眼,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被氣流震起的灰塵。
少年咬牙切齒的一聲怒吼驚起了棲在樹枝上的數只鳥雀撲棱翅膀飛去遠處。
「松本郝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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