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遇劫匪
春風和煦,四處皆有踏青遊玩之人,有兩頂軟轎卻是往人煙稀少的山道上徐徐前行。
「阿姐,這山雖喚未名山,可這山上的未名庵卻是赫赫有名,香火不斷。阿姐婚期在即,自該求個和和美美、恩恩愛愛。」山道上,兩頂二人抬的軟轎一前一後往上行著。後面一抬軟轎上坐著個明眸皓齒的女子,面容稚嫩,年方十三,名喚唐瑈。
「小妹有心了。」一個溫婉的聲音從前面響起,但見話音剛落,山道中突然竄出三個手持大刀之人。
三人面上皆蒙著灰色布頭,遮住口鼻,只露眉眼,凶神惡煞,虎視眈眈地盯著前面那頂軟轎。
「你……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那三人對視一眼,不待出聲便提刀逼近。
「啊……啊……」山道狹窄,幾個轎夫與跟在軟轎邊的婢女皆是一陣驚叫,慌亂之中,前面那頂軟轎不知怎得滑落下山,順著山坡天旋地轉地往下滾去……
「父親!父親!阿姐被歹人推下山坡,怕是凶多吉少了!」唐瑈跌跌撞撞回了唐府,一見到唐父便梨花帶雨地落下兩行清淚。
「什麼?」正在這時,一長身玉立的男子從唐父身後走上前來。只見他面若春曉百花映襯,色如夏夜涼風拂面,眉如黛,鬢若裁。此時他正眉頭深鎖,眸中擔憂悉現,此人正是陸遊。
唐瑈哭聲一滯,抬頭乍然一看來人,眸中忽現驚喜之色,卻旋即被淚水淹沒:「陸家哥哥從臨安回來了?可惜……嗚嗚嗚,終是晚了一步……」
陸遊心中大駭,面色驀地慘白,可他卻旋即斂了驚慌,狐疑地看向唐瑈:「瑈兒妹妹請訴與我經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信琬娘好端端地竟會遭此大禍,她說了要等我回來迎娶,怎會……」他突然轉了話頭,長眉一擰,問道,「瑈兒妹妹是如何安然回來的?」
三年前,唐母病逝,病逝前與陸父結下這門親事。如今三年守孝之期已過,唐琬也至及笄之年,陸遊只待趕考結束后便回來與之成親,現下他是連自家府上都未回去便急急過來見唐琬,哪料卻是聽得這樣一個駭人的結果。
唐父老淚縱橫,拉著唐瑈的手讓她速速將經過道來。陸遊聽罷便匆匆離開,臨行前向唐父深深作了一揖,放言一定要將唐琬尋回。
與此同時,天上烏雲大作,雷閃陣陣,忽降大雨。陸遊不顧此惡劣天氣,手扶冠帽奪門而出,一幹家仆隨之追去……
未名山腳,三個蒙著布頭的歹人正提著刀在草叢中搜尋,忽見狂風大作,黑雲壓頂,忙罵罵咧咧地跑遠了。
大雨突然傾盆而下,就在這時,一個柔弱的纖影驀地從不遠處的草叢裡動了動身子。雨水毫不憐香惜玉地砸在她的臉上、身上,那張落滿擦痕淤腫的面上,依稀可見清麗之姿。她緩緩睜開雙,顫著身子翻身往前爬去。
她的身後留下一條泥濘的爬痕,很快便被雨水沖刷而去。
直到日落時分,這場大雨才戛然而止。夕陽西下,留下一道瑰麗的霓虹掛在了天邊,直到暮色降臨后,那道霓虹才漸漸消逝。
「去那邊看看,那婆娘指不定就躲在這裡。」三個黑影四處搜尋,但見此處有間農舍,便鬼鬼祟祟地跑了過來,偷偷摸摸地四處查探。只不過,他們一個不小心跑到了雞窩旁,惹得裡面的雞全都咯咯喔喔地叫了起來。
「誰!柱子他爹,是不是有人要偷雞?」本來一片漆黑的農舍里突然透出丁點兒光亮,而後響起人穿鞋撈東西的聲音。
「乎哉!誰要偷我的雞!」一個老頭兒舉著鋤頭跑了出來,在屋子外面轉了一圈后,什麼人也沒見到,便罵罵咧咧了一陣子,又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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