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爬牆
蘇妮子很笨,接吻不造換氣。意猶未盡的某男只能哀怨兼挫敗的嘆氣,打橫抱起老婆,回家。
「oppa,屍兄oppa……師嫂怎麼了?」門縫伸出一顆腦袋,隔壁張頸鹿扯著脖子看稀罕。
師嫂?恩,這個稱呼他喜歡。裴天曜不自覺勾起了嘴角:「沒事,餓暈了。」
好……詭異的說辭。張頸鹿壓根不信,睜著囧囧有神的大眼往那邊瞄,耶耶耶,師嫂的嘴唇好……性感,耶耶耶,張頸鹿一眼頂個「八」一眼頂個「卦」,合起來就是紅果果的「八卦」。
「你很閑?」裴天曜冷冷的瞄回去。
「呃,屍兄師嫂晚安。」張頸鹿果斷識時務,縮脖子關門上鎖,想了想覺得不妥,又開鎖開門探出一顆腦袋,提醒了句,「oppa,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么么噠,晚安。」
么么你妹!
裴天曜幾近暴走,若非顧忌懷中的老婆,他鐵定揪這小子痛打一頓。
壓了壓火,他從老婆包包里拿出鑰匙開門,客廳里特意留了一盞照明的小燈,給牛牛用的。牛牛是一隻法國鬥牛犬,當初某無良丈夫一聲不吭的飛了英國,某無聊老婆覺得日子空虛發霉就抱養了這隻狗狗,好在這老婆的空閑時間比較多可以經常陪著小傢伙,否則小傢伙非得「抑鬱症」不可。
牛牛小傢伙聽見動靜從舒服的狗窩爬出來,見家裡來個陌生人倒也不吵不鬧,邁開小短腿顛顛蹭到跟前搖尾巴,表關心:媽咪嫩腫么了?
媽咪不鳥它。夠格堪稱爸比的這位瞥見腳底一坨東東,眉頭就是一皺,心道他這正牌老公不在的日子他老婆就被只畜生霸佔著?
乖乖,豈有此理!
憤憤的某男朝那坨畜生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抱老婆果斷飄走,目的地:卧房。
小心翼翼的將懷中嬌人放在柔軟的大床,他俯首溫柔的凝視,修長好看的手指慢慢劃過佳人嬌嫩白皙的肌膚,細細描摹她的五官。她的額,秀氣玲瓏,她的眉,彎彎柳葉,她的鼻,小巧俏皮,她的唇,不點而朱,水潤光澤,剛剛經他一番「疼愛」此時正散發著芬芳誘人的氣息,還有……
還有那美麗的天鵝脖頸下,一對渾圓飽滿的玉兔,越過稍顯凌亂的t恤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一蹦一跳,惹的人心情蕩漾,神魂顛倒,勾得某隻色︶狼下腹一緊,渾身一僵。
某狼咕嚕咕嚕吞了好幾口口水,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開始「一本正經」的打量這間卧室。室內陳設很簡單,米色窗帘,褐色衣櫥,白色床頭柜上擺著一盞蘑菇燈和一個貓頭小鬧鐘,寫字檯對面就是淺藍色大床,此時床上躺著一位睡美人。
柔順不羈的長發隨意鋪展在腦後,只留幾撮調皮的遮住睡美人恬靜唯美的清顏,她的眼睫毛又密又長,忽閃忽閃的就像兩扇可愛的小扇子,撓痒痒般直接戳擊著男人那點兒微不足道的定力。
熱,很熱,非常熱。
裴天曜呼了呼白襯衣又扯了扯紅領帶,找個遙控器開了空調,可還是覺得熱,他把溫度直降到20c,依舊燥熱無比。偷偷瞄了眼床上的老婆,扯過毛毯給她蓋上,後來不放心似的又搬過棉被給她捂上。
恩,親親老婆可不能凍感冒了。裴天曜得意洋洋的想。
親親老婆絕逼不能凍感冒了,因為——她是熱醒的。
熱,很熱,非常熱,迷迷糊糊中,蘇綺瑤抹了把額頭臭汗,暈暈乎乎的睜開一對美眸,這裡是……她的地盤。以及,床前晃來晃去的某男,踱過來又踱過去,踱過去又踱過來,險些晃暈她的眼。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輪廓,背著日光燈,男人頎長的身姿似被洪流吸走,只餘一副滄桑泛黃的骨架,穿過幽幽暗暗的光線在地上透出一片模糊的剪影,那麼夢幻,那麼痴醉。
蘇綺瑤看得入迷,卻又頓覺荒唐。
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是他?他……遠在萬里之外的英國,三年都不曾回來。
一定在做夢。
「恩……」她蹙眉,掀開身上那些累贅坐起來,迎面正對上一雙興奮明亮的眸子。
「你醒啦。」某男笑眯眯的露著一口大白牙,精神無比亢奮,態度無比虔誠,「要不要喝水……不喝水那來瓶果粒……要不牛奶?橙汁?蘇打……怎麼不說話?瑤瑤……說話啊,瑤瑤……」
蘇綺瑤傻愣愣的瞅著這男滴,眼睫毛一眨不眨。
恩?這男人長了一張跟她老公一模一樣的俊臉,這男人跟她老公一樣的帥氣爆表,一樣的高大威猛,一樣的修健有力,一樣的笑起來迷死人不償命,一樣的溫柔起來可人心尖尖都是甜絲絲的,一樣的……
總結吐槽:這男人就是她老公!
「瑤瑤……瑤瑤……怎麼了?說話啊……」裴天曜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憂心忡忡的呼喚。
瑤瑤女士瞅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問了:「剛剛樓道里……那酒鬼是你?」
「呃……」酒鬼心虛的別過臉,不說話。
果然是他!頓時,一千隻草泥馬騰騰騰從東跑到西,又騰騰騰從西跑到東。
蘇綺瑤想殺人,瘋狂的殺人。丫丫的臭男人,欺負她好玩么?
裴天曜暗叫一聲「不好!」眼珠子四下亂躥以期轉移話題,突然他擺出一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相,風度翩翩的道了句:
「hi,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老婆,你好。」
「hi,三秋不見恍如隔世,先生,你誰?」
……
裴先生被裴太太掃地出門了。
叮咚——扣扣扣,叮咚——扣扣扣,叮咚——扣扣扣……
敲門聲摻雜著門鈴聲,聲聲不絕於耳,裴先生貼門板一個勁求啊,一個勁認錯說好話:「老婆我錯了,瑤瑤我錯了,你讓我進去吧,好老婆,好瑤瑤,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老婆?老婆?瑤瑤?瑤瑤?你在聽嗎……老婆你在不在啊?回個話啊……這麼晚了你叫我睡大街嗎?啊?老婆……瑤瑤……」
「咔噠」一聲門開了丟出一個皮包,緊接著「咔噠」一聲門又關了,裡面傳出裴太太的聲音:「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賓館,酒店,旅館,日租房,實在不行去你狐朋狗友家,或者去你媽的家。」
去你媽的?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裴天曜捧著他的皮包,沒落的轉身,走了,哦不,走小區的物業管理室求助(撬鎖)去了。
碰巧,值班的正是先前撬鎖師傅之一,人師傅一聽直擺手:「裴先生,現在才十點鐘,你太太還有一個小時才回來呢,再說了,興許路上堵車晚點兒到家,你呀,過了十二點再來吧。」
特么這次是真吵架了!真吵架了!
裴天曜不停地叫囂,平生第一次嘗了嘗傳說中的「作死」是神馬滋味。
尼瑪果然,不作不會死。
憋屈的裴先生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沖回家門口,這時「咔噠」一聲,隔壁張頸鹿又蹦躂出來湊熱鬧,神叨叨的招呼道:「oppa,oppa,過來……快過來……」
oppa過去,二話不說被拽進張頸鹿家,就聽小伙神神秘秘的提餿主意:「屍兄,我家客廳跟你家書房挨著,你要是沒有恐高症可以從這爬牆過去。」
高?笑話!二樓算哪門子的高?但是……
「你以前爬過?」裴天曜斜眼張祈,語氣不善。
張祈立馬撇的一乾二淨:「不是我,是我哥,呵呵,那個……有一次我哥忘了帶鑰匙就從你家書房爬過來的,就一次,就那麼一次,真的。」
裴天曜哼哼唧唧的沒說什麼,暫且不予追究,不過……二樓不安防護欄么?
答案是米有,因為小區對面就是片區公安局,治安一向有保障。好吧,雖然很不贊同這種安逸意識,但的確便宜了某男行使不良行徑,裴天曜姑且忍了,跑窗檯那抬腳就邁。
「屍兄,你要不要摘了領帶?」張祈提議。
屍兄摘領帶。
「oppa,你要不要挽挽袖子?」
oppa挽袖子。
「你要不要脫了皮鞋?」
脫皮鞋。
「還有……」
啰嗦!裴天曜耐心告罄,冷不丁剜了那啰嗦鬼一眼刀。
啰嗦鬼偏偏沒眼力,繼續膽大包天的啰嗦:「屍兄剛從非洲回來吧?」
「……」腫么這麼問?
「屍兄比以前黑了好多,難怪我第一眼沒認出來。」
「……」這話算是誇讚么?
不管怎麼說,裴屍兄幾經周折終於將爬牆大計付諸了行動。頓時,牆上貼了只超大型號的四腳蜘蛛,扎眼得很,巡查的保安大哥火眼晶晶,沖那大吼一聲:「嘿!你幹什麼?下來!說你呢,就是你就是你,你給我下來!快點兒……再不下來我就報警了啊……你下不下來……」
屋裡,蘇綺瑤被吼的一機靈,匆匆忙忙跑書房,一眼就瞧見窗戶那貼了只大蜘蛛,她這心裡剛剛壓下的無名火噌噌噌往上頂,熊熊燃燒,怒不可遏:「死開!」她大罵一聲,奔過去就要關窗戶。
「誒別!別介老婆,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裴天曜可憐巴巴的瞅著她。
不好!
蘇綺瑤哼哼一聲,幸災樂禍的取笑說:「裴教授,我真該拿個相機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哪天回學校貼公布欄上,叫大家都來觀摩欣賞你這幅慫樣,裴教授,你的男神形象呢?你的高清范呢?」
「什麼高清?」裴叫獸扒著窗檯,莫名其妙。
「所謂『高清』就是,高不可攀,清冷無雙。」蘇綺瑤好心的解釋。
「嘿嘿,大哥說了,男人要臉不成活,死皮賴臉有人咗。」裴天曜搬出大哥的至理名言,說,「瑤瑤,這三年我都想通了,我以前就是太冷了才不得你歡喜,以後我一定改,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就改裝成什麼樣的男人,好不好?」
不好!
「老婆,我這樣……很累,你讓我進去唄。」
「noway!」當老婆的不為所動,甚至威脅說,「我數到三,你再不退回去我就關窗戶了。」她雙手抵著窗戶,不留一點兒情面:「夾到手活該!」
「一。」
「我不退!」
「二。」
「說什麼也不退!」
「三。」
「死都不退!」
「嚓——嗷——咚——」
「啊啊啊!有人墜樓啦!不好啦,有人墜樓了!有人墜樓了……」
「裴大哥……裴大哥……你還好嗎?裴大哥……你說話啊……」
「屍兄……你還活著嗎?還能喘氣嗎……屍兄?oppa……」
「打120!快打120!快!快……」
鬼哭狼嚎,貓喵狗叫,雞飛人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