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挨罵
這個麻煩即是劉博添給他的,也屬於公司老闆添給他的。因為劉博所寫的這部人物傳記,幾乎都是從網路上複製拷貝下來的,幾乎根本就沒有做任何改動,就交到狄風的手裡,而狄風到網上一搜,只見電腦屏幕上紅乎乎一片,完全就屬於抄襲。
怎麼辦?我是讓劉博重新寫呢?還是將這部書稿上交給老闆呢?權衡再三,狄風本著負責任的態度,便讓劉博重新修改,至少不能出現版權問題。
劉博聞聽他寫的這部人物傳記在狄風這裡通不過,便拿著書稿直接去找公司老闆了,至於劉博怎麼跟老闆說的,狄風沒有在場,自然無從知道。但老闆卻把狄風叫到他的辦公室,看著狄風說:「我看劉博寫的不錯,你怎麼說寫的不成呢?」
狄風聽老闆這樣問他,就知道劉博可能對老闆說了他什麼,一時氣憤便實話實說道:「劉博寫的有版權問題,因此我才讓他重新修改或者重寫……」
不等狄風把話說完,老闆卻又對狄風說道:「有不有版權問題,這個不是你應該管的,你指負責指導他寫書稿就是了。」
眼見這家文化傳媒公司的同事們幾乎都是混球一個,老闆也有些是個混球,狄風一氣之下,便自己炒了自己的魷魚,並在他父親的建議下,決定去考公務員。
可事實上,去考公務員的人太多了,在報名的時候,人幾乎都快擠破了腦袋,就像每年電影學院和戲劇學院招收影視演員一樣,人頭攢動,無論是男是女,也不管自己是丑是俊,總之學問不在高,有關係就行,才學不在深,送禮就靈。你有真才學,惟吾不喜。場面上有朋,就能入仕途,談笑是貴族,往來無平民。可以稱兄喚弟,可以擁抱品茗,彼此照應。無煩事擾心,就不會牢我心形。只要有求於我,送禮就成。什麼聖人曰賢者雲,無錢休想將我擺平!
可狄風所信奉的不是這些歪門邪道,他認為只要自己有真才實學,就一定會有所作為。因此在觀念上,他經常與父親發生衝突,而且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因而聽父親在客廳里吼自己,狄風便頂撞了父親幾句。父親見狄風頂撞他,便用顫抖的手指著狄風說:「你……你……你這個逆子,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看你簡直就是一個廢物!」
父親說完這話,一率客廳的門氣呼呼地走了,到小區的一片樹蔭下跟幾個老人玩牌去了。此時母親也沒有在家,早晨吃過飯就跳廣場舞去了,什麼「……你讓我每個明天都變得有意義,生命雖短愛你永遠不離不棄,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吵得周圍喜歡安靜的鄰居對她們這群大媽直翻白眼。
而現在狄風的肚子里也憋著一股火,心想自己不是沒有能力,也不是沒有頭腦,現在怎麼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呢?這樣想著,狄風便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孫子兵法》來讀,這也是他平時用來消遣的喜歡方式。
因為只要一讀這類兵書,狄風似乎就找到了那種自己定能有所作為的自信感覺,也作想自己若是出生在冷兵器時代就好了,那樣憑自己所學,雖不一定封侯拜相,但至少會快意人生,而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書沒少讀,卻沒有機會有所作為!
翻看了幾頁《孫子兵法》,狄風隱隱感覺有些睏倦,便合上了雙眼,但他剛朦朦朧朧地睡去,就聽見一陣嘩嘩的聲音,等他睜開眼時,突然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
「雨!雨!雨!」狄風首先連續說出了三個「雨」字。
可三個「雨」字剛說完,就聽有人朝他罵道:「你小子躲在這裡幹什麼?想逃跑嗎?如果我不能按時趕到驪山,即使我被砍了腦袋,你們也會為我陪葬!」
聽這個人的口氣,似乎是個當官的,因為只有當官的,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狄風很想看看這個人誰,但雨點往下砸的太狠,砸得狄風剛想睜開眼,便不得不又閉上了。感覺中,似乎有人踹了他一腳,疼得狄風徹底清了。
醒來之後的狄風立刻吃驚起來,心想我剛才不是看書了嗎?怎麼會躺在雨中呢?這是哪啊?怎麼雨中還坐著這麼多人呢?」一連串的疑問,在狄風的思維里蹦跳著。
「姐夫,既然這小子躲起來想逃,我看不如把他咔嚓算了。」旁邊突然站出一個莽漢來,對罵狄風的這個人道。
「我想逃,我什麼時候想逃了?」一時之間,狄風有些糊塗了。
但不等狄風再想,只見那個莽漢又道:「姐夫,叫我說如今這些勞役和囚犯逃了那麼多,咱們就是到了驪山,嬴政那小子也不會放過咱們,不如就此殺了這些不講良心人,以解我們心頭之恨。
「姐夫,嬴政,這是哪跟哪啊?」狄風更加糊塗了。
「樊噲,要我說你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想我劉季受好友蕭何的舉薦,才獲得縣令如今的器重,雖然他只安排我當了一個亭長,可畢竟是一個官啊,總比人家還總罵我流氓、睡女人要好得多!」
「樊噲?劉季?蕭何?亭長?流氓?」又是一連串的疑問在狄風的思維里蹦跳著。等梳理了一下之後,狄風伸手朝自己的臉上狠狠掐了一把,因用力過大,差點痛的狄風叫出生來。既然有疼痛感,顯然不是夢,難道我穿越了?
一想到「穿越」這個詞,狄風既有些相信,也有些不信。看了看那些蹲坐在雨中黑壓壓的人影,再看看身邊被雨水拍打著蒿草,一切卻都是真的,自己根本就沒有在夢中。狄風的意識里似乎想起來了,因為自己吟一首古詩,跟老爸又頂了嘴,老爸罵他是個廢物,然後就率門走了。狄風正在理著這些頭緒,只聽那個名叫劉季的漢子朝狄風的腿上踢了一腳說:「你個傻逼,還站著幹什麼,大夥都走了你還不走!」
那些蹲坐著人的確冒著雨動起來,踩著一腳泥濘開始向前行進。
不用再想了,自己肯定是穿越到兩千多年前來了。確定了這個事實,狄風心想:不管我身在兩千多年前,還是兩千多年後,總之生存是第一位的,既然現在穿越了,那也就得面對這樣的現實。
狄風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便跟在黑壓壓的長隊後面。
狄風清楚,現在他已經被劉季和樊噲當成了勞役或囚犯,倘若他不跟著走,到時候吃苦頭的肯定是自己。《史記》上雖然說劉季在押送勞役和囚犯去驪山給秦始皇修陵墓時,一路上對大夥管得寬鬆,可司馬遷畢竟屬於漢朝人,又在劉季的後人劉徹手下做事,他能不往劉徹的先人臉上貼金點兒金?倘若他司馬遷敢說劉季徹頭徹尾就是一個流氓,別說劉徹閹割他,估計抓住這個把柄,割掉他司馬遷的腦袋都完全有可能。
狄風正暗自嘀咕,天逐漸亮了,但因雨還沒有停,四周霧蒙蒙的。回頭去看後面,只見在後面負責押解的人,除了那個自稱劉季的人外,還有兩個手裡拿著腰刀的人。由於這兩個人沒有報過他們的姓名,狄風自然不知道他倆誰。
可狄風剛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劉季朝他罵道:「你這個孫子,看什麼看,抓緊給我趕路,如果不老實,小心我讓手下人收拾你!」
劉季如此對狄風表現得不友好,使得狄風對劉季的印象又壞了幾分,心說就憑這個流氓,怎麼就能逼得項羽最後在烏江邊自盡呢?
一想到項羽這個名字,狄風便想起李清照所寫的《夏日絕句》來,不覺像在自己的卧室里一樣,小聲地又吟誦了一遍。
「狗日,你嘟囔什麼呢?」這次罵狄風的人,是從前邊跑過來的樊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