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腹黑的傢伙
長寧低笑一聲,然後仰頭將那瓶葯灌下。
此生,她算是錯付了。為著一個男人,連連犯下了這麼多的錯事,丟了公主的爵位,丟了自己一生的尊嚴。
只盼著下輩子,不在帝王家,不再遇上他。
消息傳來的時候,淑妃一點都不意外。長寧這輩子已經是被毀了,現下,長寧已經不再是一個值得自己掛心的對手,但是她的兄長和親王,卻未必。
雖然和親王和昌北王都已經失勢,但是和親王的本性本就是極易衝動,現在長寧已經死了,和親王做起事情來,更加沒有了顧忌。
長寧死去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琚逸伯府。尹中元聽到了之後,只不過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曉得了,手上的活計沒有停下來,就連眼睛都沒有眨過。
天乾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漠北將近一年的軍隊,終於得勝歸來。
百姓歡呼,軍隊的隊伍一直排的老長,皇帝高興的親自出了宮門迎接,這可是得天獨厚的殊榮。
尹箢讓寧太后給抓到了宮裡去,本來也想要去迎接一下這壯闊的隊伍,對於軍人歸來的場面,尹箢是從小就有一種欽佩的心情的,加上這麼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兄長,自然是想要去迎接一下……
「行了,哀家還能不曉得你那點小心思?」寧太后直接開口便堵住了尹箢的話頭,道:「你若是想要去看仁哥兒恆哥兒,回府有的是時間瞧。可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到底是想要去看誰?」
尹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祁王好不好。她當然也關心。不過,仍舊是有些不服氣:「可是誰都能去,為什麼就我不能去啊……」
這話說的自然是無比委屈,這還真得說一說,蕭寧淵寧紫涵都去了,寧紫涵都能第一時間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華鳳和林瑤自然更是不必說了。可是為什麼就是自己不能去?
寧太后看著尹箢這模樣。真是恨不得敲她一個栗子,可又是捨不得,只得嘆氣道:「你同祁王已經定親了。她們有同誰定親嗎?你若是想要瞧,一會兒祁王是要來哀家這裡請安的,哀家難不成那個還不能讓你喬個夠?」
尹箢這下明白了,寧太後分明就是在幫著自己。自己和祁王已經定親了。許多場合得避嫌,為了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寧太后便乾脆將小娘子給移到自己宮裡,左右在自己宮裡見面,還能讓別人跟拿住了把柄不成?
尹箢不由得感嘆寧太后的智慧,看著尹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寧太后才道:「最近是多事之秋,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男人們在戰場上。在官場上拼,咱們女人。自個兒有能力幫襯的,便是要幫襯一點兒,若是沒有能力幫襯的,那便是竭力保全自身,不給他人帶來麻煩。」
尹箢點點頭。突然想到了從前的霸王夜蘭,聽說也已經及笄了,只不過卻仍舊沒有一個郡主的封號,這昌北王的摺子已經遞了好多次了,可宮中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她可是聽說了,昌北王府上,都已經讓夜蘭給鬧的要翻天了。
「夜蘭的事情怎麼樣了?」既然想到了,尹箢就順便問了問。夜蘭從前的小動作可沒少做,自己對夜蘭卻一直都是屬於不屑搭理的狀態,即便她做出了再多的事情,都沒有說真的將這個人放在自己眼裡過。
寧太后淡淡道:「還能如何?左右昌北王也給夜蘭尋了一門婚配,到底作為昌北王的女兒,自個兒又是那麼個性子,還能吃虧不成?」
尹箢吐了吐舌頭,看來寧太后也不喜歡夜蘭。
王爺的女兒,要想得了一個郡主的封號,必須是經由宮中太后皇后定奪的,但是宮中遲遲沒有下來詔書,也不知道到底是寧太后還是周皇后的緣故。而這遲遲沒能有封號,便是直接狠狠地打了夜蘭的臉。
哦不,是昌北王府的臉。昌北王府的人實在是太過狡詐,這幾年也猖狂夠了,若是夜蘭沒了封號,親事上少不得委屈一些。
嗯,反正這霸王是該瘦一些委屈了。
尹箢沒有說話,左等右等,終於是等到了祁王同垣寧候,易寧候,寧親王世子一道入宮,朝著萬壽宮來的消息。
寧太后瞥了一眼明顯是有些興奮的尹箢,道:「阿嫵,你且先去後頭。」
尹箢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到了後頭。
這人才到後邊兒去沒多久,祁王和尹恆、尹仁還有夜謄便一道過來了,見過了寧太后之後,不過寒暄了幾句,寧太后便讓祁王去了後頭。
祁王自小便聰慧,方才沒有見到尹箢的身影已然是有些奇怪,但是到了寧太后這兒,加上寧太后太明顯的暗示,自然明白了過來,行了一個禮之後便是匆匆地趕到了後頭去。
尹箢正在後頭等著,不多久便見到了一身戎裝的祁王,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見到他了,原先俊秀的眉宇間已經染上了煞氣,可眼神在她跟前卻依舊是散漫的很,只在見到自己的時候,那一雙溫潤的眼睛。
尹箢倒是讓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好在天性爽朗大方:「你在那邊吃了不少苦頭吧?」
祁王在尹箢對面坐下,眼睛一刻也沒有從尹箢身上移開,溫和地道:「有你幫忙,吃不了什麼苦頭。」
二人不過閑聊一會兒,祁王只挑了有趣兒的事兒說與她聽,旁的倒也不說什麼。
尹箢也不多說,只靜靜地聽著,反正一貫是不喜歡多言的祁王,到了自己跟前,倒是喜歡多話了起來。
晚上的慶功宴自然是少不了的,尹箢作為軍功家屬自然也在場,不過是同蕭寧淵和寧紫涵一桌的。
只是不巧,這邊兒上,便是霸王夜蘭在。
夜蘭一雙點漆似的眼珠早就看到了尹箢了。她的眼神略有些不善。
尹箢的唇角含著一個淺淺的笑意,倒是不曾多說,看就讓她看罷,哪個人生起來難道不是被人看的呢,多看上幾眼也不會少塊肉。
寧紫涵用肘部碰了碰尹箢,有些帶著不高興的調調說著,「阿嫵啊。也就是你脾氣好。你看這霸王估計晚上又要來為難你了。」
尹箢朝她一笑,「倒是讓紫涵你替我擔憂了,不過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蠻不講理的貨色,我們理她作甚呢。還不如就在此安坐,難不成她還會過來找我的事兒?」
「說不準哦!」寧紫涵說起來的時候臉上還帶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沒事,就是來了。阿嫵也有咱們呢。」蕭寧淵也是柔柔的說道,但是語氣裡面還是帶著幾分硬氣。
尹箢是當真不怕。身旁有這麼些個好姐妹再呢,誰怕他。
但是好巧不巧,就在宴會的觥籌交錯間,夜蘭的那顆挑事的心還是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她和身邊的一個貴女說道:「哎呀,你說,這尹箢還真跟沒事人似的。要是我是她,就躲著不出來了!」
這話雖是湊近那貴女的耳邊說的。但是夜蘭就離尹箢所坐這桌不到三米,這話倒是乾乾淨淨的傳入尹箢的耳中。
「阿嫵,我就說把,這個小賤人就是這樣的脾氣。你還非不信,剛才我就說了她要來找你的麻煩吧,現在,哼哼,果然如此呢!」寧紫涵說起來的時候,還帶了三分狠勁兒,看著夜蘭真的是不爽很久了。
尹箢的臉上也是難看了幾分。
雖然自己的名字被夜蘭提到,可是不想去理會。
聽了寧紫涵的話,微微的低頭,看著面前的紅棗糕,輕輕的拿起一塊,用貝齒輕輕的一咬,那些細膩的甜味在舌尖上蔓延的時候,她感覺周遭又是美麗的。
有寧紫涵因為微微氣憤而紅撲撲的臉,還有蕭寧淵那沉靜的臉色。
「阿嫵,你真的還要吃嗎?你看你看她的眼神。」寧紫涵受不了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手還在桌面上拍了拍。
雖說是生氣,該有的儀態也是未減半分,若不看她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寧紫淵站立在那裡一般,如同一朵嬌艷的花朵。
尹箢聽到寧紫淵的話,有些羞紅了臉。
看她的這些閨中好友都對她那麼的上心,而她自己竟然跟沒事人一樣,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
蕭寧淵也對著尹箢皺了皺眉頭,「阿嫵,你看夜蘭的那個眼神,就彷彿你做了什麼不知羞恥之事一樣,這個夜蘭還真是欠教訓啊~」
「好吧,我們過去教訓她一下!」寧紫涵說起來臉上還帶著一點興奮之色,對於這樣教訓這麼不知情況的人,就應該狠一點才行的。
尹箢見她們二人都這麼的為自己著想,她這樣坐著,倒是顯得不厚道了,正要站起來和那夜蘭去好好的說道說道,就發現夜蘭已經離開了那個貴女的身側。
「阿嫵阿嫵,你看她,夜蘭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不知道祁王是你的未婚夫嗎?她……她也太沒臉沒皮了一些,總不能因為氣著你,而那樣啊!」蕭寧淵說起來的時候臉上也帶了焦急的表情。
尹箢此時雙目灼灼的看著夜蘭,心中愈發沉靜。
是自己的人別人是搶不走的,如果夜蘭是要去勾搭祁王的話,尹箢很有信心夜蘭是會碰一鼻子灰的。
果然祁王走得略快,夜蘭在後面三步並作兩步的跟著,而且額頭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說,這祁王是不是還知道幫咱們阿嫵的,還真是會心疼人啊,這樣變著法的折騰夜蘭呢!」寧紫涵說起來的時候很高興,嘴角也微微上揚。
尹箢看祁王的眼神也更加的有了一些柔和。
「快看,祁王朝這邊走過來了。」寧紫淵一說,尹箢就抬起了頭,果然之間祁王大步流星的往這邊桌子走來,原本男客和女客是不同桌的,但是也能往來。只是她和祁王是未婚夫妻,自然是要避諱著點的。
祁王看了看尹箢,那目光裡帶著溫柔,對於耳邊聒噪的夜蘭顯得格外的不耐煩。
「祁王,您聽我說啊,您說那個玉陵公主怎麼會好好的就死了呢,她之前可是一片放心都放在你的身上的呢。讓她這麼的冤死了,也不符合你祁王的作風吧,想來這個賊人會逍遙快活呢,真是可憐了玉陵公主。」夜蘭大著膽子的把話說完,雖說這祁王從軍回來身上的氣勢變了,但是畢竟還是會分是非的。
若是壞了尹箢在他心中的形象,那到時候,就算尹箢嫁過去也過不了什麼好日子了吧。
尹箢,我看你到時候過得不如我們府上的看門狗。
夜蘭心裡想的格外的暢快,卻忽然的聽到祁王問道,「你想說誰是賊人?掌管這件事的是端王,如果你要為玉陵公主伸冤的話找端王吧。」
「是啊,難道夜小姐可以提供線索?本王正因為這個案子無從下手呢,看來倒是要討教一番夜小姐了。」端王在一旁背手而立。
「這……」夜蘭冷不煩的看到端王,還真是嚇了一跳啊。
她只是想破壞尹箢在祁王心裡的形象,可沒想把自己卷進這人命官司裡面的。誰知道她剛才講得起勁,竟然絲毫沒有留意到端王就在這邊。
夜蘭想了想,就算端王知道了又怎麼樣,她只是提供破案思路而已,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的說道:「玉陵公主之前可是願意嫁給祁王當平妻呢,玉陵公主死了,對誰最有益處,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啦……」
「住口,此等人命關天的案子,豈可信口雌黃。夜小姐還是好好回去跟父輩學習謹言慎行的好,別讓我再看到你胡說八道。否則,此案第一個要審的就是你了!」端王擺出威嚴的架勢,聽她這話就要把嫌疑引到尹箢的身上。
「我……」夜蘭被凶的臉紅耳赤的,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算了,你也無須說了,快快退下。」祁王這時候笑眯眯的說道。
尹箢嗔了祁王一眼,這廝還是這麼的一肚子壞水啊,不過也知道護著自己,尚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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