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朕就是如此機智
幾乎是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睚眥誤稱龍珠被白家五少奪走以後,七七八八的妖怪組織都消停了不少。霸下和狻猊都被水麒麟帶回了桑榆之地,生活也好像開始重新走上正常的軌道。
只是,睚眥看到那顆殘破的龍珠時,眉毛抽了抽。
這燙手的山芋怎麼還沒丟掉呢?!
「既然被你吞了……怎麼不幹脆吃完了得了?」睚眥眼睛一瞟,鄭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感覺他用眼神都能吃了自己。
「咳……這個……」鄭璞支支吾吾的想解釋什麼,心想我也不想惹麻煩啊。
「你是搞……叫什麼,科學的對吧?」睚眥坐在桌子上,習慣性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餮施的那個咒我不會,你知道這個東西能怎麼封存么?就是讓別的妖怪都聞不到那股味道。」
鄭璞愣了下,下意識道:「這個,可以在真空或者液氮里保存吧,如果耐低溫的話。」
「不懼烈焰不懼寒鐵,」睚眥伸手憑空畫了道符文,下一刻黃紙無中生有,被他揉成一團丟給了鄭璞,又懶洋洋道:「東西先擱你那裡,出了事的話,撕了這道符就可以喚我過來。」
「誒……?」鄭璞接過符咒,心想自己得把這貨掛脖子上才安心,腦子一抽又問道:「……我能研究這珠子的成分和構成么?」
睚眥陷入沉默中。
「啊這個不行也是沒事的……」鄭璞慌忙道。
「隨你處置。」睚眥卻意外地簡短道:「暫時歸你了。」
還沒等鄭璞再說兩句,他卻像不願意與這珠子多待一刻般翻身跳出窗外:「以後再聊。」
喂!
你們家傳家寶!
先是被我吞了又丟給我保管!
什麼鬼啊喂!
門被打開,兩隻嘲風興高采烈的一人拎了袋金魚跑了進來,端過空蕩蕩的魚缸把水和魚都倒進去——然後伸爪子抓一隻丟到嘴裡像嚼瓜子一樣吃起零食來。
邱北湊過來露出嫌棄的眼神:「嘖,這玩意兒骨頭多你還吃。」
「就是骨頭多才磨牙啊。」玄淳嘴巴外面還留了半截紅色的金魚尾巴,「吸溜」一聲被吃掉了。
「你們……」鄭璞無力道:「明天都給我上學去!」
三隻妖怪同時愣住:「哈?!」
「我在小區隔壁的初中里有熟人,已經打電話通知了。」鄭璞嚴肅道:「上學的時候不許用法術作弊啊。」
「他個小妖精去上上學就得了,」玄粹盯著魚缸如閃電般秒出爪又抓了一隻,隨手丟到嘴裡:「我們去幹嘛。」
「法律規定了你們這個時候接受九年義務教育。」鄭璞嘆了口氣:「我費了好大勁才讓那人同意你們倆上初中而不是小學。」
白溪忽然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咦?」鄭璞愣了下。
白溪……好像昨天也在打噴嚏。
而且還用他的抽紙在擦鼻涕!
他昨天沒有注意,但是一隻鬼為什麼會感冒?!
「你感冒了?」鄭璞猶豫地問道。
「好像是,不光感冒而且想吐。」白溪歪倒在沙發上,抱著抱枕蜷成一坨。
……
應該要測一下-體溫吧?
首先一隻鬼的正常體溫應該是零下幾度?
鄭璞猶豫了下,伸爪子摸了摸白溪的長發。
果然沒以前冷。難道是江水太冷,她著涼了?
「白爺生病了?!」玄粹愣了愣,下意識的把魚缸遞過去:「來一條小錦鯉試試?」
白溪支支吾吾了一聲,抱著枕頭迷糊的想要睡過去。
情況有點嚴重,難道是發燒了?
鄭璞擔心她病情加重燒到零上十幾度,跑到廚房給她沖了碗感冒靈,在她身下墊了個專用的盆子,扶著她喂葯。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同一碗葯接了又喝喝了又接,白溪暈暈乎乎的睡了一下午,癥狀絲毫沒有緩解,反而還開始渾身發冷。
……鄭璞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感覺她的身體已經接近零度,心想這下麻煩了。
第一反應是趕緊給趙二狗打個電話。
「啥?!」趙二狗在電話那頭沒有反應過來:「白溪也是鬼?!我去招魂叫個郎中給她看看?!」
「……」鄭璞不太想讓孤魂野鬼進自己家,也不太想和其他鬼怪再多接觸,說了句「等會兒吧」便掛了電話。
他輕輕把白溪放在絨枕上,自己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
怎麼辦呢。
白溪是只鬼,用對付人的法子沒用。
等等!
她。是。只。鬼。
第二天,白溪再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身體倍兒棒簡直可以繞小區飛十圈!
她舒展開身體伸了個懶腰,扭頭飄到廚房去找正在做早飯的鄭璞:「呀嘿你昨天對我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鄭璞頭都沒回,啪啪啪地剁著黃瓜:「給你燒了盒感冒靈,還燒了半隻雞。」
朕!就是如!此!機!智!
趙二狗這邊,倒是非常順利的入學了。
該有的學術論文他一篇不落,碩士又就讀於相當不錯的q大,和鄭璞之前聊了幾句,也算是做足了準備。
他在醫科院旁邊租了個房子,又提前和教授發郵件打了個招呼,心想一切都ok了哦也!
然而並沒有ok。
雖說讀了q大的研究生,但因為他長期接單到處捉妖佈道,學校里時不時丟個臉如路人甲的傀儡代答到,還真沒幾個人認識他。
偏偏學醫比八年抗戰還辛苦,這醫科院里的都是精英群集,五六成都來自於同樣優秀的q大。
流言一出,就四處傳開了……
「不會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呵呵,q大?我在q大讀書就沒看見過他。」
師姐師妹啥的還好說,趙二狗嘴巴甜會哄人,三下兩下就結成了偉大的革命友誼,師兄啥的……就不太輕鬆了。
他們在他演算數據的時候偶爾會偷瞥一眼,卻發現他既沒有按照教授的法子算,寫的也不是漢字——一堆鬼畫符!怎麼可能得出正確的答案!肯定是作弊!
更詭異的是,這個新生都不用和他們一起背書!圖書館就沒見過他!
那麼厚的醫典藥典,怎麼可能只瞥一眼就背下來了?!
對於這些疑問,趙二狗都有所耳聞。
短短几天院里交了不少朋友,有些人會善意的提醒其他人對他的誤解和偏見,他也只能一笑置之。
總不能說我是用六爻算的結果吧?
總不能跟他們解釋我過去一兩百年背的經文符咒是這些的好幾倍吧?
口亨,愚蠢的凡人。
為了混的好點,他平時收斂行徑,儘可能的不做些引人注目的事情,哪怕教授提的問題再簡單淺顯,也絕對不站起來出風頭博眼球。
偏偏管不住那張嘴,碰到美女總喜歡油嘴滑舌的美言兩句再套套近乎,終究還是惹惱了某些眼紅已久的人。
又一次解剖課。
趙二狗捏著鑷子,笑著和身邊剛認識的小美女聊天:「中醫里沒有解剖,你猜他們是怎麼認識經脈的?」
「誒,你知道嗎?」女同學笑了起來:「趙恣,真沒想到你懂這麼多東西。」
「哈?中醫?」一旁的崔同嗤笑了一聲:「你對中醫有好感?」
趙二狗沒有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專心致志的盯著解剖台上其他人的動作,隨口道:「何止是有好感,我崇拜中醫。」
「崇拜?!」崔同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表情:「你確定?中醫都是偽科學好嗎?你都讀到這個學歷了還信中醫?」
一旁的韓榮點點頭擺手幫腔道:「嚼草根吃蟲子就能治好重病的話,還要我們這些人讀個十多年幹什麼?!」
趙恣愣了下,扭頭看向他們:「……你們說什麼?」
「中醫是偽科學啊?」韓榮不假思索道。
下一刻,那個一貫嬉皮笑臉的人忽然嚴肅起來,皺著眉低沉道:「你敢再說一遍這句話,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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