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決堤的水
寧悅的額頭又有些發燙,最近幾****的身體真的是越來越不好了。
她守在家門口一直等著沈略,可是心裡那些不踏實的感覺卻越來越濃:「肖冶,幾點了?」
「九點四十分了。」
「九點四十?」寧悅穿了鞋子要出門,眉頭皺的死緊:「肖冶你開車,咱們兩個人去找他。」
「少夫人,你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還是在家裡歇著吧,我讓手下的人去找就行了。」肖冶雖然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可看起來還是相當可靠的:「老闆吩咐了,一定不能讓你有個閃失,更不能讓你病情加重。」
寧悅拗不過他,只能點頭稱是:「那就麻煩你們了。」
「少夫人太可氣了,沈先生是我們老闆,確認他的安全是我們職責範圍內的事。」肖冶確定寧悅在屋裡坐穩了,這才親自出去吩咐手下的人去找他們老闆去了。
老實說,一般來講沈略自己的身手就不錯,普通的三腳貓根本沒法子奈他何,可就有些突髮狀況也許沈略沒法子應對。
六點出門,接近十點未歸,別說寧悅這個沈太太了,就是肖冶這個保鏢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肖冶出門之後也好久不見回來,寧悅乾脆捧著一杯熱水,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獃獃的等著他們。
又過了約莫半個小時的樣子,肖冶的那輛車子躥入了庭院,一向做事穩重的肖冶迫不及待的從車裡跳了出來,朝著屋子裡的方向跑了過來。
寧悅看著肖冶這麼慌慌張張的樣子,心裡瞬間便捏緊了幾分。
肖冶進了屋子,看到寧悅緊張的樣子,忍不住一陣語塞。
「肖冶,怎麼了?」
他見寧悅如此緊張,也知道有的事情瞞也瞞不住,所以乾脆將實情說了出來:「老闆的車子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司機死了,老闆和寧女士入院至今未醒,還有一個隨行的保鏢重傷。」
「什麼?!」寧悅手裡的杯子無意識的落在了地面上,「啪」的一聲摔碎了。
她眼前的一切好像在這個時候變得模糊不清,整個人也沒了力氣。
「少夫人!少夫人!」
她隱約聽到肖冶出聲叫她,可卻慢慢的陷入了黑暗。
寧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能看到白白的屋頂和滴滴作響的儀器,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到自己此刻身在何地,又是為何入院的。
「肖冶!肖冶!」
「少夫人,我在。」那張清冷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帶著幾分猶豫。
寧悅連忙問道:「沈略呢,他醒了嗎?」
肖冶默默地低下了頭,好像打算用沉默來代替問題的答案,似乎並不想自己親口告訴寧悅什麼。
「沈略呢?!」寧悅胡亂的拔下了連在胳膊上的各種儀器,赤著腳跳下床,抓著肖冶的胳膊問道:「沈略還在對不對?」
肖冶連忙找了鞋子來,免得她凍著:「少夫人,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
「……老闆這三天中也沒醒。」肖冶這才把自己的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眼見著寧悅跑出了病房,肖冶只能拿了外套追著她出了病房門,「少夫人,你跟我來。」
對……現在她自己胡亂在醫院裡跑有什麼用?還不是要靠肖冶來引路?
寧悅的頭腦一片空白。
三天都沒醒……
沈略三天都沒有醒!
她不敢去想象問題的嚴重性,甚至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可能會失去自己最愛的人這種可能性。她現在要確定的是沈略還在,還有呼吸,不然她真的會瘋掉!
醫院的加護病房裡,沈略安靜的好像一尊漂亮的雕塑,只有微弱的呼吸還能證明他還活著,只不過沒有醒過來而已。
看到那個一向意氣風發的男人如此虛弱的模樣,寧悅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瞬間便打濕了她胸前的衣衫。
她走到沈略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手。
一直以來都是沈略在溫暖她,而這一次,他的手卻是冷的。
「老公……」寧悅勉強露出一個笑臉,雖然沈略此時此刻看不見,但她知道沈略一定能感受到的:「你說好了很快回來的……為什麼還要讓我出來找你?」
沈略的臉色發白,好似這冰冷的季節如此的薄情,讓她最愛的男人染上了風霜。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砸,滴在沈略的手上,瞬間便落下。
肖冶看著自家老闆娘哭的那麼傷心,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安慰她:「醫生說老闆的腦子裡有個血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散去,建議開顱。管家和趙老闆聽說這件事以後,已經準備從美國回來了。之後的事,就等著少夫人和管家大人做主了。」
寧悅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眸子里透著一股令肖冶心折的堅毅,她文:「他們究竟是怎麼出事的?因為雪天路滑?我不信!」
沈略不在,寧悅就是他們的僱主,因而對於這個女人,肖冶絕對是知無不盡的:「我們那個重傷的兄弟昨天醒過來了,他說當時有兩輛軍用吉普車故意追著老闆的車子撞了過去,是故意的。當時出事的時候我們負責開始的同事已經做了應急處理,可還是沒有穩住……寧女士在緊要關頭護住了老闆,所以她傷的更重,現在她還在重症監護室里。」
「寧女士也沒有醒?」寧悅心裡「咯噔」一聲,連忙問道。
「嗯。」肖冶很直白的回答道。
「她……有沒有……」
肖冶明白寧悅的意思,於是說道:「少夫人放心,寧女士只是昏迷,還沒有醒過來,暫時沒有下病危通知。」
寧悅的腦子很亂,可她卻不傻。
那麼混亂的場面里,寧淑涵竟然會選擇護著沈略一個大男人……怕只是因為愛屋及烏,因為沈略是她女兒最愛的男人吧?
想到這裡,寧悅對寧淑涵的愧疚應運而生,她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真的做錯了。
她還沒有來的及叫寧淑涵一聲「媽媽」,還沒有來的及和她說上一句「原諒。」
一場車禍,讓她最親密的兩個人同時陷入昏迷,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她趴在沈略的身邊失聲痛哭,眼淚像是決堤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