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寧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心念一動回到了空間。
顧寧看著門上面的太極,然後伸手往反方向也就是黑色那一邊撥了過去。
然後抬手看了一下時間。晚上6:00。
她的手按上門把,輕輕一壓。
金光掠過。
顧寧就到了自己熟悉的卧室。
第一反應就是抬頭看牆上的時鐘。
時鐘指向的時間是早上8:00。
顧寧鬆了口氣,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不是說要睡懶覺還讓我不要叫你嗎。怎麼就起來了?」顧媽媽正好從廚房端著一碗面出來就看到顧寧從房間走出來,又有些詫異的看著顧寧身上的運動服說道:「你怎麼把那麼舊的衣服又翻出來穿上了?」
「穿著舒服。」顧寧說著直奔洗手間。
「我爸呢?」顧寧從洗手間出來就直接坐到了桌子邊端起桌子上的面就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她這幾天特別容易餓,食量很大,在末世中午吃了兩個麵包基本上就是處於飢餓的狀態,她仰頭把碗里的麵湯也全都喝了,才感覺到有點飽腹感,但是還不夠,顧寧感覺自己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大口大口的吃肉。
「我爸呢?」顧寧問還在廚房裡忙碌的顧媽媽。
「躺床上還沒起來呢,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昨天半夜裡突然說膝蓋疼的厲害,半晚上沒睡。」顧媽媽擔憂的說道。
顧寧臉色微微一變,然後走到顧爸爸的卧室,輕聲的推開門走進去。
顧寧輕步走到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父親。
顧思源已經四十六歲了,正躺在床上睡得正熟,胸膛微微起伏,他的頭上已經生了些許白髮,雖是在睡夢中,他卻依舊微微蹙著眉毛,他做了二十年的老師,為人師表,一直給顧寧的人生做了很好的榜樣,在她困惑的時候幫她指引方向。
顧寧難以想象如果失去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她也不敢想。
顧媽媽說他昨天晚上膝蓋疼,在末世的時候,他也是膝蓋的位置受了傷。顧寧不確定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所聯繫,但是心情卻不免更加沉重。
顧寧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她站起來的時候眼睛里閃爍著某種堅定的光芒,然後輕步起身離開。
跟顧媽媽打好招呼,交代好她要繼續睡覺,可能不會起來吃午飯。然後回到卧室,把房門反鎖,臨走前先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8:30分。
回到空間顧寧第一件事就是把金色指針再次撥向白色的那邊。
然後打開門,回到了末世。
現在已經是九月,夜晚的風帶著一絲絲的寒意,顧寧抬起手錶看了一眼,電子錶上顯示:6:15分。
她呼出一口氣,眉眼間滿是堅定。
「顧寧,有個好消息!」方法大老遠看到顧寧就迎了過來,一臉驚喜的說道:「找到了!」
顧寧剛想問什麼找到了,卻瞬間反應過來,急切的問道:「在哪裡?!」
方法指了個方向。
顧寧眺目望去,果然看到了那輛再熟悉不過的黃色中巴車。
顧寧深吸了口氣,然後往那邊方向跑去。
方法緊跟其後,庄辰把車門鎖好,也跟了上去。
中巴車裡的人正在憂心忡忡的擔憂之後的路段,他們一路過來十分的不輕鬆,而顯然接下來的路會更加難走。
「家梓,我剛剛看到以前那個叫方法的警察了。」蔣瑜關上窗戶然後跟陸家梓說道。
「誰?」陸家梓正皺著眉頭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計劃之後的路線和安排,聽到蔣瑜的話也只是隨口一問。
蔣瑜說:「就是以前顧寧帶回來的那個警察。」
陸家梓聽到顧寧的名字,手上的筆微微一頓,隨即便恢復如常,問道:「看到他又怎麼了?」
「我們可以找他去借點吃的啊。」蔣瑜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看他人挺好的,只要他有,我們又開了口他一定會借的......」
蔣瑜的話音未落,中巴車的車門突然被砸響。
猛地這麼大的聲響把車裡原本就緊張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頓時就是一片咒罵聲響起。
蔣瑜的眼睛卻是一亮:「會不會是方法?」
說完,臉上立刻就帶上了喜悅的微笑,然後起身把中巴車的門打開來。
當門打開的一瞬間,蔣瑜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眼睛里呈現出一種震驚驚恐交雜的情緒,顯得她的整個面部表情十分的怪異。
陸家梓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門口出現的人:「......顧寧?」
不僅僅是因為他原本以為顧寧死了而現在卻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那裡而感到震驚,顧寧身上發生的變化也讓他有些回不過神來。
顧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上車,一把將愣在那裡的蔣瑜推開,站在過道上,目光飛快的在車子里的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
當那些人看清站在那裡的一頭金髮的人是誰之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極其精彩。
但是顧寧對他們臉上呈現出來的精彩各異的表情沒有任何興趣,她的目光在車上找了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顧寧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直衝到了頭頂,身體卻像是被丟到了冰窟里,遍體生寒,她猛地一把揪住陸家梓的衣領,眼神森寒,冷聲質問道:「我爸媽呢?我爸媽在哪裡?!」
陸家梓被顧寧那一雙淺色瞳仁盯著,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自己的尾椎直升而起,竟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顧寧!顧寧你先冷靜一下。」見勢不對,方法連忙上前來拉住了顧寧,同時左手撐在陸家梓面前,怕他會對顧寧動手。
庄辰抱胸站在那裡,目光在車裡那些人的臉上掃過,看到他們臉上十分怪異卻都參雜著一絲心虛的表情,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什麼。
「寧寧......你爸爸媽媽在半路上就下了車去找你去了。我死攔都沒有攔住,是我對不起你......」坐在最後排的蔣岳州有些愧疚的說道。
坐在他旁邊的林美鳳拽了他一把不滿的說道:「關你什麼事,那是他們自己要死要活的要去的!我們勸也勸了攔也攔了,仁至義盡了!」
「仁至義盡?」顧寧猛地看向林美鳳,幾乎是咬牙切齒:「末日爆發的時候我開著車去把你們一家人救出來,從喪屍群里把你拉出來不止一次!現在你跟我說仁至義盡?!」顧寧的目光在那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目光無比的冰冷:「還有你們這些人,我當初就該讓你們去死。」她沒有怒吼,只是無比平靜而冰冷的說著。
沒有人能說得出話來,雖然他們感覺到被侮辱了,臉上像是被顧寧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但是他們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因為顧寧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林美鳳還想爭辯,被忍無可忍的蔣岳州吼了一聲:「你夠了!給我閉嘴!」
方法看著那些人,顧寧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什麼,他問起的時候也只是一語帶過說是失散了,可是此時他看著那些人的表情和他們口中的話卻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放下了原本拉住顧寧的手,目光也變得冰冷起來。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小聲說道。「顧寧,我們不是要故意拋下你的,當時是蔣瑜說你被喪屍咬了,所以我們才......」
蔣瑜頓時慌了一下,然後看著顧寧委屈的說道:「不是的顧寧,當時我是看到你的手流了好多的血,所以我以為......但是我根本就沒有說要拋下你!」她突然一把抓住顧寧的手臂,關切的看著她:「......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安全回來了。寧寧你知道嗎,這些天我都生活在內疚和痛苦之中,晚上也一直在做噩夢,我覺得就是我害死你的......」
「難道不是嗎。」顧寧把她的手甩開,冷冷的看著她說。
蔣瑜瞬間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寧,眼眶裡迅速凝聚了一層霧氣,眼淚一下子就從她那雙美麗的眼睛里滑落下來:「顧寧......」
「嘖。」一直抱著胸在一邊沒說話的庄辰突兀的嘖的一聲,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了過去,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蔣瑜道:「真是嘆為觀止。」
她什麼也沒說,卻一聽就知道裡面的嘲諷意味甚濃。
蔣瑜眼角流下的眼淚一下子就從惹人憐惜變得有些滑稽了起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家梓終於開口了,他微微蹙著眉,看著顧寧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又似乎在看一個在無理取鬧的孩子:「顧寧。當時的情況,如果你真的已經被喪屍咬了,讓你上車,那麼我們這一車人都不能倖免......」
庄辰再次發言,帶著譏諷:「所以你們就把她丟下了?」
陸家梓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看了庄辰一眼,然後接著說道:「如果當時在車外的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如果當時我上了車,就算我真的是被喪屍咬了,轉換成喪屍所需要的時間也足夠你們應對。可是你甚至都沒有確認我是不是真的被喪屍咬了,只是因為你不願意冒那麼一點點的風險,所以就讓我去死......」顧寧說到這裡,聲音微微一頓,然後冷冷的看著他說:「我也不是任何一個人,我是顧寧。」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沒有再給陸家梓說話的機會,她接著說道:「你應該沒有忘這輛車是我弄來的吧?」
陸家梓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他正要說話,但是顧寧沒有給他機會,她用手裡的長刀敲擊了幾下扶手,然後對著車裡的所有人說道:「現在,你們都給我滾下去!」她頓了頓,目光從陸家梓蔣瑜林美鳳的臉上一一掠過,就連看到蔣岳州,也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目光無比的冰冷:「所有人。」
車裡頓時就是一陣騷亂,那些人臉上的心虛一下子就消失無蹤,完全變成了恐慌和憤怒......
「顧寧,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憑什麼讓我們下車?」一個中年婦女激動地站了起來:「這車又不是你的!」
林美鳳尖酸的嘲諷道:「顧寧,你爸爸教了那麼多年書結果就教出你這麼個不懂道理的女兒啊?!」
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甚至有些人還帶著挑釁,意思是我們就是不下車你能拿我們怎麼樣?少有的幾個人都不敢跟顧寧對視,只是低著頭,卻也沒有起來的意思。
誰都知道,如果現在沒有了這輛車他們的危險係數會增加許多,在生命面前,臉面又算得上什麼呢?
就當他們得意洋洋覺得顧寧奈何不了他們的時候,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是槍聲!
包括方法在內都嚇了一大跳。
車裡不少人都嚇得驚叫了一聲。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庄辰的手上,她的手上拿著一把□□,剛剛開槍的人就是她,此時在她的頭頂上就有一個黑色的槍洞,再看她手裡的槍,就格外的具有威脅性。
方法下意識的一摸自己的腰間,就發現那裡空無一物了。
庄辰舉著槍,對著車裡的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著實是美麗的,但是看在那些人的眼裡卻是說不出來的森寒可怖,她微笑著說道:「你們說,如果我現在殺人還會不會有人管?」
方法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庄辰臉上的笑容一斂,然後寒聲道:「你們要不要試試看我敢不敢殺人呢?」說完,她把黑洞洞的槍口一一從那些人的臉上掠過,但凡被槍口指過的那一張張臉都迅速變色,全都噤若寒蟬。
庄辰輕蔑的說道:「顧寧,你看到了嗎,有的人,天生就是賤,不能跟他們講道理,看,他們這不就乖乖聽話了。」
「庄辰,你嚇到他們了。」顧寧微笑著伸手把庄辰的槍壓了下去,然後說道:「這車裡大多數都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總不至於做的太絕了。」她頓了頓,說:「也別髒了自己的手。」
庄辰詫異的挑起眉。
就當車裡的人悄悄的鬆了口氣的時候,陸家梓卻看著顧寧嘴邊的微笑心裡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顧寧手裡的刀直接插向了她旁邊第一個位置的車窗玻璃!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顧寧手勁奇大,居然就是這一下就把那扇車窗玻璃給擊碎了!玻璃四濺,就坐在那個位置的人更是被就從他鼻樑前擦過的刀嚇得渾身都軟了!癱在了座位上大氣都不敢喘。
而其他人則徹底被顧寧的做法和暴力給震驚了!
但是顧寧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接著把對面的車窗也一刀捅碎!
就當她要對著第三塊玻璃動手的時候,陸家梓終於反應過,就要上前阻止,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他,庄辰面若寒霜,槍口瞬間移動對準了他的腦袋,手指按在扳機上,隨時都有可能按下。
陸家梓看著庄辰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的殺意,一動也不敢動了。
而車裡的其他人,本來就是一群只會嘴上功夫的人,這時候哪裡還敢說半個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寧一刀一刀把中巴車的玻璃一塊不留的全都給碎了。
就連車前面的擋風玻璃顧寧也沒有放過。
這邊這麼大的響動,自然引起了外邊一些人的注意,看到顧寧一塊接著一塊的把車玻璃全都給砸碎了,都心想不知道這女孩兒跟這一車人有多大的仇。
這個時候一輛車失去車玻璃那就等於失去了屏障,開在路上沒有半絲安全可言了。完全就相當於報廢了一樣。
顧寧砸完所有的玻璃,才覺得有些痛快,她最後冷冷的看了陸家梓和蔣瑜一眼,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最好從現在開始禱告我爸媽不會出什麼意外,不然下次見面我就不會這麼友好了。」她說完這句話,嘴角微微勾出一個嘲弄的笑:「祝你們旅途愉快。」
她說完,臉色驟冷,再也沒有看這些人一眼,踩著滿地的碎玻璃從車上走了下去。
庄辰似笑非笑的看著陸家梓說道:「希望你現在沒有後悔當初丟下顧寧。」說罷目光掃視了一眼那些支離破碎的玻璃窗,幸災樂禍的學著顧寧說道:「旅途愉快。」
說罷就下了車。
只有方法什麼都沒說,只是神情複雜的看了陸家梓一眼,然後也跟在庄辰的身後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