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夫人的戲
五、霍夫人的戲
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的嘬了一口，霍夫人若有所思。
「你這幾天少在梅園周圍晃悠，你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天他都在宮裡忙大婚的事，別自己沒事找事的讓他抓住點什麼，到時候我就是想幫你，也不可能了！」
「娘……」霍君站在霍夫人的身側，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她知道自己的娘最疼就是她了，怎麼可能不管她。
不過想起剛才霍梅落水，霍君就小心翼翼的問了霍夫人一句：「娘，那小蹄子掉進湖裡，難道……」
「不是為娘做的。」霍夫人又一次果斷的打斷了霍君後面要說的話，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小口。
三日後就是司馬府兩位小姐的大婚之日，她早就謀划好了大婚當天把霍君跟霍梅兩姐妹的花轎對換，這節骨眼上，霍梅要是死了，那麼偷梁換柱豈不是就泡湯了。
她還沒那麼傻，這時候就弄死霍梅，所以其實這一刻她也很好奇，這司馬府里除了她還有誰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霍梅的命。
不過還沒等她想到什麼，就聽見了外面的喧鬧聲，聽見外面的下人都齊聲聲的叫著：「參見大人！」
霍夫人知道這是霍光來了，起身看著一旁神色有些慌張的霍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要說自己的這位女兒在外人面前向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可就是害怕自己的父親，每次只要霍光一吹鬍子瞪眼的，霍君就嚇的跟小老鼠一樣。
霍光已經推門走了進來，看見霍君也在似乎並不詫異，想也知道，剛才後花園的事情霍君早就告訴了霍夫人，霍光臉色有些陰沉的看了看霍君，然後走到首位坐下。
霍夫人趕緊招呼下人給霍光上茶，一番忙亂之後霍夫人才在霍光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冷眼看了霍君一眼，霍君很知趣的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
「臣妾剛才聽說梅兒落水了，正想過去瞧瞧，夫君要一起去嗎？」霍光拿著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霍夫人，臉上陰沉的表情有了少許的鬆動。
「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馬上就要大婚了，這時候馬虎不得！今日皇上又賞賜了一些東西給梅兒，看來皇上對梅兒倒是頗為看重！」
「那是當然，梅兒從小就聽話懂事，夫君對梅兒的照顧連臣妾看了都不免會有些吃味呢！咱們司馬府的掌上明珠嫁入了皇家，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霍光的臉上開始有了淡淡的笑容，站在一旁的霍君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娘親，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比自己的娘更了解自己父親的軟肋了，不然當年霍光的原配夫人東閭氏過世沒多久，霍光就扶了當時還只是東閭氏陪嫁丫頭的顯成為了霍光的正室，足以見得自己的這位母親是頗有一些手段的。
「剛才臣妾已經訓斥了君兒一頓了，好好的不在房裡學規矩，還這麼到處亂跑，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夫君放心，這幾天臣妾會找人看著她，不會在讓她出去闖禍了！」
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霍光自然也不能在多說什麼，他知道霍君跟霍梅向來不和，這一次皇上賜婚把霍君賜給了小將軍衛凌，其實霍光也不甚滿意，但聖旨已下，他就是不願意也不能在說什麼，如此想來自己的心裡其實對霍君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
衛凌雖然是大將軍衛青的孫子，跟霍家也頗有淵源，但這麼多年來，兩家都沒有什麼交集，衛家敗落之時，霍光雖然覺得惋惜，但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幫襯什麼，所以兩家的關係跟陌生人無二。
誰想新帝即位，不知道在哪裡知道了衛家的消息，還找到了衛青的子嗣，這才大張旗鼓的接進了長安城，賜了將軍府居住。而那衛凌不過是軍中的一個武衛將軍，跟大將軍三個字還差著一大截的距離，司馬府的二小姐下嫁與他，別說霍光不怎麼樂意，滿長安城的人都覺得這是衛凌撿到寶了。
想到這，霍光看著霍君的眼神就柔和了許多，「君兒，這段時間好好待在房裡不要出來了，三日後你就要嫁入將軍府，我已經囑咐了霍正，你的嫁妝跟梅兒的一視同仁，你們都是爹的女兒，爹自然不會厚此薄彼！將軍府人丁單薄，你去了他們自然也不敢給你氣受，有為父在，若有一日受了委屈，爹自然會給你撐腰！」
「謝謝爹爹！」
撲通一聲，霍君就跪在了地上，眼角還掛著淚水，這是平生第一次自己的父親用這麼和藹的口氣跟自己說話，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好了，回房歇息去吧！我跟你娘去看看梅兒，她今日落入湖中，也不知道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住！」
至此不在多言，霍光起身準備去梅園看霍梅，霍夫人給了霍君一個讓她安心的眼色，緊跟在霍光的身後往梅園而去。
此刻霍梅躺在床上環視了一下閨房，看來前世的自己真的很喜歡梅花，閨房裡的窗幔、紗帳上繡的都是梅花，躺在床上注視著床頂紗帳上的梅花，霍梅心裡澀澀的，突然為自己感到悲哀，前世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陷害致死呢？
想著想著霍梅就閉上了眼睛，似睡似醒之間聽見有人走了進來，然後是玲瓏的聲音。
「參見大人、夫人！」
霍光走到床前看著霍梅，眼中是滿滿的心疼，本來沒什麼，可霍梅忽然覺得有寒光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不自覺的就睜開了眼睛。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霍梅掙扎著準備起身，結果被人又按回了床上，看著突然坐在床邊的霍夫人，霍梅有短暫的不自然。
「梅兒，你身子不好不要亂動，要好好的休息！」這大概是霍夫人第一次對霍梅如此的和顏悅色，因為霍梅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里本能對霍夫人的敬畏。
「娘，我沒事！剛才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我只是偶感風寒，喝了薑湯已經無恙了！」
霍夫人笑的很勉強，可霍光就在她身後站著，既然要演戲，自然要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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