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白,後會無期了
蘇君妙喘了口氣,終於停了下來。前面就是斷腸崖了,她第一次見到花開終惟敗的時候就是在這裡。那天她一襲白衣,站在山頂看風景,他一身黑袍站在身後看她。而今天,她一身白衣染成血色逃命至此,身後,是他派來追殺她的人。
蘇君妙苦笑了一下,把手裡的武器收了起來,轉身看向背後慢慢逼近的人群,裡頭混著一個熟悉又讓她心痛的名字——沐煙雪。
「追了我三天,又全公會發我通緝,總該讓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小雪,你別躲了,出來吧。」蘇君妙淡淡的說著,盯著人群里的那人不放。
對面沒人說話,倒是蘇君妙的私聊提示聲響了起來,蘇君妙打開一看,裡頭是沐煙雪發來的話。
【私聊】沐煙雪悄悄對你說:呵呵,燕子姐姐,你還以為花開非你不娶嗎?你占著這個位置已經太久了,自己又不珍惜,是時候該讓出來了。
蘇君妙看了頓時說不出話來,她這才算明白,為什麼公會裡的人見了她都是欲言又止的,為什麼花開終惟敗總沒有時間陪她,為什麼每次開團下副本時,她總被花開終惟敗私聊,叫她讓讓裝備提升團隊。
原來自己成了個多餘的人,一個笑柄。大家都知道花開終惟敗已經變心了,只有她不知道。看來踢出公會也是因為這個吧,誰叫她總占著副會長的頭銜不讓呢。
蘇君妙不知為何鬆了口氣,她在花開終惟敗的身邊已經大半年了,當初剛進遊戲,因為他們倆的名字很相似,有點情侶名的感覺,花開終惟敗追了她很久,她也終於是答應了下來。
這大半年來她為了他搬出了學校宿舍,單獨找了間公寓,就為了專心玩遊戲,連課都不怎麼去上。升級,開荒,佔地,沒有一件事不是她盡心儘力去安排的。結果現在,皓月爭輝成了全服數一數二的大公會,而她也沒了利用價錢。
說實話,蘇君妙覺得反而是種解脫,她本來就不大愛參與這些事情,她玩遊戲,只想輕輕鬆鬆的玩,這樣大費周章的搞一個公會,還是她第一次。再加上花開終惟敗**里認識的,蘇君妙其實還真不是放不下,這樣一來,走了還算是放下一個包袱了。
【私聊】你悄悄的對沐煙雪說:你要你拿去,公會也已經踢了我走,何必還追殺我?
【私聊】沐煙雪悄悄的對你說:哎呀燕子姐姐,不要這麼說嘛,我沒有追殺你啊,這是公會的決定,誰叫你離開公會的時候,吞了公會資金呢?
蘇君妙一皺眉,盯著對面的沐煙雪看了過去,沐煙雪做賊心虛縮了縮,躲在一個神聖騎士的後面。
【世界】微雨燕雙飛:從今以後再沒有微雨燕雙飛這個人,若有此名純屬巧合。刪號了,大家白白。
就在蘇君妙發完這一則世界喊話后,原本平靜的世界頻道立刻喧嘩了起來。
【世界】錢朵朵:我考,一定是我打開遊戲的方式不對,怎麼一上線就看到女神的刪號宣言。
【世界】高呼吾名雷鋒:女神你別刪號,皓月爭輝不要你,我們狂徒要你啊,別走,我們需要你!嗚嗚嗚,我的三甲!
【世界】胖次側漏:花開終惟敗始亂終棄啊,哎,原先最看好的一對,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世界】小黃雞燉草菇:哎,再不相信愛情+1。
【世界】放開那個阿婆:不相信愛情+2。
…………
蘇君妙呵呵笑了兩聲,對著對面曾經的隊友招了招手:「白白,後會無期了哈。」
皓月爭輝的人此刻說不出什麼滋味來,其實說實話微雨燕雙飛盜金一事,他們是不願相信的,可是截圖證據確鑿,公會的管理層又都一致口徑,他們也看不到公會倉庫的記錄。只能相信了會長和長老的話,但是讓他們追殺燕子姐,他們又實在不忍心。所以蘇君妙被追殺了那麼久,也不過才死了兩次,掉了兩級而已。
「吶,也不用你們麻煩了,一整天什麼都沒做,只顧著跑路追我了,我輕功等級比你們高,你們追的也挺累的。我自我了斷了,你們回去做自己的事吧。」
蘇君妙朝對面揮了揮手,微微一笑,縱身跳入後面的斷腸崖,接著在掉落過程中,聽到耳邊的系統提示:「你是否選擇刪除所有的數據。」
蘇君妙默認了是,跟著在世界頻道就冒出一串血紅的大字。
【世界】斷腸人在斷腸崖,從此世間無牽挂。『微雨燕雙飛』看破紅塵,跳崖自盡,自此後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恩怨化作塵埃。
【世界】放開那個阿婆:我叉叉叉叉叉叉叉,真刪號啊?
【世界】沐煙雪:你們都被騙了,她捲走了我們公會資金,恐怕已經轉到小號上了。所以才刪了這個號。
【世界】高呼吾名雷鋒:樓上的八婆閉嘴,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世界】一隻蘑菇啦啦啦:樓上這話說的,難道默認自己是傻子了?
………………
這些蘇君妙都不知道,她正承受著刪號的懲罰,摘掉頭盔后她在洗手池前乾嘔的死去活來,這遊戲就是這點有病,刪個號而已,幹什麼要用靜電刺激給人懲罰,她要去遊戲公司投訴!
頭盔靜靜的躺在地板上,直到蘇君妙覺得好受些了,才走過去把它揀起來放好。這是蘇君妙玩過的第一個全息遊戲,雖然做的還不大完美,但也投入了蘇君妙很多感情。蘇君妙覺得有點遺憾,但也只有遺憾而已,別無他想。
肚子一陣咕嚕嚕的叫了起來,蘇君妙揉了揉胃,去開了冰箱——空空如也。
「啊啊……真討厭,又要出門。」蘇君妙關上冰箱門,帶上錢包手機和鑰匙,就下了樓。
才半個多小時,蘇君妙就頂著一頭血沖了回來,她一路脫衣服脫到浴室,然後打開熱水洗頭。
等蘇君妙把那一頭凝固都結成血殼子的東西都洗掉后,這才長舒一口氣,重新放了一浴缸的水,把自己泡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