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舞驚心
田露好聲好氣地跟經理商議了半天,經理倒是答應了。
陸晨曦扶著田露到化妝間,開始換衣服、化妝。
田露看著化完妝后的陸晨曦,捏著她的尖下巴,笑著說:「當真是濃妝淡抹總相宜啊,真是個美人胚子。」
「什麼呀,別笑話我了。」陸晨曦臉色緋紅,佯裝怒氣。
「你呀,平時就是不愛化妝,不然以你的漂亮臉蛋,什麼系花、校花的哪裡是你的對手。」田露收起脂粉盒子,一本正經地說。
「哪有的事。」陸晨曦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這便是自己的另一面了,既熟悉、又陌生。整日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又如何,又沒有悅己者,打扮給誰看呢。
陸晟掏出煙來,遞一根給程言。
程言退後數千米,躲著身子:「我已經答應爺爺戒煙了,你可別害我啊。本來就喝酒了,這再帶著一身煙味回去,爺爺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陸晟一聽他這樣說,笑了笑也不勉強,又遞一根給鄧麟。
鄧麟倒是坦然地伸手欲接,被安心一把把煙奪過去,沖著陸晟,喝道:「你也不許抽了,好好的爺兒們都讓你教壞了!逼我吸二手煙相當於謀財害命你清楚嘛!」
陸晟苦笑著搖搖頭,說受不了這個女霸王。
「你們是沒看見當時鐘仔的表情,跟吃了**似的,差點就炸了!」安心突然想到鍾仔那一臉吃癟的表情,忍不住笑道。
陸晟若有所思,「我倒是覺得,這次程言和鍾仔又結了梁子,關係肯定會越來越壞,他是記仇的人,這次鬧了這麼大的笑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可要當心著點,別太大意」。
「別擔心,天塌下來我頂著呢。我不想去找他麻煩,但他若敢在背後使陰招,哥們也不是吃素的。」
程言字字鏗鏘有力,看到陸晟依舊緊皺的眉頭,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陸晟露出一絲苦笑:「按理說我們和鍾仔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就這麼不對盤呢。」
「是啊,從小一起長大,可惜一直是敵人,呵呵,有時候都覺得他已經變成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若是哪天我們真的化干戈為玉帛恐怕我還不習慣呢。」程言笑笑說。
陸晟又說道:「崔浩南也回來了,你知道嗎?」
程言點點頭,「那麼高調的亮相,想不知道都難啊。我聽說金典已經劃歸到他的名下了,崔董可真是大手筆啊,我看崔家最近的日子也不見得安寧。」
兩人聊著名流圈的那些破事,安心和鄧麟也插不上嘴,便在一旁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心境大有不同。
見兩人不說話,程言和陸晟不約而同地住了口。
陸晟看看安心,沉吟片刻,問道:「什麼時候回上海?」
「沒想好呢,我爸媽倒是沒催我,讓我多陪姥姥姥爺呆幾天。至少能待到中秋節吧。」安心道。
「要我看,安心每次都是被程言氣回去的。」鄧麟幸災樂禍地說。
陸晟也幫腔:「是啊,興高采烈地來,氣沖沖地回去。」
安心剛想說什麼,手機響起,「你們玩著,我接個電話。」
程言看她一眼,小聲地說:「可是每次她還是鍥而不捨地來了。」
陸晟望著安心的背影,一臉沉思。
「喂,諾姐……是,我們在ROSE酒吧……程言在呢……沒喝多少,嗯……行,我知道,我會看著他的……你什麼時候回來呀……行,我知道了。BEY。」安心掛了電話,轉過身去就看到程言氣勢洶洶地盯著她。
「我姐打的?幹嗎打給你不打給我?」程言很是不滿。
「打了,沒打通。」安心聳聳肩。
「哦,我手機沒電了。」程言掏出手機來看了看,黑屏了。
「她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只說要回北京拍戲。讓我提醒你,別喝太多酒,還有記得11點之前回家。」安心重複著程諾的話。
「知道啦,啰嗦。」程言不耐煩地打斷。
「幾位喝著呢。」酒吧經理笑容滿面地走過來,這個酒吧離人大很近,程言等人是這兒的常客,還經常在這裡搞個演出什麼的。陸晟跟他原本就有些交情,彼此間倒也熟絡的很。
「馬哥,這生意瞧著冷清了不少啊。」陸晟開玩笑地說。
經理倒是沒有看出他開玩笑的意思,苦笑道:「這不是放暑假了嗎,本來大多數的客人都是你們人大的學生,這一放假都回家了,自然生意就冷淡些。」
程言似是沒看出他的窘迫,嬉皮笑臉地問:「馬哥,今晚怎麼也沒個節目什麼的,不會連請舞者的錢都沒有了吧。」
經理臉色訕訕地,說:「哪能呢,新請了個女的,還是你們學校的呢,只是今晚不小心扭腳了,沒辦法只能找她的同學救場,在後台化妝呢。」
經理瞅一眼手腕上的表:「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
正說著,酒吧的燈突然滅了,有經驗的客人都知道,有表演要上場了,安靜的期待著。
一束燈光打在台上,音樂響起,一男一女站在台上,男的先來了段獨舞,然後停下動作,燈光熄滅,轉而又打在另一個方向。
陸晨曦烏黑秀髮及腰,霸道的甩在身後,鬢角的碎發隨她一起跳躍著,她的獨舞開始,之後音樂來到最**,燈光照亮整個酒吧。
兩人開始貼身熱舞,全場掌聲四起。
程言這桌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鄧麟眼前一亮,贊道:「不錯嘛!」
安心也嘖嘖稱讚:「諾姐新創的雙J舞,我還剛剛學呢,馬哥,你們酒吧夠與時俱進的啊。」
經理的臉上滿了榮光,故作謙虛地說道:「還好,還好。」心裡想著幸虧今晚讓陸晨曦救了場,不然怎麼應付這幫財神爺。
陸晟不咸不淡地來了句:「缺了點什麼。」
所有人一起看向他。他翻了個白眼:「實話實說。」
「默契。」一直未張口的程言說道。
安心贊同地點點頭:「雙J舞既是雙人舞,由男女雙方共同演繹而成,演繹的原則就是男女雙方既是獨立的個體,又可以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實現天作之合。表演的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兩人之間的默契,而台上的兩個人女的氣勢太強,男的一開始被她的氣勢嗆到,反而顯得縮手縮腳,釋放不開。一句話總結:有形無神。」
程言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陸晨曦,一開始略顯遲疑的她現在完全放開手腳,動作收放自如,如同一隻傲人的白天鵝,只享受著自個兒的美麗,頗有點孤芳自賞的意味。
程言臉上泛起一抹詭秘的笑:「你說,我的氣勢能不能壓倒她?」
安心沒聽清:「你說什麼?」
程言笑著轉過頭去,仰頭給自己灌了一杯酒,自顧自地衝上台去。
靠近舞台邊緣便開始扭動起了身體,舞台上呈現出兩男一女的場景。
台下的觀眾難得一見這個場面,一時樂開了花,紛紛起鬨應和,更有認識程言的朋友們紛紛吶喊助威起來。
陸晨曦像是早已見慣了這種場面,嘴上只是一抹淺笑,繼續著自己的舞蹈,渾然不理會台上為她征戰的兩個男人。
鄧麟吃驚地看著台上的程言:「程言這是怎麼了,很少見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壓抑了太久啊,總是要爆發的。」陸晟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安心一言不發,緊抿著嘴唇,心想:他這是要做什麼。
漸漸的,程言已厭煩了與那人的征戰,步步緊逼,那人終於技不如人,灰心喪氣地敗下陣來。
看著來到身邊的程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陸晨曦漸漸停下動作,看著他似火的眼神,嘴角還是掛著淡淡的笑。
這一笑無任何受寵若驚的意思,是那樣的淡然,如一汪波瀾不驚的春水,卻讓人的心頭像是被清晨的曦光沐浴了一般,暖洋洋的。
可能是酒吧里的燈光太過於使人迷惑了,程言竟有種眩暈的感覺。
經理走到樂隊那邊低聲說了幾句,緊接著燈光再次消失。
台下的觀眾無不期待好戲登場。
陸晨曦像是知道要發生什麼,忙著往下走。
程言一伸手將她拉住,在黑暗中,陸晨曦只聽到一句頗具磁性的男低音,帶有挑釁意味地說:「敢和我跳一局嗎?」
像是被程言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給吸引到了,陸晨曦定了定神,嘴上又揚起一抹傲然的笑:「有何不敢!」
在酒吧經理的安排下,燈光再現,音樂重響,表演重新開始。
燈光打在程言身上,程言開始自己的獨舞,程言今晚身著緊身黑襯衫,上面的扣子解開一小半,常年鍛煉的緣故,壯碩的胸肌、腹肌隱隱欲現,引得台下的女生尖叫不已。
一段音樂過後,程言停下動作,陸晨曦緊接著開始她的獨舞。
一樣的動作,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陸晨曦屬於遇強則強,經過剛才的熱身之後,動作也更加熟練,底下的觀眾們也紛紛吹口哨、打拍子。
之後,隨著更勁爆的音樂聲,兩人開始舞蹈的climax,二人極為默契地轉身,搭肩,扭屁股,台下的觀眾直接站起身來,有節奏地拍手叫好,以鄧麟起鬨得最厲害。
陸晟雖看熱鬧,卻擔心地瞅著始終不言一字的安心,安心今晚出奇的安靜,只是一杯一杯不停地灌著酒。
陸晟勸道:「少喝點吧,你都醉了。」
安心冷冷地答道:「看你的熱鬧,別管我。」
陸晟無奈,只得招呼服務員:「麻煩給她一杯蘇打水。」
舞台上才是焦點所在,這個雙J舞被陸晨曦和程言表演的淋漓盡致,台下甚至有觀眾在錄視頻,氣氛也達到最**。
程言身材高大,尤其是那張帥的清俊非凡的臉,日月星辰在他面前也遜色幾分。
而陸晨曦在他的頻頻施壓下也絲毫不後退,她本來就身材高挑,穿著一條黑皮裙,將細長的美腿展現出來,顯得冷艷又妖嬈。
程言完全跳high了,真沒想到除了安心,他還能和別的女孩跳得這麼默契。
這女孩實在是有種特別的美,冷艷的外表下卻有著讓人心暖的笑容,簡直就是冰與火的交融,讓人覺得神秘無比之外又有種想要征服她的慾望。
她眉毛上有一顆小小的痣,程言不由自主地貼近她的臉,在耳畔輕輕地說了句:「有誰說過,你有一顆美人痣嗎?」
陸晨曦從沒這麼近的靠近一個男人,程言的氣息在耳邊暖暖的,有些癢,心裡突然被觸動了一下,臉刷的通紅,還是鎮定的接著下面的動作。不由瞪程言一眼,他現在是在公然挑逗自己,哼,本姑娘不吃這一套。
程言被陸晨曦故意裝出來的凶樣子逗樂了,他了解陸晨曦的想法,也不解釋,只微微一笑,人家還以為他程大公子是個風流浪子呢。
安心死死地盯著台上兩個人,剛才程言靠近她耳畔的那瞬間,自己的心像被針刺痛了似的,他明知道自己會在意,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來觸碰自己的底線,現在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挑逗另一個女生,真是太過分了!
她不知道,與此同時,陸晟也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的心也被刺痛了,因為他知道安心的心裡裝的滿滿的都是程言,而非他陸晟。
陸晟默默地將安心手裡的空酒杯灌上蘇打水,安心渾然不知,只一口接一口地喝著。
音樂結束,兩人的動作也戛然而止,掌聲一直持續到二人鞠躬下台。
兩人一前一後往後台走去,程言不依不饒地問:「你還沒回答我呢?」
陸晨曦自顧自地往前走,絲毫不理會程言。
程言死纏爛打厚著臉皮道:「那我重新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陸晨曦沒好氣地回答:「很嚮往啊,但是不相信。」
說著「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將程言拒之門外。
程言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說了句:「我相信。」
陸晨曦用身子抵住門,也不知道聽沒聽見那句話,但臉一直熱熱的。
田露單腳蹦躂著走上前來:「還順利嗎?你臉怎麼這麼紅?」
陸晨曦掩飾道:「熱的!喏,還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