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慘痛的教訓
一進陸家大門,陸羽翾二話不說揪著金澈的耳朵就往書房走。
金澈一邊護著耳朵貼著陸羽翾的腳步踉踉蹌蹌地走,一邊哭著求道:「師父,輕點,小澈知錯了……哎呦,師父,我的耳朵……」
陸羽翾的臉色堪比包公,毫不理會金澈的哀求,拽著他上了樓,一腳將金澈踢進書房便反手關上了書房的大門,聽到幾聲呵斥之後,就是噼里啪啦的藤條聲和金澈哀嚎的慘叫聲。
陸夫人站在樓梯口,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不明就裡,著急地問雅民:「怎麼了這是,小澈又犯錯了?你師父怎麼發這麼大火啊,你怎麼也不勸勸?」
雅民指指自己的臉,哀怨地說:「我怎麼沒勸啊,您瞧瞧我這張臉就知道了,我都被甩了好幾個巴掌了,師父還說呢,想討打還不容易,收拾完小澈,我們幾個得連坐,一個也甭想逃。」
書房裡又傳來金澈的一聲慘叫,陸夫人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她最是聽不得這個,「勸不了也得勸啊,我看這個架勢,今天小澈得被扒一層皮下來。事不宜遲,你趕緊打電話把你大師兄和晨曦都叫過來。」
崔浩然和陸晨曦趕到陸家的時候,金澈已經被關在書房拍了半個鐘頭了,書房裡的求饒聲漸漸弱下來只剩下藤條鞭打在肉上的聲音。
陸夫人在門外不斷敲著門嗓子都喊啞了,宋雅民一邊扶著她,一邊也求著。
崔浩然和陸晨曦連忙將陸夫人攔下,陸夫人淚眼婆娑地抓著崔浩然的手,著急地說:「我聽著小澈都沒聲了,我真怕你師父一氣之下打重了,快,想個辦法讓他把門開開。」
陸晨曦安慰著:「師娘,您別著急。」
崔浩然對阿芹說:「芹姐,把書房的鑰匙拿過來。」
阿芹遲疑著:「可是先生那裡——」
「沒事,什麼事我擔著。」崔浩然一錘定音。
書房的門被打開,崔浩然等人都愣在門口,只見金澈滿身是傷地跪伏在地上,滿臉的冷汗,腫脹的臉掩蓋住了英俊的小模樣,嘴角還滲著血絲,卻是一動不敢動,只是撐著身子熬刑。
家法已經被打斷一根扔在地上,陸羽翾手裡的藤條依然不減力道地揮在金澈飽受摧殘的臀部上,淡藍色的牛仔褲滲出斑斑血跡,十分駭人。
再也看不下去,陸夫人上前抱住傷痕纍纍的金澈,哭著沖陸羽翾喊:「你這是做的什麼孽啊,教訓兩下就是了,當真要打死他嗎,下手也太狠了。」
崔浩然、宋雅民和陸晨曦也被這一慘狀震驚地不得了,看來這次師父是真動怒了,眼看陸羽翾又揚起了藤條,陸夫人緊緊護住金澈,藤條說著就要落在陸夫人身上,陸晨曦大叫「不要」,身子一撲便擋在陸夫人背後,身上挨了重重的一記,不由痛呼出來。
「晨曦——」「師姐——」陸夫人和金澈驚呼。
見師父打紅了眼,崔浩然忙上前去將陸羽翾手裡的藤條攔下,這才發現師父的手心竟然也破了皮,滲出血來,心痛地不得了,雙膝跪地求道:「師父,您消消氣吧,別打了。」
宋雅民也撲跪過去,抱住陸羽翾的腿哀求道:「師父,都是徒兒們不孝,您彆氣壞了身子,求求您了,饒了小澈吧。」
「饒了他?你們倒是問問他,他都做了些什麼。逃課,泡網吧,惹上了網癮,他老師說他兩句他竟然敢出言頂撞,目中無人。為師失敗啊,教出這麼個小畜生。」陸羽翾凄愴的話里說不出的痛心,讓人聽了難過。
「還有你們幾個,做人師兄師姐的,師弟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都不知道,你們的督導之責呢!」陸羽翾說著,一腳踹翻了宋雅民,手裡的藤條便落在三人身上。
陸晨曦三人一面認錯一面咬著牙受著,只希望師父打完能消氣。
眼看師兄師姐為自己受責,金澈再也熬不住,膝行幾步跪在陸羽翾面前,擋住了他的板子,哭著求道:「師父,都是小澈的錯,小澈該死,師父要打就打小澈一個人吧,不關師兄師姐的事。」
陸羽翾冷冷地打量著他,金澈被那冷冽的眼神嚇得慌忙撤了緊握藤條的手,抬頭看著師父,淚眼汪汪的大眼睛滿帶了懇求,哽咽地說:「小澈知道這次犯了大錯,不敢求師父原諒,師父打死我吧!只求師父不要動氣了,免得傷身。」
陸羽翾冷笑道:「傷身,你還關心我會不會傷身。那你呢,為了個破網路遊戲,你飯也不吃,覺也不睡,課也不上,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個鬼樣子,還像個人嗎?金澈我告訴你,你父母把你交給我的時候就說,若是觸犯家法,打死不論。
拜師的時候我也告訴過你,你若是敢犯錯,我絕對不會輕饒。你這個小兔崽子,把老子的話都當耳旁風是嗎?既然你如此不受教,我也懶得費心,你走吧,就當我沒收過你。」
聽見陸羽翾如此絕情的話,包括陸夫人在內所有人都驚愣住了,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金澈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師父要把自己逐出師門,眼淚奪眶而出,這次是真知道害怕了,金澈哭著拚命朝陸羽翾叩頭:「師父,不要啊師父,小澈知錯了,小澈再也不敢了。小澈認打認罰,求求師父不要趕我走,小澈錯了,錯了,錯了……」
不停地叩頭下去,陸羽翾看著金澈紅腫的額頭和惶急的神色,心裡怎麼可能好受的了,但還是想給這小傢伙留個教訓,便狠了心偏過頭去不理他。
金澈跪行兩步抱住陸羽翾的腿,手扯住他的衣角,眼淚決了堤:「師父,小澈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您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但不能不認徒兒啊。求師父開恩,饒我一次,小澈一定痛改前非,勤勉認真,不敢再有違師父的教誨了,求求師父了……」
陸羽翾態度決絕,可也並非鐵石心腸之人。陸羽翾環顧房間,四個徒兒均是戰戰兢兢地跪著,陸羽翾暗自嘆了一口氣。收下一個徒弟就代表著一份責任。
這四個徒兒,各有各的特點。崔浩然穩重,以後是律所能獨當一面的接班人;宋雅民活躍,也因自小相識,與自己有份難得的親近;陸晨曦乖巧,唯一的女弟子,他視如己出,更何況她或許並不只是徒弟那樣簡單;至於金澈,最聰明卻也最嬌縱,乖的時候你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可一旦不乖,讓你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金澈看著陸羽翾依舊不為所動,實在沒轍了,轉過身子對著陸夫人和陸晨曦三人跪著求道:「師娘,大師兄,二師兄,師姐,小澈求求你們了,幫小澈求求情吧,師父這次真生我氣了,嗚嗚嗚……」一邊求著,一邊用手背擦著眼淚,活脫脫一個小孩子模樣。
陸夫人和陸晨曦三個心疼地不得了,陸夫人站起身子,上前拉住陸羽翾的胳膊,軟聲道:「翾哥哥,煙兒沒求過你什麼,可這孩子實在可憐的緊,他是犯了錯,你教訓地也夠了,他也知道錯了,你就看在煙兒的面子上饒他一次吧,好不好?」
頭一次聽見師娘跟師父撒嬌,陸晨曦四人都震驚了,陸羽翾面上不動聲色,心裡也是驚訝的,多久沒看見夫人這個調皮的樣子了。
眼看美人計管用,陸夫人趕緊沖崔浩然他們使眼色,崔浩然會意后,連忙說:「是啊師父,您就消消氣吧,打過罰過就原諒他一次吧,諒他也不敢了,您就給他一次機會,別逐他出去了。」
「師父,您就看在金澈這臭小子往日逗大家開心的份上,饒他一次吧。」宋雅民也求。
「就是啊,師父,晨曦好不容易有了個小師弟,還沒欺負呢,您就要趕他出去嗎?」陸晨曦一句話讓陸羽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大家不由鬆了一口氣。
金澈卻依然忐忑著,不知如何是好。
陸羽翾終於心軟,轉向金澈,冷聲道:「你知道錯了嗎?」
「是是,小澈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金澈見師父終於鬆口,連忙說道。
「哼,最好是這樣。這次,看在你師娘和你師兄師姐的面子上,姑且饒你一次。但金澈你給我聽著,下次再犯類似的錯誤,你也不必再費心向我討饒,也別來見我了,聽清楚了嗎?」陸羽翾厲喝。
「聽清楚了,小澈保證,絕對沒有下次,謝師父開恩,徒兒再也不敢了。」金澈對著師父又一叩首,額頭正中鼓起一個紅腫的包。
「行了,都起來吧,跪著礙我的眼。你們幾個這次的事情也逃不了干係,所以這幾天誰也別想閑著,晨曦和雅民負責將他拉下的課給補回來,至於浩然,你弄點營養品給他補補。我給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這七天你們必須讓他脫胎換骨。」
「是。」三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金澈知道事情沒完,依然乖覺地跪在地上,不敢起。
「至於你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會找你師娘上完葯后在你房間給我跪上兩個小時好好反省反省,寫個三千字的檢討書給我,用小楷寫。
這一個周得補上你之前一個月缺的課,任務艱巨卻不得不做,還得連累你師兄師姐和你一起受苦,這一個星期你給我好好學,若是讓我發現你又犯渾,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小澈知道了。」金澈戰戰兢兢,低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