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助益
飄在葉梓桐東北方向的一眾修真們已經嚇得傻了。眼看仙劍地劍芒就要掃過來就在他們或驚叫、或呆若木雞之時一個紅衣少年救了他們。在往後的日子裡紅衣少年地地位被抬得極高因為他救了許多人的性命。
鑫雨驅雲擋在那些修真的前面。葉梓桐的手抖了好一會才算收住自己的勁道她終是不忍傷到鑫雨地。鑫雨回頭看看眾修真惶恐的的神情再看看葉梓桐眼中滿是自責與深深的悔恨。
「都怪我……」鑫雨輕喃著飄到葉梓桐身前伸手右手抱住她雖然只有一隻手但緊得讓她幾乎不能呼吸。可鑫雨的身子卻在一直顫抖「都怪我……」
「怪你什麼？」葉梓桐雖靜靜的任他抱著眼中卻滿是凜冽。「怪你隱去我毀了天道宗的事實？還是怪你費盡心機替我找些好聽的借口讓我怨你恨你。然後當一個最無辜的受害者？」
鑫雨聽了這話。猛地推開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葉梓桐望進鑫雨的眼睛第一次現那裡裝著許多她看不懂地心酸哀傷「你該早點告訴我的讓我去死便沒有今天地事了。」
鑫雨看著面無表情地葉梓桐緩緩搖了搖頭極為疲累地道：「那件事不是你的責任自然不能讓你背負那樣地結果。」
「不是我的責任？」葉梓桐點點頭臉上露出譏誚神色「的確我不過是個工具罷了沒有我還有別人對不對？」
鑫雨垂下頭吁了口氣「不錯。」
「可為什麼我一閉上眼就見到師傅師兄圍著我？」葉梓桐臉上諷色更深「因為他們心有不甘因為他們的確是死在我的手下找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改變這一事實。」她突然笑了笑盯盯地看著鑫雨「你知道么？我剛剛的確是很想死的可是現在我又不想死了你看到沒有？那把仙劍我能完全的控制它現在我又有了另一把仙器」她將渾元鏡舉起晃了晃「還有五彩流光記得么？紫瀾門的那件寶貝她們居然沒死依靠著五彩流光從連雲山逃了出來現在五彩流光也在我的身體里。」葉梓桐越說越興奮眼中紅光灼現「七彩琉璃當真是件寶貝有了它我何愁不能成仙？」
看著葉梓桐的神情鑫雨腦中已是一片空白。這哪裡還是他認識的葉梓桐仙器的反噬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你一定會成仙。」鑫雨努力朝著葉梓桐笑了笑「我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安安靜靜的成仙好不好？」看著那雙期盼的眼睛葉梓桐差一點便要答應了他可在那之前眼角又掃到那個在地上不斷翻滾的白色身影臉色驟然一沉「我們？你不用去陪你的師姐么？」
這種思緒轉換度一般人很難跟得上只在鑫雨一愣神的功夫葉梓桐便閃過他向那些散布在空中的修真們逼了過去。
「煞神來了！」
空中修真紛紛叫嚷著四處逃躥葉梓桐也終於在這混亂中有了一個新的綽號葉煞。修真這麼一逃便顯出其中一伙人停在原地動也不動。葉梓桐冷笑一聲直向他們飄去。
鑫雨驅雲便要跟上卻不防身後被人一拉卻是一直默不作聲的靈祖陽宜。此次回到輝煌島葉良辰自是沒找到的卻在島上遇見了陽宜一眾人等也見到了那個毛絨絨的黑球阿八。陽宜似已知道阿八的來歷見到鑫雨便與他一同回來想向葉梓桐交待一番誰想剛一回來便見到葉梓桐瘋的場面仔細觀察一下拉住鑫雨低聲交待兩句鑫雨一怔。緊跟著點點頭
那些停住不動的修真並不是嚇傻了也不是無力逃走。他們是在刻地等著葉梓桐為的是現任天道宗主行自在。
「把渾元鏡還來。」這幾個字被行自在說得咬牙切齒。
葉梓桐像是有些詫異。「你不怕我？」
行自在哼笑一聲「若行某怕死便不會重建天道宗。」
葉梓桐點點頭「我著實是敬佩你的你們快走罷。念在同門一場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天道宗可沒有你這種欺師滅門、濫殺無辜的弟子。」
葉梓桐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行自在沉聲道：「我原道你當初拔劍毀宗乃迫不得已誰知你心中魔根深種根本不將人命放在眼中今日我便以宗主之名將你逐出宗去今後你莫說自己是天道宗地弟子我天道宗也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這番話換了第二個人都是不敢說的可行自在就是說了。就像他說地。他不怕死他重立天道宗的目地便是要替天道宗討回公道與同門重逢地喜悅早已在葉梓桐揮出那半劍的時候消彌無蹤。若說葉梓桐當初拔出仙劍是有苦衷那麼她今日所為。與自己時時痛恨的戾海老仙又有何區別。
「你！你說什麼！」
行自在還是低估了「逐出師門」對葉梓桐的打擊程度。葉梓桐聽完他那一番言論。身上沒有一處不在顫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似有若無地透出七彩之芒。臉上更是霞光流轉顏色雖美但在一張臉上不斷變幻還是顯得無比詭異可怕。皮膚上地光動愈加快葉梓桐手中的兩把仙器忽明忽暗不斷閃爍沒有人會懷疑她會不會在下一刻爆體而亡因為她真的就是一副即將爆炸的模樣。
「你們……你們都該死！」葉梓桐眼中泛出的已不是兩點紅光而是灼熾的白芒在暗夜之中射出老遠她真的瘋了
整座靈劍宗都被葉梓桐周身泛出的光芒映亮了葉梓桐的尖嘯持續飄蕩在靈劍宗上空似不甘、似哀怨、似痛苦。這一幕深深地印刻在所有人地心中久驅不散。
明明就是她的過錯卻為何……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她的悲哀……
「梓桐……」在眾人驚呼逃躥地時候一條手臂自身後圈住葉梓桐的肩頭「梓桐……」她不喜歡聽他叫師姐他便叫她地名字這麼多年他終於能在她耳邊喚出這兩個字。
葉梓桐此時已失神智猛地被人纏住正欲掙脫那兩個字就那麼打破層層障礙鑽進她地耳中。是誰在叫她？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熟悉而溫暖低下頭眼中的光芒消散了一些看清楚纏在自己肩頭地紅色衣袖只有一隻手臂。
「夙……玉……」
「是我。」鑫雨的心幾乎疼得裂開了「不要這樣我好擔
「擔心……」葉梓桐的身子晃了晃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溫度心中突然平靜不少奔騰的血液正在慢慢歸於平緩躁動的心跳也在逐漸恢復正常「你的手還沒好么？」她記得鑫雨說過說他的手已有些知覺了可現在看來那也不過是在安慰她罷了。
葉梓桐身上的煞氣漸漸消卻膚下的霞光也已悄悄隱去浮在靈劍宗上空的修真的莫不長出一口氣卻再沒人敢留在這裡一個個頭也不回的趨劍而去瘋子的病周期是不固定的沒人敢再試一次。
空中只剩行自在一眾和守在極遠處的靈劍宗弟子鑫雨望了一眼行自在從剛剛他與葉梓桐的對話中猜出了他的身份又見他守在原地眼中只盯著葉梓桐手中的渾元鏡輕輕朝他搖搖頭以眼神示意他快些離去。行自在猶豫一下鑫雨又朝他點點頭他這才帶著弟子驅劍遠去。
鑫雨的手輕輕滑到葉梓桐握著仙劍的手上「把它給我。」
葉梓桐明顯瑟縮一下身體開始僵硬。鑫雨蹭著她的頭頂聲音幾近呢喃「連我也不肯相信么？」
葉梓桐緊皺著眉頭似是在與什麼極力抗爭終於她五指一張將仙劍交於鑫雨手中同時胸前劇震噴出一小口血水。(^更新最快)。
「梓桐！」還沒等鑫雨查看葉梓桐的情形一道青影閃過陽宜用一團青色靈氣將渾元鏡吸到自己手中查看了良久仍是面露惑色。
「你……」葉梓桐失去兩把仙器頓覺胸口一滯。原來那兩把仙器就像兩個供給源頭源源不絕地支持著她體內七彩琉璃運轉所需能量。如今驟然失去她已感到自己體內的仙氣迅消散七彩琉璃也收斂了光芒漸漸回復成最初的模樣了。只是……「你說擔心我只是想讓我交出仙器么？只是想讓他有機會出手么？」葉梓桐此時已顯得搖搖欲墜可她仍咬牙支撐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不是。」鑫雨隨手將仙劍扔在雲朵之上用力地擁緊葉梓桐「陽宜猜測你突然失控是與這兩把仙器有關它們的氣息在你體內爭持不休使七彩琉璃產生異變若要阻止兩把仙器必要同時放手才行失去仙氣支持七彩琉璃定會回歸正常。」解釋過後鑫雨虛弱地笑笑「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永遠不要。」
葉梓桐緊崩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也跟著笑笑心安地將頭靠在鑫雨胸前「好那你要永遠陪著我才是。今天之事過錯在我。你……你不要再想著替我擔當我好累等我睡醒。定會給他們一個交待……」
話沒說完葉梓桐已合上眼睛。不知是昏了還是真的睡了。鑫雨突然雙腿一軟一個趔趄抱著她坐到雲朵之上緊張的心情驟然放鬆他竟然也想跟著睡了。拂去葉梓桐臉上的亂鑫雨端詳著她。眼中一如既往的充滿堅定「我永遠陪著你碧落黃泉成仙成魔我都是要與你一起地。」
或許這些話他只敢在葉梓桐聽不見的時候說可這也足夠了。雖然她對他的感情一直不是他希望地那樣但至少她在最無助的時候會想著讓他陪著她僅憑這點他便甘之如飴。
不過鑫雨似乎註定是要對葉梓桐食言地。六年前他食言了一次六年後仍是如此。
「鑫雨呢？」葉梓桐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來。見到陽宜的溫和笑臉張口便問了出來。
「靈劍宗的事總該有人去善後。」陽宜仍是那副模樣。笑著將一碗不知是什麼的東西遞過來。「喝了它。」
葉梓桐把臉一沉「靈劍宗的事該由我來承擔。」
「你怎麼承擔？」陽宜隨手將碗放在桌上。「你死一百次也不夠全天下地修真泄憤。」
「那我就去死。」
陽宜突然笑了笑「凡為人者皆將自己處於然之位你今日所殺的是一群修真所以內心難安如果你殺的是一群靈獸可還會有這種愧疚之情？」
葉梓桐一陣悵然陽宜慢慢踱到床前對上她的眼睛「你們人類只會說天下生靈皆平等可到遇事之時卻又不肯將自己同其他生靈擺在同一位置。聽著陽宜的話葉梓桐嗤笑一聲臉上現出難言的哀傷「就算我不將靈劍宗放在心上也還是不能推脫我拔出仙劍、毀去天道宗的滅門之過。」說著她蜷起身子將臉埋在膝上「除了死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彌補犯下的罪過。」
陽宜無聲地嘆了一聲眼中多了兩分憐憫之意「你事先前不知情所以並不需要如此痛恨自己。」
「不知情？便可為自己的罪過開脫么？」葉梓桐抬起頭臉上神情複雜至極像是希望陽宜能找出理由說服自己又像是恨不能自己立刻死去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
陽宜再嘆一聲「如果要恨也該恨戾海、恨葉良辰才對。」
葉良辰聽到這個名字葉梓桐地身子縮了縮腦中閃過無數片段。忽而是在葉離山上一個踩著金劍的清冷少年縱使不願也還是將她救起；忽而又在天道宗里驅雲而降的白衣仙人給她一把仙劍對她說：拔出劍我帶你走。
他為什麼要將仙劍交給自己？毀去天道宗是他地任務不是么？依他的性子並不會因為怕有內疚之情而將任務交給別人那麼……當初他是真地想帶她走么？可又為什麼最後他帶走地會是鑫雨？
「司辰……是受人指使……」葉梓桐的腦子裡亂成一片雖然有無數疑惑可對於葉良辰她始終是恨不起來。那個只要你問、他就會說地葉良辰；那個為了鑫雨、努力想解開自己心結的葉良辰；那個高傲清冷、卻會偷偷呆的葉良辰；還有那個莫明其妙紅了臉、彆扭著囑咐自己「要控制」的葉良辰……毀去天道宗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任務罷了於他來說毀去天道宗也好、靈劍宗也好沒有差別。
「他是受人指使你就更加無辜。」
葉梓桐連連搖頭「那不同那不同……」
「所以你還是想死？」陽宜的臉色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葉梓桐沉默一陣死她是的確想的。
「如果我是你便不會這麼選擇。」
葉梓桐知道陽宜仍想勸她苦笑一陣又搖搖頭「個人選擇不同。」
陽宜笑了笑不再說話本想移開話題可瞄見葉梓桐一臉死灰的模樣心裡竟有些不忍。嘆了一聲道：「死自然是很簡單的不過天道宗毀去多年你師門之人怕不早已投胎轉世。你縱使死了也再見不到他們。又或者他們仍在黃泉之下可是你死了不過是又添一縷新魂於他們又有何助益？」
葉梓桐一怔「助益？」
「不錯。」陽宜狀似漫不經心地道：「修真之人莫不想飛升成仙。你何不想想自己天姿甚高如有一天飛升成仙便可下入黃泉找到他們的魂魄或去處渡他們重新成仙豈不是兩全之事？」
「渡……」葉梓桐只覺得自己牙關輕顫似是在迷茫中找到了一絲光點卻又抓不住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