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燕王到來
趙令儀一頓,看起來,世子這一次是沒打算給燕王府留臉面,可是這樣的話,外面傳出去會不會對世子不利?畢竟,王爺和王妃從明面上來說,是世子的長輩。
撕破臉的事兒,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尤其是和孝道牽連上的話,只怕輿-論會對南宮湛不好。
畢竟,都說子不言父之過!燕王有再多的不好,總也是世子的親生父親。
可顯然,南宮湛不是這麼想的,既然決定了要討回母親的東西,那就不能半途而廢。就算是賠上自己的名聲也在所不惜。更何況,南宮湛已經計劃好了,這件事不管鬧成什麼樣子,他都會是受害者。
就算是為此傷了王府的名聲,他也只會是被逼無奈才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會為了這個而真的傷了體面。
至於汪氏,將來會有什麼名聲,那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兒了。
「是!」瞅著世子是決定一路走到黑,李管事本來有些忐忑的心思這會兒也全然安定了下來,他應了一聲,自是順著南宮湛的意思。
實際上,在李管事看來,這件事也怪不得世子,單是看看這不見了的東西,就夠一大家子人吃幾輩子了。
王爺和王妃雖然是長輩,可這件事做的也實在是不厚道。自從世子和世子妃在清輝堂單獨過日子以來,可是沒見過王府這邊送來一兩銀子,閑雜清輝堂的一應開銷。都靠著世子妃的嫁妝呢,王爺也真是好意思。
要是世子得了這些東西回來,最起碼清輝堂就不用靠世子妃的嫁妝維持了。
李管事一面走路一面想著,腳步倒是越發的輕快了些。
可是,這世上的事兒便是如此,有人開心了有人就會難受,有人輕快了,有人就會覺得越發沉重。
南宮湛和趙令儀兩個斜靠在炕上的大引枕上面,一面說著話兒,一面等著消息。
片刻之後。沒有李管事的消息。反而是燕王親自上門。
「湛兒,你母親說,有些東西已經給你姐姐做嫁妝陪嫁了,還有些東西這些年下來已經損耗了。不如。咱們就此了結了這事兒可好?就算是你給父王一個面子?」燕王臉上有些赫然。畢竟,這話好說不好聽。
南宮湛冷笑著說道:「父王,我母親早在十幾二十年前就已經躺在地下了。何時跟您說了這些話?」
也許是南宮湛不屑的眼神,又或者是南宮湛的語氣激怒了燕王,燕王怒喝道:「你這逆子,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汪氏。不管你認可不認可,汪氏是燕王妃,就是你的母親。」
「她是你的王妃,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我只說最後一遍。」南宮湛並不把燕王的暴怒放在眼中,反而一臉輕鬆的說道:「還有,我母親就生了我一個,所以,她的嫁妝都該留給我一個,不存在給誰當嫁妝的問題。若是父王不想把這件事鬧大,還是怎麼送出去的,怎麼送回來。」
燕王為之氣結,他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兒子居然是個油鹽不進的。
「你就沒有想過,這樣鬧,燕王府的臉面都沒了?」
「當初汪氏安排人追殺我的時候,燕王府的臉面就已經沒了,父王您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嗎?」南宮湛冷冷的笑著舊事重提。
燕王沒有想到,兒子會在這時候和他重提舊事,當年的事兒,他確實清楚,是汪氏安排人去追殺南宮湛,可是到了最後,湛兒不是也沒事?所以,他才會沒有重懲汪氏。卻不想,湛兒居然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裡。
燕王一時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糾結了半晌,才只能道:「湛兒,當初的事兒,也是你……她一時想岔了,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糊塗事兒,你就當沒發生過可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燕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問題了,汪氏畢竟是陪著自己二十年的女兒,連孩子都有了三個,傷了她的體面,就是傷了三個孩子的體面。可反之就是傷了長子的顏面。
「當年的刀傷至今還留在我的身上,父王想看看嗎?」當作沒發生過,這話是做為父親這麼容易就能說出來的?
說南宮湛不難過那是假的,他心裡也明白,這麼多年了,他不在王府,和父親的關係本來就淡漠,雖然他是嫡長子,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或許在父王的心裡,二郎三郎,甚至是連長女都比他這個長子更要緊些。
趙令儀在這一時刻,也感覺到了南宮湛的難過,她不動聲色的握住南宮湛的手,給他無聲的支持。
南宮湛本來覺得委屈的心,卻因為趙令儀的支持,而變得堅定了許多,那一瞬間的軟弱也消失不見。
「湛兒,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當初你母親的到了府中,有許多的東西已經和府中的融為一體,要分開只怕也不容易,所以才混亂了些。」燕王面色赫然,可今日這件事卻無論如何都要平息。
這清單上面的許多東西已經給了女兒當作陪嫁,要是再送回來,女兒在婆家只怕也是沒有任何顏面了,就連燕王府,也要名聲掃地了。
「這話說的倒是新鮮,父王您也好意思說?要說府中的東西混亂了,怎麼不見我的清輝堂有汪氏的一針一線?」南宮湛犀利的說道。
燕王雖然不管家,可聽了兒子這麼說,心裡也清楚的很,這些東西,與其說是汪氏不小心弄亂了,才給女兒做了陪嫁,不如說是汪氏就是誠心貪墨了去。
畢竟,就算是偶爾亂了一件兩件的,卻也不可能亂了這許多不是。
可事到如今,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嗎?難不成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燕王府成為京城的笑柄?
「父王要是怕燕王府成為京城裡的笑話。那就早些和汪氏說清楚,這些東西,怎麼弄走的,就怎麼還回來。要不然,別怪我自己上門去要。」南宮湛這話,可就是直接的威脅了。
所謂上門,是上什麼門?可不就是沁芳郡主的門?繼室的女兒帶走了原配的嫁妝,這消息只怕是會成為人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對了,父王,我不介意讓人挨個兒去翻翻賬本。看看還有些什麼東西是屬於我母親的。比如,母親在世之時,我外祖父母或者是舅舅們送過來的東西,還有宮裡頭賞賜下來的。煩請您轉告汪氏一聲。若是能尋。最好一次都弄清楚了。可別讓我再折騰一次。」南宮湛把玩著才拿來的琉璃海棠花茶碗,這東西原來也是母親留下來的,也不知道母親當年是不是曾經用它喝過水?
南宮湛似笑非笑。可是燕王卻已經快要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絲毫都不懷疑,繼續說下去,他可能會被長子氣死。
燕王心裡,確實是更加喜歡二郎和三郎多一些,畢竟這兩個孩子從小和他一起住長大,對他可比長子親近的多。可是,燕王對南宮湛也有愧疚,畢竟是他的兒子,可是他卻放在宮中近二十年的時間,才導致這孩子和皇兄都比和他要親近的多……
「湛兒……」燕王語氣都有些綿軟了。
可是,南宮湛顯然沒有和燕王預料的一樣,因為看到父親的為難就放棄,反而笑著說道:「父王,這件事就麻煩您處置了,希望您能公正公平的處理。畢竟都是您的兒子對吧?」
「就不能不要嗎?」
「不能,而且我是沒什麼耐心的,父王,我三日才能回府一次,希望我下次出宮回府的時候,能看到這些東西,如果看不到,我不介意做出些讓您刮目相看的事兒來。」
「逆子……」燕王幾乎要吐血了。
汪氏沒想到南宮湛會忽然發難,鬧出這麼一處來,後來眼看著不可收拾了,她才求了燕王出面,就想著用父子之情讓南宮湛收手。
畢竟,這些年,她貪墨的施氏嫁妝中的東西都是好的,雖然看起來數量沒有剩下的多,可卻是真正值錢的,別的不說,就是那幾匣子的寶石,可都是精品,其中的一小部分被她給了女兒做嫁妝,另外的一大部分,現在藏在她的私庫里,打算將來留給兩個兒子。
還有那幾間鋪子和幾處莊子,也早就變著法子到了自己的名下,如何能交出去?施氏當年出嫁的嫁妝可是不少,她進門的時候是側妃,母家又是不能和施家那樣的大族相提並論的,嫁妝才有多少?
要是不把施氏的嫁妝都放在自己名下,將來她還有什麼依仗?這些都交出去了,她和她的兩個兒子要吃什麼喝什麼?就別說,將來二郎和三郎還要娶妻生子,到了那時候,要用錢的地方就更多了,沒了這大筆的收入,日子可不就越發的艱難了?
汪氏固然是這樣想的,可燕王卻未必就這麼想。畢竟,在他看來,王府總不至於就虧待了王妃和二位爺,難不成堂堂燕王府還養活不了三個人,一定要巴著別人的東西?
這一時的燕王,也有些埋怨汪氏的眼皮子淺了。憑施氏留下的東西再怎麼好,不該是自己的,就好好收著就是,何必鬧出這麼多?還不是因為貪心作祟,想著以後把這些都據為己有,可是現在倒是好,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在兒子面前連一點面子都沒了,甚至連一句有底氣的話都不能說。。
汪氏好歹也是做了多年王妃的人,怎麼還是一樣的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見了好的只管往自己屋裡搬,卻忘了,有些東西,怎麼搬出去的將來就要怎麼搬回來。得而復失的感覺不會比得不到更好吧?
「父王,還有一件事,也要勞煩您告訴汪氏,最好把我母親留下來的原本的東西拿來,不要想著以次充好。要不然,傷了誰的體面,就不是我能顧忌的了。」南宮湛想起來,清單上面的許多東西,都是寫的很含糊的,或許,汪氏會從中生事也未可知。
燕王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也不知道是在生兒子的氣,還是在生妻子的氣,或者是二者皆有。
倒是南宮湛,瞧著父親這樣氣急敗壞的離開,反而笑出聲來。只是,若是留心,不難看出,他眼底的落寞和難受。
父親的心裡,果然還是汪氏母子更加要緊些。王府的東西自己沒有要,父親從來不想著也給自己分一份出來,現在卻只想著要把自己該得的東西也分給他們母子,卻沒有想過,憑什麼?
「都這麼多年了,現在才翻舊帳,只怕也不容易。」趙令儀嘆息一聲。
這些,不過是明面上的嫁妝罷了,而莊子上的產出和鋪子里的盈利什麼的,還需要查賬才能弄清楚,這些年,汪氏管著府中的一應事宜,就連當初母妃留下的人也大部分都投靠了她,現在要算清楚這一筆糊塗賬可不容易呢。
「就算是再怎麼艱難,也總有辦法。你別擔心了,我已經找了賬房先生,只等著這些嫁妝齊全了,就和汪氏算算這些賬。哪怕是一毫一厘我也要追回來,這些東西,她們白白享受了這麼多年,我不收利息就不錯了。」南宮湛恨恨的說道。
「好了,子佑,咱們也別總是糾纏著這件事,你難得在家一日,咱們不如抽空去空間福地裡頭看看可好?現在裡面有不少的果樹什麼的,前幾日我進去已經掛了果子了,說不得今日就有能吃的了。」趙令儀笑著握住南宮湛的手說道。
趙令儀如此,也是為了南宮湛的身體考慮,她明顯感覺到了,南宮湛心裡的不舒服,也是呢,發生這樣的事兒,父親還一味偏袒,換成誰都不會舒服。就像是父親當初只偏愛趙嬿婉的時候,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受。就算是重活一世,她依然覺得意難平,就別說南宮湛了。
「說起來,我也是有些日子沒有跟著你去空間福地里看過了。」南宮湛心中酸楚,也著實想換個心情,所以並沒有反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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