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第1023章為誰苦？為誰澀？

十萬年了。

令狐天海在這十萬年裡，雖然只是像影子一樣追著天海有魚的腳步。

但其不僅閱歷突飛猛進，心境修為更是超強無比。

所以，令狐天海只一眼，就已看出此九天，絕非昔日的那個九天，雖然他長著一張和九天一模一樣的臉……

但天海有魚卻好似完全沒有發現。

一黑一白，衣著鮮明的對比，在天海有魚眼裡就像完全不存在一般。

只為這個一身黑袍的九天就如一個新生兒，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一片空白。

黑袍九天渾身像萬年玄冰一樣冷透肌骨，天海有魚白天走到那都與其手牽著手，夜晚更是與其相擁而眠，而這，只為黑袍九天說他冷……

十萬年的堅毅，只為執一念，滅魔域。

十萬年的思念，只為執一念，信終會相見。

魔域將滅即在眼在，思念早已如絲沉如歲月，竟然真的有再相見。

是真？是假？對一向隨心而為的她來說，都不重要。

令狐天海看著那單純地相擁而眠的一對壁人，他分不清自己的心究竟是苦還是澀。

為誰苦？為誰澀？

她是那麼聰明，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又什麼是她看不透，若有看不透，那也只是她想糊塗地醉一場。

令狐天海看著天海有魚教那黑袍的九天識文斷字，明事理，識大義……甚至離開她親手打造的十萬大山，拋下即將消滅魔域的大任，帶著那個黑袍九天去四方遊歷……

從未想過要離開的令狐天海終於想起，他是受了傷，然後莫名來了這裡，在這裡，他就是一個誰都看不見的過客，這裡是他的夢嗎？究竟是什麼樣的夢，讓他一夢十數萬年？他怎麼還沒醒？

令狐天海不想在這樣身不由已地追著那一對壁人的身影，第一次想要離開這裡，可卻不得其法。

就在令狐天海想著要如何離開這裡的時候，原本奄奄一息，即將消亡的魔域卻莫名其妙的一天天興起，魔物再度強橫。

如此一來，四海八荒的諸神齊聚，將正帶著黑袍九天在東海之巔的觀景台上觀潮的天海有魚給圍堵了。

諸神齊聚，有好言相勸的，有言語厲聲指責的，……歸結為一，無非就是九天已故，眼前這個只是大魔物，現因為黑袍九天這個大魔物的存在，魔域才遲遲未滅，魔物才會又再度強興，唯有將這黑袍九天這個大魔物滅殺了，四海八荒才能得太平。

日出東方，紅霞滿天，千姿百態，大浪滔滔，浪起潮湧……

舉目遠眺的天海有魚彷彿被眼前這大自然的美景深深吸引，又彷彿是完全沒有見著或聽到諸神之言一般。

直到那黑袍九天在諸神口沫攻伐，外加虎視眈眈地注視下，牽著天海有魚的手，不安地喚了聲「魚兒」。

天海有魚才回頭掃了諸神一眼，然後對黑袍九天微微一笑，輕言道了一聲：「無事。」然後又問道：「九天心中可還有想去看一看的地方？」

一身黑袍的九天，面向朝陽，紫黑色的眼眸如琉璃般通透，搖了搖頭，「魚兒去那，我就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