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魔種」
傾天冕幻化的老者被煙蘿和墨瞳刺中的那一劍似被定住了死穴一般，比天高的巨大身形瞬間縮水，終是縮小成普通老者的樣子，呲牙咧嘴的扶住自己的右腳。
腳背上赫然一道刀疤不斷往外淌著血，整條腿腫的至少三倍以上。
老人面色慘白，身上依然是一副半透明的隨時會煙滅的狀態。
煙蘿看著老人痛的渾身顫抖的樣子，心內一酸，自他面前蹲了下來。
掌心化出一道冰寒的青碧色光，光華自腳背之上環繞了幾圈后，老人這才停下痛呼的聲音，額角的冷汗依然順著髮絲朝下滴落。
「為什麼！」蒼老的語調裡帶著些微的倦意。老人開口問道。
「為什麼為你止疼？沒什麼，舉手之勞！」煙蘿淡淡的道。
「你如此做，我也不會謝你！」
「不需要！」煙蘿涼涼的回道
老人卻笑了「果然，不管輪迴幾世，你依然是那個與眾不同的羽妖！」
「往事不可追！煙蘿只要真相！你，可是奉了天帝的旨意？你是執行之人？」
老人微微搖頭「讓你失望了！月城的毀滅是我一人所為！」
煙蘿眸中的痛意深了一分，她輕咬下唇「理由！」
老人的笑很是刺眼，他本不想笑，卻強扯出一抹笑來「消除月城魔種！」
「魔種何來？」
「你當月城是哪兒？那裡曾是共工愛妻靈姬神女最後棲居之所！」老人眸光悠遠，似想起了許多之前的事情。
「靈姬神女？她不是死於那場天劫？」煙蘿突然想起天界自己在九重天與天帝以伏羲琴魂對戰的場景。
當時變作共工之身的自己隱約覺得共工大神眼底似有晶瑩的淚落下。
墨瞳的輕聲呼喚驚醒煙蘿，她轉頭望著他笑「怎麼了！」
墨瞳大手輕輕握住煙蘿的小手，暖意自掌心蜿蜒而上。
「別怕！」墨瞳手指緊了緊，煙蘿只覺得眼角酸澀難擋。只得側過頭去，輕聲「嗯」一下。
轉過眸子望著面前老者，那人怪異的臉孔上是看透一切的清明。
煙蘿面色微紅，只得繼續問道「靈姬神女留下了魔種？」
老人沉聲道「若是一切這般容易，便不會生出那般事端！」
「靈姬神女到了月城之時誕下一女，未及取名，已被月城族人發現。月城巫女識破神女身份。說她是共工髮妻，而共工的孤女便是世間公敵。
「畜生！」墨瞳脫口而出，他略有些尷尬的望向不遠處聲音發出人看去。太白金星訕訕的笑了一下。
「你們也猜到了，月城所有巫女種下符咒要將魔種毀掉！」
「他們齋戒了七日，儀式尾聲便要將嬰孩兒送入熊熊大火之中，誰知此時嬰孩卻不見了！幾日後。巫女們再次找到嬰孩兒，將她落入烈火之中。誰知那女孩兒在被壞掉之前，對月城種下了極是惡毒的詛咒。
所以這一城的老幼婦孺無人照料，想來也是嬰孩兒的詛咒奏效了！
老人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煙蘿微鎖眉頭「你說是那嬰孩兒下的詛咒？什麼樣的孩子有這般惡毒的心。若真是如此這顆魔種定然該去除！可孩子的好壞可由後天引導完成，為何在一個孩子還未定型之前便下了必殺的旨意，這樣實在不公平!」
老人點頭道「從這個角度將確實如此！」
「九重天上的仙友也曾議論過。這顆魔種的存在使得三界六道動蕩不安，魔界蠢蠢欲動想要藉由魔種的力量成為六道主宰！日月不分。天地混沌，似乎又回到了遠古時期鑽木取火的時代「
「天帝定然不會容許一顆魔種毀了他悉心打造的平衡，一聲令下數萬天兵從天而降，月城頃刻間變作了一座死城！」老者說著略有些驚心的合了合眸子。
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這便是你要的答案！」
「真的有魔種？」煙蘿感覺到自己的舌頭都在顫抖。
「對！」
「毀滅在一場大火之內？」
「是！」
「不對！若是魔種已毀，為何還要拍下天兵來絞殺月城中人？月城那麼多人陪葬還不夠，還要以傾天冕之力毀掉月城存在的氣息，將她與無間隧道緊密連接。若這不是天帝的意思，那麼又是誰的意思？」煙蘿隱隱的覺得事情的矛頭和焦點一開始便錯了
「不是因為月城魔種才毀滅的，難道是因為月城本身負有的神秘之力，可以很好的守護三界六道極為重要的無間隧道？」
墨瞳眨了眨眼鼓勵式的看著她，煙蘿繼續道「魔種只是一個借口對不對！」
老人家微微笑著「你這般通透，你父母知道也該明目了！」
「娘親？我娘親在哪兒？」煙蘿面上露出一抹急迫，墨瞳扶住她的身體「煙蘿，不要這樣！」
「剛剛那個精彩的故事你要多聽幾遍，你想要的所有答案都在這裡！」老人落下這麼一句話來，面上的笑意瞬間消散。
大手一揮間，失魂落魄的煙蘿已他帶離地面。
墨瞳甩出紅繩緊隨其後「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們不是一開始便知道嗎？煙蘿子難道你不知我是來殺你的？」老人獰笑著收緊扼住煙蘿脖頸的手掌，煙蘿沒有掙扎，這個時候越是掙扎，窒息的速度越快」
她似圖催動法力，可老人自她額間輕點了一下，她只覺得身體之內的血液似已倒流，劇痛無比，暴漲的血管雖是有爆裂的危險。
「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難為我剛剛還在誇你！煙蘿子，那個魔種就是你啊！你是真的沒有聽懂嗎？」老人的身影在煙蘿面前晃動如鬼魅。
煙蘿覺得自己的身體似被抽出主幹的游魚，只剩下一灘骨頭，沒有任何支撐，躺在地上，每一寸肌膚瞬間暴漲，臉色更是扭曲的讓老人不忍直視。
「很痛苦是不是！告訴你，你的娘親，靈姬神女便是這般死法，你是不是覺得很榮幸！」
「啊—啊」煙蘿凄慘的叫聲刺破妖界上空的雲層，驚得飛鳥四處亂飛，不知她是疼的還是難過的想要吶喊。
「是不是心裡很痛，痛的快要碎了，那便碎了吧，碎裂的一瞬間，你便解脫了！」魅惑的嗓音如影隨形。
煙蘿覺得眼前一片青白，白光之內似有一抹清麗的人影沖著自己招手「煙蘿，來啊，到娘親這裡來!」
「娘親？不，你不是我娘親，走開！」猛然間醒來，模糊的視線里老人扭曲的臉孔獰笑著，一柄寒光閃耀的利劍而砍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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