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竹馬少年郎 相濡共以沫(22)
110巡警的話給暴發戶提了個醒,他本來就因為丟了錢而面色不善,這時陰沉著臉盯著童話:「這裡就她知道!——因為錢包里的錢太多,所以我就拿手上,她在路上問過我,我就告訴她了!」
童話面若死灰,眼裡是絕望、乞憐。冷汗不斷地從額頭滾落,就連身體也在劇烈地抖動。
看她的模樣真相已呼之欲出。
「你一直把錢包抓在手裡嗎?」巡警問失主。
「沒有。上菜的時候我把錢包放這兒了。」
暴發戶指了指他和童話之間的桌面。
這個位置如果夏夜隔著童話去偷風險太大,太容易被人看到,但是童話不同,她如果裝做不在意地把胳膊壓在錢包上,再慢慢拖到桌子底下,是不會被人留意的。
巡警例行公事地對童話說:「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童話如臨大敵地看著兩位巡警,擺出一副誓死不挪窩的架式,彷彿一動就會被拖出去槍斃似的。
巡警有些不耐煩了:「怎麼?還要我們拉你起來?」
「不!不用了!」童話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
「叭!」一個東西從她衣服下面掉了出來。
暴發戶低頭一看,立刻驚喜地叫道:「我的錢包!」
他彎腰撿起,在桌子上把錢包打開,飛快地檢查了一遍裡面的東西。
「怎麼?差什麼?」一個巡警問道。
「不差!什麼也不差!」暴發戶喜不自勝地說。
「你怎麼解釋?」一名巡警斜睨著童話。
「我……我是被人栽贓陷害的。」童話蒼白地撒著謊。
「反正不是我。」夏夜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你回憶一下當時誰離你最近,並且偷錢包時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一邊循循善誘。一邊有意無意地瞥一眼顧昔年。
顧昔年的心咯噔一沉,預感大事不妙,正準備撤退,童話被夏夜幾句話「點醒」,「醍醐灌頂」地指著顧昔年:「是他!他把這個錢包塞給我,讓我替他保管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顧昔年臉上,他剛才不停地替童話出頭,生怕別人把她當成嫌疑犯,的確可疑。
再加上他完全可以趁著上菜的機會順走那個錢包。
「跟我們走一趟吧。」一個巡警向他發出了邀請。
顧昔年百口莫辯,但仍在不停地為自己辯護。
巡警們可是懶得聽。一個巡警拖著他往外走:「有什麼到警局再說吧。」
另一個涼涼地看著童話:「怎麼著。你還要我請幾遍呢?」
童話驚訝地問:「不是已經找到真正的小偷嗎,怎麼還要我去警局?」
「沒聽見那傢伙在喊冤嗎?你得到警局跟他對質呀!不光你得去,失主也得去!二位請吧。」
暴發戶一面站起來跟著巡警往外走,一面惡狠狠地對跟在後面象只軟腳蝦一樣的童話罵罵咧咧道:「我怎麼就遇上你這麼個掃把星了!看我完事了不揍死你!」
童話一聽。嚇得連路都快不會走了。
小李厭惡不已:「只要碰到顧昔年這隻心機狗准沒好事!」
「不然怎麼說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劉警官揮揮手。似乎要把顧昔年殘留在這裡的氣味扇得乾乾淨淨:「好啦。咱們別為了一粒老鼠屎壞了心情,大家嗨起來!」
賓客們馬上響應,談笑風聲。
唐糖悄聲問夏夜:「真的是顧昔年偷的嗎?他的手腳真快。有做神偷的潛質!」
夏夜笑得意味深長:「真正的小偷是童話。」
唐糖驚訝地睜圓了眼睛:「那你剛才怎麼那樣說?」
「當然是為了讓他們狗咬狗。順便讓顧昔年那個渣男嘗嘗被自己最愛的人咬上一口的滋味。——我說過一定要為你討回所受的所有的傷。」
唐糖不說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裡全是感激。
吃過婚宴,新娘子要拋捧花,所有的未婚女賓客都你擁我擠地站在新娘的身後等著搶捧花。
唐糖笑嘻嘻站在一邊看。
夏夜把她推到未婚女青年堆里:「你也要為我們的將來試著搶一搶嘛!」
「我們……還早吧。」
夏夜把眼一瞪:」早什麼早!也就三年不到的時間你就滿二十了,可以嫁人了!」
新娘回頭喊了一句:「大家準備好哦,我要扔了!」
一群女孩子開始騷動起來,搶佔有利地形。
夏夜退了出來,對唐糖喊著:「加油!」
唐糖無可奈何,隨波逐流般在人群里被動地擠來擠去。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唐糖並沒有想跟那群恨嫁女爭捧花,捧花偏偏砸中了她的頭,還滾到了她的懷裡。
其她恨嫁女一看,大為掃幸,悻悻地散去。
劉警官跑過來打趣:「結婚的時候別忘了請我喝杯喜酒。」
唐糖尷尬得臉通紅,僵硬地笑著,不知該如何應答。
夏夜含著一抹甜蜜的笑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地說:「好啊,記得到時包個大大的紅包。」
劉警官橫了他一眼:「我只負責吃,一概不管!」
夏夜笑了笑,牽著唐糖的手跟新郎新娘告別。
小李警官顯得很過意不去:「請你們來,結果鬧得不愉快。」
夏夜知道他是指的被童話亂咬一口,說他是偷錢包的賊:「誒~不用放在心上的,那些瘋狗又不是你養的。」
新娘提了一大袋喜糖、喜餅、零食遞給唐糖,歉意地說:「這個給你當補償吧。」
夏夜爽朗地笑出了聲:「你還把我們家唐糖當小孩嗎?再過三年她也要嫁為人妻了。」
唐糖羞得無地自容。小聲說了句:「才不要嫁人!」一個人跑掉了,惹得夏夜呵呵直笑,從後面追了上來,調侃道:「這就不好意思啦?」
唐糖紅著臉用力捶了他幾下:「不許你再提嫁字!」
「為什麼?」夏夜明知故問,捉住她兩隻小小的拳頭,取笑道:「就這麼點力氣還要行兇么?」
「就要揍你,誰叫你不乖?老是亂說話!」唐糖死命掙扎,因為用力過猛的原因,漂亮的小臉脹得紅撲撲的,鮮艷的顏色就象初放的花朵。
「什麼亂說話?你不嫁我嫁誰?」夏夜笑嘻嘻地說。
「放開我!」唐糖有點惱羞成怒。
「不放!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倒底嫁誰?」
兩人離的太近。夏夜溫熱的氣息撲在唐糖的臉上。她的心不由得撲通亂跳。
夏夜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已是心猿意馬,偏偏唐糖嬌羞不已的樣子更是惹得他心動。
粉紅色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瀰漫。
夏夜輕輕地抬起她精緻的下巴,慢慢地俯下頭去……
唐糖看著漸漸向自己靠近的那張帥氣的臉,整個人開始莫名緊張起來。她知道她不應該也不能拒絕夏夜。可不知為什麼抵觸情緒愈來愈強烈。最終還是用力推開了夏夜,自己向後退了幾步,與他隔著點距離。
夏夜一副受傷的表情。但隨即就釋然了。
唐糖心生愧疚,連看他的勇氣也沒有,她也不知為什麼每到這種時候她都會拒絕夏夜,這一次記不清是第多少次了。
她和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按理說不應該這麼排斥他,可是……
唐糖低著小腦袋,萬分難過地說:「對不起,我……」
夏夜伸出食指壓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唐糖緩緩地抬起頭,看見他笑得溫柔。
他的眼裡滿是包容和寵溺,低聲道:「我願意等,一直等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全心全意地接納我的。」
唐糖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如果夏夜強硬地逼她,她真不知該怎麼辦。
天已盡黑,華燈初上,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到處流光溢彩,唐糖任由夏夜牽著在人里穿梭。
她沒有問他去哪裡,但就是那麼信任,那麼放心。
現在的人們越來越愛過洋節了,就連空氣都充滿了節日的氣息,有人把鮮花用自行車推著賣,潔白芬芳的百合吸引了唐糖的視線,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夏夜立刻買了一大捧讓她捧在懷裡。
兩個人剛一轉身,一個人咚地摔在他倆腳下。
夏夜和唐糖低頭一看,童話鼻青臉腫的正掙扎著想爬起來,一個壯漢衝過來對著她猛踢一腳,踢得她在地上直滾。
兩人抬頭一看,壯漢竟然是暴發戶。
暴發戶一面對童話施暴,猶不解恨似的,還一面罵罵咧咧地喝道:「老子叫你這個小表砸聯合別人一起偷老子的錢,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唐糖一頭霧水問夏夜:「不是說是童話一個人偷的錢包嗎?怎麼又變成她和顧昔年兩個人合作?」
「偷錢包的肯定只有童話一人,如果她和顧昔年和伙,事成之後她怎麼也要分顧昔年幾個錢,這不符合童話啫錢如命貪焚的個性。況且,她要是和顧昔年是同夥,她早就要顧昔年把錢包轉移了,絕不會揣著個炸彈在身上。現在只有一種可能,顧昔年為了童話攬了全責。但是暴發戶不相信是他一人偷的錢包,認為是童話跟他串通的。」
夏夜說著嘴角忽然漾起笑來:「我本來只想教訓那隻可恥的心機狗,沒想到一箭雙鵰,把這對狗男女都教訓了。」
「學長,救救我。」童話看見夏夜,忙爬了過來,抱住他的腳。
夏夜用力抽出自己的腳,恥笑道:「我從不救你這樣不要臉的女生。」
童話眼裡乞憐的、期待著光就像風吹滅了蠟燭,一下子黯淡下去。
她轉而厚著臉皮去求唐糖。
她剛喊了唐糖的名字,唐糖就嫌厭地皺著眉,彷彿童話是一坨屎,看見她撲過來抱小腿趕緊加快腳步繞道走。
夏夜分析的一點也沒錯,顧昔年的確全盤承認了自己是小偷,就是怕童話被暴發戶修理。
但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童話還是未能逃脫一頓慘無人道的胖揍。
幸虧他沒親眼看見童話被虐的情景,不然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童話他們先離開的警局,顧昔年錄完口供簽了字之後,被警察叔叔教育之番才離開的。
大街上到處都是喜笑顏開幸福的人兒,就顧昔年一人形隻影單,神色凄惶如喪家之大。
剛才在酒店時,為了維護童話他逞一時之氣辭了職,連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都沒領到,手裡的錢已所剩無幾,明天得快點找工作。
他正在發愁,手機鈴聲響了,是童話打來的,他心裡一陣激動。
果然是精誠所致,金石為開,以前不論什麼情況從不主動關心自己的童話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打來電話,一定是詢問自己麻煩大不大。
他清了清嗓子,好使自己的嗓音保持最佳狀態,他剛劃下接聽鍵裡面立刻傳來童話驚天動地的嚎哭聲:「乳豬,快到群星廣場來。」
「發生什麼事了?」顧昔年提心弔膽地問。
「你來就知道了!」
顧昔年忙拔腿向群星廣場跑去。
一到那裡他就心急如焚四處張望。
「這裡——」
是童話的聲音!
顧昔年急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臉腫得象個豬頭的女生半坐半卧在花壇旁邊。
他難以置信地看看那個女生,又看看女生身上的服飾,終於戰戰兢兢試探著叫道:「小話?」
「是我。」女生哭著答道。
顧昔年心裡一痛,撲了過去,瞪大眼睛打下打量著童話:「你……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童話哭著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顧昔年聽了半晌無語,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怎麼跟那種人攪在了一起?」
童話心虛,一時連哭泣也忘了,她為什麼會跟暴發戶搞在一塊兒,還不是因為他有錢?
可惜有錢又怎樣,別人根本就不願意在她身上花一分錢,這也就算了,還把她當花瓶到處招搖,她心裡一直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今天才會……
顧昔年嘆口氣,背起她往她家裡走去。
唐糖和夏夜回到家裡,和家人聊起小李警官的婚禮,夏夜不禁笑了,眼睛看著唐糖:「今天她看新娘子穿著婚紗眼睛都看直了。」
「哪有!」唐糖紅著臉反駁。
「不管有沒有,我都想把你們的事先定下來。」唐爸爸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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