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秘密（2）
「不過，」那鬼使話鋒一轉，陰沉沉的冷笑幾聲，道，「若是尊上發現了你偷偷動了什麼手腳，桀桀桀，你也會死的很慘唷。」
「謝謝鬼使大人提醒，冉兒記住了。」
端木冉一手捂上胸口，氣息起伏不定，畢恭畢敬的應下，只是眸中劃過一絲複雜，掩飾的極好，那鬼使也沒有看見。
「記住，你要取得鳳凰心。」
鬼使伸出尖黑的指甲，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招魂的氣息，「下月初就是你的最後期限了，桀桀桀，乖冉兒，尊上在宮中等著你復命唷。」
「……是。」
端木冉見那鬼使走了之後，終於將袖口中藏著的錦帕落了出來，身子虛脫，直直倒在了地板上，眼淚順著面頰，滑落在地板上，冰涼的觸感透了的，還有他的心。
鳳凰心，鳳凰心。
那是珞兒的心啊。
珞兒親生的君父是凰族後裔，沒有帶給她任何能力，卻是給了她一顆不討喜的心，和一個與世無爭的性子。
而他，端木冉，伴了她十四載。
春風夏月，冬霜秋雨，怎麼可能，怎麼還能，怎麼捨得，那般冷厲的奪了她的命，剮了她的心？
只有龍筵魂才能救珞兒。
端木冉緊緊攥緊錦帕，眸中劃過一絲狠厲，只要能將鳳凰心取出來，用龍筵魂續命就可以。
他必須得到龍筵魂。
她的珞兒，就能繼續活在這個大陸上。而且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病怏怏的，她可以用力笑用力說，不用再特意剋制住情緒。
而是能提起筆，寫下，畫下，她想說的風光霽月，春去秋來。
而是能自己站在長安山巔，看雲起雲落，經歷那山中歲月。
而是像其他幾個皇女一般，騎馬射箭。吟詩作對。好不快哉。
即便是無緣皇位又如何，也不必再讓這深宮大院囚禁了她的目光，他的珞兒，本就屬於宮外。
他的珞兒。即便是以後他再不能陪伴在身邊又如何。她會有她的夫君。有妾她的侍，有她的別人的孩子陪著她。
而他，本就不該是紅塵中人。
端木冉淚眼婆娑。妝早便哭花了，精緻的甲套碎成輾粉，飄落在空中，看著那方錦帕上繡的小巧的字，將錦帕放置心口，虔誠至極的輕喚著。
……
都尉府。
秋雨院。
晚宴歸來后，已到日暮之後。
外頭不知為何，竟是淅淅瀝瀝下起了細雨，打在那開得張艷的秋菊上，花瓣與泥竟是有些分不清楚。
秋雨院上邊的閣樓上，垂放著零散的流蘇，屏風一角正對著紗窗外的風景，擺著兩張精緻的貴妃椅，中間置放著一個紅漆木矮桌。
桌上的水果細看，竟是比宮內的種類還齊全些。
「這雨來得倒是晚了些。」裘子夜慵懶的依靠在左側的貴妃椅上，斜睨了紗窗外的細雨一眼，狀若無意的嘆了一聲。
「你可好些了？」一聲清冷的問候從身後傳來，裘子夜一愣，轉過身一看，慌忙推開蓋在身上的浮雲紋毛毯，想從貴妃椅上起身，被突然侵入的涼風湧入，不覺瑟縮了下。
司青見狀，淡淡一笑，快步走上前將毯子合上，「你便安生坐著吧。」說罷徑自坐在了另一張貴妃椅上，眉眼淡淡的打量著裘子夜。
裘子夜破天荒的覺著有些局促不安。
「妻主與我說過，你今年二十五。」
裘子夜不語，只微微點了點頭。
「我今年二十有九了。」司青抿嘴輕笑，眼色認真的說道，「你喚我哥哥便好，若是不願，喚我司青也是可以的。」
「……哥哥。」
裘子夜輕啟朱唇，眉眼舒展，狹長的桃花眼眼波瀲灧，眉間的火鳳翠鈿映襯得愈發栩栩如生了。
「你倒是喜歡這秋雨閣。」司青見這閣樓上的裝扮，除了那些紅紗之外，其餘一律沒變。
裘子夜也跟著掃了一眼，「說來也奇怪，我到這裡，便直接進了這閣樓。」
他挺滿意這閣樓的裝扮的，就是外頭少了些毒草藥田……
找個時日和五言說一聲，將魅園那個葯田搬過來好了。
「這閣樓名字倒是和你也有些緣分，秋，裘，卻是相近得很。」
「想來還真是呢。」裘子夜一愣，說道這個，還真是。
司青淡淡一笑，斂下眉頭，從紅木矮桌上隨意拿起一本書，跟著躺在了右側的貴妃椅上，細細翻閱了起來，低低的說了一聲，「妻主去覲見女皇陛下了，估計要晚些兒回來。」
裘子夜隨即冷哼一聲，捏起一個酸梅遞到嘴裡，「估計晚上也不來了吧。」
說不定被女皇直接留在宮裡了。
聽見這傲嬌的回答，司青捂嘴輕笑，眉眼中漾出笑意，沒想到這裘子夜果然率性，竟是這般話都說得出來，倒是有趣得緊。
笑罷也跟著揶揄了一句，「你方才不在，那九皇子玉綾兒也說過非妻主不嫁，女皇又是個喜歡賜婚的，倒是有幾分可能便將那九皇子賜給妻主了。」
「什麼？」裘子夜雙眼一瞪，沒想到他回來之後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那就皇子今年才十五，怎麼可能……」
裘子夜驚疑不定，憤憤難平的又咬下一口酸梅。
司青也不想告訴他事實，看見他吃酸梅，想起方才宮會晚宴的那一幕，便問道，「你可知，那麝香是怎麼回事？」
裘子夜一怔，捏住酸梅的手頓了頓，神色驀地浮上了幾分黯然，冷笑道，「可能，也猜到些了吧……」
只是，他不敢深思罷了。
若真的是那個人，恐怕，他也會痛心的吧。
裘子夜眸中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另一隻手緩緩覆上小腹，千萬，不要是那個人。
司青見狀自然也知曉了裘子夜的心情。
他當初被梅清算計之時也是這般，原本信任的人卻是背叛他的那一個，這種感覺，放到誰身上，估計也會難過的吧。
即便是看起來隨性又刻薄萬分的裘子夜。
恐怕傷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心。或許，心傷更重一些。
「你也莫要想太多，或許不是你猜的那個人呢。」
司青柔聲勸慰，裘子夜腹中懷有孩子，若是鬱結打不開，估計會影響到自己的身體。
「那樣自然好了。」裘子夜嫣然一笑，「哥哥，我現在知曉，為何劉錦會喜歡你了。像你這般的人，連我，也忍不住歡喜。」
不介意他。
反而還容納了他的故事和他的孩子。
即便是鳳儀天下的齊皇貴君，恐怕也做不到司青這般高貴典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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