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自是歡喜的（1）

「嗯，方才隨便做的兩道，妻主快來嘗嘗看。」

馮芊一雙水眸彎起，笑盈盈的小臉看起來有幾分可愛，嬌嫩的手一層層將飯盒抽屜打開，碎碎念道，「妻主上次不是說喜歡吃那個桂香糕么，我和御膳房的師傅特意學了一點，看看好不好吃。」

「不過這個桂香糕真的好講究啊，我學完才知道竟是有這麼多工序，尤其是浸泡桂香。」

馮芊抬出一小碗蓮子杏仁粥和一小盤淡黃-色的桂香糕，霎時間香氣四溢，看起來秀色可餐，色香味俱全。

「你竟是學做了這個粥，」玉瓠眉眼上翹，摸了摸馮芊的頭，笑道，「芊兒有心了。」

她本是無意間提了一句罷了。

說罷，接過那小碗粥，舀了勺來吃。

蓮子杏仁粥熬得極好，香氣逼人，卻是燙得她滴出淚水來，然而玉瓠卻像是無感般，一勺一勺的遞到嘴裡，甚至直接抬起碗將粥一大口喝完了。

「妻主，仔細燙。」馮芊見玉瓠吃得這般急，連忙勸阻道。

「無事，很好吃。」玉瓠將空碗放了回去，看見另一小盤桂香糕，夾起兩塊桂香糕遞到嘴裡，糕點入口即化，聞起來也是極香了。

看來芊兒真的用心了。

只是她舌頭早便被燙紅了，味覺早便麻木了，哪裡會嘗得出什麼味道。

玉瓠一邊淺笑著說好吃，一邊將嘴裡的桂香糕艱難的咽下去。

不多時便吃完了。

馮芊見狀。眉開眼笑的收好碗勺，從袖口抽出蘇帕，細細將玉瓠嘴邊的細屑輕輕的擦拭乾凈，眉眼俱是笑意，「若是妻主覺著好吃，以後芊兒還為妻主做便是。」

「謝謝芊兒。」

玉瓠摸了摸馮芊柔軟的青絲，嘴角和煦的笑意從未散去，暖聲道，「先回房吧，為妻還有奏章要看。」

「嗯。妻主小心莫要過於勞累。」馮芊乖順的點點頭。小聲叮囑，隨後提起桌上的飯盒，快步出了房門。

在馮芊拉上門的那一刻，玉瓠終是忍不住。掩面痛哭失聲。

舌尖的痛感卻不及心上的半分。

她終於認識到。世間再無裘子夜。

即便是她想挽回什麼。也來不及了吧。

佛陀曾說的，人生六大苦。

生、老、病、死。

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真的很苦。」

……

柳錦昨夜一夜淺眠。窗外蕭瑟的雨聲從未斷過，只是這清早似乎小了些。

索性起了個大早，推開窗聞聽雨聲，晨間清新的空氣沒有摻雜著污染的味道，柳錦深吸一口氣，淡淡的泥土味倒是極為好聞，將昨晚有些壓抑的心情都褪卻了少許。

深秋少雨，但是昨夜一場雨，似乎更冷了些，外頭的樹葉簌簌密密，孤零零的幾張樹葉凋落在枝幹上，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它打落。

蕭瑟的秋季。

連心情都變得有幾分沉重。

原本沒有這麼冷的，柳錦眉間輕蹙，喃喃自語，「原來，我已在這裡待了快到一年了……」

來之時，還是初春，乍寒還暖之際。

沒想到，轉眼間，竟到了秋天。

柳錦嘴角輕勾，「看這樣子，初雪也快下了吧。」

真是，有幾分期待呢，以柳錦的身份，在這蒼茫大陸，過的第一個真正意味的春節，「也不知道這邊有沒有守歲。」

若是沒有，她自己也要自創一個，說不定還能讓過年流行起來。

過年啊，可是一個殘暴的斂錢商機呢。

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眉間劃過一抹精光，柳錦嘴角的笑意有幾分耐人尋味。

「妻主怎麼起的這般早？」正當柳錦看著窗外的景色謀划著怎麼過年之際，便看到小徑一旁露出一襲青衫。

只見那人裊娜緩步而出，微微仰頭看著她，清冷的面容淺笑嫣然，手上打著天青色的油紙傘，襯著周圍深秋褐色的枝幹別有一番韻味。

「青兒？」柳錦眼前一亮，來人正是司青。

司青微微點頭，然後側身看向身後之人。

「司青哥哥早些時候便做好了早飯，你可要吃一些？」

正當柳錦忍耐著性子，迫不及待準備下樓的時候，便看到一襲紅衣也出現在小路盡頭，那人舉著一小把殷紅色的油紙傘，一顰一笑儘是風情，依舊涼薄的話語，卻帶著些許笑意。

一青一紅。

一個清冷一個妖媚。

兩人俱是站在那裡，眼角上挑，非但沒有絲毫違和的感覺，反而讓人看起來賞心悅目得很。

「自然。」提起司青親手做的飯，柳錦眼神立馬亮起，從欒木椅上拿過兩件裘袍，轉瞬便移到了樓下。

「怎得沒有打傘？」

司青見柳錦來的匆忙，雨絲都落在了臉上，忙輕聲埋怨道，只是手上的動作也是不慢。

昨夜她就在路口處站了約莫一個多時辰，若是受了涼那可如何是好。

司青上前兩步，將手上的紙傘移了過去，正好遮住柳錦和他。

「無事，我不怕涼，淋些雨反而對身體好，」柳錦淡淡一笑，微微搖頭，將手上抱著的白色裘袍搭在司青身上，輕緩的將帶子系好，細聲說道，「我看這天氣似乎是要轉涼了，你們倆仔細可別受涼了。」

說罷，看向裘子夜，將另一件白色裘袍蓋在他身上，將帶子系的緊了些，暖聲說道，「本就怕冷的性子，怎麼還連襖子都不穿？現在你可不是一個人，怎麼說也要多顧好自己些。」

裘子夜略顯尷尬的別過眼，臉頰通紅，小聲嘟噥道，「昨日那襖子髒了……我倒是想穿，但是被小廝們收下去洗了……」

「妻主，」司青攏了攏身上的裘袍，原本涼薄的身子，瞬間覺著暖了些，看向柳錦，輕聲笑道，「你莫要怪他，七味煙羅那邊冬日的新品還未綉好，說是過兩天送過來，子夜又不喜歡我的青色，所以統共也就那一兩件紅裝罷了。」

「這倒是煙羅她們的不是了，什麼時候繡的這般慢了。」

柳錦微微蹙眉，冷凝道。

若是可以，她更希望七味能都多推出一些衣物，莫要只為權貴。

高效率，高收益。

幾件珍貴的精品可以炒熱，但是更多的是老百姓也可以穿的成衣。

裘子夜微微瞪大雙眼，聽她的語氣，難道……

「子夜，你猜的不錯，七味是妻主的店鋪。」

司青淡淡一笑，裘子夜的反應與他當初確實是一模一樣驚愕，他確實許久未回過神來。

只怪妻主隱藏的太深，平日里又不露半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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