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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朝華》作者:七月漁陽山有鳳來儀柳朝華的四周是一片黑暗溫暖的混沌她像是一個嬰兒般的蜷縮起了四肢弓著脊背環抱起自己的身體埋頭在自己的膝蓋間這樣的姿勢讓她感覺很安全。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她的意識有一點清醒跡象的時候一陣歡聲笑語隔著老遠的空寂傳來。
「叫爹爹兒啊我是你爹。」低沉渾厚的聲線隱隱的透著難掩的欣喜。
「渾說!你怎麼知道是兒子?」愉悅的女聲柔和而溫柔。
「兒子女兒我都喜歡……」當柳朝華的意識追著那些低語而去的時候那一男一女忽然又不說話了。
四周又回歸到了宛若世界之初始的空寂混沌。爹爹?柳朝華的心緒微微一恍她…好像死了?
得到了這個隱隱的認知往事的回憶紛至沓來。前世……柳朝華得了癌症當親人在昂貴的治療費面前止步的時候她毅然而然的拋棄了治療孤身踏上了屬於自己最後的旅程。
看過了南方春風化雨般的柔和細緻小橋流水亭樓閣院那些經過了歲月的洗刷沉澱低調的奢華。
走過了北方長河落日的奔放壯闊塞外飛花日染西山那些氣度足以睥睨天下的壯麗奇觀。
柳朝華過的很充足也很滿足當她身躺在草原上聽著輕風吹動綠草的沙沙聲仰望著漫天繁麗華星她覺得她這一輩子沒有什麼遺憾了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闔上了眼睛。
然後……柳朝華的心底一陣悵然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地方也不知道未來在何處。
想到此處她有點不安但是身周的溫暖又撫平了她的不安讓她感覺安全。
如果不是這地方太無聊的話也許一直呆在這裡也不錯。柳朝華這樣安慰自己。
一束柔和的金光透過了混沌的黑暗直直的映射到了柳朝華的身上懵懵懂懂的她似乎聽見了從遠處裊裊而來的梵音隨著金光越來越燦爛逼人那沉緩而低柔的梵音竟像是在柳朝華的耳邊低喃一樣。
有那麼一刻柳朝華幾乎以為是自己出現的幻覺她似乎真的看見了前方有一人?
不應該是佛面含悲憫的坐於金蓮之上望向柳朝華的眼中多有慈祥。
「世界萬物皆是化相恩愛情仇不過皆是虛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痴兒放下心中執念我渡你如何?」
「為何渡我?」朦朧中柳朝華只記得自己是如此呢喃而問。佛含悲不語靜靜的望了柳朝華一眼:「你因心中執念世世輪迴不休不如放下心中執念今日與我歸去悟也不悟?」
「不悟!」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柳朝華自己都吃了一驚。佛靜默忽然嘆息一聲像是在做最後的努力:「心有執念是不能極樂登仙而你追求的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如你註定無得而歸你還願意執著嗎?」
「願意!人生在世如了悟如佛無悲無喜無夢無幻無愛無恨四大皆空。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棄參不透捨不得。這才是人!」佛微微啞然低垂下眼眸蘊含著無限悲憐的目光看向柳朝華道:「你認為你是人?本是無欲無求之物不知為何染上了執念。罷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在給你這痴兒一次機會回去吧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佛輕輕的揮了一揮衣袖像是佛掉袖上的一粒微小的塵埃。
一片刺眼的金光過後柳朝華頓時感到頭暈目眩她像是被投入了一個黑色的旋窩不停的旋轉著向旋窩的盡頭急速衝去。
青源峰上雲霧環繞飄渺如仙境一男子身著白色廣袖長衫臨風而立衣袂紛飛長袖舞風俊逸如仙淡泊的像是隨時都能隨風歸去。
易居遙望著小善峰那人……應該生了吧。心頭湧起一絲微妙的澀意轉瞬又被自嘲壓了下去。
他眼眸清澈淡然的望著小善峰眉眼間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喜意。忽然間小善峰迸發出一陣刺目的金色光芒易居忙閉了眼待睜開時那陣金色光芒淡去而小善峰卻被一圈勻柔的金光籠罩其中峰頂上慢慢的漾出了七色光漪遠遠看去竟然像是一隻昂首展翅欲要一飛衝天的鳳凰一樣!
易居的眼眸深處微微一斂心頭升起了一點隱隱的猜測心隨意動霎時他便化作了一道白色的流光直直的向小善峰飛去!
柳朝華感覺到自己的全身像是被什麼睜不開的東西緊緊的裹住讓她呼吸不得胸腔憋的幾乎就要爆炸!
耳邊是一陣嘈雜的聲音有人驚呼:「生了生了!是個女孩!」
「不行…我肚子還是疼!」虛弱的女音。
「還有個孩子在肚子里!快!」有人驚聲呼叫四周又是一片手忙腳亂的聲音。
柳朝華感覺自己已經憋的不行了而緊緊裹住她的那個東西經過一陣劇烈的抽搐柳朝華終於從那東西的束縛中露出了頭來接著是肩膀和身子。
她尚未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有人把她抱了起來驚慌的喊道:「快點來人!這孩子不行了!」
「易居師叔來了!」
「可是出了什麼事情?」清潤的嗓音淡淡而溫和比美酒更加的醇厚卻少了酒的辛辣。
聽在人的耳朵里說不出的舒服不知不覺就沉醉在其中。柳朝華感覺到自己被捧到那個叫易居的跟前溫潤的指尖搭上了她的手腕不多時便感覺到一陣暖暖的氣流從手腕進入體內慢慢的遊走全身胸腔中的鬱結也隨之消散就是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渾身舒適的像是被人泡在了溫泉中咕嚕嚕的泉水冒著泡泡滋養著身體的每一處細胞。
「果然還是易居師兄有辦法。」帶著一絲隱隱自豪崇拜的誇獎。易居看了一身紅裝滿臉喜意的陶真一眼嘴角也微微抿起了一點微笑:「無礙了。」
「倒是琬師妹怎麼樣了?」易居看了一眼懷中的小肉球粉紅色的皮膚皺巴巴的上面還帶著一層白白的新生兒未退的膚脂。
狀似無意的問道。陶真一臉歡喜:「沒事了抱著剛生的老大不撒手著呢!」易居淡淡的哦了一聲視線未抬起還落在小肉球身上他伸手輕輕的觸碰小肉球皺巴巴的小嘴看著小肉球的眉目舒展雖然未曾睜開眼也不懂得說話那樣子竟然像是在享受一般。
善峰有朝華
「真妹我的孩子。」房間裡間傳來一虛弱的聲音易居唇邊的笑容淡去俊秀的面容淡泊如仙他把懷中的肉球遞給了陶真陶真接過問道:「易居師兄不去看看琬師姐?」
「不。」淡淡的一聲拒絕易居轉身而出。陶真抱著柳朝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微微出神直到裡間又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呼喚她才回過神趕緊抱著柳朝華到房裡去坐在矜琬的床邊笑嘻嘻的把柳朝華小心的放到了床里道:「我剛剛見到易居師兄了還問了他要不要來看看你他說不用。」矜琬面容秀氣杏眼秀鼻氣質宛若江南三月春雨因為產後虛弱更顯得她纖弱柔和她急急的轉過頭看放到床里的小二摸摸她看小二睡著了聽見陶真的話微微一頓遲疑道:「真妹他可不是我們這樣的人早晚是要飛升的。」陶真的臉微微一白隨即又展開了笑臉:「他怎麼樣隨他難道還能因為我的心思拌著他不成?別提了你看看你家兩個千金那樣子跟你一樣將來肯定是兩個大美人!」矜琬的唇邊漾起一絲笑容強撐著摸摸發育良好的老大又摸摸床里略顯柔弱的老二:「在我心裡只要她們這輩子平平安安好好練功除魔就行了。」陶真笑著道:「怎麼可能差的了?我看這兩個孩子有柳掌門那樣的人做爹爹天資一定不會差的誒你跟掌門師兄可有起名?」矜琬略略蹙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道:「原先是想了一個的以為孩子只有一個那想生出來是兩個。」
「琬妹!」門外一聲呼喚陶真連忙站起用曖昧的眼光瞄著矜琬道:「掌門回來了我們這些礙眼的人先走了!」矜琬紅著臉沒有說話陶真招呼著在這裡幫忙的眾女弟子出去迎頭碰見了一臉焦急之色的柳掌門看他想說話陶真連忙笑道:「恭喜掌門了琬師姐生了兩個千金母女平安!」柳掌門常年面癱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歡喜的表情也顧不上和陶真說話沖她點點頭就趕緊繞過了眾女弟子向裡間而去。
引得一眾女弟子嘻嘻竊笑。陶真的面容一肅對著女弟子們道:「掌門夫人已經生了你們該練功的就去練功若讓為師抓著了誰偷懶後果自負!」一眾女弟子低眉斂目齊齊答是。
一個個乖乖的從陶真的面前向練武場走去等走遠了才有一兩個偷偷回頭看見師傅沒有注意這邊慢慢的嬉笑玩鬧了起來。
陶真聽見玩鬧聲搖了搖頭這些女弟子天資好的沒有幾個真不知道天源宗的將來怎麼辦。
陶真向易居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轉身慢慢的回了自己的住所。柳莘之急步走到內室中一眼邊看見矜琬並著兩個肉球躺在床上心中欣喜非常急忙坐到床邊緊握著矜琬伸過來的手眸帶異彩的道:「琬妹!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生孩子的時候小善峰異彩耀目七色的光從遠的地方看跟一隻鳳凰一樣!長老們都猜著可能是天上那位投胎到咱們這裡了!還有!還有!我昨晚就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給咱們老大老二賜名!」聽到這裡矜琬也不禁驚喜的從床上坐起身看看老大又看看老二最後抱起了老大在懷中:「真的!」
「難道還能是假的不成!」柳莘之的眼眸亮的怕人興高采烈的道:「原本取名叫朝陽的昨晚做夢有人給咱們這倆孩子賜名一個叫朝陽一個叫朝華!」矜琬欣喜不已:「那真如此天源宗以後就有靠了!」顯然柳莘之就是想到了此處他點頭用力的擁抱住矜琬高興道:「辛苦你了。這兩個孩子就是咱們的希望了。」矜琬紅著臉點頭看著老二還想把老二抱在懷中可是卻抱不動眼巴巴的看著柳莘之柳莘之一笑抱起了老二兩人將孩子擁在胸前胸腔中溢滿了幸福。
柳莘之柔聲道:「今後老大就叫朝陽老二叫朝華。」矜琬點頭看著女兒們熟睡的面容伸出手慢慢的撫摸笑道:「你看這兩個孩子將來萬一長的一樣咱們可怎麼分?」柳莘之微微一思索就道:「我懷裡的是老二你懷裡的是老大我們先看看她們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再說。」矜琬點點頭正是這個道理有了胎記將來也好分一點。
遂和柳莘之一起動手拆兩個肉球的衣服。柳朝華本來累極睡著但是柳莘之的聲音太大把她給吵醒了悄悄的瞄了一眼同胞姐妹見她睡的正香也就閉眼裝睡。
順便偷聽夫妻兩個說話聽著聽著聽到柳莘之居然要脫她衣服!要知道這個身體里的可是一個成熟的女性靈魂!
臉上一紅心裡一窘情急之下只能使出唯一的辦法。我滾!柳莘之本來抱的好好的老二在他的懷中忽然滾來滾去閉著眼睛哇哇的乾嚎著白嫩嫩胖乎乎的小腿蹬著順帶給柳莘之送了一泡童女尿。
柳莘之驚叫了一聲鬆手把老二柳朝華放到了床上難免帶著一絲怒氣:「怎麼回事!」矜琬瞪了他一眼放下了老大抱過老二來:「肯定是你抱的她不舒服了。」視線凝聚到了柳朝華肥肥的小嫩腿上矜琬忽然抓住了她的雙腳裸沖柳莘之驚道:「莘之!快來看」奇怪的胎記柳莘之被矜琬叫的一驚連忙俯過身子視線凝聚到柳朝華白嫩肥嘟的腳裸上臉色微微一變只見柳朝華雙腳的腳裸內側都有一個半個米粒大小黑色圖案柳莘之的眼光好點依稀辨別出那好像是個某種飛鳥類的圖騰。
心中頓時一涼目光對上矜琬投過來驚疑的視線柳莘之壓下了心隱隱的不安克制著自己的語速讓自己顯得比較放鬆不擔心慢慢道:「還看不出來是什麼憑著我的經驗應該是被下咒了。」矜琬臉色霎時色白如紙雙手不自覺的抱緊了柳朝華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眼淚不可控制的從眼角流了出來哽咽道:「到底是那個人給我的孩兒下的咒!」聲音里的悲憤讓柳朝華在心中默默一嘆氣她對自己的穿越接受的比較淡然隱約記得佛祖跟自己說過的話似乎跟自己很有關聯。
這樣一個有『關聯』的轉世人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掛了吧?柳朝華覺得自己來到這世上更像是一個看客從剛剛偷聽這裡人說話開始柳朝華就隱隱有了預感她應該是到了一個修真的世界而自己的『爹爹』更是身居掌門之位應該是個厲害的角色她雙腿上咒詛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再者……她想起了那個叫易居的男子從陶真的話中她感覺那個易居在這裡應該是屬於擁有超然地位的那一類。
既然他都救過自己一次了這次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想到此處柳朝華略略心安耐不住渾身的睏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
「我覺得應該是妖……」
「…魂咒…」
「……不可能……」
「先別說了……用……壓一壓看看。」柳朝華蹙了蹙眉頭真吵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真的想拿上兩個棉花塞把自己的耳朵塞住或者是揪過被子蒙頭大睡。
讓這些嘈雜的聲音統統隔絕在外。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心意一般在她耳邊的那些聲音慢慢的淡了下去。
柳朝華的意識也漸漸的薄弱了陷入了睡眠當中。心中有點詫異。柳朝華望了望四周這是一個美麗的山谷滿眼的蔥翠映著奼紫嫣紅奇花異葩爭相開放鳥語花香美麗的竟似仙境。
柳朝華抬頭仰望天空就看見一隻極其美麗的金羽鳥兒從空中翩翩飛過到了天際就沒有了蹤影空中只留下了一道隱隱的金色流光。
明明是一副安寧歡樂的景象柳朝華的心底卻有著隱隱的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禁錮著她讓她不得自由她像是一隻被困到籠子里的困獸四面亂撞的找不到出口。
心中越來越焦急腳下的步子竟然不經思考的就奔跑了起來。忽然山谷中百鳥齊鳴歡快清脆的調子竟像是在歡迎誰的的到來一般。
可是柳朝華卻感覺到有一股威壓向自己逼來跑!腦中只有這樣的一個念頭柳朝華向著山谷的反方向開始狂奔。
可是身後的那股威壓卻緊緊的隨之而來竟然如影隨行般的跟在了柳朝華的身後!
柳朝華心中的恐懼更甚好像有人在她的腦海中焦急的喊叫著一定要離開這裡!
一定要離開!柳朝華聽從腦中的聲音竭力狂奔眼前已經能隱隱的看到了山谷的出口而越靠近山谷出口身後的那股威壓就更甚排山倒海的壓力罩在了柳朝華的頭頂柳朝華甚至能感覺到那熾熱危險的呼吸撲到了自己的後頸上汗毛頓時根根豎起她無法控制的尖叫了一聲全身的感官被調動到了極致這才把距離拉遠了一點。
忽然的柳朝華感覺到空氣中像是伸來了一隻無形的手竟然像是要把自己整個人攥在手心裡抓住一樣!
柳朝華以從來都沒有過的靈敏就地一滾躲過了空氣中的那隻手卻不知怎麼的像是滾到了懸崖的邊沿一下子掉入了一片濃稠的黑暗中!
柳朝華尖叫連連渾身每個毛孔都被恐懼所充斥著她非常非常的希望這種急速到可怕的下墜感能就此停住!
眼前的光線似乎亮了一下有人撕破了濃重的黑暗從縫隙中伸出了一雙手來柳朝華不過匆匆一瞥心中更是恐懼那是怎麼樣的一雙手啊!
血肉模糊隱隱的露著森森白骨!那雙令人恐懼的手準確的抓住了柳朝華的雙腳一陣刺目的金光從那雙手的手心迸發出來刺痛隨之傳來從腳心直達脊背痛的柳朝華慘叫不已冷汗連連尖叫著使勁踢開了那雙血淋淋的手。
那雙手終於被柳朝華踢開了慢慢的隱入了黑幕中消失不見。柳朝華的心中微微一松下墜感猛然一滯雙腳的疼痛從剛剛被那雙手握著的地方傳來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痛!
哇~~~一聲屬於嬰兒痛到了極致的嚎哭閃著微弱燭光的密室里幾個身著黑道衫的長老停下了動過微微氣竭的看向一旁的柳莘之道:「不行了不能再試了咒術已經反彈了再試反而會害了你女兒的性命!」柳莘之緊緊的抿著唇面容猶如刀鋒般的凌厲他死咬著下唇看向躺在閃著淡藍光澤複雜卦術中的女兒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要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下咒!四個長老目光緊盯著嬰兒腿上那從腳裸開始向上蔓延的圖騰有那麼一刻他們看的極其清楚那分明是一隻處於荊棘藤蔓囚困中的鳳凰!
黑濃得猶如墨汁的圖案隨著四大長老停下動作而慢慢的萎縮淡然重新縮回柳朝華的腳裸內側變成了半個米粒大小的圖案。
而柳朝華也因為痛極而暈死了過去。天才柳朝陽時間過的很快在柳朝華懵懵懂懂對這個世界處於看客狀態的時候轉眼間六年就過去了。
自那次后柳朝華腿上的詛咒沒有再犯。但是讓柳莘之和矜琬都感覺心涼的是柳朝華竟然天生就不能走路。
在修真世家來說雙腿殘疾就等於是一個廢物了。不過讓柳莘之和矜琬感到稍稍安慰的是柳朝華雖然不會走路甚至完全沒有了自理能力她還是會將自己在能力範圍內照顧的好好的從小就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乖巧的不像個小孩平常生活里除非有什麼她真的無法做到的這才會向柳莘之和矜琬夫妻提出要求。
跟柳朝華一比她的同胞姐姐簡直跟她就是有著天地之別。柳朝陽在兩歲多一點的時候就已經被大長老們和柳莘之判定為天資懍然靈力異常充沛百年難得一遇的修真天才。
同時柳朝陽活潑可愛熱情飛揚小小一點就鬼靈精怪的學什麼上手都非常的快而好讓柳莘之大感欣慰甚至時不時的親自教導最少除了柳朝華他還有一個女兒是出息的。
在開始的頭六年矜琬的心有大半還是在柳朝華身上的因為柳朝華不會走路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有大半的重心是放在她的身上。
到了後來六歲的柳朝陽越來越鬼靈精怪的成天上竄下跳的不過是眨眼間就沒了蹤影總要矜琬在後山的林子里找了個半天。
有一次竟然還發現柳朝陽憑仗著自己天資好以自己五歲弱小的身軀去挑戰一隻快要成妖的棕熊。
還將棕熊的一隻眼睛給弄瞎了如果不是矜琬及時找到她柳朝陽就會被發狂的棕熊一爪揮成好幾段。
自那次驚魂以後矜琬每時每刻都要提高了注意力盯著柳朝陽但是柳朝陽像是一隻小皮猴只要一眼不到轉身就不見了。
弄的矜琬身心疲憊有時氣急了恨不得抓起她狠狠的打幾下但終究因為心軟又被柳朝陽抱住了大腿好一陣哄就次次不了了之了。
日子久了矜琬發現自己沒法一心二用了這邊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柳朝華那邊是一個一刻不盯著就闖禍的柳朝陽兩個小孩把她弄的頭大。
好在老二是個懂事乖巧的經常在矜琬感到為難的時候說娘還是去找找姐姐吧免得出了什麼危險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
矜琬聽了大為感動感動之餘心中又升起愧疚之意覺得自己虧欠了小女兒的。
總想什麼時候好好的補償一下她。但是這種念頭又很快的在柳朝陽再次惹禍的時候消失了。
最後還是柳莘之覺得矜琬一直把柳朝華這麼晾著不照顧不行開天破地的下山買了一個小姑娘回來用來給柳朝華當丫鬟的。
要知道修真世家從來都沒有丫鬟什麼的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規定不能使用丫鬟但也約定成俗了。
只不過柳朝華的情況特殊所以沒有人說什麼而已。但是讓柳莘之沒有想到的是別人沒有說什麼他的大女兒對此卻反應非常的激烈。
那天晚上當柳莘之領著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回來的時候柳朝陽以為來的新的同伴高興異常的跑了過去想要拉那小姑娘的手卻被人躲開了。
沒有遭遇到如此待遇的柳朝陽看著那小姑娘訕訕的問:「你也是來學武修仙的嗎?」柳莘之領回來的那小姑娘神色雖然平靜但卻從頭到腳都透著冰冷疏離的氣場看了一眼柳朝陽不說話沉默的低下頭。
柳朝華從飯桌上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心裡隱隱明白了一點低頭吃飯不說話。
矜琬疑惑的看了柳莘之一眼又看了那小姑娘一眼隨即了悟。柳莘之招來柳朝陽讓她好好坐在飯桌上轉頭對低頭默默站在一邊的小姑娘道:「你到我們這裡俗世里的規矩不用帶到這裡來帶你上山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的女兒。」話音一落柳莘之的手向柳朝華一指接著道:「她從小不會走路你要是能好好照顧她我們夫妻倆是不會虧待你的。」那小姑娘抬起頭來順著柳莘之的手指直直的看向柳朝華的雙腿感覺到那姑娘的目光柳朝華的眼眸微微一黯接著仰頭向那姑娘微笑了一下。
兩人的視線一對柳朝華也看清了她第一眼看去給人長相普通的印象但是如果細細觀看的話到能隱隱的從她的媚眼間看出一種柔弱艷麗的媚態可能是因為飢荒所以面色有些青白。
倒是將她的媚態掩去了七七八八。柳朝華看這個單眼皮眉梢有顆小小紅痣的姑娘挺順眼的心裡知道這是柳莘之的好意所以她向飯桌對面的柳莘之柔柔一笑道:「謝謝爹。」柳莘之叫柳朝華叫的心中一柔看著小女兒乖巧的小臉想到她腿上的詛咒內心一涼手輕輕的摸她的頭道:「爹爹會想辦法讓你能走路的。」鐺~一聲筷子重重的放在碗上的聲音把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只見柳朝陽大眼裡滿含憤恨的看著桌上的眾人淚花兒在眼眶裡打轉轉視線掃過柳莘之夫婦一眼最後落到了柳朝華面色平靜的臉上忿忿道:「為什麼妹妹有丫鬟我沒有!你們偏心!我不管我也要丫鬟!」柳莘之沉了臉一拍桌子:「那裡來的規矩讓你在爹娘面前大喊大叫!天源宗有誰有丫鬟了!」柳莘之是真的動怒了平日里柳朝陽都是他的驕傲可是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根本不如身如廢柴的柳朝華乖巧!柳朝陽心裡憑著父親平日對自己的寵愛對於柳莘之的發怒心裡沒有多少懼意當下嘴一扁扭頭道:「妹妹就有!你們從小就偏心妹妹!」柳莘之看自己得意的大女兒扭過頭晶瑩的淚珠兒不停的往下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胸臆中更是竄起了火燒的他額角青筋鼓脹。
當下喝道:「你妹妹不會走路!所以才有丫鬟!你呢!好手好腳的還要丫鬟平時就比你妹妹還不懂事!如今更不如你妹妹乖巧!」站在牆角的小姑娘似乎抬頭掃了柳朝陽一眼雙眸中隱隱的閃過了一絲鄙夷。
柳朝陽撅著嘴不肯回頭矜琬焦急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光一掃剛好看見了柳朝華的眼裡閃過一抹黯然心中更是心疼外加焦急拼了命的給柳莘之使眼色平常夫妻倆都不當著柳朝華的面提的這事的今兒竟然連著兩次踩了柳朝華的痛腳要知道這女兒從小心思重可不是像柳朝陽一樣哭哭鬧鬧就過去了。
柳朝華淡然的看了柳朝陽一眼埋頭吃掉碗里最後的一口飯這才抬頭看向柳莘之柔和道:「爹爹莫要生氣姐姐不過一時想不通罷了。快點吃飯吧莫要等飯涼了。女兒先回房了。」柳朝華轉頭向站在牆角的小姑娘微微一笑道:「麻煩你背我回房好嗎?」那姑娘微微一愕轉而唇角似乎噙了一點溫和的笑意走到了柳朝華的面前蹲下身背起了她。
柳朝華回頭對焦急的矜琬道:「娘我先回房了。」柳朝陽看著那姑娘背著不能走路的妹妹心底有點不是滋味的同時又覺得眼前的這個景象是在跟自己挑釁想也不想的衝口而出道:「我討厭你!」拍!
的一聲響柳朝華聽見了柳莘之怒喝的聲音和柳朝陽痛哭的聲音。柳朝華眨了下眼睛一聲嘆息從唇里溢出。
新來的雀然背著柳朝華的人腳步頓了一下似平淡的問道:「你姐姐這樣你不討厭她嗎?」
「為什麼要討厭?她不過是年紀小而已。」柳朝華的聲音很輕很淡要雀然微微放慢了腳步才能聽到。
雀然笑了一聲似乎沒有想到柳朝華會這樣回答:「明明你年紀比她還小怎麼偏偏要裝個大人的樣子?」柳朝華心中咯噔一下閉了嘴不說話。
好在雀然也沒有多問背著柳朝華默默的朝她的房間里走去。柳朝華有點疑惑:「你怎麼知道我房間在那裡?」她的房間建在後院里單獨的一個亭樓小院配著一個小花園裡面讓柳莘之下了一些禁制但是貌似沒有影響到雀然。
雀然的腳步一頓抬起頭來慢慢道:「剛剛是憑著直覺不過到了這裡好像走不進去了。」柳朝華一笑用手給雀然指著正確的方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跟我爹爹上來的?」
「我叫雀然。」雀然背著柳朝華慢慢的向前走著很平淡的道:「家人都被殺了所以就跟著掌門來了。」柳朝華心中微微一驚聽著雀然平靜的語調心裡有點說不出來的酸楚。
這要多大的勇氣和多強悍的心裡素質才能平淡的說出這一殘酷的事實?
兩人的都再沒有說話雀然走到了小花園停住了腳步柳朝華獨住的地方是一個像四合院的地方四周是帶著迴廊的牆壁中間是一個花園花園的左側有魚池和涼亭右側花木扶疏奇花爭相開放美麗動人。
而小花園的中間有一條用鵝暖石鋪成的小道。在小道的路口守著一隻將近有一米高的石蛤蟆。
雀然背著柳朝華在石蛤蟆的面前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這蛤蟆怎麼像真的一樣。我剛剛好像看見它的眼珠子動了一下。」柳朝華輕笑了一聲她第一次見這蛤蟆的時候可被它狠狠的嚇了一跳如今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不過這雀然的膽子竟然這麼大倒讓柳朝華吃驚了一番。
「它是會動的。」柳朝華笑著示意雀然背著自己蹲到石蛤蟆的面前柳朝華在蛤蟆的頭頂上輕輕一拍笑著道:「蛤蟆叔我回來了。」原本呈僵硬狀態的蛤蟆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墨綠色的眸子閃了閃看向柳朝華的時候眨了一下張口哇~叫了一聲抬起了右爪一拍空氣中泛起了絲微的漣漪漣漪從鵝暖石的小道口上慢慢的向外擴散到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水波微瀲整個小院子彷彿被罩在一片水光微閃的玻璃罩中。雀然在蛤蟆叫出聲的時候驚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柳朝華也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眉頭皺起揉著臀部看向一臉驚慌的雀然安慰道:「沒事它不會傷人的。」雀然的喘息粗重看看柳朝華又看看那跟石雕一樣的大蛤蟆過了許久才平定了下來囁嚅道:「這裡可真的是嚇死人啊。」柳朝華坐在地上朝她笑:「以後可能還有更嚇人的呢你要做好準備。」雀然從地上站起了身腳還有點打晃顯然嚇的不輕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坐在地上的柳朝華眼裡閃過抱歉的神色。
走了過來蹲下身就要背起她柳朝華不敢讓她背了笑的有點委婉:「你…抱著我吧。」雀然一笑細長的丹鳳眼裡流光溢彩柳朝華從她的眸底似乎看見了一點翡翠的綠光。
「怕我再摔了你吧?」雀然抱起了柳朝華柳朝華攬著她的脖頸笑道:「再來一次我可不依。」雀然抱起了她走進了鵝暖石小道口的漣漪中她看著柳朝華忽然問:「你怎麼不會走路」柳朝華的雙眸微微一黯在雀然後悔自己失言想要補救的時候柳朝華輕聲道:「爹爹說是魔道的人在娘胎的時候下的咒。」
「咒?」雀然微微皺眉停下了腳步看著懷裡一臉淡然的柳朝華奇怪道:「既然是魔道的那你就不害怕那些妖怪來取你性命?」柳朝華抬眸將坦然的目光迎向她道:「怕為什麼不怕?」也就是擔憂這這點柳莘之對她的保護可算是嚴中之嚴同樣的對柳朝陽修真上的要求也非常之高。
雀然心裡訝異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很奇怪?」雀然身上有一種讓柳朝華莫名感覺到親切熟悉的味道所以柳朝華第一次坦誠了內心:「就算是害怕也沒有用我的雙腳依舊是走不了路。該來的還會來的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白撿的這一條命過的舒坦一點。」柳朝華的老成讓雀然的眸色微深她以為柳朝華白撿的一條命是指魔道下咒之事。
所以也沒有懷疑其他慢慢的走在鵝暖石的小道上雀然聽見柳朝華在她的懷裡輕聲道:「其實我也很想走路很想四處看看風景我最討厭的便是被禁錮在一個地方每天看著同樣的景色頭上頂著同一片天。但這願望卻實現不了。不是嗎?就像剛才如果我的雙腳會走路我就會在你摔倒前從你背上跳下來。」柳朝華沖雀然眨眨眼笑的有一點狡黠。
雀然的神色微動又很快的歸於平靜她笑著道:「幸好你不會走路。要不然我摔著了你卻摔不著。有一句話叫做把痛苦分給別人那痛苦就會減少把快樂傳給別人那快樂就會變多。」以誠心相待雀然抱著柳朝華到房門口伸腳輕輕的踢開了房門入眼是幾排的書架環繞在一樓的牆壁牆壁書架環繞間擺著一個八仙桌八張椅子。
在一樓的右冊書架隔間的背後有一道一米多寬的樓梯口樓梯口的牆壁上有一盞飛雀油燈。
硃紅色的油燈造型簡潔圓形的托底一盞小盤子盛著燈油和燈芯盤子外是一隻展翅的飛雀飛雀尖尖的嘴巴微張像是隨時都能鳴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一般。
雀然的目光掃過那盞油燈上的飛雀眼眸的深處閃過一抹極隱蔽的哀痛。
她抱著柳朝華走近樓梯口十步內飛雀的眼一眨嘴一張一口小小的火焰從它的喉嚨里吐了出來飛到了燈芯上微弱的燭光霎時照亮了整個幽暗的樓梯。
飛雀霎時的靈動的眼眸望了一眼柳朝華卻在掃過雀然的時候微微凝住眨眼間便又化成了石雕動也不動。
雀然抱著柳朝華停住了腳步一陣微弱的輕風從窗戶的縫隙里吹了進來嗚嗚的鳴響飛雀油燈上的火焰微微搖曳照耀著樓梯口的光芒弱了幾分。
柳朝華微微感到身周有點冷意抬頭看雀然卻發現對方的面頰陰在了陰影中看不清楚神色。
「你知道它是用什麼做的嗎?」雀然平緩的嗓音在柳朝華聽起來有點幽冷。
柳朝華抬頭看向在油燈旁靜靜杵立的飛雀輕聲道:「知道。」周圍的空氣又冷了幾分。
「是用一種會吐火的鳥妖毀去了肉身將靈識封閉在油燈里做的。」柳朝華平靜道。
「鴣雀。」雀然簡短的說出這兩個字。眼眸陰在了黑暗中柳朝華感覺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冰冷非常。
「跟外面的蛤蟆叔一樣。」柳殊慢慢道:「你是不是覺得修真者很殘忍?亦或是我應該放了這隻鳥?」雀然不動。
「物競天擇世界本就是這麼殘酷就像蟲要吃草鳥要吃蟲而人要抓鳥一樣。又或者我放了這隻鳥它也活不了從毀去肉身的那一刻它就只能依附著油燈底的鎖魂陣而活。」柳朝華抬頭看向雀然試圖從陰影中看清她的神色:「如果那樣那我這裡還會缺了一盞飛雀油燈還會有一隻鴣雀因為這個而失去肉身。」
「而我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柳朝華感覺雀然好像正常了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誠心相待。不是對待用品而是將它們放到一個生命的角度去對待。」黑暗中的雀然一笑彷彿剛剛的冷氣場完全不存在一般。
她越過了黑暗微弱的燭光投注到了她的臉上柳朝華抬頭就對上她含著微笑的雙眼:「我實在想不到一個六歲的小孩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也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大家彼此彼此吧雀然怎麼都不像一個八歲的小孩。
雀然忽然頓住了腳步低頭看向柳朝華明明還是含著笑意的面龐柳朝華卻從裡面品出了一點異樣的情緒。
「你相不相信其實我有一千八百歲了?」雀然煞有其事的靠近柳朝華抬頭看向她十分配合的眨眨眼做出哦~~~的表情然後回答:「相信。」雀然唇邊神秘的笑容一凝似乎有點不敢致信。
柳朝華輕笑:「你沒有騙我的必要不對么?」雀然咯咯一笑:「開玩笑的我那裡有那麼多歲不過是剛剛好奇問了一句。」她抱著柳朝華繼續上樓到了柳朝華的閨房雀然略略環視了一圈不過是很普通簡潔的房間一床一桌子三張椅子一道屏風和後面的浴桶。
柳朝華被抱到床上剛剛躺下就聽見雀然笑著道:「我到樓下的鋪子打地鋪睡就好了。你有什麼事大聲叫我便可以了。」柳朝華點點頭她最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身體很容易疲憊在睡覺前她最後看了一眼雀然緩緩道:「我不管你來這裡幹什麼天源宗都不是你可以輕舉妄動的地方你小心吧樓下的書都是一些淺顯類的估計沒有你想要看的。」雀然下樓離開的腳步一頓她慢慢的轉過了頭眼眸里那點碧綠的翡翠更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難道修真的人都像你這麼怪嗎?」
「聽不懂無所謂我也只是隨便說一句。」柳朝華輕輕的說出這一句話后閉了眼翻身面向床里背對雀然她雖然不討厭雀然但是因為她生在天源宗長在天源宗天源宗的掌門還是她的父親所以她選擇的立場是站在天源宗這一邊。
如果雀然作出了什麼不利於天源宗不利於她的事情那她就是站到了柳朝華的對立面。
無關道德無關仁義無關喜好。只是立場。柳朝華感覺到雀然的呼吸忽然飄近帶著微微涼意的呼吸就撲在了自己的脖頸上泛著冰冷寒意的東西在貼近雀然看柳朝華閉目沉睡毫無反應就退後了幾步她不相信柳朝華睡著了:「你這小妹妹怎麼這麼奇怪盡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有事情就喊我吧我晚上在樓下打地鋪。」柳朝華應了一聲接著就聽見雀然下樓的腳步聲。
清亮的眸子徐徐的睜開點點的哀傷宛若墜落的流星滑過她的眼眸。好好玩一天因為早上矜琬要教小善峰的女弟子們練功處理一天的事務所以早飯一般是和同樣需要早起的柳莘之和柳朝陽一起吃的。
而柳朝華起床都到了中午了剛好能和家人一起吃個中午飯。而柳朝陽因為柳朝華有丫鬟自己沒有非常的憤然再加上昨晚柳莘之頭一次打了柳朝陽所以柳朝陽今天對柳朝華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只不過礙於掌門爹爹還坐在飯桌上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所以不敢有大動靜只是時不時的趁著大人們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的翻白眼瞪柳朝華。
柳朝華對於她這種孩子般的舉動當然是不在意一臉平靜的吃自己碗里的飯時不時的和爹娘說幾句話。
「十月初十就要到了。莘之不然讓朝陽也參加吧。我看她天資不錯。」矜琬聊天似的跟柳莘之提出了這個要求。
柳朝華抬頭看見柳朝陽的眼睛倏的一亮也顧不上翻白眼瞪自己了。眼睛亮亮滿含希翼的看著柳莘之。
柳莘之聽言臉一沉向柳朝陽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朝陽的眸子一黯微微縮了下脖子隱在了矜琬的背後見柳朝華看見自己吃癟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不行。」柳莘之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絕。矜琬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柳莘之居然這麼乾脆的拒絕了。
一時臉上有些不好看柳莘之想了想才解釋了一句:「規矩必須十歲以上的才能參加。」
「咱們小的時候易居師兄都七歲就能參加的就是你也是九歲啊。」矜琬不甘為了大女兒辯解了一句。
柳朝陽在矜琬的背後猛點頭對於母親把自己和傳說中的人相提並論很是得意。
再說自己還比那人小一歲呢!
「咱們女兒能和師兄比嗎!」柳莘之臉色更沉了看向矜琬的雙眼隱隱有點斥責的味道。
「爹爹。」柳朝華輕輕一聲呼喚。讓柳莘之面上的陰沉稍散回過頭看自己乖巧的小女兒睜著清亮的眼睛看著自己心裡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溫和道:「什麼事。」柳朝華唇角帶笑的看了柳朝陽一眼柳朝陽心中咯噔一下心裡認定妹妹肯定是要害自己不能參加大賽!
「姐姐的天資好性子嬌縱不如讓她去參加受受挫也好。不然長久以往下去對她的修鍊心性都不好。」柳朝華輕聲的開口這倒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柳莘之面上閃過一絲驚訝認認真真的看了柳朝華一眼覺得自己的小女兒真是冰雪聰明。
心中憐愛漫起柳莘之抱過了柳朝華坐在自己的膝蓋上自己給她夾菜喂飯笑著誇獎道:「還是朝華聰明!」矜琬也笑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事情還可以這麼說呢?
飯桌上的氣氛其樂融融唯獨柳朝陽高興不起來聽見柳莘之不止一次的誇獎妹妹怎麼怎麼樣讓剛剛得到參賽機會的她都興奮不起來了。
「爹爹我也想去看大賽。」柳朝華早幾年就聽過了柳朝陽跟她說過這種大賽無非是每年的十月初十將五峰中年齡大於十歲小於十四的弟子們聚集起來舉行一場比武大賽看誰的修為高法術好就獎勵第一名一個長老們煉製的法寶。
當然法寶固然有吸引力但是更吸引人的是當天的熱鬧。比如其他四峰的弟子們最喜歡在那天看見小善峰的女弟子了。
相對於漫長的清修日子來說那天還是十分讓人期待的。當然小善峰的女弟子也一樣。
柳莘之低頭看小女兒滿是期盼的眼眸一句本該斷然出口的拒絕怎麼也說不出口。
矜琬懷孕的那年帶著女弟子們出去剿除了一地的妖魔雖然平安歸來了但是誰知道是那妖魔在矜琬不知不覺中下的手還是天源宗那個人下的手?
其實自那天後柳莘之一直懷疑天源宗有內奸來著。所以他才會十分的反對柳朝華踏出院門一步。
這邊柳莘之正糾結著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那邊柳朝華的眼眸一黯柳莘之這樣子就證明沒戲!
柳朝陽瞅見了妹妹眼裡滑過的那一抹黯然心裡有點酸酸的酸的她有點難受了起來。
有點不適應的開口:「讓妹妹去。妹妹從來都沒有出過院門。」話音剛落別說桌上的兩個大人並著柳朝華驚訝的目光看向她就是柳朝陽自己也覺得不對勁彆扭的很坐在飯桌上很是不自在。
矜琬伸手到柳莘之的腰上一捏笑意盈盈的看著柳莘之眼眸泛著比剛剛更多的認真外加威脅之意:「師兄會同意的對吧。」柳莘之兩道刀眉微微擰在了一起心裡卻犯苦矜琬這下連師兄都搬出來了一般她這麼叫自己就是表達不容拒絕的意思。
如果自己不答應恐怕晚上矜琬就要跟自己沒完了。柳莘之低頭看看小女兒的眼眸因為這句話而重新燃起了色彩璀璨的像是天上的明星一時也不忍拒絕伸手摸了摸鬍子慢慢道:「好吧不過得有點準備才行。」柳莘之說完袖子微微一抖乾坤袖中拿出一塊湛藍清澈的美玉來。
柳莘之拿出這塊玉戴到小女兒的脖頸上在小女兒微微呆愣的目光中慈愛的拍拍她的頭嘆道:「好好玩一天。」矜琬在柳莘之拿出那塊玉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驚訝接著美目里溢滿了感動輕輕的喚了一聲莘之。
柳莘之轉頭望著她一笑萬年冰臉也在這一刻柔和了下來輕輕的拍拍她的手背:「知道了。」柳朝陽看了柳朝華脖子里的那塊美玉一眼抿了抿唇沒說話。
許個願望吧柳朝華捧起自己脖子上的美玉滿眼驚嘆的打量著只有她掌心大小的美玉呈圓形中間厚邊緣薄有點鏡片的樣子邊緣鑲了一圈銀白。
更加襯托出了美玉湛藍的光澤。捧在手心裡像是一泓湛藍的碧水隱隱的能看到美玉中水波盈盪就連掌心的紋路都能透過美玉看的清。
「爹爹這個是什麼?」柳朝華不禁問。柳莘之微微一笑伸手摸女兒的頭頂柔軟的髮絲掃在他的手心心中的疼愛更勝:「護身符。」柳朝華哦了一聲小心的把美玉放到自己的衣服里貼到肌膚上時冰冰涼涼的。
柳朝陽原本還有點委屈覺得爹爹又偏心了但是聽見柳莘之說是護身符又平靜了也就只有妹妹那樣的修真廢柴才用得著。
一頓飯吃完矜琬收拾碗筷雀然這時才進門來向柳莘之夫婦各行一禮。不多話向柳朝華走來就要背著她回去。
矜琬看見雀然停下了腳步熱情道:「雀然啊不然以後跟我們一起吃飯吧。」雀然向矜琬又行了一禮還是昨天那副冷漠疏離的樣子只不過面上露出了些恰當的敬意:「多謝夫人雀然不敢。」矜琬還要說話柳朝華開口:「娘雀然跟咱們一起會不自在。」矜琬閉了口覺得小女兒說的對就隨便跟雀然又聊了幾句轉身捧著碗筷走了。
雀然背上柳朝華出了房門柳朝陽在後面看著妹妹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矜琬在廚房裡喊了她一嗓子讓她去練功。柳朝陽才不甘不願的去了。雀然背著柳朝華進了後院通過了石蛤蟆守護的陣法踏在小院圓潤的鵝暖石小道上冷不防的忽然聽柳朝華道:「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雀然打開門想也不想的越過了一樓的書架邁向樓梯口向樓上走去。
「爹爹同意我去觀看大賽了。」柳朝華靠在雀然的肩頭上嘴角含笑。
「一群蘿蔔頭有什麼看頭的。」雀然很不以為然的走到柳朝華的床邊抱她下來到床上。
柳朝華感嘆了一聲眨眨眼看著床頂輕聲道:「六年了我從來沒有走出這院子一步除了娘爹爹朝陽和陶真師叔就再也沒有見過別人了。」腦中不期然的回憶起易居那醇厚的嗓音柳朝華格外的可惜當初怎麼就沒睜眼看看他的樣子呢?
雀然給柳朝華掖被角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柳朝華的嘴角泛著笑就是眼裡也隱隱的露出些興奮的神采來。
「朝華。」
「恩?」柳朝華看雀然手上繼續忙著狀似無意的喚了自己一聲。
「你有願望嗎?」雀然忙完了抬起了頭用手輕輕的撩了撩鬢角的髮絲眸光柔和的望向柳朝華渾身泛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願望啊?」柳朝華沉呤笑道:「就是能不用成天呆在一個地方四處走走看看。」雀然的臉黑了下:「換一個。」
「那就……」柳朝華眉尖輕輕的蹙起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忽然她微微一笑抬頭看雀然:「那就這輩子能嫁個寬厚溫柔的好相公!」雀然的臉微微扭曲忽然笑著指柳朝華:「才六歲的娃娃就想著嫁老公了!羞也不羞!」一連串清脆的笑聲讓柳朝華也笑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不是沒有道理的。」找個溫柔寬厚的老公是柳朝華上輩子加這輩子的心愿。
她覺得沒有什麼好笑的。雀然抹了抹眼角像是笑出了眼淚。柳朝華看了一眼她雙手撐著床坐起道:「雀然。」
「恩?」雀然終於笑夠了聽柳朝華喚她便走到床沿坐下。
「能幫我做個東西嗎?」柳朝華抬頭問。
「我會做就做。」雀然點頭柳朝華便讓她下樓拿來了紙筆在床上放下了一個矮榻桌。
柳朝華拿著筆在腦中思構出輪椅的樣子慢慢的畫在了紙上畫了許久紙也費了幾張還是不能畫出她滿意的樣子來。
一旁的雀然憋不住了:「你是不是想在椅子的下面按一個輪子?」柳朝華抬頭眼眸里有點詫異的點頭。
似乎再問『你怎麼知道的?』雀然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你都畫了幾張一個椅子下面帶個輪子的東西了。要我說你也別畫了再畫也畫不出什麼來。直接拿給山下的工匠做不就好了?」柳朝華訕然一笑她倒是忘了術有專攻還真的把自己當成萬能女主了。
有點不好意思的向雀然道:「我忘了。」雀然抿唇一笑道:「明後天我們找個機會跟掌門說說讓我下山去給你找工匠。現在九月十五離十月初十還長著呢如果做出來了你就能坐著看比賽了。」柳朝華聽了心裡也泛出淡淡的喜意有了輪椅能給她更大一步的自由。
喜得乾坤袋柳朝華所要的輪椅沒能在山下做而是直接交給了掌管刑罰和煉製法器的仁源峰弟子不出半個月柳朝華所要的輪椅就被他們給做了出來。
仁源峰給柳朝華做的輪椅堅固而舒適在兩側大輪子的旁邊加了小輪子小輪子支撐著輪椅的前後這樣讓柳朝華一直頭痛的平衡問題就解決了。
更讓柳朝華所驚嘆的是扶手的旁邊加了陣法陣法中安裝了靈石只要靈石還有靈力柳朝華只要啟動陣法就能讓輪椅浮空而起慢慢的向前移動或者是轉變方向。
柳莘之很高興看著小女兒坐在輪椅上隱隱透著興奮的臉龐當即招手讓她自己過來拉著柳朝華的手又從乾坤袖中拿出了一塊十分珍貴的晶石放到她的手中:「拿著這個萬一石頭沒有靈力了你自己裝上。」一旁的柳朝陽看的眼紅上品晶石啊雖然她也有不過可是壓箱底的寶貝!
「爹爹那種可以裝很多東西的袋子很珍貴嗎?」柳朝華珍惜的收下晶石這種東西太珍貴讓她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才好。
柳莘之一笑摸摸柳朝華的頭:「想要爹爹給你給一個。」柳朝華的眼睛倏的亮了看著柳莘之充滿了期待傳說中的乾坤袋啊自己終於也能有一個了!
柳莘之的掌心一握再張開的時候一隻黑不溜秋的小袋子就安靜的躺在了他的手心。
「滴血認主后這乾坤袋就能用了。」柳朝陽的眼更紅了嘴一扁:「爹爹偏心!」
「你要是能取得第一名爹爹給你一個芥子。」柳莘之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一句話就把柳朝陽的不滿給打壓下去了。
柳朝陽一掃先前的忿忿然小臉上泛著志在必得的喜意比起妹妹白來的東西她的可是通過了自己努力得來的。
掃了一眼柳朝華柳朝陽心頭不由得湧起了一股優越感。柳朝華沒搭理柳朝陽那居高臨下的眼神討喜的把飯桌上的菜往柳莘之的碗里夾。
樂的柳莘之眼光越來越柔和夾起小女兒送來的菜往嘴裡送。柳朝華不出一月一連得了三件寶貝心裡的底氣頓足。
也敢讓雀然帶著她到處轉轉柳莘之本來想拒絕的但看柳朝華自己遊玩了幾次也無事後就漸漸的放下了心來反正那件寶物可以換得他女兒三次性命也就徹底的放下心來隨柳朝華去了。
只是有兩個地方是柳莘之幾次強調絕對不許她去的。一就是青源峰此處被易居下了強大的禁制就算柳朝華想去也去不得。
二就是正源峰的後山。對於原因柳莘之說的語焉不詳只是讓柳朝華絕對不能涉足那個地方。
柳朝華當然是答應吃完了飯就興緻勃勃的要雀然推著自己到小善峰的後山上轉轉。
雀然看柳朝華興奮的樣子就道:「掌門跟你說了什麼?」
「許我在白天的時候出門轉轉。」柳朝華的眉梢眼角都帶著歡喜。
「那就是天源宗什麼地方都可以去轉轉了?」雀然推著她往小路上走小路不太平坦坐在輪椅上的柳朝華有點顛簸。
「不是青源峰和正源峰的後山是咱們不能去的。」她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禁錮的小鳥身心自由。
雀然的心裡動了動推著柳朝華帶著她遊覽玩耍直到快要天黑了才催著已然疲憊的柳朝華回家。
回去的路上煙雨蒙蒙細細的雨絲綿綿的落在了身上柳朝華臉上的興奮未去抬頭望天忽然嘆息了一聲。
雀然從輪椅背上拿出了青花傘遮在了柳朝華的頭頂略帶責怪的道:「好好的嘆什麼氣。」柳朝華依然抬頭望天只是入目的不是朦朦的天空而是青花傘上的潔白的玉蘭花:「沒什麼只不過不知道這種日子我還能過多久。」天生不能走路外加雙腿上莫名的詛咒她每長一歲都會暗自慶幸加彷徨。
雀然的眼一眨掩去了眼裡微微冉起的氤氳。握著輪椅的手忽然捏緊想說什麼卻沒說。
「咱們回去吧。」柳朝華低下頭柔軟的髮絲掃過肩膀今天的雨真是纏綿的緊就連鼻尖都縈繞著些絲微的涼意。
「好。」雀然在答應了一聲:「明天到仁源峰吧我聽柳朝陽說那邊長著一種莓果很甜。」
「你被朝陽帶壞了她是不是還告訴你那邊有一種能口吐人言的鳥?」柳朝華促狹的目光讓雀然白玉般的面頰染上了一絲紅暈。
雀然不經逗柳朝華也就不逗她了摸了摸腰間的乾坤袋又很小心的放了回去心中大為唏噓。
這裡竟然比她曾經生活過的年代更先進……密林中驚魂離十月初十的比賽越近柳朝陽練功練的越勤奮。
矜琬也忙的腳不沾地唯一清閑的就只有柳朝華和雀然了兩人吃過飯慢悠悠的在小善峰的後山晃著。
林間小道坎坷不平顛的柳朝華在輪椅上坐不穩雀然推著輪椅停下走到柳朝華的面前蹲下拉出柳朝華自己設計的兩條牛皮安全帶給柳朝華繫上:「路上顛簸還是繫上吧。」柳朝華一笑自己動手繫上另外的一條:「松一點。」雀然抬頭橫了柳朝華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將安全帶系的鬆了一點才站起身重新走到柳朝華的身後:「有沒有什麼捷徑到正源峰?」柳朝華微微沉默輕聲開口道:「別去那裡了爹爹不讓。你要是想吃莓果的話我讓朝陽給你帶點。」雀然一頓看了柳朝華一眼微微斂眉似有點不悅:「不用。」
「雀然。」柳朝華從輪椅上抬頭看她目光坦然的讓雀然不敢輕易對視:「我有我的立場。」雀然靜默忽然一陣急風迎面吹來柳朝華閉上了眼睛用袖子遮面以免沙子吹進眼睛。
夾雜著嗚嗚的急風她隱隱的聽見了雀然說了什麼只是風太急雀然的輕語飄飄蕩蕩的風中散開聽不真切。
「我也……立場……」柳朝華放下手臂揉揉眼睛看向雀然微微有點歉意的問:「雀然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見。」雀然微笑推著柳朝華朝前方走:「我沒說話是風吧。」
「這風來的怪。」柳朝華嘟囔了一句心裡略略感到一點古怪正想叫雀然推她回家輪椅卻停了下來雀然微微蹙眉雙目凝聚著一抹認真:「為什麼覺得這風怪?」
「不自然。」柳朝華將自己的感覺說出。
「為什麼不自然?」柳朝華閉眼雙手輕輕的長開像是在環抱自然一樣:「風是自然的語言從遠到近樹枝的顫動落葉的姿態還有嗚嗚的響聲。從大海吹來的風會帶著海水咸腥的味道從草澤吹來的風會帶著一丁點腐敗的味道從山林間吹來的風會帶著濕軟清新的味道。」
「可是……」柳朝華回頭看雀然:「剛剛的風就像平地而起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雀然的眼光似有點迷惑:「是你多心了吧我沒有感覺它不自然。你……」雀然後面的話忽然頓住視線凝聚小路道邊中的某一點不語。
柳朝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顆拇指頭大小似黑珍珠般的東西安靜的躺在了草叢中。
雀然推著柳朝華到珠子旁走上前彎腰要撿柳朝華心裡覺的怪異正要開口阻攔雀然白皙的手指已經碰上了珠子霎時雀然和柳朝華輪椅下的地面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柳朝華閉上眼睛雙手死死的握緊輪椅扶手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萬斤重的石頭壓住有一股強大的重力從地下牽引著她黑光迸起柳朝華只感覺眼前一黑暈的不知所以右手被一人緊緊的抓住隨著那股難以抗拒的重力像是跌落無底黑洞一般狠狠向下墜落。
在這一刻柳朝華的心頭無比期望自己的雙腳能走路那樣至少還能有點希望在地面震動的時候逃離!
難以言喻的失重感讓柳朝華尖叫出聲恐懼漫延全身右手一緊柳朝華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