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追求者變成合作者
慕桑醒來時時間尚早，本想再睡一會兒，好將出門的時間同許湛錯開，不想卻疏無睡意，煩躁地翻了幾次身，最後乾脆起床梳洗。慢騰騰地刷牙洗臉，慢騰騰地梳了頭髮，待她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一看，桌上的鬧鐘才堪堪爬過7點。
慕桑頓時有些泄氣，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發獃，只恨不得將剛剛洗漱的流程重來一遍。等她慢騰騰地挪下樓，許湛果然已經去了公司。
還好，還好。慕桑長舒了口氣，她怕今天他又提起容西邀約的事，那她沒準真會控制不住自己潑他一臉牛奶。
可她一口氣還沒吐完，下一秒看見的東西就讓她臉色一僵，餐桌上放著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
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另外，容西在「笙歌」定了位子，下午三點，不要遲到。
許湛，你個混蛋！慕桑恨恨地咬牙。
因為這句留言，慕桑今天的心情自然好不起來了，又想到三點越來越近，心情更加鬱郁。
「你怎麼了？姨媽來了？」同桌的女生見她一臉郁色，關心地問道。
慕桑有些囧，艱難地將嘴裡含著的飯吞了下去，咬著筷子頭，默默開始組織語言。
說話的女生名叫沐瑤。沐姓並不是常見的姓氏，慕桑至今為此知道的沐姓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鹿鼎記里韋小寶七個老婆之一的沐劍屏，另一個就是這位沐瑤沐大小姐了。而這兩位沐小姐好巧不巧還真還有些關係，金庸筆下的沐劍屏是沐王府的小郡主，這當然純屬杜撰，但沐瑤的先祖卻確確實實是位戰功赫赫的王爺，換句話說，沐瑤簡直就是沐劍屏的原型。
當然，慕桑願意將自己心事告訴她並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因為，這位沐小姐恰巧就是那個最近被父母逼著相親的倒霉蛋。
慕桑深以為，相親那麼多次，總歸能總結出一些利於實戰的經驗，或者是臨陣脫逃的經驗。
「依我的經驗來看，你八成是躲不過去了，不如乖乖從了吧。」沐瑤聽她說完，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慕桑瞪了她一眼，想了想，終於還是緩緩點頭，她如果不去，恐怕許湛要被人埋怨的。
「那你就是決定去了？」沐瑤的語氣里難掩八卦的興奮。
「嗯。有些事，我想和容西說清楚，畢竟我不能耽誤他。」慕桑喝完一杯冰水，才勉強將胸口的煩亂壓了下去，輕輕嘆了口氣。話說的輕巧，可等真的面對面時，她並不一定真的能狠下心來告訴容西實話。
「其實，要我說，你不如和他交往試試？」沐瑤偏過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無異，才繼續說了下去：「許學長是很優秀，可你也說他現在居然幫著別的男人約你，可見是不喜歡你了，你實在沒有必要一直守著他吧？」
慕桑的眼眸一黯，如果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沐瑤無疑就是這個旁觀者。
她和沐瑤認識，其實還是因為許湛。
慕桑高考那一年分外用功，每天都在教室里奮戰題海，課餘時間她要麼是在補習班要麼就是在去補習班的路上，以至於考前那三個月都沒能和許湛見過一次面。但好在結果十分可喜，她以遠超錄取線三十多分的驕人成績考上了b大，和許湛同校，他大三，她大一。
新生招待會時，她作為新生代表上台致辭，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好不容易磕磕碰碰地將他事先為她寫好的稿子背完，才顫著腿走下台。他坐在她身邊，拿著紙巾細細地為她擦手心，她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抱怨稿子太長，然後突然聽見一個女聲說：「嘿，你看，那個男生好帥哦！」
她猛地轉頭看去，卻見一個女生一臉興奮地盯著許湛，見她看來，頗為挑釁地從鼻子里輕哼一聲。
那個女生就是沐瑤。
慕桑還記得自己那時是怎麼回答的，她揚起下巴，一臉驕傲：「你眼光不錯。」
沐瑤顯然不喜歡她自豪的語氣，氣憤地沖她翻了個白眼，轉過頭不再看她。
卻沒想到，兩個人後來居然成了不錯的朋友。
「我做不到。」慕桑淡然一笑，並不打算在她面前打腫臉充胖子。
「得，我就知道我又是白說。」沐瑤聳了聳肩，「不過，我就不明白了，許學長也就長的好看點，平常還總板著冰塊臉，怎麼你就這麼一心一意的？咳，雖說我也曾被他的外表迷惑過，但是我現在已經迷途知返，大徹大悟了！」
他的好只要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慕桑微微一笑：「祝你早日看破紅塵，修成正果。」
她說完便起身離去了，沐瑤許久才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戲謔，沖著她漸漸模糊的背影大聲威脅了一句。
慕桑隱約聽見風裡傳來斷斷續續地吼聲，毫不在意地撩了撩頭髮，任這吼聲隨風散去了。
等她三點準時出現在「笙歌」時，容西似乎是已經等候許久的模樣。
「桑桑，我聽許湛說，你喜歡喝維也納咖啡，就自作主張地替你點了，你不會生氣吧？」容西看著她，神情有些緊張。
慕桑聽出他聲音里的拘謹，不禁認真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說，坐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其實相當優秀。
她之前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許湛大四那年，聽說這是個幾次轉專業的牛人，打得一手好籃球，是許湛旗鼓相當的對手，兩個人曾約過幾場球賽，她就是在為許湛加油的時候認識了容西，滿頭大汗、濕透的球衣、髒兮兮的球鞋，僅此而已。
但現在看來，他這兩年變化很大，一絲不苟的頭髮，整齊的西裝，倒也十分俊朗。
「沒關係。」慕桑笑了笑。
容西明顯鬆了口氣，五官也生動起來，又問：「你現在還在b大？」
「嗯。等六月份就畢業了。」
一旁的侍應生將咖啡端了上來，容西親手接過，放在了慕桑面前，狀似隨意的開口：「那你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么？不如來我公司吧？」
慕桑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一直認為自己畢業以後是要去許湛的公司上班的，可現在聽容西提醒，她才猛地想到她畢業在即，而許湛卻一次都沒有提出要帶她去公司實習。
「我知道，我這樣突然邀請你很冒昧，但我是很真誠的想請你來我公司，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好。」慕桑輕輕啜了口咖啡，隨口答應，眼神一掃，卻見他有些局促地扣起手，心裡頓時一緊。
果然聽見他說：「桑桑，我聽許湛說，你這兩年一直都是單身，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個福氣？」
慕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她本想著如果他沒明白地說出來，她也就裝不明白隨便應付一頓了事，可沒想到最後他還是說了，既然這樣，那她不可避免地要和他說清楚。
「容西，我單身，但並不代表，我沒有喜歡的人。」
容西勃然變色，卻並不十分相信她的話，懷疑道：「怎麼可能？我聽許湛說，你從不和男生接觸，怎麼會？」
「怎麼不可能？許湛說我從不和男生接觸？可他自己不就是男生嗎？」慕桑垂下頭，手指婆娑著咖啡杯的邊緣，聲音涼薄。
「許湛他說......」容西還欲說些什麼，腦子裡卻突然靈光一閃，抽氣道：「難道就是許湛？」
他說的是一個問句，但語氣卻已經是十分肯定。
慕桑沒有回答，不如說她沒有否認。
容西心頭頓時燒燎起怒火，他當初磨了許湛好久，許湛才肯答應為他傳話，他當時還笑許湛是妹控，現在想來許湛那時心裡未必沒有存了想讓他出糗的心思！
慕桑自然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暗流涌動的情緒，她抬頭直視著他憤怒的眼睛，輕笑一聲：「容西，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這是她進來以後，第一次笑的如此輕鬆，容西看著一時有些失神，眼裡的怒氣漸漸冷凝下來。
「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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