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爵(一)
慕桑昨夜休息的很好,今早早早地就醒了,看著時間還早,又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慵懶地賴了一會兒床,然後才慢悠悠地起床梳洗了一番。
餐廳里已經坐了幾個人正在吃早飯,氣氛安靜融治,看到慕桑進來,幾個人的動作一滯,面上都有些不大自然。
慕桑察覺到他們的疏離和冷淡,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定睛看了看,見桌旁坐著的只有蘇文和花丫頭是她見過的,另外三個卻是陌生人。
他們是誰?閻殿里另外三位閻爵嗎?
慕桑心裡暗暗叫糟,且不說這三個陌生人對她是敵是友,光一個蘇文就是和她不對盤的,還有花丫頭,花丫頭一心崇拜蘇文,在她和蘇文之間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更何況她昨天在花丫頭和桑郁對峙的時候選擇了桑郁,現在花丫頭心裡還指不定怎麼恨她呢!
桑郁呢?斯洛又去哪裡了?慕桑有些喪氣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從她得知當上閻王還需要六爵的考評,就想著和閻殿里的人好好相處,讓他們到時候不會太為難她。但誰能想到,這不過才兩天的時間,她就已經得罪了兩位閻爵了。
她不禁想到昨天和桑郁的談話。
昨天桑郁才得知她正在向斯洛學習霧隱堂的暗/殺技巧,又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便笑著安撫她,讓她儘管放心。
「閻殿六爵里的雲、雷、風三爵都在桑家呆了很多年了,是父親身邊的親信。父親那麼疼愛你,想來暗地裡早就已經和他們通過氣了,你到時候只管學他們的本事。不用太擔心考評成績,諒他們也不敢不給你好評。」他如是說道。
慕桑不禁咋舌,她沒想到在這閻殿里的考評居然還能走後門!她雖知道這樣做有些投機取巧不算正道,但不得不承認她因為桑郁的話很是鬆了口氣。
後來桑郁又同她介紹了閻殿里的六位閻爵。霧爵斯洛和晴爵蘇文她是知道的,因此桑郁說起他們也就一語帶過了。直到介紹雲、雷、風三爵時,他才說的詳細:
「雲爵白蘭,執掌玄雲堂。手下的人-大多是在商界的精英或是政界的官員,他們那些人最擅長假扮斯文,表面上溫文爾雅。實際上就是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在商場和政界擀旋,給予閻殿行事便利。」
「雷爵大成,長相粗獷。心思倒是縝密。就是有一點不好:脾氣就跟個火藥筒似的,一點就著。但他的手藝卻是沒話說的,他手下的雷霆堂精於製造武器,近到現代的槍-支流彈,遠到古代的冷兵利器,只要將圖樣和數據給他,他就能給你造出來。」
「風爵輕浮,咳。是秦伏,他父親秦真是上一任風爵。算是子承父業。他名字秦伏,為人輕浮,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道。長的倒是細皮嫩肉的,我總說他是投錯了胎,他如果是個女的,一準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讓人如珠似寶地照顧著。可他偏偏是個男的,長這麼好,他再怎麼厲害,別人也只當他是個小白臉。他負責閻殿里的消息傳遞,掌管著風鳴堂,手下本來有幾千個精英。但秦伏長的娘氣,幾個男下屬愛慕他還在堂里鬧了起來,就把這件事捅到了他面前,秦伏一氣之下就將那些人踢了出去,又在幾千個精英挑挑揀揀,但凡是多看過他一眼的,都被他清了出去,以至於原本的幾千人現在只剩下了幾百個人,剩下的人一個個每天都綳著張臉,眼睛也不敢到處亂瞟,眼觀鼻鼻觀心的,就跟個鬥雞眼似的。」
桑郁一口氣同她說了這許多,慕桑早聽傻了眼,心裡狂汗不止。不知是桑郁苛刻還是事實如此,桑郁口中的這三個閻爵竟都沒有什麼好形象。
一個是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一個是火藥似的暴躁脾氣,還有一個長相娘氣舉止輕浮……
慕桑嘴角抽了抽,想到他還沒提起雨爵,便又問道:「那雨爵呢?」
「雨爵?」桑郁訝然,「你不知道?」
她應該知道?慕桑滿頭黑線。
「雨爵就是花知那女人啊!你剛剛不還為她求過情?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桑郁解釋道。
「哦。」慕桑若有所思地應了聲,心裡卻另有計較,她早猜到花丫頭的職位不小,卻沒想到竟是和晴爵蘇文同樣的等級,可兩個人雖是同級,花丫頭卻對蘇文極為推崇,蘇文的手段可見一斑。
桑郁沒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只自顧自地繼續道:「花知那女人很吵,也很奇怪。」
「怎麼?」慕桑好奇。不知道花丫頭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能當得起桑郁這一句奇怪。
「她喜歡陸斯,陸斯之前一直躲著她,她卻還能不管不顧地粘著他,就跟貼膏藥似的,你說奇不奇怪?怎麼有女人這麼大膽?」桑郁的成長就只有桑遠一個男人介入了,他連他的父母親是誰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因此對情感的認知十分匱乏,長大后雖也有幾場男/歡女/愛,卻都是你情我願,哪裡見過花丫頭這樣鍥而不捨的?因此他非常不能理解花丫頭的堅持。
慕桑訕笑,她想到從前的自已,不也是像膏藥似的粘著阿湛么?
慕桑有些不好回答他,忙轉移話題道:「那她是管著什麼分堂?」
「潤雨堂,意思是潤物細無聲,負責收集情報消息。花知人雖然風風火火的,但辦起事來還算牢靠。」桑郁說到了興頭上,便索性將斯洛和蘇文一道兒說全了,「斯洛是孤兒,原本在霧隱堂里並不出色,後來多做了幾次任務,完成的還十分漂亮,就得了老霧爵的青睞,將他放在身邊親自傳教。霧隱堂的任務並不輕鬆,他這個霧爵也是幾次死裡逃生才換來的,稱的上實至名歸。只是他這人口味重,每次出任務都喜歡扮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心理問題。」
「那個蘇文最討人厭。平日里總冷著一張臉,看誰都冷冷淡淡,瞧不上眼的樣子,也就見到父親時會露個笑臉。她以為她那點心思沒人知道?我……」
桑郁的話戛然而止,慕桑好奇地看著他,問他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桑郁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含糊揭過了這話。
慕桑像聽故事似的聽了這麼久,心思都在他的話里,因此也沒計較他又來揉自己的頭髮,心裡卻覺得桑郁對斯洛和蘇文的形容都很貼切,那雲、雷、風三爵難道就是桑郁說的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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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擺在眼前了。慕桑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見到另外的三個閻爵。
可如果他們真的是雲、雷、風三位閻爵的話,看他們的態度不像是要關照她的樣子啊!難道是桑郁猜錯了?
慕桑心裡暗自嘀咕,忍不住打量著那三張陌生的面孔。
坐在蘇文身旁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削薄的碎發梳起了劉海擦了些許摩絲定型在一側,露出寬闊飽滿的額頭,一對英氣的劍眉,高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斂起了他眼中的鋒芒。在場的幾個人屬他的穿著最為正式,合身的藏藍色的呢料西裝,胸前的口袋裡還露出疊放整齊的淺藍色絲帕的一角。最讓慕桑吃驚的是他竟還一絲不苟地打了領帶,旁人就算站在遠處也能看見他領帶夾上鑲嵌著的鑽石閃爍著的璀璨光芒。
他的桌面上擺放著一盤牛排和一杯紅酒。他只輕輕地抿了一口紅酒,就放下了酒杯,修長的手指執著刀叉,將盤中的牛排切成一塊塊均勻相等的大小。
這樣的打扮和這樣的做派……慕桑腦中就響起桑郁說的「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這一句話來,直覺他就是那雲爵白蘭了。
乖乖,這樣英俊的長相再加上雅痞的打扮還有紳士的舉止,難怪能在商界政界遊刃有餘。
慕桑又朝白蘭身邊的那個大個子看去。
見過了陸斯的清俊、斯洛的妖嬈、桑郁的邪魅、白蘭的儒雅,慕桑見到這個大個子下意識地就覺得他長相太平凡了些。
旋即又在心裡暗笑自己幼稚:誰說閻殿里都是美男子了?
借著昨天桑郁口中「長相粗獷」的形容,慕桑便斷定這大個子就是雷爵大成無疑了。
其實昨天乍一聽粗獷這兩個字,慕桑就自動腦補出了一個絡腮鬍子的摳腳大漢形象。今天見了大成,慕桑才覺得桑郁用的這兩個字有些過份了。
他的年紀還要比白蘭輕點。長相稱不上英俊,卻還算耐看,濃眉大眼地十分精神。被身邊的白蘭一襯,他就顯得很不修邊幅了。
他的頭髮大概是及肩的長度,也沒怎麼梳整齊就隨意扎在了腦後,髮絲像朵花似的往不同方向翹著。他的肩膀很寬,手很長。因為他是坐著的緣故,慕桑沒能看出他的身高,卻下意識地覺得他一定有兩米以上的個子,是個打籃球的好手。他身上穿著件黑色t恤,簡單卻簡潔。
他面前的早餐和白蘭相比也簡單的多,就是一大盆的白米飯和若干小菜。他吃東西的速度很快,才看到他把筷子伸向菜盤,眨眼間就見他把東西放進嘴裡了。那副模樣就像是只管吃飽壓根不管吃的是什麼似的。
撇開他的暴脾氣不談,慕桑對大成還是很有好感的,覺得他看上去要比白蘭好相處的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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