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凄涼

「天域也歸降了？」玉靈心驚不已，沒想到紫勛會稱帝，並建立亘古國，原來他和炫羽都一樣，抵擋不了權利的誘.惑。

西嶸解釋道：「天域是被金鎏兒一人蕩平的，紫勛本就是大乘後期，離升仙不過是一念之間，再加上他那五大神獸可謂是世間無人能敵！如今天下已經大亂，凡是不歸順於亘古的，都會遭來殺身之禍，越國本來就與天域相鄰，能這麼快做出選擇也算聰明！」

玉靈點了點頭，看著地上的女子道：「他能這麼快控制越國，應該很快就會找到我了。」

西嶸點頭贊同，玉靈陷入了沉思：紫勛曾答應她不會動炫羽，所以她也不再擔心他們的事情，既然他們都有了各自的追求，她就不該再依附他們任何一個人活著，她只想過自己的生活。

為了避免紫勛找到自己，她從獸丹內引出裝有那十顆極品紫行丹的盒子，並施法將其引入那女子的獸丹中，那盒子只有紫勛和她能夠打開，所以她並不擔心被這女子私吞。

只要轉移紫行丹，便不用擔心紫勛會尾隨而來，她正欲收手，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在左手掌心劃了一道傷口，將鮮血注入在那女子身上，確定女子身上散發出自己的氣息后，這才收功。

玉靈瞥了一眼女子后，微笑著看向西嶸道：「可以了，應該不會有人追查到我了！」

西嶸滿意地點頭道：「我已經安排好，有人會幫她躲過關卡。若非意外，定能將她成功送到烈水城！」

「那就有勞西公子了！」玉靈頷首致謝。

西嶸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冷冷道：「你可要想好，我們現在就趁夜離去！」

玉靈堅定地點頭，西嶸雙手開始結印，一團白色靈氣將他們徹底籠罩起來，轉眼間兩人便出現在一條崎嶇蜿蜒的山道上，西嶸邁步朝前走去，玉靈也緊跟在後面。

兩人沉默著走了很遠，西嶸突然調頭道：「你就這麼跟我來。也不怕我騙你？」

玉靈顏面一僵。尷尬地瞥了他一眼道：「我相信師兄的眼光！」

「呵呵，」西嶸輕笑起來，他意味深長道：「我也相信孜雪的眼光！」

玉靈抿笑，她看著西嶸碩長挺拔的背影。關切道：「西公子。你這樣跟我走了。那船怎麼辦？你的嶸城該怎麼辦？」

西嶸沒有回頭，徑直朝前走著：「無礙！我還有一個雙生子哥哥在船上，他會替我搞定一切。至於嶸城。與我無關！」

「雙生子？」玉靈詫異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他似乎跟她初見時有些不同，正當她疑惑不解時，只聽西嶸繼續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你那天在橋上遇到的是我哥哥西嶸，他才是真正的嶸城城主！」

「啊？」玉靈頓時一臉黑線，她明明記得那天在船上小景也說他是城主，遂堅定道：「可那天小景也叫你城主了。」

「我和哥哥連我生母都分不清楚，更何況是個小小護衛！」西嶸笑了起來，他步伐漸漸慢下來。

「那你是誰？」直到玉靈疾步走到他身後，他微笑道：「我叫西鉞，不過是個小小的商賈而已！」他頓了頓又道：「對了，前方不遠處有個牛家村，要不今晚我們就在那裡住一晚？」

玉靈看著他無邪的笑容，總覺得自己像似上了賊船一般，她一直以為眼前的男子就是嶸城城主西嶸，沒想到竟是西鉞。

心裡頓時有幾分忐忑，但想到他既然能說出她和孜雪的那些秘密，就說明他與孜雪情同手足，她相信孜雪不會害她，眼前的男子就更不會，既然對方提出請求，她也不好拒絕，便點了點頭。

來到牛家村時，已經是寅時末，周圍大約有五十戶人家，但聽得出來村民們都正在熟睡，不時還傳來響亮的打鼾聲。

穿過一條狹窄蜿蜒的土路，西鉞輕車熟路地帶著她朝一家土坯院子走去，走到院子外他直接穿牆而入，打開一間木屋的門便走了進去，只聽「啪「的一聲，屋子裡便亮了起來。

玉靈勾了勾唇，心道：這傢伙怎麼像進入自己家似的？他可別告訴她，堂堂的天域國嶸城城主的親弟，在這窮鄉僻壤還有私家住宅，而且還是一間破爛的木屋？

她身子輕輕一躍便飄落進院子，走進木屋后，便看到木屋內空無一物，牆壁上掛著一個燭台，上面點著一根白色蠟燭。

西鉞瞥了一眼她后，便儲物袋中拿出一張軟榻和一張綉著粉色牡丹的棉被，輕輕鋪好后，便朝她招手道：「今晚你就睡這裡！」

玉靈走到他身邊道：「那你呢？」

「我還有事！」西鉞說罷，轉身便走了出去，回頭還不忘記將木門輕輕掩上。

玉靈聽著西鉞的腳步聲，他在木屋外部下一個結界后，便在院子里盤膝而坐，開始閉目調息起來。

玉靈瞥了一眼軟榻，全無睡意，坐在軟榻上，思緒萬千。

她心想，這樣趁夜與西鉞離開，怎麼看都像是私奔。千萬不要讓紫勛發現端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紫勛，她突然很思念他，在與他相守的十一年裡，她還是第一次離開他這麼久。

多年的寵溺和那些海誓山盟，她從未忘記，那天若不是氣急攻心，她也不會狠心丟下他和孩子離家出走。

在她看來，不管他殺了多少人，是魔還是仙，他始終是她的夫君，以前無名無分，但現在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們有姻緣同生石牽制，還有了孩子，一切都不再一樣。

她心裡最為糾結的事，莫過於他親手殺了孜雪。這也是她不能釋懷的事情。她深知孜雪是為了她好，才故意去送死以便她能脫離紫勛的掌控。

但她和他早已成定局，即便中間隔著孜雪，不能廝守在一起，那他們的婚姻關係也是不能改變的。

現在的她依舊無法釋懷紫勛殺害孜雪一事，更不可能回到他身邊，她必須盡全力將屬於孜雪的雪玉仙堂奪回來，這樣才能彌補孜雪為她付出的心血。

看著牆壁上燃燒的白色蠟燭，她心裡不禁自問道：「一月不見，你還好嗎？」

此時的亘古國皇宮紫玉殿內。金鎏兒、紫楓、紫銘、田青和唐二牛五人正以五行陣法圍繞在那張紫荊花床四周。

一層淺淺的金色光芒籠罩著紫荊花床。床上的紫勛面色慘白，額頭汗水直流，美目緊閉，眉頭緊皺。毫無血色的雙唇也是緊抿著。他身體不時抽搐幾下。口中還喃喃地叫喚著：「靈兒，不要走，不要走……」

寢殿外。一襲綠衣紗裙的綠萼抬著一個銅盆匆匆走來，她放下盆子后，便急忙扭干娟帕上的水，為紫勛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金鎏兒瞥了一眼綠萼道：「主夫人可有下落？」

綠萼面色凝重道：「未曾！但我已按照你的要求將詔書公布，並派出所有人攜帶聚靈陣去追查她的下落，只要她使用靈氣方圓十里之內，定能被我們發現蛛絲馬跡！」

金鎏兒聽罷，命令道：「派人盯住炫羽，就算不能殺他，也不能讓他呼風喚雨，壞了我們的大事！」

「是，我定會加派人手的！」綠萼點頭領命，她抬頭看向唐二牛，只見他美目緊閉，面色凝重，全身冒著氣霧，便心疼不已，再看向金鎏兒，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獸王，炫龍國傳來消息，炫羽似乎想要弒父篡位，我們是否要插手此事？」

金鎏兒睜開俊目，冷漠道：「派人給炫龍國皇帝發歸降書，若是歸降便幫他壓制炫羽，若是拒絕，那就讓他去死！

綠萼聽罷，便要離去，就在這時，一道金色光芒飛向金鎏兒，在離他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道光芒上浮現一個黑影。

只聽那黑影傳來一陣男子干啞的聲音：「啟稟獸王，我們在越國嶸河附近，發現主夫人在一艘商船上煉丹時殘留的氣息，並控制了一名與主夫人長相相似的女子，特請您來查看是否屬實？」

話音剛落，紫勛與五獸同時睜開了眼睛，他嘴角中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艱難地動了動身子，五獸見狀，不約而同地強行收功奔至他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紫勛掃了一眼五獸，咧開毫無血色的薄唇，慘笑道：「出走一月也該收心了，明日便是中秋佳節，我們得與她團聚才行！」

「是，主人！」五獸異口同聲道，一旁的綠萼也開心地眯笑起來，想到要與玉靈團聚心裡就開心不已，玉靈離開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但綠萼深切地明白她受得苦再多，也沒有紫勛多。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西鉞便御劍帶著玉靈上路了，凡是遇到有結界關卡時，他們就會扮作長相普通的貧民兄妹一起過關，離開關卡后兩人又繼續御劍飛行。

眼看著御劍萬里，玉靈不禁為西鉞擔憂起來，想要自己御劍飛行，卻被他拒絕，說什麼擔心被人發現，死活要與他一起駕乘。

飛行了大半天，西鉞面色上有些許的疲憊，他微笑道：「前方就是楚國邊界，進入楚國我們就安全了！」

「嗯！」玉靈輕哼，透過雲層看下去，只要躍過那最後一道關卡結界，他們便再也不用擔心。

因為楚國人口稀少，其人口和國土面積僅相當於天樞仙門，在紫勛眼裡不過是巴掌大小，他沒有看在眼裡，楚國也沒有歸順他的意思，暫時還維持原來的朝局，所以進入楚國后不會有人為難他們。

到達關卡，兩人再次幻化做貧民兄妹，順利過了關卡。進入楚國后，西鉞一邊御劍，一邊給她介紹了楚國的詳細情況。

原來楚國有一座仙山名叫群玉仙山，盛產玉石，雲洛大陸的玉器幾乎皆產於楚國。楚國人皆是圍繞著群玉山居住，以其說是居住，不如說是守護在那裡。

越國曾向楚國發起進攻，想要吞併群玉仙山，但還未到山下，便被其守山仙尊打得丟盔棄甲，潰敗而逃。從那以後，便沒有人再敢動楚國的心思。

這些年楚王楚子墨派人到各國走商，幾乎壟斷了所有的極品玉器市場，楚國也因玉器而聞名於天下，而他們此次要去的地方便是群玉山腳下的玉城。

玉靈有些好奇起來：「既然楚國有守峰仙尊，那為何師兄還能在楚王手中買到城池？」

西鉞嘆氣道：「楚王用一座城池換天下第一丹堂，也算是值了。更何況，就算你接任城池，所產出的玉也要經過朝廷鑒別，若是遇到極品玉器還要交貢稅，不論怎麼算都是他賺！」

穿過一片廣袤的森林，西鉞帶著玉靈飄至一條蜿蜒的小河邊，他拿出一塊圓潤的羊脂玉牌，朝上面注入靈氣后，玉牌上銀光乍現並與空中的那道透明結界相容，打開了一道光門，西鉞朝她點頭道：「進去吧，這裡便是群玉山了！」

玉靈點了點頭，便邁步走了進去，進入結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巍峨、雲霧瀰漫的山脈，它高聳入雲，靈氣瀰漫，滿山遍野皆是綠。

眼下是一條用玉石鋪地的繁華街道，它一直延續至群玉仙山，街道兩旁皆是用白玉鑲砌的玉房子，仿若進入了一個玉石的世界里。

玉靈激動地看著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精美的玉器、上好的胭脂、及美輪美奐的裝飾品等，恨不得將其全部收入囊中。

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完全沒有因為他們的突然出現而驚訝，彷彿大家早已習以為常般。

西鉞見她止住步伐，便提醒道：「這些都是次品，等到玉城比這些好的多的是，重要的是那些全是你的！」

玉靈經他這麼一提，頓時有些害羞起來，面頰一紅低著頭便與他朝前走去。

不知穿過了幾條玉石街道，玉靈看著熱鬧繁華的街道上擺滿了月餅，心裡頓時有幾分凄涼，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第一次在外面過節，以往每年都是紫勛親手做兩個月餅，沒想到世事無常轉眼間他們就各奔東西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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